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说》写水水练笔笔恶心心

4、告白

　　今天遇到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大姐姐。——唔~，大姐姐长得很好看，不过声音怪怪的，虽然没有和她面对面讲话，但是她的笑声有一点奇怪，嗯...就是，有一点像大哥哥的声音。不过，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都无所谓啦，总之，她真的真的很好看。

　　悄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现在要跟大姐姐告白啦！

　　——嗯，我都已经说出来就不算秘密了？不对，不对啦。怎么和你们解释好呢？先把这个事情放一边，另外要告诉你们的，我的告白方式可不一般，不是写情书或是羞涩的说我喜欢你那一类无聊的东西啦。

　　——哦？我可不是吊你们胃口，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能和你们说出。不要着急嘛，瞧，大姐姐就坐那边。今天坐地铁的人很少，大姐姐周围都是空位子。我要不要趁机坐在她身边？

　　不，不，不，我不是那种没品的人，而且那样多无聊。要给大姐姐一点神秘感。

　　别看我这样，我的观察力可是很厉害的呦。让我仔细瞧瞧，——嗯~，我猜大姐姐一定很喜欢吃口香糖。

　　就这样吧！

　　***

　　我是一名修X者。准确地说，是曾经是。

　　谁年少不曾有过舌战群儒，以嘴领万军战万国不成熟的梦想呢？

　　原来的世界——容我拒绝把它称之为家乡，到都是处刀光剑影，不是今天比武就是明天比武，比武比武比武比武，天天就知道比武！说好听的是比武，说难听点就是胡找借口打架，种族不一样——来，咱打一场；你欺负我女（男）人了——来，打一场；我看不惯你长着一副恶人嘴脸——来，咱打一场......

　　我的天，还有没有法律了！我这么与师傅说了去。师傅回答：“咱这就是修X世界，不打架干什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多美妙.....你说说，如果有人杀了你爹娘，你不打回去，不然你良心往哪安哪！仇打的就杀了，仇小的，打残然后放他一马，顺便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小子，你懂了吗？”我倒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如果有正当理由便可以杀人的话，我反倒觉得没有理由的杀人比前者高尚许多。

　　自然，最后免不了一顿痛打。美其名曰——师傅给弟子爱的教育。

　　但是，每一次爱的教育，都会使我境界提升几档。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因为境界越高，前来上门打架的人就越厉害，而且越来越多。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死了。

　　可以来到这个世界，是我半辈子修来到福气。

　　——赞美上帝。我心里默默祈祷，同时敲击着键盘。

　　我所在的这副身躯原主人是一个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年近古稀。无子嗣，也没有伴侣，这对我来说再幸运不过了。我用一些小伎俩，在将大脑的淀粉样蛋白沉积物及其周围聚集的蛋白清理，脑细胞再生后，和平常机体操纵起来别无二样。之后，我学习各种技术，一边兼职另一边了解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又买了一台便携式电脑，除了兼职时间，我全身心投入其中。

　　我实现了我那不切实际的梦想。每天都能够隔着屏幕，与数以万计的人相交战斗。

　　可是，今天下班的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故事......

　　叮咚，xxx站到了。我看向屏幕右下角，时间是六点四十分。

　　一位穿着奇怪的女子进来坐在了我斜对面的地方，离我很远。这么说可能有点怪，什么叫“奇怪的女子”呢？一是她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长相清秀，分不出是男还是女，二是身上穿着印有奇怪花样的衣服。衣服上全是排列紧凑的文字还有白色、黄色的.....额，那是？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那些字是一些知名口香糖的品牌，里面还参杂几个我不认识的品牌名字。所以...那些黄色白色的，就是口香糖喽？

　　前面、背上、腰间、双腿被口香糖的图案满满的包裹起来。有的口香糖上还有清晰的牙印，该不会是自己定制的衣服吧？

　　我摇了摇头，赶紧回到自己的战场里。依旧敲击着字母。

　　*

　　地铁没有停站。已经七点半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依然专注于自己的网络战争。①

　　偶尔有大声嚷嚷的声音。我没有刻意留意，好像是一个染着银白色头发邋里邋遢的小伙儿。然后又出现了呻吟声——

　　我略微恼怒。看向四周。白发小伙翘着二郎腿，双臂敞开，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

　　地铁的座位是靠着车厢两壁面对面的。——啧，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他这样被人盯着看不会羞耻吗。要是我，肯定羞死了。真是羡慕这样性格的人欸。

　　我瞟了一下电脑，现在八点刚出头。不经意又看见那个口香糖女人，她一脸呆呆的望着前方，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东西。

　　顺着她的视线过去的是白发小伙。小伙又不明所以的呻吟一声，左手挠了挠脖子，然后又抓了抓右手。或许是幻听，我在这个位置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抓挠的声音，呲呲、呲、呲呲呲。

　　接着，他瘦削的身体好似被灌水一般变大一些，胡子拉碴的脸上鼓起两个、三个疱，接着七个八个，很快整个脖子和脸上都密密麻麻长起了黄豆粒大小透明的水疱。眨眼间，水疱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模样。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有大有小，加上长短不齐的胡子碴，样子十分滑稽。

　　他的脸的形状因此变得和一个丑冬瓜似的。车上的几人也注意到了，有的偷偷怪笑着，有的睁眼看了几眼又睡了过去。因为，这种脸既不惊世艳俗，也不算啥稀奇的东西，谁会在意它呢。

　　也许是寻常过敏症，又或许是什么外星不知名病毒感染吧。我这么想着。我对这里生物学不太了解，也不感兴趣。很快我把注意力转回到了电脑上。只有一位先前一直举着摄像机的小哥感兴趣地关注着那里，眼睛里闪耀着光芒的在拍摄。——可能是职业特色，摄影业的人会比其他行业人员更擅于发现普通乏味的生活中的美吧！

　　滴答滴答...啪嗒，黄色的液体从小伙的下面沿着座椅滴了下来，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刚才黄豆粒大小已经成长到巴掌大，有的水疱两两合并，有的独自覆盖掉周围的，而大部分因为承受不住组织液迅速的扩大破裂，大量粘稠的脓水缓慢的顺着冰凉的身体向下蠕动。在破裂处的黄绿色脓液不断干涸，然后再被新的脓液撑破、再干涸重复着。

　　我被震撼到了。宛如初次见到珠穆朗玛峰的攀岩者，没有任何言辞可以形容——除了攀爬它以外，怎么可以表达对它的敬慕之情？

　　口香糖女子——每当我回忆起她，只能形容到——就像一位伟大的攀岩者。她露出喜悦的神色向那座峰走去。

　　一些脓液顺着重力在凹凸不平的地方堆积起来，然后干涸，形态颇似黏土。特别是那张因疱而撑大的嘴唇——令人吃惊的是，连口腔中也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水疱与干涸的脓液。

　　口香糖女子眼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从他的嘴里取出干涸的脓液——那就是天然的口香糖。纵使不知道它如何形成，成分是什么...——可就像一句名言——问，为什么爬山？因为山就在那里！

　　若是问起那名热爱口香糖的女子，她一定会回答：因为糖就在那里！

　　她纤细的手指将糖放进嘴中，扬起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①：嘴战。网络互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