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白月光》月空关

5、复杂的秦老师

　　秦晏身高腿长，陈述也不算矮，没想到他一把捞起陈述竟毫不费力。
　　陈述大头朝下被秦晏扛在肩上出了酒店，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喂，我说，哥们儿！我额头还有伤呢！”
　　秦晏不理他，走那两步还哼着歌：“那点小伤我看了，还没我指甲盖大，死不了。”
　　“你放屁，你指甲盖五厘米长啊！”
　　“爷天赋异禀。”
　　“你大爷……”
　　陈述被秦晏塞到库里南车后座，那车高，塞的时候陈述的屁股还撞到了车顶，疼得呲牙咧嘴，当即给了秦晏脊背一电炮。
　　“哎呦我靠？胆子肥了，敢打老师了？”秦晏不惯着他，把他重重摔在后座上，真皮坐垫软得很，脚腕又被秦晏护在手里，陈述倒是没感觉到疼。
　　一说到老师这事陈述就顺理成章想到他这位老师的真实身份，拉了下秦晏的袖子，问道：“你真是秦家小少爷啊？”
　　秦晏刚才在酒店里那般态度让陈述有些害怕，那么凶那么冷，吓得陈述都不敢和他说话了。谁料短短几秒钟秦晏就恢复到这副欠揍的样子，陈述暗中松了口气，于是刚才也敢和他斗嘴了，现在也敢问问题了。
　　他们明明昨天才认识，陈述却感觉秦晏总是一副很欠揍的样子，也是神奇。
　　秦晏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多不少，正是那种陈述会觉得他很欠揍的样子，他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中更为动人，“那包～的呀老弟。”
　　陈述：……妈的我还是想要刚才那个凶的批爆的秦少爷。
　　静谧的车厢中，秦晏简单和陈述讲了下自己这二十来年的人生经历和家庭背景，无非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衣食无忧，上头有两个哥哥挑起大梁，他便出国找寻人生意义，然后毕业回国被A大请来做老师，谁料回国第一天晚上就被某个暴力小子撞了。
　　陈述听到这里：“谁啊？咋滴啦？我啊？我不道啊。”
　　秦晏定定看着他，然后避开他的伤口送了个脑瓜崩给他。
　　两人对视几眼，都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缘，妙不可言。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秦老师？”陈述大大咧咧的，刚才受的委屈已经全忘掉了，和秦晏聊得开心，一双狗爪子直锤他肩膀。
　　秦晏笑着点点头，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醉鬼当街打起来，他明明脾气并不暴躁，也不是爱斗嘴的人。
　　（作者鼻青脸肿码字）
　　“这么说，你是在国外读的本硕连读？那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陈述笑着笑着想到一个问题，紧接着就问出来了。
　　秦晏如实回答：“大你四岁算不算多啊？你不还得叫我一声秦老师，学生仔。”
　　突然，两人愣了下，好像都想到了什么，看着对方异口同声道：“宿舍！”
　　现在已经十一点钟了，宿舍早就熄灯关寝了，他们宿舍查的严，估计明天陈述就得被通报违纪。夜不归宿对于学生来说可是大罪名，陈述挠挠头一脸烦恼，秦晏则表示无所谓。
　　“跟你晏哥混，晏哥给你开假条。”
　　晏哥大掌一挥，召来司机开车带陈述去医院检查。挂了急诊，医生给陈述处理了下额头的伤口，如秦晏所料不需要缝针；脚上的伤有些严重，大概需要一两天才能正常走动，医生给他喷了药还敷了冰袋，让陈述感觉好些了。
　　晏哥大手一挥，又召来司机开车送两人去秦晏那住下。不是秦晏摆谱，实在是因为他没有国内的驾照。
　　陈述没地方住，也没有身份证，于是便跟着他秦老师来借住一晚。秦老师家是简单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在离学校很近的教职工小区里，很难想象首富最受宠爱的小儿子竟然也会住在平民的小房子里。
　　秦晏：“什么话这是！”
　　陈述看着秦晏忙上忙下收拾屋子，给他俩清出一个落脚和落臀的地方，这点倒像是个富二代，名牌高定乱扔，奢侈品到处都是。
　　“小偷进你这跟老鼠进米缸一样。”陈述从屁股底下的沙发缝里摸出一条男士项链，他不认得什么奢侈品，不过从那爆闪到能闪瞎他眼睛的钻石上也能看出一二。
　　秦晏难得有些赦然，解释道：“刚搬过来，东西都还没收拾……我早说带你开个房吧，你非不听。”
　　“大哥，开房啥意思，咱俩能开？”陈述脑瓜子嗡嗡的，秦少爷到底知不知道两个男人开房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尤其其中一个还是gay！
　　秦晏知道不知道另说，他刚把沙发清理出来，一屁股坐到陈述对面，就开始大爷似的使唤人：“给我把烟灰缸拿来。”
　　折腾到快一点，陈述有些困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秦晏一天就两节课，他可是还做了两个兼职呢！说起这个兼职，陈述还要感谢今晚秦晏的仗义相帮，不管他是出于对学生的维护，还是单纯伸张正义，都很让陈述感动。陈述不敢想今晚如果没有他，他会怎么样，再和林经理打一架？
　　陈述苦笑。他总算认识到这个社会的不公正之处了。
　　陈述很认真的感谢秦晏今晚的所作所为，并表示医药费他会还给秦晏。开玩笑，临海的工作他刚做了半个月，工资还没发给他，秦晏带他去的是高级私人医院，光挂号费就够陈述一周饭钱了！
　　秦晏也很认真地听完了，接着慢慢朝陈述伸出手去，陈述刚胡思乱想地伸手握住他的，就听他说：“不客气。给我把烟灰缸拿来。”
　　奶奶的。
　　陈述愤怒把他的手甩开，在茶几上一堆名牌底下摸出了秦晏那个名牌烟灰缸：“嚯，爱马仕，这我认识。”
　　秦晏点燃烟，接过烟灰缸看了一眼，两个字差点让陈述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假的。”
　　陈述：不是哥们你那么大富二代啊，开库里南啊，用假牌子？
　　陈述觉得经过这一天，他彻底对秦晏无语住了。首先早上课堂上的他虽然欠揍又爱折腾人，实则讲课很舒服也很专业，站在讲台上就是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然而在外面，秦晏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二逼青年一样，会和陈述一言不合打架，会插科打诨。看到校外的秦晏，陈述根本不敢相信这西装骚包男是一名大学老师。今晚秦晏维护陈述的样子很酷很帅，和陈述斗嘴的时候又很欠揍；用富二代身份压人的时候很有距离感，和陈述聊天却又没有一点架子，仿佛住在便宜的单身公寓是理所应当，用山寨烟灰缸是理所应当，穿名牌高定也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说呢，秦晏这个人很真实，也很有魅力。他不像一般富二代一样自觉高人一等、咄咄逼人，和他作为朋友相处除了有时候想揍他之外没有不自在的地方，而他作为老师讲课时水平也是相当高，态度也是相当端正的。
　　一个人怎么能复杂成这样呢？
　　两人一个抽烟一个静坐，烟雾缭绕中，秦晏募地开口：“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做了。”
　　“什么？”
　　陈述以为他说的是做服务员这种事，心想果然富二代就是富二代，看不起低收入的服务员，谁料秦晏再次开口道：
　　“你一个人，对面七个人，你身手再好也得受伤。你这次是运气好遇到我了，不然你怎么办，被那姓林的拎过去道歉？然后被辞退？”秦晏的火气不知从何而来，突然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让把临海那个林经理开了。
　　烟燃到尽头，秦晏捻灭在烟灰缸里，接着问道：“我说到哪了？”
　　此时的秦晏很有一种老师的样子，严肃且认真，和今天早八上课的样子也不一样，陈述几乎是立马坐直了身子听他训话，马上乖乖回答道：“说我可能被拎过去道歉，然后被辞退。”
　　秦晏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且郑重，这是陈述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虽然两人才认识一天。秦晏的唇角被拉平，眼神不带笑意地看着陈述，非让他感觉到他的态度不可：“对，然后呢？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遇到一个有钱的暴发户，他得不到你会怎么做？拉个黑巷子里套上麻袋打一顿？卖到金三角？还是拉到黑市里给人当宠物？”
　　“这个世界不只是一腔热血就能走遍天下的，陈述。我并不是说下次你遇到这种事就要隐忍，我是说当你动手时一定要想好脱身的万全之策，不然就是在白给。如果一时做不到把对方碾进泥里，不如多让他猖狂几刻，在接近成功时把他打击致死带来的快感，你无法想象。”
　　陈述农村长大，土生土长，单亲家庭，父亲是没上过学的农民，因此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话，从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老师口中。
　　他难得认真的态度成功取悦了秦晏，对方凑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依旧很好，再揉一把：“好了，暴力小子，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也就是我脾气好让着你，不然昨天你就得进医院。”
　　陈述其实也能感觉到秦晏身手不错，昨天两人那一架半点技术含量没有，尽是小学生斗殴，秦晏出手留了力度，这点陈述能从刚才被他扛在肩上时摸到的肌肉中看出来。
　　不像陈述表里都如一，秦老师看着瘦，胳膊上一层腱子肉，呸，表里不一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