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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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女家庭教师史密斯小姐无论是姿色还是才艺，都足够吸引人，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史密斯小姐会比自己先得到别人的求婚。不过在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简仔细想了想，还是为史密斯小姐能如此顺利的解决终身大事，得到这么出色的一位先生的钟情而感到高兴。
至于当天失约的斯特林先生，简在为史密斯小姐高兴之余，对于他的气恼也就少了很多。而斯特林先生本人，似乎也并不是故意爽约的，他当晚遣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发生了一些急事，以至于要离开伦敦一段时间，他承诺能在复活节前赶回来，并邀请简在复活节期间去肯辛顿花园游玩。
一想到还有十多天才能再见到斯特林先生，简就有些郁闷，但这种郁闷很快就被史密斯小姐所制造的喜讯给冲散了。到了晚上，两个人又兴致勃勃的聊了许久，虽然简从一开始就知道史密斯小姐很有口才，常常讽刺别人，而且从她坚持从事家庭教师这个职业来看，确实很有些不同于普通女性，却没想到这些看起来是缺点的因素，到了安德鲁牧师的眼中，却都成了吸引他的优点。不过，从这个角度，同样爱寻找口舌之乐，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牧师，确实和史密斯小姐有很多共同之处。
而上次布莱顿牧师的某些行为，居然成了点燃牧师心中爱情之火的导火索，这一点，就连史密斯小姐本人也惊讶不已。按照安德鲁牧师的说法，那事情使他真正认识到像史密斯小姐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更需要男性的保护，而想到这一层之后，他已然决定要占据这个保护者的位置了。
当史密斯小姐复述出牧师的这句话之后，简禁不住要打趣她，难怪前些天在隔壁画像的时候，安德鲁牧师从不缺席，还像变了个人似的谈论绘画，还玩深沉，原来都是因为他已经对这美丽的女画家动起了心思。
当晚两个人聊到十点钟，简直到确认史密斯小姐已经供认出了所有的细节，才肯放她去睡觉。而她自己，直到躺到床上，才又想到斯特林先生，假如这位先生现在来求婚，她是不是也应该答应他呢？她对斯特林先生并没有把握，但像他那样的优秀人物，又始终没什么错处，怎么能拒绝呢？
简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就起迟了，过了十点，她才揉着眼睛在画架旁找到了史密斯小姐，后者平静的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事实上，复活节前的这最后一段初春的寒潮里，道蒂街的两位小姐过得分外平静，斯特林先生不会来拜访，简就只是看书画画。而史密斯小姐，某天她收到了一封短信之后，就问简想不想上街去逛逛。
“是要去见安德鲁牧师么？”简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我想我还是不去为好。”
“哦，简小姐，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成了女家庭教师私会情人，给人知道我就完了，”史密斯小姐居然拿自己开起了玩笑，这证明她心情很好。
“可是，如果我去，不会妨碍到你们么？”
“如果你去，就是我们去逛街，偶遇劳伦斯牧师，”史密斯小姐一本正经的说，“至于妨碍，我对你有信心，你不会那么做的。”
女家庭教师的语速很快，简觉得她是着急了，于是她决定不再为难她，两个人收拾一番，便出门了——她们甚至没坐家里的马车，步行到下一个街口，雇了一辆车，车资也是史密斯小姐付的。
简把这当成了一次新奇的冒险，这确实很好笑——住宅一墙之隔的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想要见面一次，居然要如此大费周章。马车直奔摄政公园，这也是简愿意出这趟门的另一原因，她还没有去过这个新建成的公园呢。
劳伦斯家两兄弟果然在约定的地方等着，简不明白为什么上校也会出现，而安德鲁牧师只是对她匆匆鞠了一躬，就走到史密斯小姐身边去了。
简只能走开，去和劳伦斯上校打招呼，上校开口就是道歉，“勒弗罗伊小姐，请原谅舍弟想出的这个办法，他没法去府上拜访史密斯小姐，就不得不劳动你也跟着跑一趟。”
“哦，上校，这没什么，”简笑了笑，“我很高兴能帮助他们，不过我没想到你也会来。”
“安德鲁并没有向我隐瞒他的计划，而且，我们都觉得让你一个人呆着是很不礼貌的，于是由我过来陪你。”
不可否认，劳伦斯兄弟这事情办的很周到，因而当上校邀请简到周围去走走的时候，她立刻就同意了，而且，这一路上不愁没有话题，那边窃窃私语的一对儿本身就是给人谈论的。
“这么说，劳伦斯上校，你对令弟和史密斯小姐的婚事，是乐见其成了？”
“是啊，客观来说，安德鲁在去向史密斯小姐求婚之前，就已经征求过我的意见了，”劳伦斯上校显得同样高兴，“因为他知道，我的首肯，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物质方面的支持。”
“史密斯小姐一定乐于听到这样的话，这意味着她离圣坛又进了一步。”
“舍弟眼界很高，”劳伦斯上校笑道，“我本来担心他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位心仪的小姐，不过幸好让他遇上了史密斯小姐。”
简突然好奇起来，“那么，上校，作为兄长，你就没担心过安德鲁牧师会被史密斯小姐拒绝么？”
“如果求婚的人是我，可能需要担心吧，”上校的回答，显示了他难得一见的幽默感，“不过，安德鲁在与人交往的方面历来都比我强，他既然开口和我说了，就表明他有足够的把握。”
这回答使得简对安德鲁牧师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她打定主意回去要和史密斯小姐讨论一下，牧师为什么肯定她会嫁给他。
“我想，令堂一定也不会反对他们吧？”
“我看不出家母有什么反对的原因，充其量是因为她的长子还没有结婚，次子就要抢先一步了。”
简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恕我直言，上校，我一定会去催促你快点儿结婚的。”
“勒弗罗伊小姐，假如真的发生那种情况，用不着麻烦你，安德鲁就一定会押着我去求婚的，”上校笑眯眯的看着简。
简觉得上校的回答有些奇怪，他似乎直接跳过了寻找求婚对象的环节，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看上了谁家的小姐呢？这念头飞快的一闪而过，她也就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上校已经岔开了话题，问起那幅劳伦斯太太的画像。
“我看那画像一切都很顺利，上校，史密斯小姐一定会拿出一副完美的作品的。”
“我也很期待，”劳伦斯上校点头，“不过复活节前家母就要搬回庄园去了，史密斯小姐也要到庄园去见她。”
于是两人又谈到复活节的安排，劳伦斯上校想邀请简复活节期间去庄园作客，但简想到斯特林先生并没有确定哪天去游园，便婉言谢绝了上校的邀请。
“那等到复活节后吧，”上校很随意的说，“天气越来越好了，家母一定常常组织聚会的。”
简和劳伦斯上校就这样随意聊着天逛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发现安德鲁牧师和史密斯小姐几乎没有挪动地方，仍然站在那里说话。
“勒弗罗伊小姐，我去把安德鲁叫回来吧，”上校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上校过去了，简离得太远，就看见牧师把一大包东西塞到史密斯小姐的手里，史密斯小姐就向简走了过来，安德鲁牧师站在原处，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而上校则又走开了，大概是去叫马车。
等坐到马车上，简立刻就问起那一大包东西，她不明白，牧师即使要送给史密斯小姐什么东西，也不至于弄这么大一包啊。
“是颜料和画具，”史密斯小姐解释道，“安德鲁牧师给我们找的出门借口，我们出门是来买这些东西的。”
“哦，他真是个细心而善良的人，”简由衷的赞叹着，她突然觉得，要问史密斯小姐为什么会答应他，似乎没有必要了。
这时候史密斯小姐笑道，“我也很高兴他是这样的好人，虽然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但还总是希望他比我所认识到的要好一些。”
“你所认识到的？”简没听明白。
“像我这样的人，有这样一位家世收入都还说得过去的年轻人来求婚，当然就必须要答应，”史密斯小姐笑嘻嘻的回答，“其实在我接受求婚的时候，对于安德鲁牧师，还只是有一点儿大略的好感呢。”
“仅仅是大略的好感？”简觉得难以置信。
“哦，至今我所遇到的绅士中间，能让我有大略的好感而又向我求婚的，也只有安德鲁牧师一位而已，所以我需要把握这个机会。
简想了想，确实，对于史密斯小姐，大约没有几位男士会不在意她的女家庭教师职业的，而在这仅有的几位男士中间，像安德鲁牧师这样条件的，可能真只有这么一人，除非史密斯小姐不想出嫁，否则，似乎必须要接受这个求婚。
反正现在看男女双方的亲密程度，这显然会是一场幸福的婚姻，于是，简也觉得纠结在单纯的爱情问题层面颇为愚蠢，索性就不再说下去。
这一趟出门过后，离复活节就很近了，简自然全心全意的关心起自己去游园的装束打扮来——这一次新衣服是必须要买的，假如不是为了斯特林先生，或许还可以穿上次去赛马会的那一套，不过，反正简有去歌剧院那一次截留下来的五十镑，当然要在斯特林先生面前打扮的漂亮一些。
史密斯小姐建议简在帽子上戴一些鲜花，毕竟春天已经来了，但这个提议又使简想起了另一件必须要在复活节前做的事情，她家后面的花园，到现在还是空空如也呢。
这一次，是勒弗罗伊先生反对在花园上花费过大，做父亲的认为这本来就是租的房子，租期已经快过去一半，实在没必要种植花草树木，不过，他还是允许简买几盆盆栽的花草，既可以点缀，如果真的长势喜人，还可以带回都柏林种在自家花园里。
既然父亲发话，简也只好照办，买盆栽的事情交给男仆去做，顺便向商人订购了可以插在帽子上的大朵玫瑰，将在游园的前一天送来。
到了斯特林先生许诺的见面日期的前两天，简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信，他已经回到伦敦，并期待着两人的见面，随信送来的，还有一份邀请勒弗罗伊小姐于四月七日去肯辛顿花园野餐并游园的请柬。
就在同一天，简的新衣也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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