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贩卖机》荔月七

3、第三章 互相认识

　　第3章

　　一中的高中早上七点半开始早读，她们班七点二十打迟到。

　　早上六点，赵苡可生无可恋地关掉闹钟赶着去学校。七点过到校门口，和前后脚到的徐之琳对视一下，默契地开始加速。

　　因为C城的地势特点，北部校区在半山腰上，校门到教学楼有一段长长的“天梯”，老师介绍的时候还美其名曰：让学生体会攀登知识的艰辛。赶时间的时候，赵苡可觉得这梯子比她的命还长。

　　匆匆赶到教室，准备从后门进去，就看见和自己隔了一个人的斜后桌的方柏聿拿着本精装的文化苦旅，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看着像无聊了翻着玩一样。

　　一眼就能看见方柏聿，主要是他太打眼了。

　　正式开学这天大家都穿着校服，热夏上课的学生是燥热的，教室的空调总是打得很低。

　　由于早上还残留着一丝凉意，男生外面套了件冲锋衣形式的春季校服外套，一中的校服以紫色为主，方柏聿穿在身上中和了他的痞气，少年气十足。

　　坐在哪里，少年姿态也好看，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一腿曲着，一腿伸着，不像旁边沈回丝毫没有形象地爬在桌子上补觉。

　　赵苡可只是稍微出神了一下就匆匆赶回座位。
　　却不知，在她坐下的时候，方柏聿敏锐地抬眼看了一下这边。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了，开学第一天的课也没有什么拖堂的内容，才入学的大家还不懂得去食堂要争分夺秒，除了极个别的都是和朋友同桌你叫我，我叫你地去。

　　赵苡可和徐之琳两人是走读，中午不回家，在教室午睡。所以她们吃饭的时间很宽裕，就约好等用餐高峰过了再去。

　　初三的暑假，赵苡可自己要求报名参加了初升高的衔接班，到现在已经学完了高一的数理化。
　　但是她一直被文科成绩困扰，输入不够，输出就显得艰难，所以先买了本维克多3500，想着英语可以先把高中单词记完。

　　等她完成今日份单词准备叫徐之琳吃饭时，发现教室里除了她们还有稀稀拉拉十来个人，徐之琳左斜后方的方柏聿也在。

　　他还在看那本文化苦旅，只是桌子上还多了一本活页本，一边看，一边拿着笔往本子上写。

　　赵苡可这才想起来语文课上老师要求每个人都要准备一本摘抄本，还要一周一检查，想到这里赵苡可就感到麻烦。
　　她向来不喜欢读大段大段文邹邹的话，从小时候就开始了，但是她享受解开一道道数学难题时的成就感。

　　最初她还是有一颗热爱文学的心的，始于——漫画，小的时候喜欢看阿衰，大一点喜欢看《查理九世》，后面还喜欢看些什么世界未解之谜这种。

　　起码学校要求的必读书目是认认真真看了的。后来学校里的必读书目变成了什么外国名著，《海底两万里》这种。

　　大量的拗口名字，太过厚重的异国情调和浪漫主义色彩让她感到头疼，到最后读完也没在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
　　现在想来也就记得个什么鹦鹉螺号，连主角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遭受过外国名著的冲击以后，赵苡可的文学心就破灭了，平时也就能看一下学校必读以及优秀作文大全这些书。

　　现在还要摘抄，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作文素材拿来摘抄。

　　赵苡可的内心活动没有人知道，但是她出神的时候视线是一直朝着方柏聿手中的书，方柏聿也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握着书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曲起摩挲了一下书页，然后把书对着赵苡可晃了晃。

　　晃动的书本让赵苡可的思绪收了回来，就看见男生温柔地笑了笑，小声对她说：“你是想看这个吗？”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

　　待听清以后，她耳后慢一拍地烧起来，赵苡可连忙摇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刚刚就是在发呆。”

　　方柏聿也不多说什么，又对着她笑了一下，点点头，收回书继续垂眼看。

　　两个人的动静被徐之琳和沈回注意到了，她们这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二十了。

　　“快快，方柏聿，我们快去吃饭，都会五十宿管要关门了。”沈回动作迅速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拍方柏聿。
　　方柏聿把书签往书里一塞，放回抽屉里，就站起来靠在后桌等他。

　　徐之琳此时也已经收拾好准备和赵苡可一起走了。

　　赵苡可的位置靠窗，只能从右边和方柏聿那组的过道走。走出来的时候方柏聿正站着，从旁边经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经过的风带起衣服的皂香，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传来的。

　　方柏聿两人也跟在她们后面出来，沈回和徐之琳两人经过一上午也混熟了，E人的世界总是让赵苡可感到神奇。

　　她自认为即使当了三年班长，这么一个不得不让人外向的工作，加上平时经常性的上台发言经历，也没有让她成为一个自来熟的人，果然天赋使然。

　　“徐之琳，你们准备吃什么啊？”沈回他们隔得不远，男生的步子要大一点，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学生时代的话题总是绕不过一个吃，总是吃完一餐就问一餐。

　　“不知道欸，去一食堂呗，都尝尝就知道吃什么了。”

　　一中有两个食堂，一食堂靠近教学楼和女生宿舍，二食堂在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之间。
　　一食堂是最大的一个食堂，有小卖部和自选小炒，早饭夜宵都在一食堂，二食堂主要是面食和教师食堂。

　　一行人到食堂后，略微扫眼也没有剩几个档口了，赵苡可和徐之琳的口味一样，无辣不欢。她们就选了个椒麻鸡套餐。
　　九月的地被晒得滚烫滚烫的，空气也燎人得很，食堂即使有空调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这种天气下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吃热菜了，只能买点开胃的凉菜。

　　两人先找到位置坐下，正准备吃，沈回拉着方柏聿也坐过来了。

　　“我们能不能一起拼个桌啊。”
　　“干嘛呢，这么多位置。”徐之琳敲了敲筷子对着沈回说。本来想着和满满边吃边聊八卦，两个男生一来，这些话都不好说了。

　　“人多热闹啊，我看了一圈，就认识你们，我们好歹还有同班同学的情谊呢，再说我俩还是前后桌。”沈回大大咧咧地说。

　　看两个女生都同意了，沈回才和方柏聿坐下。“班长你好啊，我叫沈回，回家的回。”

　　“赵苡可，一个草字头，下面是可以的以。”赵苡可礼貌性地笑着说。

　　“方柏聿，柏树的柏，杜聿明的聿。”面对两个女生，方柏聿也做不成把手串指给人家看的事情来，虽然两人有过交集，但是还没有互相通过名字。

　　“你们都介绍了那还差个我，徐之琳，卞之琳的之琳。”徐之琳虽然上午课间已经和两个男生认识了，但想着凑个齐齐整整也重复了一遍。

　　这么一打趣，四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几人间先前的陌生尴尬氛围一下子散开。

　　“嘿，兄弟，你来C城这么久了，还吃这么清淡啊。”沈回瞅了瞅方柏聿的猪肚鸡套餐，啧啧摇头，“你来试试我的水煮肉片？”

　　方柏聿看着沈回面前那红得要发黑的菜，沈回还专门加了一勺小米辣，默默地把自己的汤往旁边移了一下。

　　徐之琳看着方柏聿和他们三人形成鲜艳对比的菜色，忍不住问道：“你是不吃辣吗？”
　　她下意识地以为大家都是本地的，再特殊一点也就是来自周围几个省份，很少有人这么抗拒辣椒，一点都不沾，一时有些好奇。

　　方柏聿停下筷子解释到：“我是Z市转过来的，我们那边吃得清淡。”

　　除了沈回，赵苡可两人都有点小惊讶，都没有想到方柏聿是Z市的，毕竟Z市离C城确实远，而且经济发展也要比这边好很多，但是和方柏聿才初次认识，再多的好奇也都按下不表。

　　赵苡可觉得不能没人接话，想了想说：“我刚刚看了一圈档口发现也还有几个比较清淡，如果吃腻了，和其他的孃孃说一下不要辣椒也是可以的。”

　　方柏聿没有想到之前一直比较安静的赵苡可会接他的话，但是对于她的好意，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起涟漪。

　　之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些长辈或是同学要么对他说：“哎呀你到C城怎么能不吃辣呢，来尝尝，习惯就好了。”
　　要么和徐之琳一样不好再说些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在不太熟悉的人这里明明确确听见有人说，你没必要强迫自己改变，吃不惯辣也没什么。

　　让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完全陌生的社会群体里，产生一种落在实处的安宁。

　　方柏聿一时看着赵苡可和她对视上没有回神。

　　赵苡可对这种直愣愣的视线感到无措，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握住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不懂对面少年眼睛里闪烁的情绪，即使之前有喜欢她的男生会看她，但是他们的目光是羞涩和胆怯的。
　　只好意思偷偷看她，或者假装不在意地扫一下她所在的位置。

　　没有如此近且直白地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注视。

　　旁边两个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边的动静，毕竟还不太熟，即使两人都是外向热情的人，聊的话题也不外乎是新学校，新班级，新老师，才开学第一天，也没有作业可以吐槽。

　　他们都需要时间去了解彼此，熟悉对方。

　　吃过饭后，四人分道扬镳，一组回宿舍，一组回教室。
　　走读的学生不少，但是在教室午休的不多，一中经费充足，中午午休的时候空调也打得很足。赵苡可从柜子里拿出抱枕和毯子就准备补一会觉。

　　下午的课也过得很快，开学第一天，基本是各科老师来和大家认识一下，然后提一些自己的要求，让大家初步了解一下老师的性格、学科难度这些，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能开始讲新课的老师少之又少。

　　所以到了晚自习，班级的氛围都还比较松散，没有作业，新课预习也靠自觉，即使班上大部分都是成绩好的优生，虽然有上补习班也都是暑假前一个月的事，经过后来的放松也免不了懈怠。

　　晚自习的时候数学老师李改把赵苡可叫了出去，是数学竞赛的事情，初中的时候赵苡可就有参加数学竞赛，不过只拿了个省级奖项就没有再继续参加了。

　　毕竟当时的目标也只是升本部高中，而早在初三一开始，她就已经和一中签好报送了。

　　作为父母，谢均行和赵曼姝只希望她力所能及就行，不需要她压榨自己的娱乐时间去拿特别厉害的奖项。
　　于是全家开过家庭会议后，赵苡可就快快乐乐地放下数竟了。

　　李老师叫赵苡可出来也是想问她高中要不要参加数竞，按照她的成绩走高考，TOP的学校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学校还是希望在竞赛成绩上也有拿得出手的学生。

　　这个事情赵苡可早已经想好了，按照她的学习进度能够很快地学完高中知识，只是参加一个竞赛还是可以兼顾的。

　　毕竟多一条路，也是一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