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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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物理考完时，正好雨停。
余临溪从考场出来，差点摔过去。
“考得怎么样？”尘凌飞从隔壁考场出来，看见余临溪正扶着门框发呆。
余临溪长叹一声：“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班里，一群人举着试卷对答案。
“物理！物理最后一道多选选什么？”班长站在中间大喊。
“选AC吧？”
“我选的ABC……”
“我也选的ABC！”
余临溪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就意外听到了答案。
他好像选的是D……
“选错了？”
“嗯……”余临溪想从窗户跳下去——即使教室在一楼。
“就一道题而已，等心情好点了再对答案。”尘凌飞笑笑。
余临溪觉得尘凌飞比刚开学那段时间开朗多了，多半是个慢热的性格。
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代秋墨就抱着一摞纸进了教室。
“来，课代表把各科答案发下去，同学们自己对照答案大致订正一下。”
“不是吧！刚考完就对答案啊？”
班上又是一片哀嚎。
“适应一下嘛，以后考试都按这个流程来。”
代秋墨笑得好没人性……
余临溪当场石化，他不是很想现在对答案怎么办。
尘凌飞这回直接笑出声。
“笑毛线啊！”余临溪一书本砸到尘凌飞胳膊上，恶狠狠道：“出分儿了你要是考得不高就老实了！”
余临溪挺后悔说这话的，不过都是后话了。
……
“尘凌飞，你物理选择错几个？”
“一个半。”
“……哦。”
“尘凌飞，你数学选填对几个？”
“全对。”
“哦。”
余临溪不问了，也不接着对答案了，心态彻底崩掉。
他选择在网上发泄。
［wuwu］：完了，我要死了。
［1］：你咋又换昵称？
［wuwu］……
［1］：哦哦，你咋了？
［wuwu］：月考，考得想死:(
［1］：不至于吧，你多牛逼啊
［wuwu］：物理是硬伤，啥都不会。
［1］：……那你问啊，你们班肯定有会的吧？
［1 ］：老是说自己不会还不问，你们这样的真讨厌人。
余临溪醍醐灌顶，没深究这个“你们”是哪儿来的，把目光直接投向尘凌飞。
尘凌飞：“……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对你的答案。”
余临溪跳转到百度上。
问：如何让人无法拒绝的提问？
答：……
2.有礼貌的提问。
3.夸赞式提问。
……
余临溪:D 懂了
接下来一周，尘凌飞每天都能听到余临溪这样说——
“同桌，你好厉害啊，能给我讲讲这题吗？”
“同桌，你今天巨他妈帅，所以这道题你一定会对不对？”
……
尘凌飞头疼。
“等等。”尘凌飞打断，“我是没名字么。”
“不……不是啊。”余临溪有点莫名其妙道。
“别这么喊我，叫我名字。”
“……哦。”
“还有，下次问题直接问。”
“哦……”
余临溪心下窃喜，他以为尘凌飞这样的都喜欢人机式提问。
有了尘凌飞的加持，余临溪觉得自己下次数学成绩肯定能突飞猛进，再加上这段时间余临溪有意把学习重点放在主科和文科上，直到周考前他都特别有信心。
“所以……你数学考了多少分？”余一瑶一边撸着猫一边跟她哥电话。
余临溪幽幽道：“六十多分……”
“啊？你上次月考多少来着？”余一瑶瞪大眼睛。
“九十多分。”
“妈呀，那你跟我说了一两周的buff加持是啥？”余一瑶有点幸灾乐祸，“你别说，我这次考试没进班级前十，我还怕朱燕骂我呢！”
兴许是声音太大，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朱女士的吼声：“余一瑶！你又在说我什么？你这次考的很好吗？”
余一瑶悻悻的换了个离朱女士远点儿的地方，余临溪懒得管那么多，一脸欲哭无泪坐在寝室书桌前。
“这我哪儿知道？我考前刷题还刷啥会啥呢。”
“那就是题的问题吧？很难？”
“应该不算难……吧，毕竟尘凌飞132年级第七来着。”
“我去，这么牛逼？他总分年排多少？”
“班排第23，年排八十多名。”余临溪莫名骄傲。
“那挺厉害，佩服。”余一瑶竖了个大拇指，“那你呢？”
“……我班排第51，年排……三百多……”
“那不是也挺厉害么？”
余临溪不敢说，他们班总共就51个人，清北班一共也就三百多个人。
快垫底了……
挂了电话，余临溪开始盯着周围放空。
这周放假余临溪没回去，这会儿临近六点，寝室只剩下他和尘凌飞。
于是眼神漫无目的飘过几处后无意间盯住了尘凌飞。
其实尘凌飞没有像哪个明星那样超高的颜值，但仍称得上帅气，薄薄的单眼皮会错误的给人一种疏离感，尤其一双眼，如夜晚的深潭黑的不见底，让他整个人又平白多了份神秘。
这就是为什么余临溪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时会愣神。
尘凌飞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余临溪还在呆着。
两人就这么平静的对视，直到一束夕阳倔强的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屋里，扒拉着余临溪的眼皮，他才揉了揉被晃的发酸的眼睛。
揉着揉着，余临溪反应过来了。
我去，所以老子刚才是一直盯着他对吧？他也盯着我对吧？
脚趾扣地了……
“别揉了，会细菌感染。”
“哦……”
余临溪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随便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
搞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于是他用右手撑着脸偷偷瞟过去。
尘凌飞坐得很直，还在刷题，估计是题太难了，笔杆子一直没动。
“咳，那个，尘凌飞。”
没人应他。
“尘……凌飞？”
“……嗯？”尘凌飞一副刚回神儿的表情。
“吃饭去吗？”余临溪指了指手机，“六点半了。”
“走吧。”尘凌飞果断和上书。
看来这题是真的难，尘凌飞都这么不想写。
……
两人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余临溪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
几次想找话题都不知道聊什么。
“我去，刚在教室你他妈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你牙上有菜！”
“滚啊……真假的？”
“哈哈，笑死我了，我逗你的！”
两个男生打闹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余临溪：……更尴尬了。
他刻意放慢半步，大胆的直接看向尘凌飞的后脑勺，结果发现尘凌飞整个背影都写着“坦荡”。
这样显得我很呆。
正想着，前面的人突然回头。
！
“这次不瞟了，直接光明正大的看了？”
余临溪保持沉默，试图避免更尴尬的局面出现，因为他实在说不出类似于“你牙上有菜”的这种话。
“走快点，一会儿吃完饭去对面书店买资料。”
“你一本习题全写完了？这么快。”
“不是，给你买。”
“啊？为啥啊？”余临溪实在不理解。
“你买的题太基础了，现在让你做没什么用。”
“哦。”
资料是朱女士不知道从哪儿看的广告，说是有助于提分就买的。
“谢谢啊。”余临溪抓抓头发稍长的后脑勺，虽然五中不管学生发型，但确实是该剪个头发了。
“谢我什么？”尘凌飞挑着眉看他。。
“谢谢你给我讲题……还给我挑资料。”余临溪认真道。
他平时一双杏眼总是笑眯眯的弯着，长得白且清瘦，笑起来很好看，用女生“的话来说就是有少年感。
这会儿表情真挚，不笑时眼睛也大了，能看出来他是真心感谢尘凌飞的。
“所以你就口头感谢一下？”尘凌飞含笑。
“啊……那要不我请你吃火锅？”
“行，你先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