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泰是向星葵》予玟玟

2、第 2 章

　　张瑛是自来熟的性格，她转过头同顾轸哈拉：“大帅哥，之前在哪里读书？”
　　“南陵。”
　　“好地方，干嘛要转到我们这里？”
　　“这里是我老家，我奶奶重病，想多点时间陪她，就回来了。”
　　“挺孝顺的，家庭氛围应该不差吧？”王云鹤揣测。
　　张瑛不喜欢聊惨兮兮的话题，转念问顾轸想考哪所大学？
　　“警校！做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
　　想起他把自己带进水里的糗事，王云鹤笑出声。
　　煞风景的闺蜜！张瑛偷偷掐了她一把。
　　“警察很好啊！为国为家为民！我体育生，准备考师范院校体育类专业……”
　　顾轸没听进去，趁张瑛口干舌燥喝水之际，他抬抬下巴示意王云鹤：“你呢？”
　　她的成绩在这个重点班处于中下游，最多能上个挂车尾的本科。
　　“嗯～～～，能考上大学就继续读下去。”
　　“没有目标哦，看来你这只鹤是飞不到云端了。”顾轸怼她。
　　“小心眼”！王云鹤反呛回去:“彼此彼此，你这颗星不也‘哗’得一下落到小水坑。”
　　原来冰山美人如此伶牙俐齿，
　　“是人工湖。”顾轸纠正她，然后接着问道：“我的球衣什么时候还？上面有我偶像的签名。”
　　“明天。”
　　第二天早课，干净的球衣叠好放在桌上，球衣上的清香柠檬味道，害顾轸无心读书。
　　“给。”一款湖绿色手机赫然出现在王云鹤眼前。
　　“我说过不要。”她有些恼火。
　　“说过要赔你一个。”顾轸僵持不让。
　　周围同学满脸好奇，八卦的心呼之欲出。
　　王云鹤再次强调：“我说，不需要！”
　　这可是他翘了早课专程买的，顾轸面子上挂不住，嘴硬道：“我觉得你需要。”
　　有些急红眼的两人沉默着不肯相让。
　　“王云鹤，收下吧~一个旧到掉漆的手机，换来个新款，很划算。”
　　说风凉话的是高雅菲——本班家境最好的女生。
　　王云鹤的脸涨得通红，窃窃私语的人也集体禁声，顾轸终于注意到高雅菲。
　　他不很喜欢这位看似友好、实则刻薄的新同学。
　　好在班主任来查班，打破了这个僵局并把两人喊去办公室。
　　班主任弄清前因后果，两人挨了一通训，他告诫顾轸不许再冲动行事、注意人身安全；叮嘱王云鹤放机灵点、保护好个人财物。
　　“顾轸，手机你留着。”班主任发话：“王云鹤说了不需要。”
　　“我觉得该赔她一个。”顾轸还在解释。
　　“没必要。”王云鹤打断他。
　　这场风波斩断了二人所有交集，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又很远。

　　高考在即，学生党的日常忙碌又充实。
　　上完周六半天课，顾轸一群人冲去室内球场打球放松。
　　里面有位猥琐油腻男，日常最爱给篮球圈的同学传小黄huang图。
　　休息空档，猥琐男的分享欲上来，顾轸想借“尿遁”躲走，被他发现后喊住：“来，我有好东西”。
　　“你爱看的，我不爱看。”顾轸挑明。
　　对方酸了吧唧，“也是，美成你这样多的是送上门的女人。”
　　这是在嘲笑他脂粉气重，顾轸回以冷哼，神情里也尽是讥屑。
　　体育馆的门被推开，王云鹤和一众练习健美操的女孩鱼贯而入，顾轸知道这是她的考试加分项。
　　猥琐男连声怪叫，短暂吸引到女孩们的注意。
　　“顾轸，王云鹤和高雅菲哪个更合你心意？”他继续挑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高雅菲对顾轸很上心。
　　至于王云鹤，听“大喇叭”张瑛说，她和顾轸“早”就认识。
　　猥琐男自然是喜欢亲切活泼、甜美可人并且家境优渥的高雅菲，至于我行我素、情绪内敛的王云鹤，在他们宿舍卧谈会中，是被他重点抨击的对象。
　　“啊？谁合你心意？”他一定要个答案，香蕉嘴叭叭个不停。
　　顾轸只觉耳朵被“污染”，这人看着也更加猥琐。
　　“你很烦”，顾轸不想理他。
　　“嘿嘿嘿，”猥琐男来劲，“以我的经验，王云鹤更好拿下，因为啊，”他咽了口唾沫：“越是像她这种故作高冷的女的，越想要有人呵护，因为她们~~~缺爱。”
　　猥琐男早从王云鹤的其他同乡嘴中了解到，她家里不好，不管是父母感情还是经济。
　　顾轸开始冒火，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猥琐男故意挑衅：“信不信我考试之前就能拿下她？”
　　“梦里吗？”顾轸怒不可遏：“你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猥琐男贱笑，“她算哪门子天鹅？虽说长得好看，但也是那种让男人退避三舍萎了的冷脸，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不过，她要是豁得出去，”猥琐男停顿片刻，“倒也可以用美貌换钱，可这样，便是天鹅掉进鸡窝，还有什么可高贵的！”
　　语毕，猥琐的笑容填满他整张脸。
　　“乓！”
　　顾轸手上的篮球不偏不倚拍在他脸上。
　　两人拳来脚往，打成一团。
　　众人连拉带劝，才把顾轸和猥琐男分开。
　　引起事端的王云鹤好心劝他：“他是全校公认的猥琐，理他做什么！”
　　顾轸气到吐血，咬牙切齿道：“我为了你，才跟他打起来的！”
　　“可我，没有让你为我打架啊！”
　　顾轸气到自闭，“你是不是没有人类的情感，不知道感恩啊！”
　　王云鹤内心当然万分感动，只可惜一张笨嘴，说不出好听话，她鼻子酸酸的，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别搁这教训我了，去忙你的吧。”
　　王云鹤大步流星离开，就要走出体育馆门口，她拧巴劲上来，回来看着委屈巴巴的顾轸，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等他，一起离开。
　　俩人出了体育馆，王云鹤艰难开口：“顾轸，我要怎么谢你呢？”
　　又绕回来。
　　“呼~~~~~”顾轸长吐一口气，“就发自内心说‘谢谢’，而不是教训我，我维护了你的形象哎。”
　　王云鹤别过脸来，藏起酸楚的表情、喃喃自语：“我有什么形象？”
　　顾轸双手插兜，有一脚没一脚踢着路边的常绿树丛。
　　他在刻意忽略王云鹤表现出的柔弱，不然他会万分难受。
　　“谢谢你，顾轸。”她突然真诚道谢。
　　顾轸立马换上吊儿郎当又欠揍的面孔：“只说一声谢谢就完事了？”
　　“不然呢？除了张瑛，你是唯二为我出头的人，可是，关于感谢别人，我没有经验。”
　　王云鹤十八年的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帮妈妈解决软饭爸爸带来的困扰。
　　“你经常被欺负吗？”顾轸放错了重点。
　　王云鹤常因家境贫寒被说三道四。
　　“张瑛跟我说过，有人说我特别装逼、故作高冷。”
　　顾轸知道这是高雅菲领头的小圈子传出来的，她的小圈子里有个高二学妹，跟她男朋友、也是顾轸的球友，传达过很刻薄的话:
　　王云鹤身上有股穷酸味，从她常穿着的那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就能知道。
　　这种伤人的话，张瑛没全盘托出、顾轸也不打算和她讲。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啊？”王云鹤愣住。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的话，就是给爱编八卦的人提供素材；不答应，顾轸肯定要炸毛，还要“骂”她没诚意。
　　鉴于她摇摆不定的态度，顾轸直接定下5号去看电影。
　　“不许放我鸽子！后果会很严重。”顾轸装模作样放狠话。
　　“可是，张瑛也约了这天大家一起看电影。”
　　王云鹤百思不解，这家伙早就爽快地答应这个安排。
　　“可以把时间岔开，”顾轸扯远话题，“大不了，我们单独行动！”
　　“好吧。”她不想再起争执，“那我们看什么电影啊？《哈利波特》？”
　　顾轸原文书都能看下去,肯定是特别喜欢。
　　“啊～，这电影早下线了。”
　　王云鹤闹了个大红脸，干脆由他去安排，“你选什么我看什么。”。

　　张瑛换了N套衣服后，一把搂住在镜子前梳头发的王云鹤，嬉皮笑脸问道：“你觉得哪套好看？”
　　她对同班同学‘凉席’有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那件墨绿色连衣裙，衬你的肤色和身型。”
　　张瑛欢欢喜喜换回绿裙子，两人风风火火赶到电影院前的广场。
　　她俩来很早，顾轸和高雅菲更早。
　　“俊男靓女，一对璧人。”王云鹤脑子里冒出这词。
　　“来这么早啊！”张瑛同他们打招呼。
　　高雅菲言笑晏晏：“要不是顾轸，我来得更早。”
　　顾轸忙撇清:“胡扯！我只说了，‘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不误听报告’。”
　　高雅菲自讨没趣，换了话题，“顾轸告诉我，这附近有家书店，只卖正版书，反正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还是文艺青年呐！”张瑛开他玩笑。
　　高雅菲也跟着顺手拍了下顾轸肩膀，自然亲昵不造作。
　　四人来到藏于街角的店铺。
　　“你挖到宝了。”王云鹤主动开口。
　　顾轸眉飞色舞、臭屁显摆道：“必须的。”
　　这都能嘚瑟，她拜服。
　　“帮我拿本书。”王云鹤指着位于最高处的《简爱》，她在学校图书馆已经看了一半。
　　“果然是女孩子爱看的。”顾轸得意忘形。
　　王云鹤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毒舌傲娇鬼生气、没意义。
　　“小云，你妈找你，过来接电话。”张瑛神色不复明朗。
　　王云鹤听了约莫一分钟，便丢了手机往外跑。
　　顾轸急吼吼跟上来：“她怎么了？”
　　“家里出了点小事。”张瑛搪塞他并开始胡诌：“她家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全家人都要出动。”
　　“说了等于没说！”顾轸分明看到王云鹤神色慌张，才要追根究底。
　　“哎呀，男生不要太八卦，包打听是不讨女生喜欢的……”张瑛答非所问。
　　“你有话要对小云说？包我身上，我为你传达。”
　　顾轸兜里的两张电影票，此刻已被他揉搓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