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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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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入微,几净通明窗户晃动着烛火,费依依在血腥中将婴儿抱出来,胡蝶晕了过去。
“大娘子!不好了,不知从哪来一帮流匪,在街上随意乱砍杀人,如今已到安庆园外了。”
费依依知道这哪是匪徒,不过是那些毫无人性的豺狼虎豹,趁乱想要她们的命。
“玉兰!园中四方门外的侍卫都在吗?”
“大娘子,在的!还好之前大娘子你让加强守卫。”
“好!命他们严防死守,决不能让贼人闯进来!”
费依依怀里的孩子嚎啕大哭,她让奶娘抱过去哄着,转头查看胡蝶的状况,摸着她脉搏微弱,连忙差人去煮一碗参汤调气。
“大娘子!不好了!走水了!”
费依依在心里骂了一句娘,这群狗杂碎真是今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为胡蝶灌着参汤。
“你说过,往后要唯我命是从,你还不能死,春心,你在这守着。”
费依依说完,起身提剑走出去,看到眼前火势正旺,罪魁祸首在房檐上飞檐走壁,手里拿着火弓箭,催呼拉朽之势将燃着火的箭射到木柱上,只听“哄”地一声,火燃得更旺。
她踩着柱子腾空而起,上去三两下解决掉房檐上的黑衣人,居高临下地向下看去,只见大门处一群人正拿着木桩撞门。
为首的那个她看不清容貌,只是络腮胡长得很粗犷。
她摸起弓箭点燃瞄准,火弓箭直直地落在撞门的木桩上,动作一气呵成,吓得贼人连忙扑着身上的火。
络腮胡抬头向她看来,费依依闪身躲过,又落回到院子里。
面前的左玉兰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大娘子,你...”
费依依来不及解释那么多:“门外贼人一时半会顾不了那么多,快去差人救活,四面的门都有贼人吗?”
“南后门还没有,那门偏僻,匪徒一时半会还找不到。”
火光映着费依依凝重的神情:“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人,搬救兵。”
“可...找谁呢?”
“来一个熟悉的人,去顾府送信。”
春心从屋里跑出来,“姑娘!我去,在场各位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地形了,况且我是姑娘的贴身侍女,过去顾府他们不会不给面子。”
费依依左右思索后点点头:“去找大哥,务必派人过来,越快越好。玉兰,你带着人躲到地窖,派几个侍卫守在蝴蝶屋前,快!”
震天撞门声又响起来,与火势燃烧声交织在一起,如一道催命曲。
费依依转身,看到房顶上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围住。
她提起剑,想到不久前新婚之夜,也是这样盛大场面,可那时毕竟有人与她并肩作战,如今她背后空无一人。
想到这,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她拿着顾清安的佩剑,倒也算是并肩作战一回。
破门得逞的络腮胡仰天大笑:“哈哈,小娘子!别挣扎了。”
“狗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谁派你们来的?”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让大爷一会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费依依深吸一口气,目光瞬时变得冷厉,“在我面前?你能活?”
络腮胡臂膀一挥:“上!给爷爷我弄死这臭娘们!”
费依依抵住扑上来的敌人,手腕一拧,在敌人中间周旋,神色暗淡,手上毫不手软,几个回合兵戎相接,贼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络腮胡恶狠狠地说:“娘的!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小娘们?起开,让我来!”
说着,他双手握着笨重的刀柄,挥舞着笨重的砍刀向着费依依而来。
费依依抬头看到了利刃削减卷起枯叶,她灵巧地躲开,可力量终究抵不过人高马大的络腮胡,被刀震的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地上。
这一摔下去,必死无疑,还好她撑住了,余光瞥见身旁飞过一个白色人影,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吼声,回头一看是蝴蝶。
“小心!”
蝴蝶脸色苍白地接住络腮胡的刀刃,转身看向费依依,缓缓地笑着。
“神医娘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费依依慌乱地看着她,胸前氤氲开绯红血迹,倒在了她面前。
她气急地看向络腮胡,拿起蝴蝶的剑,双剑直指络腮胡,过了几招后,络腮胡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你...你竟会...”
“住手!”
春心带着救兵回来,破开大门,降服贼人。
络腮胡还在惊恐地看着费依依,惊叹她为何会暗影前阁主剑法,才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费依依趁其不备,气急红了眼,握着剑直直地向他的心脏刺去。
络腮胡踉跄两下,低头看着嵌入胸口的剑,摇摇晃晃地倒地。
“依依!不可!”
费依依抬头看去,春心搬来的救兵是顾清轩,而她在他面前杀了人,松手刀剑落地,疲惫酸痛蔓延全身,她充耳不闻顾清轩的劝诫,走到蝴蝶身边,为她遮盖住眼睛。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这样做是回坐牢的!”
费依依甩开顾清轩的手,抬头质问她:“坐牢?元京守备不严,放进了流匪伤害无辜百姓是我的过错?流匪闯入我家烧杀抢掠,残害我亲人,也是我的过错?若是如此,还请顾大人将我捉拿归案,我宁愿坐牢。”
“依依,流匪入城是一回事,烧杀抢掠是一回事,可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当着我面杀了他,怕是要惹来无端之祸。”
费依依抬头看向顾清轩,她倒是不认识眼前之人了,或许说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我且问你,顾清安入狱一案,你有没有参与?”
“依依,你说什么呢?四弟入狱,顾氏全家上下都在为救他而绞尽脑汁,我是他亲哥哥,怎会害他?”
费依依觉得身心俱疲,她探究不了那么多,若是她有参天之力,怕是要提剑血洗元京城。
顾清轩在她耳边喋喋不休,惹得她一阵心烦,抬手将沾血之剑横在顾清轩颈前。
“闭嘴!再敢废话,杀了你。”
顾清轩明显是被吓到了,他不明白许久未见费依依她怎么从温婉谦逊变得如此暴戾。
春心歉意道:“姑娘,大公子不在,我只好出此下策,去顾府搬救兵。”
“无妨。”费依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后顾府的嬷嬷跑来寻顾清轩 。
“三公子!老太太,老太太病急,夫人老爷命公子快些回府。”
费依依转身:“等等,祖母怎么了?”
“四公子出事,老太太这几日寝食难安,便是心火旺盛,如今有听说安庆园出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我也一起回去看祖母。玉兰,麻烦你帮我把胡蝶安顿好。”
“放心吧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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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费依依进去时,祖母已经昏迷不醒,浑身发汗,梦魇之症。
侯夫人端着汤药,侍奉在侧,抬眼瞧见费依依进来,嫌弃道:“快出去!你这周身不祥之气,别冲撞了老太太!”
费依依不语也没听话上前想为祖母把脉,侯夫人身边的女使左右拦着不让。
“侯夫人...”费依依抿了抿唇,服软道:“你就让我为祖母请脉吧。”
“哎呦,还不是因为你们夫妇二人,才把老太太气病了?顾清安那个小王八蛋,简直是顾氏之耻,竟做出如此恶劣之事,险些牵连我们顾家。”
“若不是我顾氏一族父子两辈为朝效力,只怕这若大侯府要因你夫妇二人,满门抄斩了!你还有脸来?呵呵,告诉你吧,顾清安以在族谱中被除名,住从此以后不是顾家人了。 ”
费依依眼底泛起一阵寒意,看向侯夫人,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祖母。
“原来如此,你们目的竟是如此?侯夫人为铲除异己,把持侯府,真是好手段!”
“你个贱妇胡言乱语什么?拖出去,给我家法伺候,打二十大板!”
“侯夫人!我夫君既已不是顾家人,也不必受这家法约束,你也不必拿二十大板吓我,方才我手刃仇敌,身上血煞之气还未消散,侯夫人如此行事,可要小心了。”
“来了!把这贱妇给我拖出去!”侯夫人把汤药碗摔在地上,溅起细碎的瓷片落到费依依眼边,划出一道小血口。
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急促地喘着气,紧接着便断了气。
费依依一下子扑上去,想要救命,却被三推四阻地摔在地上。
方才面对持刀流匪她亦没有惧怕,可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孤立无援。
侯夫人装模做样地扑倒在老太太身上哭天抹泪。
费依依则被顾府逐出门去,像只老鼠一般丢在街上。
杨楚月出来看热闹,趾高气扬道:“费依依,怎么你一来,祖母便断了气呢?今日婆母不把你抓去见官已实心慈仁善了,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
费依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抬眼看向杨楚月,沉默不语。
杨楚月却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记住,你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呵呵,做梦吧你!费依依,你离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