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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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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手臂长宽的窗,尽管漆如新砌的,颜色也挑眼,却是向外推开,样式他只在电影里过去二十年的旧阁楼里见过,没有修葺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二楼左侧风水景观极好的地方,大抵是主卧处装上的格格不入的窗户。
他从床上起来,夜里没调温度,拖鞋里凉津津的,拖着鞋的声音移动到客厅的阳台处,不过顺手拿了杯已经磨好的咖啡,六点二十的这杯咖啡,能保持一天精神的不疲倦。
“毕了业由不得你。”想起父亲的话,醇香的甜味在舌尖停留了瞬,很快被漫上来的苦涩充斥了,灰青色天掠过几只脱离队伍的鸟,朦胧视野里发出数声干瘪的喊叫,扭到着僵硬的头,眨动着眼睛走着固定好的生命路子。
和缓的,不急促的风山涧流水似的融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将经年不与阳光接触的刺着骨的阴凉沁到他身体内部,指尖残留的温热触及到凉透的杯壁,估摸着过了二十分钟,他转过身抬脚往室内走。
“咚……”
是清泉滴落入水的声音,或是落地钟摆被敲击音簧的响动,他依然往前走,头受了吸引漫不经心的往出声处看。
藕节似的白若初雪的皮肉,匀称修长的小臂搭到了玻璃上,手腕没使力气无骨似的向下耷拉,十指纤纤的手骨节处长出桃花色彩的漂亮肌肤。
——那是胳膊碰到玻璃的声音。
原本该微弱的不被注意,远远的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好看,再无其他想法。
偶尔的一次小雨,洗去街道的焦躁,只有雨后沁入心扉,沾染泥土味道的空气是他喜欢的,往往这个时候,他会铲铲屋檐下盆栽的土,看看被雨打湿留着水滴而显格外明艳的玫瑰。
而枯萎的成为新种下去的养分,腐烂植被的残骸发育出新生的种类,示以高贵姿态蔑视逝去的前者,根系不断钻出的芽将它肆意的蔓延染上痛苦,直到躯干的凹陷填上绿色,短暂的生长被分解取代。
玫瑰多么美丽,总会有人有意歌颂其他花儿的高贵,以显得喜爱玫瑰的俗气。它只是花,所以的花都是,不管是否有人的注视都在耀眼的开着。
那的窗户偶尔会有个背对着他这边的脑袋,这使蹲下铲土的他忍不住去构想房间的布局,若是主卧窗户的高度也不好仅仅漏出个头,使他想不明白成了一件渴望解开的结。
“也许我们算邻居,做个客的时候去问问。”这里是郊外的富人区,他不常来,父亲催着他课余时间学习金融方便毕业接触公司的事务,他不喜欢,也烦的很,想着这处房产周边的环境好,过来住个小半月。
他也忙,做客的事被搁置了。今天的那截胳膊将他的兴趣再次提起,也是闲来无事,他嘱咐保姆阿姨做了些曲奇决定上门拜访。
“你这个人,有你不敢做的吗?”朋友这样评价过他,他换好鞋提着包装好的饼干打算开门,想起朋友揶揄的话,有了些笑意,“说的也没错。”
“您好?”敲门声响起,门很快被打开,出乎他意料的是开门的人是位冷峻的带着墨镜的中年人,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有趣的是表情严肃,庄重到不近人情,他恍惚的打量了门外的布局确定这是到访的目的地。
“有事?”
“哦,我是前面的住户,闲着也无聊,想着过来聊聊天。”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容貌俊朗,声音清润,尤其是含着笑的眼睛得体的挑不出错。
“家里的主人不方便,您以后不要过来了。”关上的门不留情面的几乎拍到他的脸上,“!”端着的稳定情绪被激出了点恼怒,“真过分啊。”
他咬着牙碾出来的话,回过头愤愤不平的瞪着关闭的门,眼睛习惯性的移动到左侧的窗户那里。
以为如同以往不会有额外的动静,却没成想会看到如此的光景。
稠丽病态的白生脸上布满红晕,呼气的潮湿模糊了鼻唇处的玻璃,眉梢眼角被媚色附着了,那双半阖的眯着的潋滟的眼睛被欲望勾去焦距,空落落的停不到前方,曼陀罗花似的诡谲容貌艳丽的如同午日阳光,穿过眼睛使深处烘热。
内里升温的雾气使那块窗户陷入朦胧,他看见撑起的胳膊软弱无力的挨着玻璃,借着物体勉强支撑着上半身,就像缺少根茎的花只能攀附着某个物件生长,白雾逐渐将漏出的人隐去,青年的眼睛往里钻,再探不到半点。
倏然,清澈的玻璃眼珠虚无的朝他的方向眺望,一次比一次高频跳动的心脏中他停止了呼吸,对上有着诡异吸引力的眼睛,其实雾里探花的视线并不能隔着窗户看清远方,灼热的难熬使眼睛失神,头脑浆糊的混在一起,但他固执的认为他们对了视,坚持窗户的美人注意到了自己。
高热的、滚烫的、翻滚着的浪花冲刷着他的身体,青年涨红着脸踉跄的往自己的家逃窜,眩晕中脚步的起落轻飘飘的,他的脑袋几乎找不到,他如
想要偷走宝物而引发声响的贼,被发现后驱赶着狼狈逃离。
他感慨窗户美人的诡谲诱惑,与琉璃眼球的清亮澄澈,种种都是逼迫他动心的理由,然后将动心的责任推脱到美人身上,允许这段自以为可以控制的单恋开启。
渴望,他渴望再能看些什么,这是不置可否的,他也向来坦荡,被美人迷了心智的他很快意识到那处窗户对他的吸引力。未曾想一见钟情的浪漫戏码会在他身上上演。一股焦心的感受燃烧着他的理智,使他整日里为见不到面而忧伤和着急。
他想起童年故事里有位神秘的美人,传说巴洛克建筑的皇宫坐落在爱德斯城的最高处,黄金锻造的座椅上是位倾国美人。
美人黑发如墨,肌肤如雪,曾有过爵士重金雇佣骑士,在数不尽的探索中也未见其踪,久而久之,人们便把那当做是哄人的把戏。
巫师在藤蔓森林许下咒语,月圆之夜后的第一只萤虫发出的绿色,才能打开荆棘路口。如果能得到精灵的眼泪,可以免去尖刺的痛苦。
年轻的勇士骄傲于智谋和能力,即便带刺的根茎会将他的身体扎到鲜血淋漓,他也依然成为前仆后继的众人之一。
遇见美人当晚的梦中,“铮铮”时针的声响在静谧里渐大,指向两点的他完全的进入深层睡眠,月光清明,慵懒,带着冷意,落地窗前一架卧式钢琴占据中央地带,钢琴弹出声音如山涧泉水,流水般在莹白指间倾泻而下。
琴声沿着它古老而优雅的弧线缓缓流淌,身体的不受控即便清晰的知道是梦境,也醒不过来受着蛊惑的前进,接触地上冰冷的双脚生出了痛意,悠扬的心脏急促鼓动,被琴声充斥的大脑中强烈的兴奋感与恐惧来回撕扯。
钢琴坐着的人背对着他开口,他竭尽全力的想要不再前进,未知的恐惧在越来越近的距离在成倍的放大,
“请坐过来”飘渺的声音不像是前方传来,精准、完全的灌进他的大脑里。
“和我说说话”和他说话时的背影依然不曾回头,手指间的弹奏不停,
语气像是对多年好友般亲昵、和善,如坠冰窟的恐惧中被扼住呼吸似的大脑缺氧,眩晕感导致他眼前发黑,依然没能阻止脚步听从话语的前进。
眼前背影过于纤薄而不辩男女,轮廓朦胧像温度骤降远山涌起的雾气,看不真切。
那人转过头噙着笑的脸美艳的诡异,正是窗户雾气朦胧中的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面孔,心理情感在看清了面容后迅速的变化了,他激动的想开口,身体偏半点动弹不得。
面前的人想是明白他的情况,十指纤纤修长白皙的手伸在他面前,诱导着他的手放上去,他慢慢的伸出手,心里快乐的美妙的感受冲刷着大脑,全身上下被带来奇妙感受的电流酥透了,这种在幻境里被夸张化的舒服感受在手掌相碰间到达顶峰,那只手跟冬天屋檐挂着的冰锥一样的冰凉,他却被赠予了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接近幸福的感觉,让他想到小时候放学母亲温柔的微笑。
对他长相的赞美,多说的他眼睛清澈而纯净,如一泓秋水,可眼前一双眼摄人心魄的眼睛,好看到长到人脸上反而可惜,剜下来珍藏更适合,偏偏好好长在了美人这样的脸上,世间中再没能匹配上那双眼睛的脸了。
被掌心贴着掌心之时,他终于恢复了身体的自主权利,骤然拥有力量后手脚不受使唤瘫软在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瓷器一般泛着冷意的脚,没等他站起来,脚的主人蹲下用细长的手扶摸他的脸。
“你的身体好暖和”美人垂目,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态,艳丽的脸泛起醉人红晕。
他被美人的另一只手牵起来,美人自然的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轻柔如丝,手指交缠间琴音泄出,美人的身体离他很近,若有若无的香气勾住他的嗅觉,他头脑发昏只觉天旋地转。
“可以抱抱我吗?我很冷。”
他痴傻的失去心智一般伸出怀抱,将进入他梦里的美人拥在怀里,冰冷逐渐炽热滚烫,梦境中的雾气诡谲变幻着,本该靠近后更加清晰的脸越发模糊,糊成白色雾团的面容如同鬼魅,吐出的气让梦里的他无法动弹,却又心甘情愿的被指引到深渊巨口的黑暗中。
他对于万骨堆砌的山堆里被世人趋之若鹜的宝物起了觊觎的心,“什么时候他会出来呢?”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想这个问题,废寝忘食的回味初遇的美好,若是以前的他预料到以后的他被男人勾了魂,不知会怎么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