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少爷住村里》九七四

13、过年追妻成了上门女婿

　　楼上厅堂里，一张普通的岩板餐桌上，早餐是松露芝士馕饼，和蟹黄馄饨。

　　历万洲不挑食，但好像偏爱芝士。

　　“放着好好的别墅酒店不住，天天跑到村里来，能习惯吗”

　　历少爷一贯食不言、寝不语，但叶满却觉得一起吃饭是为数不多的相聚时间，所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还行……”
　　“噗哈哈~”

　　这时，楼下门口聚集了些村民，也算一表人才的司机小哥被包围起来。听不清讲了什么，但大概猜到问些车子、对象之类的问题。司机小哥好像抵挡不住“攻势”，钻进了车里。村民则抬头看上来，像是疑惑住这儿的小伙发了大财还是深藏不漏……

　　早餐吃完，直至出门，两人也没有提及昨日的分歧。

　　就这样，叶满每日赶货，历万洲带着测评队各处考察，不知不觉到了年尾。

　　1月29号，距离新年还有8天。

　　叶满把完成的货分类放置，再一个个用泡沫棉打包起来，装进纸壳箱，数量多的还需要打个木架。确认无误让快递小哥带走后，开始里里外外打扫工作室。

　　喷釉机玻璃罩上堆积的废弃釉料、拉坯转盘上干结的泥巴，釉色绘画桌面上的灰尘一一清理掉……再把没用完的泥喷上水，盖上塑料膜，保持湿润……

　　做完这一切，家门钥匙恰好拿给到点儿上门做饭的周姨。晾晒好的苹果干装进袋里，让周姨带回去吃，也让她叮嘱历万洲吃。

　　完事后，叶满便托着行李箱，和周姨道别，出门了。

　　没有提前告知历万洲。

　　景德镇到芜城，需要4个小时，叶满整个车程都在学习自媒体，他看了关于非遗传承各大主播的视频。原本想记些笔记，可总结下来，发现只有两个字，坚持。

　　“嗡嗡……”
　　手机震动，叶满猜测历万洲问来了。

　　可一看，是个陌生人加好友。

　　还有妈妈带着乡音的解释:“这是今儿刚从媒婆那里认识里个妞儿，你们认识认识哈”

　　叶满扶额，又来了！！

　　等回到家，自己那穿着碎花棉服的老妈上来就问：“咋里样儿啊？”

　　“妈～，我不认识她……”
　　“聊下天不就认识了喂”

　　叶满转移妈妈的注意力，拿出提前买好的金项链。
　　“这多贵嘞啊哈哈哈～”

　　看到儿子送的金项链，妈妈把问相亲对象的事抛之脑后，立马笑逐颜开。

　　芜城是偏北方的小城市，农村里都盖矮矮的平房。前几年叶满家里房子翻新，建了两层小楼。一层阳台改成流行的玻璃罩，方便采光保暖，虽然家具简陋，但非常宜居。

　　进入正屋，有待客的沙发茶几，沙发有些陈旧，但洗得很干净。对面的是一台价格低廉的电视机，旁边着摆放着老照片。

　　叶父提着棚里摘的芹菜从大门进来，显然是预料着儿子回家，踩着点回来的。

　　眼尖的叶父一眼就发现了叶母脖子上的金项链，酸酸道:“哎呀～果然是塑料父子情啊～”

　　叶满:“哈哈哈哈哈～”
　　叶母:“哈哈哈哈哈～”

　　老爸总能紧跟潮流，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笑完，叶满拿出了属于叶父的金戒指:“我想吃卤猪蹄！”
　　老爸乐呵呵地跑进厨房，去做卤猪蹄了。

　　快到小年，家里早早准备了同往年一样的年货，橘子橙子柚子、花生核桃瓜子，还有一些被年轻人淘汰了的糖果。
　　往年大家都是买熏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流行起了熏肠。

　　妈妈切了一小盘，端来让叶满尝尝。
　　“集上好多人买嘞，尝尝好吃不”
　　“和人家妞儿聊的怎儿样啊，不行见个面儿看看，说不定见了面才能知道相不相中……”

　　叶满拿着熏肠点头如捣蒜的说“好吃”。突然，通讯软件上一座日照金山的头像，打来电话。
　　手里的熏肠片一股脑儿赛进嘴里，因为心虚躲着妈妈迟迟没有按下。他琢磨了几个地方，阳台、院子里、厨房更不行，最后还是去了楼上房间。

　　滑动屏幕，接听。

　　“……你在哪儿”

　　低低暗哑的声音被通讯软件压缩失真，变得有些机械的磁性。

　　“家里……”

　　说出来后叶满有些后悔，因为“家里”这个词，对于历万洲来说，是心里的创口。
　　但已经收不回了。

　　果然短暂的无声，不久后，历万洲道:“具体位置发给我……”

　　“我说我在老家，芜城呢”

　　“嗯……发给我”

　　？？？？
　　发给他？
　　具体位置？
　　我在老家啊!
　　要具体位置干嘛呢？
　　又要跑来村里！？

　　依照对历万洲的了解，一些不可能中可能的事，不合理中合理的画面，从脑子里按不住地冒出来。

　　what！！！？？？

　　接下来，第二天。
　　芜城民安县。

　　小县城的临街商铺，三步一小店，五布一大店。男装、女装、童装、鞋店，还有珠宝店，打八折的、打七折的、半折的，不是人在街上吆喝，就是音响里的重复叫卖。

　　“清仓清仓，全部大减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瞧一瞧，过来看一看……全部清仓大甩卖……”

　　路过金店时，站在门口的导购员上前拉客:“阿姨，金首饰很配您嘞，现在新年活动95折呢”

　　妈妈满脸笑容，很是自豪地指一下脖子上:“用不着嘞，儿子给买嘞哦”

　　面对妈妈毫不掩饰的满意，一旁提着大包小包的叶满，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别老跟人说……”
　　“不认识的人我才说，认识嘞我就不说了，自个儿乐哈哈”

　　第三天。
　　蔬菜大棚里。

　　叶满帮着摘蔬菜。今年种的黄瓜和芹菜，临近年底，要赶紧摘一次，不然积得多了摘不过来。
　　农忙上体力劳作，嘴上聊天，爸爸妈妈时不时的问起工作和婚事。

　　“29嘞，再晚点生了孩子我们带不动了唉”
　　“你带小宝儿呗”

　　小宝是叶满外甥的小名。

　　“你别说，那孩子沉得住气，跟他爸一样，将来也学个中医治病救人也很好嘞”
　　“是啊”
　　“你姐说给她留点肘子，明天她来吃……”
　　……

　　第四天。
　　姐姐姐夫带着小宝来了。

　　两箱酒、两条烟、两箱土鸡蛋、另外还有什么红糖和各种草药。
　　叶满帮着往下搬。

　　小宝见到舅舅很是高兴，拿着自己的小摔炮分享。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还是待在景德镇？”
　　“嗯……”
　　“我在网上刷到你的图片了唉”
　　“是嘛”
　　“那茶具做的可以说这个了”姐夫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认可。

　　吃过午饭，院子里“噼噼啪啪”的响着鞭炮声，是叶满陪着小外甥玩摔炮。

　　差不多时，姐姐姐夫又该回了。
　　拿了给小外甥买的汽车玩具，小外甥不舍，闹着不要走，他反复对着小外甥说“过几天再来”，这才不依不舍的答应。
　　叶父叶母跟出来，叮嘱姐姐姐夫注意安全，目送他们的车开出村子。

　　村子不大，叶满家在偏里面位置，出村和进村只有一条宽敞的水泥路。

　　三人看着姐姐的车还没拐弯，一辆醒目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进入视野。

　　车子漆光锃亮，看起来高贵大气，缓缓驶来。到叶满家门口，稳稳停下。

　　三个人。
　　爸爸妈妈站在前面，望着在自家门口停下的、看起来不一般的车，猜测是哪个亲戚发达了。
　　“在深圳的……他叔的那个儿”
　　“不不不”
　　“那是他姨家得？”

　　……
　　车玻璃看不见里面，一尘不染的漆面可以当镜子。

　　叶满看见自己的倒影，身穿浅灰色羽绒服，眼睛滴溜滴溜转，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来说两人的关系。

　　不一会儿——

　　咔哒！

　　车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黑风衣，外形顶顶好的男人出来。

　　高高的个子，俊俏的五官，梳着精致发型，衣服料子看起来名贵不凡。关门时，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了闪闪发亮的手表……
　　这派头，人都觉得他不是这里的人，怕是走错门儿了？

　　叶父叶母打量了一番下来的历万洲，眼睛里的疑惑转向了叶满。

　　“咳～呃……这、这是我老板……”

　　历万洲也从未见过的忙碌。
　　“嗯！是……叔叔阿姨好”，逃也似的饶去后背箱。

　　一向有司机、保镖、管家的人，现在正亲力亲为，一箱一箱地往叶满家里般礼品。

　　都是没见过的礼盒，大大小小，颜色不一，有些丝绒雾面的包装、烫金字体印上去，高级的看不懂的英文logo……

　　来来回回，两三趟了还没搬完。

　　“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爸爸妈妈示意不用这么多，但历万洲没有停。

　　等搬完，屋里阳台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

　　这场面，活像未来女婿第一次上门。

　　没的忙了，进去里屋的历万洲又站那儿东看看、西看看。平时就是非工作不开口的人，现在更是尴尬的手足无措。

　　叶父叶母本着待客周到端来零食，烧水沏茶。淳朴的他们没意识到，即使意识到也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突然上门到访，儿子没有提前通知。
　　而且平时还算活泼的儿子，现在怎么变得缩头缩脚的。
　　叶父好几次对叶满的行为不解，抛去眼神示意让叶满过去招待……

　　“坐下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呃、好……我叫历万洲……”

　　“哦～哪里人嘞啊”
　　“……上海人”
　　“哦~小满在上海读的书，还工作了半年呢”

　　历万洲的头越点越低:“是……在我那儿上班……”

　　“哦～”爸爸表面一脸镇定，实际上对历万洲的到访，心里有无数问号。

　　头脑风暴，叶满想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爸妈，这是我老板，在一次工作中救了他的命，所以他特意来感谢……”

　　……
　　……
　　……

　　听了叶满的话，爸爸妈妈表面了然，但心里是不是半信半疑，就说不好了。

　　而这个“不速之客”，像个呆瓜一样，一个劲儿的“是——是——”

　　叶父把茶端到历万洲面前，继续尬聊:
　　“历万洲是吧？”
　　“是——”
　　“那我应该叫历总吧，电视里都是这么叫的——”
　　“呃不不不，叫我小历就行了，您是长辈”

　　不禁抬举的中年男人，真的是二五八六，因为历万洲谦虚礼让，爸爸刚才的警戒，此刻全无。不光全无，还有被抬高身份的洋洋得意……
　　（以上是来自儿子叶满的内心吐槽）

　　“哈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嘞”
　　“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