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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果 ...

  •   是夜,被黑暗浸润的天空,繁星点点,黑暗中星星的光亮格外显眼,比平常那微弱的光亮强了不少,比以往的黑夜,亮了些许。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一个满身脏污、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孤寂坐在一扇破烂的窗边,那腐朽破烂的窗户,已经能算是一个槛儿很高的一扇永远开着的门了,
      这无不显示出女人的狼狈,女人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是像被人出去了筋骨,只能软绵绵的半躺在紧挨着窗边破旧的塌上,
      那塌硬是被人用指甲划拉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有些地方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摧残已经凹下去一大块了,甚至有的地方,已经被抠的洞穿了,但女人身下就垫着一个脏兮兮黑乎乎的小草堆,草堆上盖着一张黑乎乎、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布片,
      乱糟糟的头发干枯发黄的依稀还在头顶上,因为实在是打结的太厉害了,全都成了一个疙瘩,这样看着头发还算是多的,根本没法仔细看,头发上面插着一些不清楚是树枝子还是草杆子的东西,又充实了头发的死结,
      满身的黑色污泥已经让人看不出她原本的样子,那因为四季寒冷和超市造成突出肿大的关节,一层薄薄的皮肤尽管已经黑的不行了,但能看出来,皮下不用几乎,根本没什么肉,皮肤就那么紧紧的贴着那大部分已经变形了的骨头,皮包骨的身体,比街边的乞丐看着还要骇人,就连会食人血肉的老鼠,也不会光顾她这具残破的身体了,非常明显,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但依稀可以从她那瘦削的面庞看的出来,曾经也是个骨相极佳的美人。
      美人皮相可以老去,但骨相绝对能倒影出你原本的美丽,骨相的美很突出,但现在在她目前的脸上,反而觉得很是吓人。
      一个人,落魄至此,成了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对一个人如此残忍至极。
      女人半躺在软塌上一动也不动,已经狼狈至此,不是她不想动,长时间的饥饿让她根本没有动的念头,现在多动一下,就是在不停地消耗自身仅存那点可怜的能量,女人的眼睛,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再加上之前伤势过重没有得到妥善的休养,已经浑浊不堪,有时候视物都很是模糊,尤其是在黑夜,一盏灯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刚开始夜晚看不见的时候,女人慌张过,视觉的减弱反而会加强其他方面的能力,比如听力,感官等,周围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已经变得粗糙的皮肤,忽然感觉爬满了邪恶,后面也就习惯了,还靠着这些让自己能够偶尔填一填肚子。
      今晚的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中的繁星,不知是不是错觉,是好久没见过这么亮的星星了吗?还是好久内心没有这么平静了?
      星星再亮能有多亮,一切都只是她难得的错觉罢了。
      女人就那么面对着黑夜静静地躺着,长时间不怎么进食,胃已经不会发出任何的反应了,但她眼中明亮的恨意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呵,有什么好掩饰的呢,她恨那些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们面前都不掩饰的东西,一个人待在这里,又装模作样的干什么,装给谁看啊!
      自从进入这里的每一天,她的内心都在无时无刻的咒骂着那些如此对待她的人,她恨他们,恨不得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到现在她的苟延残喘,就是靠着这滔天的恨意,她要活下去,不论是怎么活着,他要看看那些黑心肝烂肚肠的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是怎么牺牲她苟且偷生的!
      女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的繁星,待在这里的这些年,她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就是血泪,也一点都流不出了,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天空,她现在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五感已经被封闭了,就心里那恨意的火焰,支撑着让她活着……
      女人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一颗、两颗、三颗……九千八百六十一颗……
      她早就看不见了,怎么能在黑夜里如此数着星星呢……
      女人数着数着,忽的一激灵,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冲上了她的心头!不对,今晚太不寻常了,安静的过于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做什么?
      以往无论如何,不管天气的好坏,窗外的鸟叫蝉鸣,都是格外的洪亮,偶尔也能听到那厚厚高高的墙外那些细碎的言语,就算天气不好,也会有一些动静,但今夜的天气格外的好,怎么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女人忽然觉得天上的那些星星十分的刺眼。
      女人有些恍惚了,不知道是自己数的太入迷,魔怔了,还是自己被关的太久,日复一日,忘了还是麻木了,还是今天难得有这么多的星星,把这里照的与往常不同了,让自己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一个废了的人被困在这里数十年,无人照看,苟延残喘,苟且偷生,到现在居然还能留存在这个世上,不知该说她意志顽强,坚不可摧,还是不知羞耻的在这里苟延残喘,无人可知她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女人的双腿就剩薄薄的一层皮包着那看着十分脆弱的骨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肉,隔着一层皮就可以直接看到她整个身体的骨架,见过干尸的,于此也无甚区别。
      她的眼睛没有因为往日的摧残而变得暗淡,没有变得满是绝望,就像是将海底的泥沙全部搅动,暴风骤雨,浑浊不堪,只要与她对视,好似能被坠入了地狱的深渊,永无爬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少个四季,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春去秋来,风吹雨打,落雪冰寒,饥饿疾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将这个女人摧毁,都没有让她放弃求生的欲望,都在一次一次的强烈求生意志下,活了过来。
      不知道她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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