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玛丽历险记》语墅玉树

34、第 34 章

　　母树枯了！
　　大祭司大惊失色，急忙查看母树情况。
　　玛丽抱紧威尔，悄悄咽了口水。只怕是为了救威尔才导致母树枯萎。怀里的这个小倒霉蛋不会才出险境又入死局吧？
　　她转头看向奥德，使了个眼色。要不咱们趁现在跑吧！
　　奥德嫌弃给了她一个白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精灵之森要想追究此事并不难，光明教圣殿可就在加泰巨岛，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大祭司，母树怎么样了？”萨米尔也很焦急。
　　精灵们视母树为自然女神的象征，不仅逢年过节祭拜，平日里也会奉上鲜花果品。要出远门的精灵会来此与母树道别，远游归来首先也是来到这里告诉母树自己回家了。新生的精灵会由他们的父母带到这里，第一次认识母树，老去濒死的精灵也会在去世前向母树祷告最后一次。它是精灵们的神树。
　　母树贯穿了精灵们的一生。
　　“还好，还有生机。”大祭司的话让众人放下心来：“唉，但是经此事后，元气大伤。”
　　“母树有此情状是为救助我教神子，我光明教自然难辞其咎。”奥德连忙表示会负责：“如有什么地方需要光明教，请尽管开口。”
　　蹲在旁边的玛丽也连连点头：“我也能帮忙！”
　　大祭司摆手道：“你们不用自责。是我自己提出求助女神，要借助她的力量。”她把双手按在母树树干上，额头轻触粗糙的树皮，闭上双眼认真感知。
　　好一阵子，大祭司重新睁开眼：“我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回去吧。”
　　从长着母树的精灵族禁地回到精灵族地，大祭司给昏迷的威尔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精灵族的魔法以治疗为主，探知身体的魔法种类也很多，各种色彩的魔法光线轮番出现在威尔身上。
　　许久，大祭司终于收回了她的魔力。
　　她直起身把探知到的情况告知挤在房间里的大家：“正如我先前探知到的，现在在这孩子身体里的神力变成了两种。一种是兽神的神力，另一种来源于自然女神。”
　　玛丽不解：“这两种神力真的不会在他的身体里打起来吗？”
　　大祭司笑道：“别的神力或许会打起来，但是女神的不会。”
　　萨米尔吐槽：“我不是和你说过自然女神和兽神是朋友嘛！”
　　“确实如此。”大祭司认真解释：“两位神祇是旧日挚友，以女神之力压制兽神神力很合适。如果换成其他神祇可不会有现在的效果。”
　　“女神之力灌注到神子体内时，虽然痛苦异样，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害处。”大祭司率先走出房间。
　　所有人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先下神力修补了神子身体的暗疾。这孩子之前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一度已影响到了他的生长发育。之后虽然进补了大量的天材地宝，强健了肉身，但是多少有些虚不受补。再加上是药三分毒，神子的体内已经积攒了一些药毒。”无怪威尔的个子远比同龄人要矮，原来如此。
　　“两股神力在神子体内相互牵制，不会再威胁到他的性命。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很快就能醒了。”大祭司让大家莫要担心。
　　奥德诚恳道谢：“多谢大祭司相助，等神子苏醒，我定会带他亲自向您致谢。”
　　大祭司不是很在意这些：“不用客气，诸位请便。”说完便要离开。
　　竟然真就不提向光明教赔偿母树的事。
　　苦主说不用负责，作为目前得利的一方可不能真的顺理成章甩开手万事不管。奥德拦不住大祭司就跟着一起走，她再三向大祭司道谢，言之凿凿愿尽其所能挽救精灵母树，也请大祭司不要推辞。她认为精灵母树现在的模样皆是因他们求医而起，大祭司不愿追究责任是因为精灵重诺，但光明教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母树如今的模样明显不能如普通果树一样救治，若要恢复母树到以往的模样，只怕要付出不少代价。
　　“光明教也应该对此负责，请大祭司不要推辞啊！”
　　“圣女赤诚相待，我若继续推辞便也失了礼数，只是要想修复母树，恐怕会所费甚巨。”奥德和大祭司相互谦让，格雷厄姆和萨米尔跟在两个人身后一同离开，木屋里只剩下在房间里酣睡的威尔和呆愣的玛丽。
　　威尔身上的隐患消失了。
　　因为神力，威尔的性命日日悬在悬崖上，也因为神力，他终于能健康地活下去。
　　玛丽再次回到威尔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他。
　　可是威尔受执念影响忘却的记忆是否能恢复呢？
　　威尔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两个人，祂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森林的景色很美，无论是沾染了薄雾和露珠的清晨，还是宁静安逸的夜晚。从赫赫炎炎的夏日，到天朗气清的秋季，从万物生发的春天再到万籁俱静的冬日。祂们相依相伴，不曾分开。祂们是好友，是挚友，是知己。可他们最终还是分开了。再次见面时已是生离死别之际。
　　一个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一个触目伤怀悲痛欲绝。
　　挚友离世只剩下暴戾的力量横冲直撞为祸世间，被留下的祂不忍将挚友最后的力量抹除，只能将它封印禁锢，由时光的力量慢慢去消磨。
　　沧海桑田，山河变幻。森林里的面貌逐渐改变不复当日景象，林间的飞禽走兽也开始慢慢变了模样。
　　终是往日难再现。
　　很久很久的某日，祂在无尽的时光中重新感应到了熟悉的力量。通过母树投去注视。啊！是吾友最后的力量呀！
　　那瘦弱的身体里装载了多么雄壮的能量，横冲直撞，那具身体里的生机已如风中残烛。就让吾的力量伴这力量最后的时光吧！

　　“玛丽姐姐，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威尔沙哑着嗓子，他才醒就皱着眉毛。
　　玛丽扶住威尔，让他靠着枕头坐起身：“是个美梦吗？”
　　威尔摇头：“好像也不是噩梦。我不记得梦里发生什么了。”
　　玛丽说：“不记得就算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威尔连忙点头，就着玛丽的手喝了一大杯温水，喝完了还有犹有不足，被玛丽拒绝了：“别喝水了，等会儿吃点东西吧！你也该饿了。”
　　肚子刚巧“咕咕”叫，威尔捂着肚子开始嚷嚷饿了，格雷厄姆敲敲门，他已经带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房间。
　　玛丽赶紧给威尔支上小桌子，格雷厄姆把盛满食物的托盘放到威尔面前。
　　“大祭司预测了神子会醒来的时间，萨米尔阁下便让人预备了食物，方便神子醒来时随时取用。”递过刀叉餐具，饥肠辘辘的威尔狼立刻狼吞虎咽。
　　鲜美的汤羹，绵软的糕点，连开胃小菜也被一扫而空。
　　威尔摸着鼓起来的肚子，餍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圣女还有交待，如果神子醒来后觉得身体无恙，务必到精灵族的母树处找她。”格雷厄姆传达奥德留给威尔的信息。
　　“她和大祭司都在母树那等你。”
　　奥德已经和大祭司在母树前待了一整晚。
　　母树毕竟不同于神像，草木金石制作的神像若是损坏，完全可以用相同的材料修补，要是无法修补还能重新再造一尊。母树却是有生命的，它无法重造，只能想办法修补。普通树木枝叶干枯，无非是缺少光照、水分、养料。母树枯萎是因为自然女神通过它向威尔投注了大量的神力。
　　骤然灌注神力，幸亏母树受到精灵年年岁岁供养，也因为曾经作为自然女神降下神谕的载体，被视为女神的化身，让这个本是普通苹果树的母树艰难承受住了女神的神力，勉强留住了生机。
　　“若非如此，只怕它早已灰飞烟灭。”大祭司很心痛母树的遭遇，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该怎么挽救这颗苟延残喘的神树。
　　“威尔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幸运地得到自然女神相救，也多亏了我教长老倾尽所有，用了大量珍惜药材拖住他濒临崩溃的身体。那么能用同样的办法来修补母树吗？” 奥德提出一个猜想。
　　“用药材吗？”大祭司也考虑过这个方法，只是她认为用草木之力无法完全根治母树：“便是光明教的长老团们也没能彻底解决神子之危，草木之力只怕也与母树无用。”
　　“不过，圣女的想法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大祭司认同奥德想法，但是要换个方向。
　　大祭司抚摸着萎蔫的母树，她斟酌再三才开口：“圣女曾言及愿意担起责任挽救母树生机，对吧？”
　　“是的，精灵之森挽救了我教神子，我教自然愿意竭尽全力挽救精灵母树。”
　　“那么，在下心中便有数了。”大祭司心中稍定。
　　威尔到时，奥德和大祭司已商议完毕。
　　看着精神奕奕，康健如初的威尔，奥德对他说：
　　“威尔，大祭司提出要留你在精灵之森，护持精灵母树，为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