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考验 ...
-
安稳睡了一夜后，我被哥哥的呼唤声叫醒，而后与他一起用了早食，直至饭菜用完也迟迟不见帝江的身影。或许是昨夜的酒太令人沉醉，所以至今还在睡梦中无法自拔。
英招和陆吾此时已经去当值了，只有哥哥还留在此地陪着我。
“哥哥，你怎么没有和英招将军一起巡山。”我问道。
“今日要陪你去面见昆仑帝，以防那帝君治我个失职之罪，所以特轮休一天。”哥哥回答。
“神族规矩真是森严，还是咱们兽族好，在山中逍遥自在。”
哥哥听后一声叹气，或许是想起了儿时和爹娘在青丘的快乐日子。
“咱们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你我会一同回家去，”哥哥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而后又指了指桌上一盘小菜和一碗白粥，“昨日帝江喝了太多酒，此刻定是昏昏沉沉，你把这些饭菜拿去给他。”
我惊讶的看着哥哥，他与我相视一笑，兄妹之间无需多言，便知道彼此之心意。我随即一手端菜一手端粥，起身向帝江房间走去。
哥哥虽嘴上一直说着不喜欢帝江，可妹妹喜欢的人，他又怎会怠慢。
思索间便来到了帝江门前，我用脚轻轻踢了下门边，门很快就从里面被打开。只见帝江披着一件崭新的红衣敞露着厚实的胸膛站在门前，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怎么，你昨夜喝酒将自己喝傻了？”我笑着拿他逗乐道。
“我……昨夜我对你行了无礼之举，”他脸上露出一副既愧疚又无辜的神情，“小妮子，对不起。”
我听了他的话突然拉下脸来，他见我表情不对，便更是委屈了。其实昨夜之事在我心中无伤大雅，毕竟酒后之言行不必太过认真，而此刻这般也是故意逗逗他罢了。
“你……”我死死瞪着他，而后突然扑哧一笑，“哈哈，这回终于轮到我戏弄你了吧！”
帝江见自己竟反被戏弄，忽然面红耳赤、哭笑不得，气急之下一甩袖一转身回到房中去了。
“好啦，快吃点饭，哥哥一会儿就带我们去见昆仑帝。”我说着跟随他走进房内，然后将饭食摆在桌上。
他听到稍后还有正事要做后，便不再使性，十分听话的坐到桌边，大口将饭菜送到肚腹中。
我见他今日竟如此乖巧，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反复摩挲了一下他的头发，他见我此举忽然放下碗筷将我拦腰抱住。
“小妮子，以后不要再扔下我了。”
他此时已是酒醒，却依然说着这样动情的话，我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无法喘息，不知是被他的情意感动，还是为自己曾无数次被扔下而感到悲伤。
“好，我答应你。”
帝江听到我的许诺后才安心用食，快速吃完后，他又迅速整理了着装与我一同寻哥哥去。
刚来到开明殿正厅，哥哥已经在门口等我，三人精神抖擞向昆仑宫进发。
出了开明殿一路向北回到昨日的千层台阶初始处，我们便开始了漫长的登梯之行。为了缓解登梯之无聊，我们三人开始各自找起话题来。
“哥哥，这神族可真是不嫌麻烦，为了彰显自己的帝权之高，竟修了如此夯长一段台阶。”我宣泄道。
“我的妹妹真是聪慧，神族这点儿小心思都被你发现了!”哥哥笑着回应。
“那昆仑帝君定是十分爱慕虚荣之人，小妮子，你可想好一会儿如何讨要那黑玉膏？”帝江向我问道。
“我心中已有计策，你只需见机配合即可。”我答道。
计谋再好不如随机应变，所以我并没有将自己心之所想告诉任何人。
兽族虽体力姣好，可爬完这千层台阶也该累的气喘吁吁了。我三人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站到台阶尽头，我与帝江已经累的点头哈腰，可哥哥却依旧泰然自若，看来我不仅要修炼法术，还要多加锻炼体力。
我转过身向来时路看去，此时居高临下、一览众小，心中竟不由有些傲然睥睨之感，怪不得那昆仑帝要将宫殿修的如此之高，既然他如此喜爱被高高在上捧起之感，那对付起来便容易许多。
哥哥嘱咐我俩在殿外等待，自己先进殿内向昆仑帝通报，正好我也能趁此机会稍事休息片刻。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有些紧张，或许是这神族之地太过肃穆，或许是想起儿时娘亲一直叮嘱的话，又或许是害怕稍后会在那大殿之上见到某位不想再见之故人……总之现在的我对神族是有些忌惮的。
正在思量的时候，一声呼唤打破了我的思绪。
“请青丘狐族涂山汐沐上殿。”
我听声后整理了一下衣裳，而后便唤上帝江与我一同进殿。
穿过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门，我一眼便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最深处，正襟危坐着一位体态丰盈的黑发老者，他下方两侧分别坐着形貌各异的神族将士们，目光所及之处并无心中忌惮的那人，而哥哥则一人与老者对望而立。
我与帝江走到哥哥身边，见那昆仑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愿开口，我便先恭维起来。
“谢神圣又伟岸的帝君愿意接见我等身份卑微者！”我边说边将右手搭于左手之上，而后高高举过头顶又向下鞠躬一拜。
见那昆仑帝还未言语，我便将动作停滞于此，一旁的帝江见状也学我对其行大礼。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这狐族果然如传言般谦逊讲礼，快快起身吧。”昆仑帝浑厚着嗓子说道。
我听后与帝江一同站直，又偷偷看了眼哥哥，他似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帝君谬赞了，我等小辈哪懂什么礼，还不是见了帝君如此伟岸之相，所以才发自内心敬佩不已。”我继续对他追捧道。
那昆仑帝听了我这一番甜言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于是又说：“听南将军说，你是他的亲妹妹？”
“帝君英明，我是涂山浩清的妹妹涂山汐沐。”
“涂山汐沐，你来此除了拜见我以外，还有何事啊。”
这昆仑帝听了我的名字竟然只字不提先前我私藏神族叛贼钦原鸟之事，不知是他在假装不知晓还是那竖亥压根就没有将我供出来。
“恕汐沐斗胆，今日特意前来向帝君请罪，”我说着便向他低头下跪，“百年前汐沐年少无知，曾无意间救了神族一叛贼，当时虽自断九尾赔罪，可一直以来心中却还是自惭形秽，夜夜都无法入眠，今日终于有幸登上昆仑，能当面向帝君请罪！”
昆仑帝听了我一番话脸上并未起任何波澜，我忽然有些看不透他此刻心之所想。
殿上沉寂了片刻后，他又忽然开口。
“既然你敢如此前来，想必已经想好如何向我神族请罪了吧。”
座上之人果真深不可测，虽只简单说了几句，却句句以退为进，引我主动将来意说出，既然如此，那我干脆直截了当将全盘托出。
“我愿以一年为期，不遗余力将那叛贼钦原绳之以法，不是为他偷神药，而是那厮有辱帝君威严，我知帝君仁慈，但帝威不可侵犯，此人若逍遥法外一日，我心中便为帝君而痛心一日！”
“好好好，好一个绳之以法，那本帝君便允了你。”昆仑帝突然拍手叫好道。
“谢帝君！帝君威武！”
“那你便立刻动身吧。”
我依然跪在原地不肯起身，假装难为情了一番，而后对昆仑帝说：“帝君，汐沐还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昆仑帝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汐沐想斗胆求一神族仙丹，听闻那丹药只是一颗便可法力大增……”
我话还未说完，那昆仑帝便立刻打断道：“神族仙丹怎可随意赐予他人？”
这昆仑帝果真如我所料小气非常，他既不愿许我仙药，那我便能以此而引出黑玉膏了。
“帝君恕罪，汐沐无意垂涎神药，只是从小便听说神族仙药威力无边，所以才好奇十分，”我边说边连连磕头，“神药我不敢觊觎，可此回好不容易有幸面见帝君，若是能被赐予帝君喜爱之黑玉膏，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我既然已经接连开口索求两次，那昆仑帝再小气也不能当着众多臣士之面屡次拒绝我一小辈之请求，况且我索要之物只是他平日里饭前甜点罢了，再不应允反而有损他的威严。
“好，既然你对我神族之食仰慕十分，那本帝君就允了你。”
“谢帝君！”
“不过，想要赏赐是需要经过考验的。”
“考验？”
我抬头看向昆仑帝，不知他心中又打着什么算盘。
“去浮戏山蛇谷取细辛，高前山桂竹林取琼浆玉液，两者缺一不可，若你能成功取来，这黑玉膏你想要多少便给你多少。”
“可行！”一直沉默的帝江忽然在一旁发言道。
他不说这一句，我都快要忘了他的存在了。我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也与我一同跪着。
“不行，桂竹林太过危险，你……”哥哥急忙说道。
“我可以！”我将哥哥打断，“帝君金口一开，万金不换，那就一言为定了。”
哥哥见我如此执拗，只好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好，有胆识，”昆仑帝打量了一下帝江又接着说：“你是何人？身上为何会有不凡之气？”
“帝君抬举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兽族罢了，或许是帝君居住之地灵光笼罩，所以鄙人也沾染了些不凡之气。”帝江谦逊道。
昆仑帝听后又在帝江身上打量片刻，而后说：“此行除你二人以外，不许第三人帮助，这就前去试炼吧，如若不知两地在何处，可向开明将军陆吾求助。”
昆仑帝说罢便忽然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下方众将士见状纷纷拜别，而后各自散去。
哥哥迅速上前将我扶起，帝江也随即站起身来。
正当我们要离开大殿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忽然闯入殿内，那是一只长着人脸、留着长发，身披五彩羽毛的小鸟，它叫声十分凄惨如同女子啼哭，在殿中转了三圈而后猛地撞柱而死。本来一本正经的神族众人见此景却突然乱作一团，有的抱头鼠窜，有的慌乱而逃。只有哥哥、我还有帝江纹丝不动的站在殿中央看着这场闹剧。
“哥哥，那鸟为何会引得神族如此惊慌？”
只见哥哥一脸愁容，唉声叹气，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那是五彩鸟，一旦出现必有不祥之兆。”帝江在一旁解释道。
我听后心中先是一惊，而后又瞬间恢复平静。一路走来大风大浪我什么没经历过，这一只小鸟又能证明什么！
我冷哼一声压低嗓子说：“神族也不过如此…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去找陆吾问路吧。”
刚才与那昆仑帝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太多违心的话，此时我已心力憔悴，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那什么不祥之兆，于是便拉着哥哥和帝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