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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入园日 ...

  •   当陈慧芳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半的位置。
      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慌,糟糕!
      小琪在幼儿园要迟到了!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小琪哭泣着不愿起床的情景,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说着自己不想去幼儿园。以及幼儿园里园长那严肃的面容,他曾经警告过陈慧芳,如果再迟到,就要扣除她的信誉积分。
      今天是周五,信誉积分只有累积到月底的积分才能用来兑换小琪梦寐以求的独角兽毛绒玩具!自己也早就答应过小琪如果不再在幼儿园里哭闹,或者好好听老师的话,自己就把独角兽毛绒玩偶兑换给她。想到这里,她更加慌乱了。
      她慌忙地抓起睡裙,也不管反正是否正确,匆忙地就往身上套,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紧张。
      稍等一下,请稍等一下……
      今天是周五吗?
      陈慧芳突然感到一阵困惑,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拍了拍自己刚睡醒浮肿的脸,试图唤醒自己沉睡的意识,眯起眼仔细地审视着墙上的日历。
      星期日!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解脱感,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心头落下。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倒在床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仿佛在为她带来一丝宁静和安详。
      陈慧芳伸了个懒腰,沉浸在这难得的周末宁静之中。
      作为一名自由文献翻译作家,她的工作时间非常灵活,但通常情况下,甲方一般不会给自己放假,周末也免不了要加班赶稿。
      今天,她意外地没有工作安排,于是决定全心全意陪伴小琪。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其中一条引人注目的标题刺痛了她的眼球:《云兰市幼儿园发生恶性事件,一名男童不幸遇害》。
      陈慧芳的心脏突然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云兰市,那不正是这里吗?
      她立刻点开新闻,浏览着事件的细节。
      图片上,警戒线圈起了一片区域,看不清受害儿童的情况,气氛凝重而压抑。
      “唉……”陈慧芳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她放下手机,缓缓走到窗边,目光透过玻璃窗,投向远方的天际。
      “还好……还好小琪今天不用上幼儿园……”她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还是……先去看看她吧。”陈慧芳站起身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手机,准备给幼儿园老师打个电话,询问小琪今天早餐吃了些什么,是否一切安好。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周日!小琪不用上幼儿园!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这几天为了赶一个重要的翻译项目,她几乎没怎么休息,导致脑子都有些迟钝了。
      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脚步轻得像猫一样,生怕惊醒了小琪。
      她轻轻地推开小琪的房门,仿佛那扇门是通往一个梦幻世界的入口。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线,宛如月光洒在地上。
      小琪的小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那声音像微风拂过琴弦,轻柔而又动听。
      陈慧芳想起昨天晚上小琪因为想看动画片而哭闹的场景,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最近工作太忙,陪小琪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她走到床边,俯下身,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琪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塞回被窝,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需要用心呵护。
      小琪睡得很香甜,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蛋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陈慧芳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种充满爱意的凝视,仿佛要将小琪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她的嘴角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那笑容中蕴含着对小琪无尽的疼爱。
      陈慧芳轻轻地抚摸着小琪的头发,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和忙碌都是为了给小琪一个更好的未来,但她也明白,孩子的成长需要陪伴。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抽出时间来陪小琪,让她在充满爱的环境中健康快乐地成长。
      她环顾四周,发现丈夫方超并不在房间里。
      平时周末,方超总是赖床到日上三竿,今天倒是难得的早起。
      陈慧芳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方超这是去哪儿了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关上房门,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站在梳妆台前,陈慧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
      眼角的细纹,略显暗沉的肤色,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她肌肤光滑,充满活力。
      而如今,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陈慧芳不禁感到一丝惆怅,她不知道时间都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陈慧芳的心。
      想到这里,陈慧芳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焦虑,不要让小琪发现自己的异常才好。
      然后,她转身离开梳妆台,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但思绪又被她自己拉远,她想起年轻的时候,月经来的量很少,甚至一天都不用更换卫生巾。在11岁的第一次初潮后,下一次来月经竟然是一年之后。当时的医疗水平还很匮乏,她父母的生理知识也很有限,在中国人自古以来保守的思想教育加持下,她的父母也并没有教给她足够的生理知识,因此十几岁的陈慧芳也并没有在意自己月经异常这件事情。
      直到陈慧芳高中的时候,学校学习了相关的生理知识课程,她才意识到自己月经的情况是不正常的。她尝试和她的母亲沟通这件事情,但她的母亲全然不在意她的情况。她的母亲并不是不在意陈慧芳的健康,而是觉得陈慧芳还小,去医院查妇科不免会被人指指点点,她无法接受自己年纪轻轻正值青春期的女儿,被医生检查妇科的情景。在陈慧芳的不断哀求下,她的母亲才同意带她到市里的医院去进行检查。
      医院里,陈慧芳低着头,紧紧地攥着衣角,她能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仿佛一根根细针,刺痛着她的耳膜和心灵。
      “你看看……小小年纪就来看妇科了!是不是染了什么病……快离她远点……”
      “你看看她,肚子那里很胖呢!一定是行为不检点,被男人搞大了肚子!”
      “你看看…………”
      她的母亲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窘迫。她时不时地瞪一眼陈慧芳,似乎在责怪她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难堪。
      陈慧芳的内心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在挂号处,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陈慧芳的头低得更低了,她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透明人,消失在这尴尬的场景中。而她的母亲则越来越不耐烦,不停地抱怨着:“早知道就不带你来医院了,这下可好,被人说三道四的!”
      陈慧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孤立无援,而母亲的态度更是让她感到心寒。
      陈慧芳只能装作自己没有看到母亲的白眼,尽量淡定的等待着医生的叫号,一边祈祷着一定要是个女医生……否则自己的清白该怎么办。
      终于,轮到她们挂号了。陈慧芳默默地跟着母亲走进诊室,心中祈祷着能快点结束这一切。
      尽管已经幸运的遇到了女性的医生,但是陈慧芳觉得躺在诊疗床上,脱掉裤子被人审视的感受仍然觉得很不自在。
      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在检查的过程中,陈慧芳的心情愈发沉重,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她面色苍白地坐在医生的诊室里,手中紧紧握着那张诊断书。医生的话语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你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这种病症会导致排卵异常,激素失衡,从而使得怀孕的几率变得极其渺茫。”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后果。她开始回忆起自己月经不规律、体重增加、毛发增多等症状,这些都是多囊卵巢综合征的典型表现。而现在,这些症状却成为了她实现母亲梦的巨大障碍。
      她深知,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生命的延续,是爱的结晶。然而,如今这个梦想却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命运抛弃,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检查结束后,陈慧芳和母亲默默地走出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沉默和尴尬弥漫在空气中。陈慧芳知道,这次的经历将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
      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她心底深藏的观念,犹如根深蒂固的绳索,将她紧紧束缚。
      她的家庭历代以来传承的思想,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总是在耳边低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的传统观念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枷锁,让她倍感窒息。
      她心中反复盘旋的想法令她无法自已:如果自己真的嫁不出去,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耻辱!家族的目光像刀割般锋利,不断刺入她的内心,甚至连夜的梦境中都是家里人冷嘲热讽的声音。
      从小到大,这种观念构成了她生活的核心,似乎一旦失去生育能力,她便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一个被世俗唾弃的“无子之辈”。
      没能生孩子,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更是对母亲期望的一种背叛。
      困在这种思维的囚笼里,陈慧芳一次又一次地暗自咬牙,她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然而,当她的母亲得知女儿可能无法生育时,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彻底失控。
      从那以后,母亲化身为“治疗专家”,她毫不犹豫地带着陈慧芳四处奔波,试遍了所有可能的方法。无论是中药、西药,抑或针灸和理疗,母亲在各种疗法间游走,就像是一位执着的信徒,坚信总有一条道路能够通向成功。
      时光荏苒,母亲的期盼与焦虑几乎耗尽了陈慧芳的体力与精神,然而这些尝试最终却都未能奏效。
      不过,命运的齿轮总会在某个时刻转动,中国式相亲仍然展现出其强大的威力。媒人们用他们独特的口才巧妙地扭曲事实,将陈慧芳的多囊卵巢综合征描绘成“好生育”的良机,极力阐释为“一次性可以怀多个孩子,多子多福”。这种分析竟如同一剂迷人的毒药,让她在苦涩的现实中尝到了突破的希望。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众多安排下,陈慧芳成功地嫁给了方超。这个看似令人欣慰的转折,实际上只是生活的另一场考验,婚后的她与丈夫并没有停下求医的步伐。为了追寻那隐秘而美好的梦想——一个孩子,他们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求医之路。
      在繁琐的医院和复杂的治疗之间,陈慧芳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和疲惫。尽管按照医生的建议使用了激素,然而她的排卵却依旧不顺。一针针排卵针带来的痛苦就像是暗夜里的魔咒,缠绕着她的心灵,使她对未来充满了不安。每一次前往医院,她都要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又一次次被现实狠狠击打,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痕。
      人工授精的过程并不如陈慧芳所期待的那般顺利,反而让她感到无比的煎熬与痛苦。每一次的检查、每一针的注射,如同无形的刀刃,在她的身体上划过,也在她的心灵深处留下了隐隐的伤痕。面对这份沉重的现实,她选择了继续坚持,但内心却始终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或许可以尝试体外受精。年轻时成功率更高,只是费用相对较高。”在医生淡淡的建议中,陈慧芳勉强挤出了一丝希望的微笑。听到“成功率更高”,她心中的渴望再一次被点燃,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认为这次终于能实现怀孕的梦想。然而,要付出的代价却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现实的残酷迅速扑灭了她的期待。尽管多次尝试体外受精,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令她失望,无情地击打着她的信心。常有人比喻治疗不孕症如同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但对陈慧芳来说,这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若是一条隧道,即便前方模糊不清,心中至少还有那种“终将穿越”的盼望;而现在,她感觉就像被困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无论怎样努力向前,都似乎触摸不到一丝光亮。
      没有出口,脚下也无坚实之地。踏入这片泥潭后,她只能忍受无助的挣扎,越是想要奋力挣脱,陷得却越深。激素治疗所带来的苦楚似乎浸透了她的生活,心中不断涌起对未来的恐惧:“或许永远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每次进行体外受精的费用都高达十几万元,无论如何都成为了她肩上的沉重负担,更成为了家庭经济的绞索。
      当她在马路上看到别人抱着婴儿经过,她的心里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眼泪总是在眼眶中打转,却又无法流淌出来。曾数度想要放弃这条道路,却每次被心中的希望所绊住:“万一呢?或许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我就能触及到希望的彼岸。”可一旦做出放弃的决定,之前投入的时间和金钱便会如烟散去,令她更加绝望。无论如何,她的内心仍旧固执地渴求着能够怀孕的奇迹,每一天都在这种折磨与纠结中无奈地度过。
      伴随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负担,治疗不孕症的过程也给家庭经济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方超无奈地叹息:“没想到费用这么高。我们根本无法存钱,也买不起房子了。”他的话语间流露出厚重的疲惫与无奈,而这个秘密一直被掩藏在背后,未曾告诉婆婆,然而情况似乎已然逐渐浮出了水面。婆婆开始打电话来冷嘲热讽:“种子虽好,地却不行啊。”这话如同雷霆般劈下,让陈慧芳的心再次沉入冰窖,深深感受到来自亲属的无形压力与责难。
      也许已经到了极限——下一次治疗将是最后一次。在这样反复的思考后,陈慧芳接受了最后一次体外受精的机会,最终她怀孕了,并生下了女儿。她唯一的女儿。这简直是奇迹。
      她多么渴望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感受那种血脉相连的幸福。
      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梳子……
      ……
      梳子上的纹路,仿佛在提醒着她一路走来的不易。
      当她把小琪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
      小琪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是她生命中最特别和珍贵的礼物,是她的一切。
      陈慧芳深吸一口气,将梳子仔细放回原位,然后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厨房。
      她计划泡制一杯浓郁的咖啡,并烤制两片香脆的吐司,以享受一段宁静的早餐时光。咖啡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而那浓郁的咖啡香气渐渐充满了整个厨房。
      陈慧芳从冰箱中取出吐司面包,轻巧地放入烤面包机中。
      在等待吐司烤制的过程中,她踱步至书房,开启电脑,准备处理一些工作邮件。
      “叮咚——”烤面包机发出悦耳的提示音,告知她吐司已经烤制完成。
      陈慧芳将烤好的吐司优雅地摆放在盘中,随后端着咖啡和吐司回到书房。
      她一边品尝着早餐,一边浏览着邮件。
      突然,一封来自客户的邮件吸引了她的目光。邮件中,客户提出了新的翻译需求,并且要求她在当日之内完成。
      陈慧芳皱了皱眉,这些新的要求超出了她之前的预估,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她迅速地进行了一番计算,意识到若要满足客户的期望并按时交付成果,她今天必须牺牲陪伴小琪的计划,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之中。
      她轻声叹息,内心挣扎着。
      一边是紧迫的工作任务,另一边是她深爱的女儿,她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陈慧芳启动了搜索引擎,试图寻找一些有用的资料。
      不经意间,她再次瞥见了那则关于云兰市幼儿园儿童受害的新闻。
      她的心脏突然一紧,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迅速蔓延。
      “咯噔!”一声,手中的咖啡杯滑落,瓷器与地面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也像警钟一般在她耳边大作。她愕然低头,只见咖啡碎片洒了一地,刚才的轻松气氛瞬间被打破。心里一阵慌乱,她隐约感受到职责与母爱的双重压力在此刻交织,逼迫着她必须作出选择。
      顾不得清理地上的碎片,陈慧芳急忙冲向客厅,心中满是焦虑。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遥控器上按动,仿佛只有打开电视才能稍微平复她心中的不安。屏幕瞬间亮起,映照出一片冷峻的白光。
      新闻报道正在播出,画面中记者站在云兰市幼儿园的门口,背景是阴沉的天空和一栋看上去格外宁静的幼儿园。那原本充满童趣、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氛中。随着记者沉重的语调,画面切换到了众多家长焦急的身影,有人泪眼盈盈,有人咬牙切齿,愤怒与无助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这是一起令人震惊的事件,涉及多名儿童受害。”记者认真地报告着,字里行间透着愤慨与悲痛,令陈慧芳胸口一阵发闷。屏幕上将远处的警戒线映入眼帘,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幼儿园内忙碌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警方已介入调查,目前嫌疑人尚未被逮捕。我们将持续为您追踪事件进展,敬请关注后续报道。”当这段话落下时,陈慧芳的手紧握遥控器,情绪无法自已。她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孩子的笑脸,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
      此时,客厅里仿佛刚才的碎片都消失了,只剩下电视里的声音不断回荡。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这个社会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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