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天见》明月怜

31、第三十一章

　　正背身和人聊天的身影顿了下，立马转身：“哎呦，怎么从家里出来了。”

　　顾祈安冲上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抱了好几秒才松开，笑着开口：“小老太太又漂亮了哈。”

　　“臭小子。”外婆笑着轻打了下面前的男生，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瘦了，乖乖。”

　　“得，我穿这么厚都能看出我瘦了。”

　　“就是瘦了，补补。”外婆说着转身和旁边的人挥手，“我家乖乖回来了，回家吃饭去了。”

　　“行了行了，啰嗦好几天了。”旁边的奶奶笑着开口，然后说，“小安又变帅了啊，还长高了，真精神。”

　　顾祈安笑笑，说：“李奶奶再见，明天小老太太再陪你聊天。”

　　“你这个臭小子。”外婆握着他的手往里走，“怎么从后门进来的，还以为你从前面来呢。”

　　“在后面小区下的车，从中间穿过来的，做什么好吃的了，饿了。”

　　“都是你爱吃的。”外婆激动地拉他到厨房看，“保准过个年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白白就行了，胖胖就算了。”顾祈安伸手拿了块排骨。

　　被外婆一巴掌打在背上：“洗手。”

　　在旁边洗了手顺便把菜端到桌子上，外婆在旁边盛饭，先把米饭上的腊肠都给他，又给他盛饭。

　　顾祈安坐在椅子上，说：“再压碗要裂了。”

　　外婆当没听到，又添了一勺：“多吃点，吃光。”

　　回到家的第一顿饭就吃撑了，刷完碗把箱子提到二楼，房间应该是经常打扫，顾祈安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了直接扑到床上，脸趴在被子上感觉还能问到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小老太太照常吃完饭去睡午觉了，今天是等他才推迟了，不然平时这个点早就睡觉了。

　　整个二楼都是顾祈安的天地，其实整个房间不算太大，应该六七十平，卧室占了很大面积，床有点类似榻榻米那种设计，再旁边一点是他的电脑桌。还有个小房间基本用来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婆甚至帮他把地毯都铺好了。

　　在熟悉又柔软的大床上滚了滚，然后慢吞吞坐起来，去翻被他扔到地上的外套，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把外套挂在衣杆上，顺便把行李收拾了，做完这一切后才拿着手机重新躺回去。

　　解锁，3条未读

　　【讨厌鬼：我最近有点忙，放假也要按照之前的计划每天背单词，不许偷懒。】

　　【讨厌鬼：到家了好好休息。】

　　应该是看他好一会没回信息，隔了十几分钟又补了一句。

　　【讨厌鬼：到家了吗？】

　　距离最新一条已经是二十分钟前了。

　　【祈思妙想：到了。】

　　顾祈安趴着刷了会视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冬天的天气暗的很快，房间内静悄悄的，微弱的光亮斜斜照进屋子，分不清是月光还是窗外的路灯。

　　顾祈安翻了个身摸手机，缓了几秒按亮屏幕，18:37。

　　“外婆，外婆”顾祈安躺在床上地叫了两声，无人应答。

　　“外婆外婆外婆外婆，柳莲女士！！！”

　　“哎，臭小子没大没小，干什么。”楼下传来外婆的喊声。

　　“就想叫叫你。”

　　也不知道外婆有没有听到，又没了声音，顾祈安起身把灯打开，然后下楼，刚到楼下就被外婆骂了回来，让他穿外套。

　　吃了晚饭陪小老太太绕着小区逛了一圈。

　　夜晚的风凉意又多了几分，老小区的路灯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照清一小块区域。

　　外婆转头看着旁边高她不少的男生，身高挺拔，白净的脸隐隐匿在暗中，看了两秒，开口：“最近和你爸爸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顾祈安有点不想聊这个话题。

　　外婆对他这个回答一点不意外，轻叹了口气：“乖乖，你爸他不是不想管你，他是真的很忙，他要守好和妈妈一起打拼的事业对不对。”

　　男生没有任何回应。

　　“爸爸也很辛苦，他也经常打电话问我你的近况，你上初中的时候他经常出差，有时候给我打电话问你最近怎么样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电话没打两句都会累的睡着。”

　　顾祈安看着前面，一排排商品铺亮起的点点光亮串成一排，照亮整条街道。

　　“那他为什么不去看妈妈？”

　　“他没有不去看妈妈，他也有去的。”

　　顾祈安又不说话了。

　　沉默走了一段路，外婆问他最近怎么样，对话好像终于回到正轨，轻声的交谈，偶尔的欢笑，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留下点点印记。

　　回家之后外婆催着他去洗澡，顾祈安上二楼去衣柜里找睡衣，在熟悉的位置摸了个空，疑惑地盯着旁边多出来的东西看了几秒。

　　“这不会是我的睡衣吧外婆？”顾祈安指着手上的衣服不可置信。

　　“是啊，我给你新买的，料子可舒服了。”

　　“我都快19了，我穿这个？”

　　“这个怎么了，赶紧去洗。”外婆不理他，转身去了阳台看她养的绿植。

　　沉默地低头又看了两眼，妥协地去了浴室。

　　冬天洗澡需要勇气，现在穿个睡衣也需要了。

　　洗完澡顾祈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默，白色奶牛，加蜡笔小新，加哆啦A梦，加绒款睡衣。

　　长叹一口气，刷了个牙然后去床上趴着，淮城很冷，又没有地暖，开空调太干，所以顾祈安只开了一会，房间暖起来后就关了，然后打开了他心爱的电热毯。

　　下午睡着了，晚上就注定不可能睡着，拿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墙边，找了个综艺看。看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背单词，顾祈安挣扎了两秒，点开了蛋挞乐园放英语。

　　可可爱爱的小萨摩这会正乖乖坐在床边的柜子上。

　　夜色消退，静谧的夜晚逐渐远去，霞光扫向暗淡的天际，微光照进窗户，又为新一天拉开了篇章。

　　昨天忘了拉窗帘，这会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投进室内，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柔柔地洒落地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薄纱。

　　顾祈安正窝在被窝里不想出来，熟练地屏蔽外婆的喊声，他昨天四点多才睡觉，这会是真不想起来，还没等重新陷入睡眠就被外婆强行开机。

　　“赶紧起床，一起去买菜，看看想吃什么。”外婆一把给他拉起来，然后开了一点小窗通风。

　　趁着外婆去开窗的时候顾祈安又躺了回去：“你买什么我都爱吃。”

　　“去买咸鱼，做给你这个咸鱼。”说完又把他的被子也收走了，“今天天气好，还能再晒晒被子，快点起。”

　　“……”

　　唯一的热源没了，这下不想起也得起了。

　　慢吞吞去洗漱，又胡乱塞了点早餐，最后捧着一杯热豆浆跟在老太太身后往菜市场走。

　　又到了几个月一度的假笑环节，短短一段路还没出小区呢已经叫了三次爷爷好五次奶奶好了。

　　顾祈安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扔进垃圾桶里，菜市场的味道实在不算好闻，冬天还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飘散在不算太流通的空气中。

　　跟着逛了好几个区域，手里已经拎着好几个袋子了，外婆最后又买了点水果，才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一回到家顾祈安就想往床上躺，还没上楼就被外婆交代了下一件事。

　　“去，把这些东西拿给李奶奶去。”外婆指着桌子上一大碗炸丸子和一袋子咸货说。

　　“……”

　　顾祈安认命地拎着东西去隔壁栋。

　　“小安呀。”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呀奶奶，这是外婆让你给你拿的东西。”顾祈安把东西递过去。

　　“哎呀太客气了。”说着把东西接过去，“小安进屋拿点车厘子，昨天刚买的，可甜了。”

　　“不用不用，今早外婆买水果了。”

　　拒绝无效，顾祈安又端着盛丸子的碗回去了，只不过里面放满了车厘子。

　　回到家外婆已经在做饭了，顺便把水果洗了，改真挺甜的，抓了一点上楼，往床上躺的时候顾祈安才想起来，他没有被子。

　　认命地又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把昨天的英语单词背了，勉勉强强好像是背下来了，外婆在下面叫他吃饭。

　　又是一桌硬菜，反正他回来顿顿都是硬菜。

　　顾祈安夹了一块红烧肉，问：“今年过年单过吗？”

　　“懒得跑，就在这过吧。”外婆说，“等会下午和我一起出去。”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快点吃。”外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

　　吃完饭顾祈安去洗了碗，外婆已经去睡午觉了，今天阳光真的挺好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随便从客厅找了个小毯子去院子上小躺椅坐下了。

　　突然从高强度复习中抽离出来，稍稍有些不适应，拿手机看了眼，沈煜景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祈思妙想：明天吧，明天可以。】

　　又把夏时清的对话框回了，犹豫两秒点进猫猫头像。

　　宋行知早上很早就给他发了早安，他起床后回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信息了。

　　撇撇嘴，随手点进蛋挞乐园，之前的pk条上涨了挺多，但是距离达成阶段还有段距离，随便放了首歌让他随机播放。

　　这个阳光真的挺舒服的，慵懒地斜靠在躺椅上，感觉马上就要进入睡眠了，脑子里还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一道声音强硬地挤进来。

　　“这孩子，怎么睡这。”

　　然后他就被摇醒了，顾祈安无奈睁开眼：“我没睡，闭目养神呢。”

　　“养好了吧，去把你的被子收了，然后出门。”

　　老老实实去把被子收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顺便把充电宝拿上了，以他的经验这个点就收被子说明晚上回来的挺晚，有备无患。

　　结果小区还没完全走出去呢。

　　“到了。”

　　顾祈安疑惑抬头，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