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发热》正在下雨

13、心思

　　周瑾瑜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余佑安被看上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样的表白确实是少有，不论是性别还是这样弄得人尽皆知的行为。

　　他只是有点好奇余佑安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和结果。

　　回去之后，余佑安也没有多说点什么，只是一句带过。

　　“就是他喜欢我，然后我说我对他没感觉，谢绝了他的好意。没了。”

　　“。。。。。。行吧。”

　　事情算是过去了，学校里讨论的声音还是蛮多的，这种八卦少见且劲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考试的到来，学校里也鲜少有人聊这个事情了。

　　但是周瑾瑜心里还是一直摆着这个事情。

　　它被压在心底。

　　事情像是一个个文件。学习，考试，一点点堆在上面。当一天过去，堆在上面的事情处理完，就剩它孤零零的，存在着，让人感到膈应却又不得不在意。

　　它是无法被处理的，永远被放在在那里的。

　　他可能有一点强迫症，他喜欢一件件的，把事情处理掉，解决完。如果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他就会觉得浑身难受。

　　这可能就是小学时候老师口中说的那种人，作业不写完放在那，玩都会玩不好。

　　余佑安就不是，余佑安就是没心没肺，作业写完了，玩的爽，作业没写完，玩的更爽。

　　扯远了。

　　他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

　　他带入自己，他想如果是自己对余佑安说喜欢呢，是会被拒绝，说没有感觉，并获得一个谢谢。还是会被讨厌，大家一起长大，作为朋友去觊觎人家，是不太好。

　　他想，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说喜欢。这太草率了，也太张扬。这样的张扬，是青春，更是会让人下不来台的尴尬。

　　他想，他或许会很害羞，他或许会很土地买一束，写一封信。

　　他会挑一个只有他们两的地方，只有他们两的时间。这样如果他答应了，他会很开心拥抱余佑安。如果他拒绝了，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看见他的眼泪和狼狈。

　　他会在晚上的时候想，有时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有时候这些想法会被带进梦里。

　　有时候是在一起的happy ending，他开心地抱举起余佑安，转了一圈，他和他都在笑。
　　有时候是他被拒绝的bad ending，他一个坐在不知道哪的台阶上，埋在手臂里哭，而余佑安不见踪影，早就转身离开。
　　有时候是没有结果的梦，余佑安就笑着这么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虽然在梦里，但是他也紧张得好像出汗了。

　　白天他又收拾收拾心思，把那些心思埋了下去。

　　余佑安好像没有收到任何影响，还是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玩玩学学。

　　他和余佑安还是坐在一起，班主任选的。
　　说这样对他两都好。

　　他就是坐他旁边，听课，挑节语文课或者英语课睡个觉，然后发个呆，神游一会。

　　他睡觉提醒多了，就懒得管他了。
　　实在是余佑安歪理太多。

　　他说，语文有什么好听的，看看笔记，稍微背一背，阅读靠第六感。
　　英语也没什么好听的，背背语法背背单词，没了。

　　后面他在睡觉，也只有老师快注意到他的时候，周瑾瑜碰碰他的胳膊，提醒他一下，余佑安会惊醒一下，一颤，然后等老师的目光移到别处，头就又不受控制地低下去。

　　第一节就是语文课。早自习也是。

　　两个连着的语文，实在是太催眠了。

　　连周瑾瑜都有一点摇摇欲坠。

　　铃声刚响，老师还没说下课，他就好像获得赦免权一样，趴下了。

　　老师说了下课，半个班的人都趴下了。

　　周瑾瑜从余佑安书包侧面把他的水杯抽了出来，拿着自己的，准备出去接个水。

　　隔壁桌的谷山也站了起来。

　　他两一齐往外走。

　　“哟，接水啊。怎么拿两个瓶。？”

　　“帮余佑安也接一下。”

　　“哎呦我去，中国好同桌。妈的，让吴最佳给我接个水跟能要了他命一样。”

　　吴最佳是余佑安听过最好记的名字，并且通俗易懂。

　　“你陪他去，他就不会叫了。”

　　“我都跟他一起去了，这个意义什么。”

　　周瑾瑜笑了一下，“也是。”

　　他拿了两个杯子，在饮水机旁边等着接水，谷山径直往前走，进了厕所。

　　第一节课下课来接水的人并不多，基本都很困，留在教室里睡觉，十分钟就能进入深度睡眠。

　　他很快就接好水回去了，主要是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虽然还没有到开电扇的程度，但是年轻小伙子本来就是火气旺，喝水喝的多。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余佑安还在睡，根本醒不过来。

　　离下一节课上课还剩个三分钟。见他坐下，先回来的谷山，连忙跟吴最佳说：“你看看人家同桌，主动帮人打水，吴最佳，你真的把你的同桌养的很差。”

　　吴最佳瞟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周瑾瑜是余佑安的童养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瑾瑜你听见没！哈哈哈哈哈，他造谣你。”

　　周瑾瑜半侧过身子，刚想回，余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突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头也抵在他另一百年肩膀上说：“对啊，是真的，不是造谣，对吧周瑾瑜。”

　　他刚醒，说完这句话，就迷糊地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呼出来的热气让周瑾瑜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一下就僵硬了起来。

　　所幸，预备铃响了，而他们的物理老师迫不及的就进来了：“坐好！都坐好！上课了。”

　　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余佑安靠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清醒了一下，对周瑾瑜说：“谢啦，童养夫。”

　　然后低下头，在课桌里翻找着物理书，和物理练习册，找了半天终于在他那堆乱七八糟的桌子里掏了出一叠的书和纸张。

　　他的课桌脏是不脏的，里面没有什么发霉的苹果，或者什么零食，也没有用过的纸巾，没有扣下来的鼻屎。只有一堆试卷，一堆书，发下来的试卷他就是随便的往里面一塞，找的时候在整一坨拉出来，一张张纸开始翻。

　　周瑾瑜其实早就看他的桌肚不顺眼了。之前给他收拾过一次，但是过了没几个礼拜，又变回去了。

　　“你稍微收一下呢，你这样东西找都找不到。”

　　物理老师在上面找他的ppt。下面的人吵成一团，都在讲话。

　　“今天，今天就收，真的啥都找不着。”

　　“安静！上课！”
　　“起立！老师好！”

　　物理老师终于找到了他的ppt，刚好上课铃也响了。
　　他大开地把手臂撑在桌上，扫视了一眼底下，带着三分冰冷，七分不屑地说。

　　“动量守恒，来我找个人回答，不许看书，复习一下上节课学的啊。”

　　“来，余佑安，正好你又找不到书了是吧，那你来讲吧。”

　　这个物理老师虽然是这样讲的，但是说实在的他挺喜欢余佑安那个小子的。

　　余佑安啪嗒一下立了起来，他比课桌高出不少，也像物理老师一样，手撑在课桌上，一脸轻松。

　　“这破课真的上的人想死。”

　　吴最佳倒在桌上，在上完一节物理课，一节数学课后，彻底是没有精气了。

　　“确实，今天这课表烂得很。加油！在坚持一节数学课就可以开饭了！”

　　他们学校的饭还是好吃的，对比别的几个高中。之前换学校考试的时候，去兄弟学校二高吃了一顿，快给他们吃吐了。肉全是大肥肉，汤全是水，学校小气的连盐都不肯撒，菜都是那种油腻腻的，烧的烂烂的感觉。他们从来没觉得自己学校的饭这么好吃过。

　　余佑安也快受不住了，一想到下午还有两化学一生物一英语就叹上气了。

　　“周瑾瑜～瑾瑜～瑾瑜～”感觉精神已经绷不住想发疯了。

　　“怎么了？”周瑾瑜还端坐着，笔断断续续地本子上写着，是刚刚物理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他喜欢快点写完作业，把晚自习用来复习和预习。

　　余佑安手慢慢爬上他那只不写字的手，晃了晃：“中午吃什么？”

　　“你决定。”周瑾瑜没有收到他的影响，继续写。

　　“有点吃腻食堂了。”

　　再好吃的东西也抵不过天天都吃。

　　“那明天吃泡面吧。”

　　在学校里泡面就是最好吃的。

　　“那今天吃什么？”

　　“你说。”

　　。。。。。

　　前桌冯湘受不了他们无聊的对话了：“我替你们决定，今天吃铁板牛肉盖饭。”

　　冯湘是个男生，虽然他的名字别人一看就觉得像女孩。但是据他本人阐述，他爸妈都是湖南的，在这个异乡分外怀念家乡，而且这个“湘”字还挺好听的，所以取了这个名。

　　“好主意！”余佑安一下坐了起来，眼里亮晶晶的看着冯湘。

　　周瑾瑜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那是铁板洋葱盖饭吗？”

　　“我已经降低要求了，有牛肉就不错了，不要在意这个主菜。”

　　“学校确实离谱，那洋葱放的是真多啊。我们应该多吃肉！我们要吃肉！”冯湘的同桌也转了过来，参与了他们的讨论。

　　“哎哟，都卖15块钱了，还要什么飞机，不给你吃合成肉就不错了。”

　　也是迎来一堆赞成。

　　比起合成肉，僵尸肉，肉少点也是还能接受的了的。

　　学校的铁板牛肉盖饭还是挺香的。

　　前面排队拿到饭的人走下来，铁板牛肉饭还是烫的，铁板还在滋滋地响，热气飘出来，味道也散发出来。引得排在后面的人更馋，更饿了。

　　铁板牛肉盖饭是甜口的，除了洋葱有点多，是真挑不出毛病。那牛肉也很嫩，酱汁也很足，刚好能拌完那个饭。

　　“香！真香！好久没吃了。”余佑安在往嘴里不停地送饭，也不忘留个空出来跟周瑾瑜讲话。

　　“确实。”

　　他两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还在讨论这个饭，周瑾瑜说想浅学一下，回家烧烧看，余佑安是举双脚双手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