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计划》余庆祝

5、第 5 章

　　教学楼的高度是五楼，下面是花坛，花坛里面种着几棵高的树和一大片的草。里面安装有自动浇水的装置，转着圈往外喷水，草和树都长得很好，绿油油的。

　　今天开学，每个班不是在打扫卫生就是去搬新教材，在教学楼进进出出的人一直不断。

　　周宁在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从这里跳下去死亡的几率有多大？他以前思考过，这他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运气好的话，是死了。运气不好的话，就是残了，还会吓到底下的人，然后被围观、被议论，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迅速在这个学校出名。

　　现在，又多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跳下去就可以确认他之前死没死成了。

　　要不要跳？

　　人真的会重生吗？周宁怕他一时冲动跳下去，得到一个残疾一生的悲惨结局，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在慎重考虑一下的好。

　　确认是不是真的死了，有那么重要吗？

　　他只是担心，如果是真的重生了，会把之前经历过的在重新经历一遍。

　　重蹈覆辙，真是太糟糕了。周宁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对比着哪个更痛苦一点。脚都蹲麻了，他还是没有想好。

　　要不改天再试吧，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的，对吧？

　　他的勇气早就在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就用完了。

　　粗重的呼吸声配合着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周宁的身后。

　　手臂被紧紧抓住，整个人被往后拖了一截。

　　“你在这里干嘛？！”

　　陆远把周宁拉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上去很是着急，似乎快要掉下去的那个人是他：“呆在这里危险的，往后来一点吧。”

　　的确，在陆远单方面看来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周宁一个不小心下去了，他也就没命了。

　　周宁被拉的踉跄了下，挣扎着想要甩开陆远的手。没想到周宁的反应会这么大，陆远怕过激的态度会刺激到周宁，从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松了手上的力道，只是虚抓着，想去安抚周宁的情绪。

　　慌乱的动作让周宁失去重心，有往陆远的那个方向倒去的趋势。脚下踩到一个什么东西，彻底站不稳，周宁直直的往陆远身上倒去。

　　一系列的动作都很突然，陆远没有防备，跟着一起倒在地上，整个后背擦在地上，手肘也擦在地上。

　　陆远眼前一黑，懵了一下，整个后背还有手肘都疼。他的手紧紧抓着周宁，不敢让他掉到其他什么地方，毕竟这里还不算安全。

　　刚想去检查自己有没有哪里擦破了，衣服还好不好，就感受到了周宁的动静。

　　“嘶……”周宁疼的吸气。

　　陆远也想喊疼，但他不怎么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给别人看，再说这点疼和他车祸快死的时候比起来不算什么。

　　好在周宁现在也没跳下去，他不用在死一次。

　　“你没事吧？”陆远还是保持了抓着周宁的姿势，生怕周宁要是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

　　“你手可以放开吗？有点勒得疼。”周宁只得趴在他的身上，拧着眉，眼眶里蓄着泪水。

　　陆远只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换成了虚握着：“这样还疼吗？”

　　“脚扭到了，”周宁用被松开的那只手去捂他的脚，“好像，起不来了。”

　　怎么把脚给扭了？应该是在他拉着周宁那会扭到的。本来想着就是来救他的，结果还把人家给弄伤了。

　　有点麻烦啊。

　　这个什么破系统给他整了这么多事，算了，能活下去就好。

　　陆远扶着周宁，小心翼翼把两个人的身体错开，避免又弄疼周宁哪里：“抱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我看看你的脚。”

　　周宁的手一直挡着他受伤的脚，不肯移开。

　　不说还好，说了周宁的脚像是更疼了。而且，陆远好像察觉到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了，就算要死他也是想一个人悄悄的，被人发现了，让周宁想立刻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里面。

　　“没事，本来就是我自己扭到的。”周宁还是把手捂在脚上，不想让陆远看。

　　陆远从周宁手的缝隙里看到，他的脚好像肿起来了：“我帮你看看吧，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得快点去医务室看看。”

　　周宁这才听了陆远的话，把手移开，果然，脚真的肿了。

　　“我背你去医务室吧。”陆远说。

　　这里几乎没有人来，更不要说有人打扫了，陆远的衣服蹭上了一层灰，他有穿了件白衣服，脏的着实明显。陆远尽量拍掉灰，在周宁面前蹲下：“有点脏，别介意，上来吧。”

　　“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自己走吧。”周宁觉得这有点麻烦到陆远了，想要拒绝。

　　“那你试试看，”陆远又转身去扶着周宁，“可以吗？”

　　“好像，不行。”周宁尝试了一下，疼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看上去，周宁好像很严重。这样下去可不行。

　　“还是我背你吧。”陆远催促道，打算快点带周宁离开这个危险的楼顶，“快上来。”

　　“好。”周宁这才上去了。

　　除了小时候，周宁没有被其他人背过，在陆远的背上给了他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才开始怕会掉下去，紧紧的搂着陆远的脖子，后面发现挺安全的，便稍微放松下来。

　　“麻烦你了。”周宁说。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麻烦了点，不过不用死了，这点麻烦也是他该的。

　　“没事的，不麻烦。”陆远回答，他在前面，周宁看不到他的表情。

　　脚离开了地面，痛感减轻。周宁有了心思去想其他事情，陆远怎么会上来，陆远应该是看出他是来楼顶干嘛的吧，不然不会把他拉到后面的。不想陆远问他来楼顶的目的，周宁先发制人问到：“你怎么上来楼顶了？”

　　光想着来阻止周宁跳楼了，没想到周宁会问他这个，陆远随便编了个答案。

　　“这不是刚来你们学校嘛，想着熟悉一下，看这里门开着，就上来看看而已。”这说的有点牵强。

　　还好，周宁没表现出怀疑。

　　看周宁信了，陆远又怕周宁发现些什么，没再多说。

　　周宁也是松了口气。还好，陆远没有继续问他来这里的原因。陆远的话不可以全信，陆远的出现就很不正常，陆远这个人也很可疑。但是，周宁怕要是再继续问下去，就会露出破绽，陆远就要反过来问他来这里干嘛了。

　　“医务室在哪里？”陆远装模作样地问，其实周宁的资料里就有说这个，但他还要装作是第一次来。

　　周宁给他说了医务室的位置。

　　这个时间来医务室的人不多，校医坐在医务室里刷着手机。

　　陆远进来喊她给周宁看。

　　一番检查下来，校医说周宁没多大问题，就是要喷点药，这几天少走一点路，再注意不要再伤到。她又看到了陆远的手上也有擦伤，又叫住陆远，给他处理了一下才让他们走的。

　　回去的路上，周宁自认为他可以走了，而且路上人来人往的，要是他被人背着路上肯定会有好多人看他，他不想被人看，说什么也不让陆远背他。协商下来就是，陆远扶着他走回去。

　　来到他们打扫的那间教室，遇上了刘梅，刘梅看到了他们一个一瘸一拐的，一个衣服脏兮兮的狼狈样子。

　　一般其他人这样，她要怀疑是不是起矛盾了。但那个人是周宁，陆远她还不怎么了解，但周宁她是知道的，别说打架了，就是吵架都不会。

　　“你们去干嘛了？”刘梅问道。

　　周宁说不出来，一问到他去干嘛，他就想起自己是去跳楼的，还没跳成。他也不擅长说谎，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这把刘梅搞的都紧张起来，以为是陆远欺负他了，毕竟看着陆远这一整天都没个表情的。

　　“不小心摔了。”陆远回答。

　　“你们摔一起的？”刘梅不放心的问。

　　“是的。”陆远也无法解释当时的情况。

　　“是。”周宁也看出刘梅的怀疑，跟着证明道。

　　刘梅又确认了一遍，才放他们走。

　　“你们去教室休息吧。”她看这两个人这样也不能再让他们打扫卫生了，就让他们先回教室。

　　回教室的这一段路走的无比漫长。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才开始，陆远又想着不管怎么样，以后一直都要和周宁有接触。而且，尽管他不情愿，他们可能还要谈恋爱。多少得说点话，就没话找话的说了些。

　　但他总觉得，认识周宁不是他的自主选择，是强迫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和周宁相处的，说的话无聊且生硬。

　　周宁也看得出陆远是在刻意找话题。两人不熟的人在一块，一旦停止说话就会很尴尬。但他一向慢热，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着。

　　终于到教室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在这个教室里独处起码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