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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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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海族。”阿水沉声道，“许未，几年前你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白鲸图案，之后，你一直做着相似的梦，对吗？”
“不错。”
“梦的内容其实就是海族覆灭最后一个海族附庸岛屿的画面。”
“什么？”
“不错，海族对人族附庸的行径已经看不下去，借人族猎杀海族皇族幼崽的理由，实施了一次覆灭行动。”
“结果呢？”
“结果那不过是幻象罢了，是人族附庸给海族的幻象。”
“可你不是说，人族没有这样的能力？只有海族有这样……”许未惊呼道，“难道成为附庸便能同化能力吗？”
“不错，人族点亮海灯，不过是为了获取海族的能力罢了，直到那时，众族才知，人族的最终能力便是掠夺！”
阿水忍住气愤，咬咬牙道：“人族大战根本就不是为了领土，而是为了决策是否使用这样的能力，谁能想到超过半数都……”
许未听得入迷，发表评论道，“不管哪个族群在某些方面都是利己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不假，就像现在我们找上你，在某些方面也是利己。”阿水顺着话题一转，“许未，海灯是皇族统一海域的标志，附庸人族借助幻象，让海族自碎海灯，已经让海族的实力大打折扣，可这样也让人族暂时失去了进入海域的机会。所以修复海灯迫在眉睫，而关键就在你，许未。”
许未愣在原地，看着阿水复杂的眼神不知所措。
他其实从开始听阿水讲述这个故事起，就将自己放在一个听众的位置上，现在眼前人竟然说破局的关键在他身上。
什么若星，什么海族，什么附庸，什么海灯。
这一切又怎么和许未，一个地球的普通人扯上关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回应你的重托。”
“不，许未，这并不是托付，是请求。你身上的鲸鱼图案是海族之王金鲸的标志。海灯破碎之际，是金鲸耗尽生命，护住海域，可惜形成的结界并不能维持很久。海域自从失去了他的王，现在已成了乱海之地。可金鲸之魂离开若星之后。一直行踪不定，我们也是最近才发现你。”
“难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海族之王金鲸？”
“非也。”阿水摇摇头否认道，“你是纯人族，但你是获得了金鲸祝福的人族，所以你身上会带有海族的幻象能力，加上王族的祝福，想必平日里你一定深得人心，这也是这个祝福的益处。”
许未瞬间恍然大悟，想想自己平日里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也能得以验证。
可既然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王族金鲸，现在却还要同他讲这么多。
许未其实已经能知道阿水找他的意图了。
“我没猜错的话，结合你说的海灯破碎和说我是个维修师傅的那几句话，你是想让我来帮你们修海灯？”
许未撇了撇嘴，眯着眼，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答对啦！”阿水激动到瞬间站起身来，鼓掌，热泪盈眶，“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也同你啰嗦了这么久。”
真是修海灯！
“激动啥，我还没说，我要帮你呢。
听到许未这般回复，阿水表情凝固，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歉意，“许未，其实当黑鲨比我们早一步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不得不帮助我们的理由。”
黑鲨？许未心头一怔。
对，就是叫黑鲨，他在厕所旁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世界亦正亦邪，有金色皇族，就有黑色恶霸。
黑海族人是支持附庸人族的做法的，他们崇尚所谓的自由，混乱。
如今，乱海的局面也和它们脱不了干系。
“他对我干了什么？”
“血色诅咒，他企图破坏金鲸王的祝福，可对你带来的却是生命危险。”阿水哽咽道，“许未，我们赶到时，只能护住你的心脉，让你苏醒。但血色诅咒是黑鲨耗尽生命的一击，你现在已经不剩十二年寿命了。”
拜托？你们海族动不动就不要命的攻击吗？
许未握紧了拳头，“所以修复海灯，我就能活？”
“完整海灯的金鲸之光可以修复一切罪恶。”
许未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从小到大，他做事都奉行一条准则，那就是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
更何况，对于一个从小看动画片的男生来说，还有什么比冒险更吸引人的东西呢。
所以经过短暂思考，许未点点头，“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一只蝴蝶穿门而入，随后化形，正是阿旁。
“好了，师傅，一切准备就绪。”
阿旁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本粉红色装扮，在这一刻变成冰蓝色，眼神落寞，声音也冷淡了几分。
“好。”阿水呵呵一笑，抬袖。
周身的木屋转眼消失，许未再眨眼，三人就已经来到了椰林内湖。
湖中心浮着一块坚硬的冰石，面积巨大，站上几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冰石中央立着一根冰柱，小孩高度。
冰柱上一只破碎的灯盏，暗淡无光。
“这就是海灯吗。”
“不错。”阿水领着许未走上前去，伸出手，五指张开，沉声道，“若在海深处。”
那灯盏霎时闪烁，像是在回应。
没一会儿，灯盏停止闪烁，却开始缩小，直到变成掌心大小的一团。
“师傅，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向来不会赌错，即便错，我也陪你。”
阿旁的眼角闪过一滴泪，双手施法，转身化为蝴蝶，飞向阿水的掌心。
那缩小的海灯瞬间包裹住阿旁。
冰蓝的灯芯从盏底生长。
“阿旁是海灯的灯芯，她比谁都要重视这次修复海灯，所以，许未，请不要怪罪她之前那般对你。”阿水无奈道。
许未满眼复杂，原来如此。
可他自己也很可怜。没人问过他是否愿意，他就莫名其妙获得了一个所谓金鲸王的祝福，虽说这个祝福能让他在普通人中脱颖而出，得到所谓的人心，但他不是还被硬塞了一个修复海灯的使命吗，更何况还来一个黑鲨给自己下诅咒，这到底是他的福还是孽？
许未表示福祸相依。
既来之则安之吧。
“没事。我并没有怪她，只是讨一个原因罢了，现在知道了。即便换做是我，在这么重要的事情前，也会像她一样的。”
“好。许未，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人品永远都在实力之上，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话音未落，阿水一只手将许未的上衣拂去，另一只手掌拖着海灯，飞速往许未胸口的鲸鱼图案送去。
海灯似见到了故人，立马苏醒一般，欢呼雀跃地和那图案融合了。
许未还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
再一睁眼，许未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月色微凉。
许未起身，走几步，站在窗前。
要不要这样来回转场？许未真是欲哭无泪。
可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许未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图案，借着月光，他猛然发现，那鲸鱼的样子不一样了，从缩成一团变成了半包围，中心有盏灯。
不是幻觉。
“阿水？”许未低着头，试探性地发出疑问。
闻言，那图案竟渗出一滴水，飞了出来。
熟悉的一句话，“水滴化形。”
一个小娃娃大小的人形幻化了出来，除了身高，其他的都和许未之前见到的阿水一样。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自然。许未，现在海灯已经寄养在你身体里了，如今的残余度在8%，要到100%还真是任重道远。”阿水忧心忡忡道，“不过，方才，我查看了你身上那道血色诅咒。借助海灯的残余，已经帮你压制了一点，不过毕竟能力有限，还是有副作用。”
“副作用？”
“对，副作用，是随机的，具体会发作哪一个，我也不确定。但是你放心，不会是很要命的，有我在。”
许未这才松口气，好家伙，这玩的，真是刺激。他还是个高中生，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一生了。
“可到底要怎么修复海灯呢？”许未发出灵魂一问。
“现在还不急，之后会告诉你。而且我有感应，金鲸王既然将祝福送到这个世界，想必还有不少皇族的物品和意志在这边，说不定还能碰上天命人。”
“之前就听阿旁说过，你们在找天命人？”
“是的，我们在从若星飞越到这个世界的路上，搜罗了不少英雄好汉，也有人误打误撞进入了水界。有些人当真厉害，不过海灯没有反应，显然不是我们要找的天命人。而那时我们已经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了，只好全速来找你。与金鲸王图案汇合。”
“那我们现下，如何找到你所说的，物品还有意志？”
“放心，既然他们是跟随金鲸王来的，自然会听从金鲸王的呼唤。主人，不必忧心。”
什么？主人？
“你在乱说什么？怎么突然称呼变了！”许未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听到自己中了诅咒之后都没这样着急过。
阿水呵呵一笑，“你是暂时的海灯之主，自然是要这个称呼了。”
“改过来！原名就好。”许未汗颜，脸都急红了。
阿水爽快地答应，如此的干脆很难不怀疑他就是为了逗许未。
“好了，许未，我境界不稳，要在海灯中，顺便守护阿旁，灯芯不能有丝毫受损。你若有事就喊咒语，我便能苏醒，这也是召唤海灯的途径。”
“若在海深处？”
阿水颔首，点头称赞，随后化为水滴，飞入图案之中。
许未关上窗户，让月色透进来，他悠闲回到床上。
原来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自己呛人，大家对自己的关注更多，究其根本是因为胸口的那道祝福吗？
许未此时的心情有点波澜。
无碍。
他对这种关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倒是VR发布会时，眼镜里的场景再现，和后面的黑鲨，都让他觉得这件事，并非想象中简单。
未发生的事，想几千几万遍也无济于事，还是把握当下，认真休息，事到临头，自然有解。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许未累了，在消化了所有发生的一切之后，睡意袭来。
但他也终于可以睡好觉了，至少过往那个梦中的场景，他已经知道为何了。
未知才是一切恐惧的根源。
全知之下，尽管一件事再怎么吓人，也不过是纸老虎。
许未睡着了，比以往哪次都沉。
沉到他没有注意到窗外闪过的黑影。
深夜的风，吹来了一个陌生人。
他悬停在许未的窗前，深黑色的斗篷背着月亮，看不清脸，只有那双眼睛在暗暗发光。
白色。
停留不久，随后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