《冬日暖阳》夏日灿烂

13、高中旧时光

　　逛完动物园，两人又去了海洋馆，期间遇到欧阳峰和张扬，两人行动变成四人行动。海洋馆有过山车，有适合儿童的娱乐过山车，也有惊险刺激的成人极速过山车。陈棉想去坐极速过山车，问徐东阳去不去，徐东阳摇头，说不去，最后陈棉和张扬说要玩，去排队了。

　　徐东阳和欧阳峰坐在过山车出口的仿木凳子上，等着他俩。他拿着手里的园区导览图，看了会又扇扇风，欧阳峰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开始玩。

　　由于人实在很多，陈棉他们排队排了接近四十分钟，极速过山车一分二十秒结束。两人走出来，一眼看到坐在出口的徐东阳两人。走过来，陈棉叫着：“真刺激啊！到了最高处，过山车还停顿了好几秒才加速俯冲，吓死人了。”

　　张扬连连附和，说好刺激，下次还想来。

　　徐东阳不恐高，但是害怕失重感，对这种惊险刺激的项目避之不及。

　　一行人去鲸鲨馆、北极馆、南极馆逛了下就前往集合地点了。

　　晚上住的酒店被学校包了，两人一间，老师点完名以后，酒店加派了人手，安排了两名保安值班守在大门口和侧门，以防调皮的学生半夜偷跑出去玩发生意外。

　　陈棉背了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大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零食。他把背包放在酒店房间的桌子上，换洗衣物放在背包最底层，为了拿换洗衣物，其他东西都被他翻出来堆在一旁，相机、充电宝、数据线、桌游手牌...

　　徐东阳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陈棉一脸淡定：“就这些啊！”

　　没一会，听到敲门声，陈棉跑去开门。欧阳峰带着两个和陈棉高一玩在一起的同学，陈素、王楠来到房间，又过一会，刘豪和张扬也来了。

　　陈棉叫到：“东阳，快，和我们一起玩游戏。有UNO、大富翁、狼人杀、扑克牌，大家想玩那个？”

　　欧阳峰选了狼人杀，其他人没有意见。

　　徐东阳不会玩，陈棉教了他基本规则，玩了两局就上手了，陈棉夸他不愧是学霸，学习能力实在强，大家玩到十点才散去。

　　陈棉快速的洗完澡，穿着棉质睡衣，边用毛巾搽着头发边走出浴室：“东阳，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徐东阳手里抓着睡衣，侧身越过陈棉走进浴室，右手手臂轻擦过陈棉的睡衣，留下阵阵痒意，酒店低廉洗发水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浴室里雾气弥漫，镜子上覆盖着一片水雾，他用手搽了一下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忍不住伸出左手，摸了摸刚刚泛起痒意的右手手臂，总觉得上面像是披了一层暖宝宝，发热发烫。

　　两人洗漱好分别躺在床上，陈棉看着徐东阳，问道：“东阳，这次出来玩你开心吗？”

　　徐东阳回望陈棉，看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只露出个脑袋，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炯炯有神。“开心呀，你呢？”

　　“出来玩，我当然开心呀。”陈棉带着笑意，又在床上左右滚了两圈，把自己包成蝉茧一样，圆滚滚、白花花。“这样真好，真希望快乐的时光能够走慢点，我可以留住多一些。”

　　徐东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放空思绪，目无焦点。就在陈棉都快睡着之际，才低低回道：“是啊，真好呢。”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回复陈棉的话。

　　学生们在第二天早上8点集合后前往省博物馆，博物馆面积很大，每一层的内容都不同，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了一层，还在报告厅看了相关简介和影片，便让大家自由行动了。

　　陈棉拉着徐东阳来到了三楼户外小平台，一起遥望远处的风景。风吹起陈棉额前的头发，他仰脸迎向风的方向，感受皮肤被风吹动的触感。

　　也不知怎么的，他心情忽然有些失落，看着徐东阳的眼睛问他：“东阳，以后我去留学了，你会给我打电话吗？我们会失去联系吗？”

　　徐东阳愣了愣，看他白净的脸颊上沾着一根掉落的眼睫毛，伸手指了指，说：“你左脸颊有根眼睫毛。”

　　陈棉说：“你帮我拿掉。”

　　陈棉看着徐东阳朝着自己伸出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第一时间紧闭了双眼，嘴巴紧抿着。大概也就两秒钟，感觉到脸颊有两根手指头刮过。大概又等了五秒钟，陈棉才打开眼睛，盯着徐东阳。

　　徐东阳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根眼睫毛，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真长呀！两根手指上下一撮，睫毛从手指掉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有回答陈棉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避开陈棉的目光，继续眺望远方。

　　陈棉也没再问，两个人并排站着，风吹着，裹挟着热气和阵阵花香味。他掏出手机，按了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和徐东阳，连拍了几张。然后低头查看，陈棉头向着徐东阳的方向歪着，两人肩膀靠的很近，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返程大巴上，同学们睡了一大片，昨天还兴奋的恨不得高歌几首，今天都神情仄仄，一副很是困倦的模样。

　　陈棉和徐东阳还是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共用一副耳机听着歌，耳边传来歌手低沉的嗓音。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然后我俩各自一端，望着大河弯弯...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徐东阳把手分别轻放在大腿上，十指微张，是很放松的姿态，看着窗外，听着歌。

　　陈棉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非常非常想做一件事，然后也没细想，就行动了。

　　他伸出右手一点点往旁边挪了挪，用尾指勾住徐东阳的尾指，虚虚的轻碰着，然后一动不动，也不敢用力，仿佛勇气在两人皮肤接触后便消失了。怕过道旁边的同学看到，他还拿了件校服外套摊开盖在两人的手上、腿上挡住，然后头枕着椅背，闭眼装睡。很怕自己的手被徐东阳推开，也怕徐东阳把手指抽走，更不敢看徐东阳的表情。

　　陈棉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直跳，眼睛紧紧用力闭着，怕自己不够用力眼睛会自作主张睁开。他感觉好像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脸随着那股视线慢慢由白变红，他怀疑此刻自己的脸变成了深红色，好似关公。

　　徐东阳在尾指被勾住的时候愣住了，屏住呼吸看了陈棉一眼，看他假装睡觉，因为用力闭着眼，抿着唇，牙齿好像咬的有点用力，一张脸皱着，一副很使劲的样子。

　　徐东阳忍不住低头笑了，不过没笑出声，嘴角上扬，眼睛都笑弯了，重新看向窗外。好像一股脑把世上所有艳丽的颜色都泼散向外面，把整个世界都晕染的五光十色，明亮至极，甚至亮的眼睛都睁不开，得半眯着。

　　可能是在外面陌生的环境，也可能是因为此刻的心情，徐东阳好似鼓起了勇气一般，尾指稍稍用力，回勾住陈棉的尾指，两只尾指紧紧交联。两颗年轻的心脏都因为彼此的举动，心动不已。

　　耳边的歌词已经换成【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是鬼迷心窍了也好...】

　　回到学校门口，同学们各自散去，陈棉问徐东阳要不要去喝东西，徐东阳点点头答应。可能是因为刚刚两人有些亲昵的举动，此时有一种说不清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两个人并排走在校门口的人行道上，因为是较早开发的道路，路旁的树木都长得很高大，树枝将太阳光遮挡住，只有些细碎的太阳光照射到人的头上、脸上、衣服上，好像人的身上多了点点繁星，耀眼，漂亮。

　　两个人沿着街道就这样往前走，也没说话，偶尔偷瞄一下对方。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陈棉扯了下徐东阳的衣角，问他去哪好。徐东阳说不知道，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今晚不学习了。

　　陈棉想了想：“那先去吃饭吧。”

　　陈棉带着徐东阳去了附近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和平面馆”，馆子不大，摆了六张桌子，接近饭点，里面即将坐满。他们走了进去，找了靠门的桌位坐着。因为陈棉以前常去，所以老板也认识陈棉。面馆老板姓刘，夫妻两人在经营，也没有请人，看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进来坐下，扬声问到：“里面坐，看看吃什么？”

　　陈棉给自己点了碗牛肉面，徐东阳说和他一样。老板娘把面端上来，看了看陈棉说道：“有段时间没来了呀。”

　　陈棉帮着把面碗放好，拿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徐东阳，喊了声老板娘，回道：“是有些时候没来了。”老板娘笑笑，说了句慢慢吃，就忙去了。

　　陈棉拿过桌上的醋瓶，往碗里倒醋，他喜爱酸辣，特别能吃醋。给自己碗里加了醋，问徐东阳要不要，徐东阳摇摇头。牛肉面十块钱一碗，相比其他面要贵四块，但是牛肉给的多，面也是手工面，特别劲道，汤头很鲜，味很浓郁，分量也大。两个人吃完都忍不住摸摸肚皮，吃的很满足也很饱。

　　吃饱两人又开始了散步模式，街道两边支起了好多摊位，摆着喇叭喊着大减价，有卖日用品的，女装男装清货的，最多的还是小吃车，炸串、麻辣烫、烤凉皮、臭豆腐，各种香味扑鼻，年轻人很多，人来人往很是拥挤。

　　拐个弯，刚好走到红馆量贩式KTV门口，陈棉问徐东阳要不要去唱歌，其实徐东阳并不喜欢唱歌，也不会唱歌，但是他并没有拒绝。

　　那时候流行量贩式KTV，包钟也不贵，包厢分大中小三种规格。陈棉开了一个小包厢，包了三个小时时长。服务员带着他们来到V11，递给他们两个一次性话筒罩子和一包纸巾就走开了，包间很小，大概只能容纳五六个人。

　　陈棉坐在点歌机前，问徐东阳要唱什么歌，徐东阳说：“你先点吧，等会我看看。”

　　陈棉选了几首粤语歌，选了伴唱，按了话筒开机按钮，开始跟着节奏唱起来。徐东阳在点歌机前翻了又翻，不知道自己会唱什么歌，他很少有机会听歌，选了几首看着歌曲名称比较熟悉的，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陈棉唱歌。看他拿着话筒，背倚着桌子，站在屏幕前唱着。

　　徐东阳觉得陈棉唱歌很好听，陈棉声音好听，音色又特别，自小又学了不少乐器，熟悉音律音调。

　　他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呆呆坐着看着陈棉，偶尔陈棉也会回头看他一眼。

　　陈棉唱完一首歌，就把徐东阳的歌顶了上去，把另一个话筒递给他：“到你了。”

　　旋律响起，即熟悉又陌生，徐东阳不怎么会，又回到点歌机前，按了原唱，然后磕磕绊绊看着歌词，跟着歌手唱起来。

　　这是陈棉第一次听徐东阳唱歌，其实说不上好听，磕磕绊绊的，基本没在调上，但是陈棉就是觉得唱着歌的徐东阳很有趣。陈棉觉得徐东阳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很专注的人，学习很专注，上课很专注，现在唱歌也是，站的很直，看着屏幕跟着歌词专注的唱着，又呆又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