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竹马又怎样？》香水爷爷

3、合作关系

　　当天贺婉办好了手续出院，临出院时主治医师又特意嘱咐了一遍，接下去都要卧床休息，不能上班。

　　结果第二天林墨还半睡半醒的下楼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他爹拿着一堆财务报表，坐在餐桌前面皱着眉，神情显然不佳。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林墨向来不是很敢指摘他爹的行为，只能自己默默在内心折磨自己。

　　“起来了，先吃早饭吧，”林庄看见林墨，象征性得收起了自己的神情，“等会穿正式点，和我一起去公司。”

　　林墨再出来的时候，林庄已经换上了西装，又是一副一丝不苟，无坚不摧的样子，如果林墨不知道。
　　他完全没有办法把面前这个精神抖擞的男人和昨天早上躺在病床上脆弱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上了车，林庄开口：“一会而开会前先和我见一个人，这段时间我去不了几次公司，你先跟着他学着熟悉业务。“

　　一路到公司，俩人进到林庄办公室后，秘书打了通电话。没多久，门那头响起有序的敲门声，林庄说道：“应该是他到了，进。”

　　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现在正完整的出现他的身前。
　　那一刻二人的眼神再一次对上，不同于上次的昏暗，办公室内灯光明亮，照的俩人脸上的无措全都无所遁逃。

　　这一幕荒唐的林墨下意识的一句“我去”没收住，此刻他真的觉得人生像是一个上帝和他开的玩笑。

　　林庄没听懂：“你去哪里？”

　　林墨本来复杂的情绪被他爹弄的无语居多，瞥了一眼宋时，见到他的嘴角也微微的上扬，但是收的很快。

　　林庄一个中年男人不解，也看不出这些微表情，自顾自朝宋时走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朝林墨指去：“小宋啊，这就是我的儿子，他叫林墨，以后他就慢慢代替我的位置了，他不懂的你要多多教他。”

　　宋时在林庄转向他之前就转瞬即逝就恢复了标准的职场笑容，他几步走向林墨，顺应着林庄的动作：“你好，我叫宋时。”

　　林墨觉得很好笑，控制不住的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配合起来，伸出手握住了宋时递出的手：“林墨。”

　　他的冷笑被他爸尽收眼底，有点不满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找的这个帮手，有点眼熟。”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庄只当它是在开玩笑，继续说道，“赶紧准备一下开例会了，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切记，等会整场会议，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也不要反驳，只需要微笑点头就可以。”

　　林墨还是惯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秘书前来敲门，示意懂事会的人已经到齐，林墨跟着宋时和他爹来到了会议室。

　　林墨一进门，会议室里的人就立马注意到了这个跟在林董后面的小年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测这人是谁。

　　林庄敢在所有人前开口：“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林墨。以后他就跟着小宋后面参与管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话闭，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都说林董因为膝下无子才导致的集团现在有点分崩离析，凭谁也没有想到忽然冒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菜鸟蛋子。

　　其中一个大股东就已经按捺不住性子： “林董，不是吧，让一个小毛孩来管理我们吗？”

　　林庄没有生气，只是继续“老季啊，别急，年轻人不会可以慢慢学，这还有小宋。况且这公司迟早也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你说是吧？”

　　“林董，还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公司什么情况我想您比我还要清楚，股价这段时间暴跌，好多传统产业面临改革，关键时期，怎么能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大股东示意周围的人一眼，大家纷纷应和道：“对啊，林董，公司现在算是危机时刻。”

　　林墨正想开口准备骂回去，忽然感受到身旁的人好像拉住了自己的手。

　　手被抓住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因为他知道这个方位站的是宋时。他有点惊讶的朝宋，看见他已张开口：
　　“正因为是关键时期，才需要林董最信任的人来帮他把关，免得有些人趁机搞鬼，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您说是吧，季总？”

　　“你这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但我想我们外人，都没有权利替林董做决定，”宋时特意强调了‘外人’，眼神看向这个股东，“季总，如果您觉得小林总不适合，那您觉得谁更适合这个职位呢？”

　　大股东知道这句话是个坑，肯定了无非就是跳出来当箭靶子，场上所有和他差不多的股东都有那个心思，但是他没那么蠢，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有一个人沉默，剩下的自然也是不敢再跳出来找没趣，会议照常进行，汇报了一些前几天由于林庄生病而错过的公司进展。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退出了会议室，林墨正准备松弛下来，正打算当着他爹和宋时的面痛骂一下这群咄咄逼人的坏人。
　　却先看见了林庄摘下眼镜，用力的挠了挠自己的山根处，这个人瘫在了靠背上，显然一副筋疲力尽的神情。

　　他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护士说的那句‘不能劳累，要静养。’，他忽然觉得内心很不是滋味：“爸，你没事吧。”

　　林庄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刚刚看明白了吗？”

　　“什么？”

　　林庄：“为什么忽然有一个人跳出来，把矛头针对你，为什么要你务必保持沉默。”

　　林墨有点懵懵的看着他爹，毕竟天降一个上司，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年轻人，谁都会有不爽，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林庄看着林墨，摇了摇头：“小宋，你给他解释一下。“

　　宋时缓缓开口：“刚刚说话的人其实是在故意激怒你，在场的人都清楚只有董事长有权利任命任何职务，未必所有人从一开始就反对，但是如果你一旦在会议上和别人吵起来，就真正的将原本中立的那一部分人推向了他们那边。”
　　“所以，刚刚那位股东，看起来是不满董事长认命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实际上是专门吧矛头对准了你。因此我可以反驳，但是你却不可以。”

　　林庄满意的点点头，朝林墨说道：“公司那群人精不好对付，要小心。”

　　“知道了。”林墨应下。

　　“等会中午你俩去吃个饭，小宋会和你介绍一下公司现在基本情况。我太累了，先回家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我送您，爸。”
　　“别送了，你等会记得和小宋早点熟悉公司的事物。”

　　林墨没有继续挽留，只是默默在内心觉得为什么他爹这次这么急，好像赶着把公司交给他一样。
　　况且，他也不是很想一个人面对宋时。

　　宋庄走后，林墨一个人硬着头皮来到了他爹给他发的定位，向接待员报了名字之后，就有专人领着他一路往里走。穿过走廊，走到最里面的包间才停下。

　　一进门，就是很意料之中的中式装修，深木色的为主的桌椅陈设，墙上必有的中国水墨画。虽然有门，但入门还有一扇屏风遮挡，为的是保持生意商谈是一定的私密性。
　　不用想就是出自他爹的手笔。

　　位置上的人听见门这边的动静，缓缓抬起头，林墨也朝宋时那边望去。
　　很奇怪，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仍然觉得很难去直视宋时，在快要瞥到他眼神的那一刻选择偏移自己的视线。

　　宋时见他来，准备起身，或许是因为上次的影响，他这次说话显得有点小心翼翼：“来了。”

　　他爹定的商务包厢，本应该是给一堆人应酬用的，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看起来差不多一共有十几个座位。林墨在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朝他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挑了一个正对着宋时的位置坐下。

　　林墨忽然淡淡开口，声音不浓不淡：“刚刚谢了。”

　　宋时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朝他笑了笑：“我的职责。”

　　“饿死了，吃什么？”
　　“刚点了几个招牌菜，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宋时将身前的菜单朝林墨那边推过去，林墨很自然的顺手接过。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如果不说的话，凭谁都要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林墨翻了翻手中的菜单，他估计宋时点的应该已经够两个人吃，伸手招呼了服务员：“就再加一个娃娃菜吧。”

　　服务员没有立马记单，有点犹豫的看向了宋时，“要，两份娃娃菜吗？”

　　林墨意外的望向宋时，反应过来之后有点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娃娃菜这东西，平时都不太会出现在大家的必点项目上，就是一个不太重要的青菜，经常会被其他的菜代替。但他就是爱吃，所以他有机会自己点单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单独点一份。

　　“不用了，那就不加了，先上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收回菜单退了出去。林墨在位置上低着头，心情有点复杂。
　　原来他还记得。

　　宋时应该是算好他到达的时间点的单，林墨坐下后没多久，才久陆陆续续的全都上了。林墨折腾了一个早上，自顾自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或许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两人这次都默契的不再提有关以前的事情，

　　林墨：“我爸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宋时思忖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道：“不是很好。”
　　“我刚来的时候没多久，就发现了财务存在造假的情况，他们用这种手段让公司看起来业绩不好，趁机压低股价，再收购，”他看向林墨，“所以虽然最大控股权还在你父亲手上，这么下去，换人只是时间迟早问题。”

　　“假账？”
　　“嗯。”
　　“那他前天晚上心脏不舒服也和这个有关系？”
　　“算是吧，前段时间我把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了他，然后就听说他出事了。”

　　林墨听的沉重，忽然觉得自己当年一走了之的就像小孩子耍脾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和我爹合作的？”

　　宋时如实说道：“大约是去年开始，我在上一家公司的上司将我介绍给你父亲，起初我只是线上帮他处理一些相关的法律问题，前段时间我回到国内，综合考虑，你父亲提供的薪水和保障是我大概能获得的最好的offer，我就来了。”

　　林墨静静地听着宋时平淡的叙述着这一切，仿佛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是独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记忆。

　　“你知道林庄他就是我父亲吗？”
　　宋时看着他，诚实的摇了摇头。

　　也是，如果宋时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就不会接下这个offer了。

　　几乎已经获得了自己全部需要信息，林墨用手指在桌上不断轻点，须臾，他开口道：“宋时，我讨厌你。”但正好，我也没有力气去牵扯几年前的一段没用的友情，
　　“如你所见，我父亲生病了，我需要短期内马上熟悉公司的运营。”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提之前的事情了。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宋时坐在位置上定定的盯着他，沉静的双眸中好像透着不太明显的意外，或是没有想到林墨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一切。

　　他在位置上犹豫很久，再次开口，却只是略显无力的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