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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昏暗潮湿的地牢内,青年双眸紧闭,浓睫如墨般染在惨白而俊俏的脸庞,半边衣衫被鲜血浸透,只有那偶尔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外界兵戈炸响越发激烈,似是有所感应,他身体抽搐一瞬,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被疼痛折磨久了,眼睛视物有些许模糊,倾陌怔怔望着一人身披轻甲闯入地牢,利刃劈开牢门锁镣来到了他面前。
“……主上。”声音嘶哑得不成语调,是绝望而又期待的呼唤。
绝望在于,他分明记得主上七年前就死了,但那一丝期待,是对方鲜少光临梦境,他以为又是在做梦。
怀永慕手握长剑,砍断了束缚在他腕间的铁链,薄如纸的躯体失去了支撑摔在地,额角磕碰出汩汩血迹,待疼痛传来倾陌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阿陌,孤回来了。”怀永慕笑容一如既往温柔。
倾陌强撑着残破的身子爬到他脚下,双唇颤抖着,满眼难以置信,“主上……真的是您……?”
虽然带着笑,可对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怀永慕垂眸看着那双肮脏的手企图触碰自己衣角,复畏缩着收了回去,“阿陌,你做得很好,替孤铲除了不少阻碍……父皇已经不行了,孤明日便要登基称帝。”
“你期待吗?”说着,他屈尊半蹲下身子,直视着倾陌双眼。
主上曾贵为太子,若非为歹人所害,顺位登基是必然的,倾陌这七年耗尽心血忍辱负重,便是为了替他报仇。如今这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称帝也好太子也罢,无论如何都是高兴的。
他嘴角含着未干涸的血迹,不自觉痴了,“属下……愿永远追随主上。”
这些年的艰辛,没有白费。
“阿陌的忠心天地可鉴。”怀永慕倏然起身,笑道:“可是新帝登基,容不得任何污点。”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结果多年前倾陌便想过了,他安然接受,“属下这条命本就是为主上所有……”
话音未落,一伙叛军突然闯进了地牢,闪着寒光的锐利长枪直指怀永慕后背,倾陌眼瞳骤缩,身体要比大脑先一步行动。
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过,怀永慕挥剑了结那几个叛军的性命,倾陌胸膛被长□□入几寸,痛苦地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红。
内心终有所触动,看见曾被自己养大的少年遍体鳞伤也不忘尽责相护,怀永慕深吸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手。先太子回归,叛军尽数清剿,多亏了倾陌这些年的精心谋划,才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与他争权夺位的皇弟。
怀永慕本是来灭口的,奈何仅剩的些许良知一直在劝诫,于是他做了一个令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阿陌,你手下那二十三个暗卫已被处死,至于你……孤不杀你,但你也见不到明日的登基大典。”
“为何……?”倾陌听罢瞪大了眼睛,近乎嘶吼着质问,“主上为何要杀他们?我死有余辜,可那些人不曾亏欠过您分毫!”
“你话多了。”怀永慕冷眼相对,剑锋一转半空划出猩红弧线,后者只觉喉咙一凉,大量鲜血上涌,再也无法说出一个音调。
倾陌捂着喉咙阵阵抽搐,怀永慕却安慰,“虽然知道阿陌不会将事情说出去,但保险起见,还是让你永远说不出话为好。”
空洞的眼眸中噙满了泪水,痛苦之余倾陌神情恍惚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主上变了。又或许对方根本没变,自始至终施舍给他的恩情都是假的,只是他太天真罢了,残了半生又害了兄弟。
“来人,扔到城外乱葬岗。”怀永慕唤了手下进来,将他的手脚四肢拧断后拖了出去。
倾陌被绑在马后拖到了乱葬岗,扔在了一堆残躯断臂之上。他失神地睁着眼,身体带来的疼痛已然无所知觉,但重伤胸腔内那颗跳动的心脏又疼又痒,难受的叫人想要挖出来,只可惜手脚都动不了。
蓦地,余光瞥见,一颗孤零零的人头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他侧眸看去,挂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流出。
他认得,那是被怀永慕处决的二十三人之一。
对不起……对不起……
乱葬岗堆积了成千上万亡魂的怨气,倾陌唇瓣开合,无声哭泣着道歉,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剧烈,贪婪地将这些怨气聚在一起。
终于,他抬起手触碰到了这颗折磨四肢百骸的温热。
…
翌日,登基大典。
怀永慕高坐皇位,朝堂下是文武百官行跪,三呼万岁。
仪式进行过半,数名乐师上场抚琴奏乐,以彰显新帝之威仪。就在众人都沉迷于乐曲声中时,不知是谁惊慌高喊了一句,“那是什么东西?!有刺客!!”
刹那间,乐声骤停,人群慌乱四散而逃,怀永慕猛然起身,脸色十分难看,“何人敢坏登基大典?!”
皇宫守卫森严,但这么多御前护卫,却迟迟拦不住对方的踉跄步伐。
那人枯瘦的手指穿透坚硬铠甲,挖出一颗又一颗心脏送入嘴中,待到进入殿中走近了些,怀永慕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刺客。
那是曾经会跪在他面前笑着讨好的阿陌,只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满朝文武被屠杀殆尽,倾陌淌着血泪向上龙椅前那人走去,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把桐木琴,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悲痛的记忆侵袭而来,他躬身将那张琴抱起,抬头看着怀永慕,语气一如既往小心翼翼。
——“陛下可要听我弹奏一曲?”
…
叮叮当当的脆钟声在耳边炸响,倾陌从睡梦中醒来,恹恹睁开眼睛。
不美好的一天从噩梦开始。
千年前他吸干了乱葬的怨气化身鬼煞,将凡间搅了个天翻地覆,可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天道袒护凡人,用那仨瓜俩枣的薪水就将他“被迫”打发了。
要么下地狱干活还没工钱,要么乖乖留在灵曜宫打工,偶尔还能吃到上司画的饼。
聪明的倾陌已经啃上大饼了。
出神片刻,昙朝拿了一身干净衣物走进来,“主上,再不起床集议就要迟到了。”
“……不去会怎么样?”
“会扣光薪水。”
“……”
抛开薪水不谈,那就没得谈了。给谁当牛做马都一样,迟到扣钱的日子也好过被骗光了感情还一分钱也得不到。
灵曜宫每月都会有一次集议,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也不好缺席,而且前几日他刚解决了一桩凶兽的案子,天道许了三日休沐,若今日不去这休沐大抵也得泡汤。
为了假期,忍了!
起床穿戴整齐,倾陌临走前从厨房掏了一块饼,路上边走边啃着,倒是比某些画的饼要软。
走到半路,鼻间忽然缭绕着一股苦涩的药香,他心中警铃大震,手里的饼都不香了。
紧接着,耳畔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倾陌?许久不见你了。”
倾陌忙将剩下的饼一股脑塞进嘴里,两颊鼓囊囊,转头朝那人笑了笑,装作不方便讲话。
夙渊倒是不在意他的无礼之举,反关心道:“不急,慢些吃,可是今早没用膳?”
倾陌鼓着腮帮子点点脑袋,不动声色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对方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周身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说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
当年初来乍到,同僚们都对这只天地独有的鬼煞充满了兴趣,可相处久了关系也就那样,只有妖君夙渊锲而不舍地往他眼前凑。
夙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素日忙碌,也总找不见你身影,只有集议时才是见上一面了。”
倾陌:嚼嚼嚼……
“听闻你最近拿下了那头让鬼界忧心许久的凶兽,如此功劳,尊主定是要嘉奖。”
倾陌:还是嚼嚼嚼……
夙渊自说自话,语气柔和平缓,仿若在向亲近之人分享平常小事一般,全然没有尴尬不耐。
一日两日这样,倒可以说他教养得体,但此种状态持续千年,除了倾陌以外的其他同僚多少都察觉出点什么。
其实倾陌是很爱说话的,尤其是别人惹到了他,会专挑痛处且言辞犀利反击回去,只是因从前的伤痛他不喜欢跟同僚打交道,并将夙渊对他的异常看做是同僚之间的正常。
吃饭还有人在旁配乐,他嚼得腮帮子都累了才咽下去,随后刻意放慢了步子,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在示意让对方先走。
可后者像是无所察觉般,自然停下话头,速度始终与他保持一致。
“……”
真烦人,没点眼力劲儿!
两人越走越慢,眼瞅着时间将近了,这时一位女官急匆匆路过,目光打量着二人惊讶喊了一句,“妖君,鬼煞!你们再不快些就要迟到了!”
不愧是妖君,在人家眼中那点儿破薪水与跟鬼煞增进感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夙渊无所谓,但有的人有所谓了
想想自己那点儿少得可怜的薪水,还有下头一帮嗷嗷待哺的崽子,倾陌内心斗争良久,刚准备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氛围,便听夙渊率先道:“不如快些走?今日集议,耽误不得。”
对方总能猜透他的心思般,及时解了困境,至于这困境怎么来的就不需要问了。
“那就失陪了,先走一步!”倾陌求之不得,似阵风迈开腿往灵曜宫跑,欲趁机将夙渊甩在身后,但到底是没成功。
就算街边有耍猴的看一千年也该看累了,他实在想不通在不图抢功劳的情况下,夙渊为何会热衷于缠着他。一大早便这么多烦心事,倾陌闷闷不乐进了大殿,身旁跟了一只行走的药罐子。
一个时辰后,他又满面笑容地出来了。
凡间妖兽矛盾频发,夙渊被天道留下单独安排任务,当然,许给自己的休沐也没少,当真是双喜临门。
“昙朝——!”
昙朝打理好鬼煞府的事务后便在殿外候着,倾陌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招了招手。
“总算是让我休息了!走,回烟云阁泡澡去!”
昙朝见他如此高兴,便知休沐是稳了,“可要取些桃花来?”
“要!”倾陌喜在温泉池水中散着桃花瓣,起初只是为了遮掩一身洗不掉的血腥气,后来形成习惯了。
没走两步,又遇到了来时的那位女官,对方和他打了个招呼,而后抱着一堆公务文书苦兮兮地走了。
倾陌同情地看向那比人还高的公务,转而想起夙渊,咽得下饼咽不下这口气,暗戳戳使坏,“昙朝,我案上是不是还有三卷没批的公务来着?”
“是。”放了三天,愣是一动没动。
倾陌摸着下巴,笑得一脸邪恶,“给夙渊塞过去!记住,要悄悄的!”
……好窝囊的报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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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打滚卖萌撒娇)(勾引.jpg) 欢迎宝宝们进来收藏养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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