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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报仇 ...

  •   回头,看到的果然是李随。

      冬日里的暖阳,是让人喜爱的。

      可这么好的太阳下,站着的却是李随。

      余布浓只看他一眼,就要往前走,可才跨出一步,就被小厮拦住了去路。

      随即,传来李随让人恶寒的声音:

      “诶,美人是要去哪儿?”

      余布浓往边上躲一步,拦着她的小厮,也跟着走一步。

      李随将随时拿在手上的扇子,悠悠打开,闲庭漫步似的晃到余布浓跟前。

      “你可知道上次害惨了我。”

      他依旧是寻花问柳似的模样,只是看向余布浓时,多了一丝狠厉。

      余布浓直视着他,“嗤”了声,道:“那这次又何必来惹我,不怕更惨吗?”

      启凡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发浓重,忙上前以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企图缓解尴尬。

      他硬着头皮,挤进两人中间,阻断李随的注视。

      “李公子,何必与女子一般见识,你说是吧。”

      李随双手举在胸前,安抚似的摆动着手掌,满脸皆是讨好。

      余布浓甚至不用正面看,都能想象到启凡的表情。

      这表情,她在茶楼见了无数次。

      他就是凭借圆滑的说话方式,摆平了一次又一次的闹事。

      对于老板来说,他无疑是好的。

      但若是对于未来夫婿来说……

      余布浓对于自己会想到这点,毫不意外。

      她早就到了该许配的年纪,除了父亲的唠叨,整个村的人,都觉得她理所应当地与启凡成婚。

      且不论他们青梅竹马,单凭启凡就算进了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让村里的人看了几年的八卦。

      她也曾认真想过这种可能。

      老大不小的年纪,她知道村里的每户,都是搭伙过日子。

      哪有几家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与对方成婚的。

      更别说,有的女子连夫家的脸都没见过呢,就要嫁进去的。

      成婚,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称呼罢了。

      实际上,在余布浓的眼里,到了年纪的他们,与那种猪并无二异。

      ————

      这不是在酒楼,既然不在宋家产业,李随的胆子便更是大了。

      他高高举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在启凡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跟我说话?”

      力道之大,启凡被带着倒地,捂着脸抬头望着李随,眼里满是震惊。

      清凉的巴掌声,让余布浓吓了一跳。

      转眼间,启凡便已然在地上,眼里有受伤、有震惊、更多的可能是不解。

      李随看他模样就来气,毫不客气地抬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道:

      “你娘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若不是在宋家的茶楼,我会当你个人?

      你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启凡到底不过是个乡下人,在这镇上无权无势,只能抱着头保护着关键部位。

      这也确实符合启凡的性格,畏惧权势的个性,似乎已经深入骨髓。

      余布浓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村好友被打。

      所幸是从小做粗活的,还有些力气。

      她上前一步,推搡了李随一把,道:“要打死人了。”

      她的语气满是焦灼,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甚至不敢吱一声的男人。

      李随一个踉跄,被俩随从扶住。

      看着李随站定,余布浓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护着启凡,道:

      “你真是失败,成就感只能来自于欺负弱小了是吗?”

      李随登时眉目倒竖,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你个臭娘们,竟然敢推我。”

      这边的动静,开始引来不少人。

      看着越围越多的人,李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加过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卡住余布浓的咽喉,企图将她往上提。

      许是他本就羸弱,没能将她提起,但手部的力道,也足以让她窒息。

      空气被隔绝,余布浓的脸越发张红,双手开始无意识的到处乱挥,可咽喉的窒息感未曾消失。

      她甚至脑袋中开始走马观花,放映着她并不好的一生。

      --------
      他的父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穷户,没人愿意将女儿嫁于他,因为换不回一点彩礼。

      但余布浓的母亲,却不知为何,铁了心的要嫁给余父,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

      余父虽穷,但却是个宠媳妇儿的。

      在这年岁,扫地做饭、带娃折衣,自然是女人的活儿。

      但余父却除了农活外,还包揽几乎全部家务。

      不过,因着他穷,十里八乡倒是无甚女人羡慕。

      余父穷,就是余母生病了,都拿不出钱医治,最后只能卖掉了唯一的水田,给媳妇儿看了一个月的病。

      只是等到筹够钱,已然失去了最佳时机。

      余母去世,余父便身患恶疾至今。

      余布浓从小就担负起了家庭重任,好在她长得乖巧、嘴也甜,倒是惹得乡亲们疼爱。

      每家每户在农收之际,都愿意稍微帮衬着点。

      某天,余布浓帮人放养羊时,见狗蛋被人欺负,她就像今日这样,帮他打跑了欺负他的人。

      两人伤痕累累回家,倒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狗蛋家条件好,他母亲把他送到五公里外的私塾读书。

      他每天回家,都会把学到的交给余布浓。

      余布浓好学,最后竟是学得比狗蛋还要好。

      生活一直不温不火,岁月从不停歇,转眼狗蛋就到成家的年纪了。

      某天,狗蛋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有人说,狗蛋跟他母亲吵了一架,就去了城里。

      有人说,在城里见到狗蛋了,精神很多。

      余布浓从没有刻意关注他的事情,但所有人,只要一有狗蛋的消息,就会跑来告诉她。

      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厌烦。

      余父开始总把她的婚事挂在嘴上,她便从拿照顾父亲为先搪塞。

      一年后,狗蛋回来了,带着村里不常见的新鲜物什,但几乎一大半都送进了余家。

      听说,那日狗蛋又和他母亲吵了一架,回了城。

      再之后的见面,就是余布浓进城的前一天。

      在这之前,她看到了仙女,飘飘然如遗世独立。

      这世间的喧嚣,好似与她格格不入。

      ……

      仙女?

      她模糊的视野,仿佛看见那仙女破开人群朝她急促走开。

      缺氧的大脑,竟然还能思考。

      她想着,仙女走得那么快,就一点都不像仙女了。

      下一秒,冰冷的空气钻入鼻腔,闯入口腔,霸道地在整个肺里横行。

      她大口喘着粗气,手不自觉地捂住生疼的咽喉。

      突然而来的空气,让她的肺疼到炸裂。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她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嘈杂的人声,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打他,打死他,让他平时作恶多端。”

      “对,宋小姐,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声音突然同意,一波高于一波的声浪,硬生生将余布浓拉回现实。

      她迷茫地仰头,看向宋清欢。

      只见她亲自上手,用力甩着谁的巴掌。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

      人群中似乎有人小声在说:“那姑娘起来了。”

      宋清欢停下了手,转身看向余布浓,泪珠毫无预警地从眼眶滑落。

      “你没事吧?”

      余布浓张了张嘴,想说话,咽喉却疼的难受。

      音调才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出现,便被那香软的身躯纳入怀中。

      “吓死我了,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

      余布浓顿了下,抬起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忍着咽喉的疼痛,却只能发出气音。

      “我没事,你别担心。”

      宋清欢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开,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颊看,好半天才说: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余布浓牵强地扯着笑脸,被迎来一记白眼。

      宋清欢没好气道:“你都这样了,还笑什么?”

      她将余布浓拉倒李随跟前。

      李随被两小厮压住,脸上肿的不成样子,低垂着脸满脸是泪。

      宋清欢上去,随手又是一巴掌。

      大概是吃痛,她立马甩着自己的右手,委屈巴巴地看着余布浓道:

      “你看,都是为了给你报仇,我手都要打红了。”

      余布浓没理会她,扭头看向另一边。

      李随的两个小厮,也被宋清欢的人压在地上猛打。

      可,启凡被俩壮汉压着,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宋清欢看出她的不解,主动上前一步解释道:

      “他虽然是我的人,但今天让你差点丧命,怎么也该收点惩罚。

      但想着你们是乡亲,所以还让人打他,想着等你自己发落。”

      余布浓点着头,看了启凡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今日之事不能怪他,这李随的错,何必强加到不相干之人。”

      宋清欢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又放下了。

      她的语气很是不善,对着压启凡的小厮道:“放了。”

      随后,她对启凡道:“这个点,该是你回乡的时间了。”

      启凡深深地看了余布浓一眼,随后低垂着脑袋走了。

      余布浓看着启凡离开的背影,嗤笑了声,

      宋清欢见她看着启凡远去,心中更是不爽。

      她不明白这股子的不爽是为何,眼下也只有李随能撒气了。

      她三两步便到了李随跟前,扯着他的发冠,让他直视自己。

      她的笑容,几近鬼魅,声音低沉地不似她一般:

      “呵,上次因为你已经教育过李家了,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经过短暂的休息,李随的脸开始慢慢肿起。

      鼻青脸肿的他,还是颇为不服,咬着牙喊:

      “臭娘们,有本事放开我,让我不打死你。”

      “哼”宋清欢见他还是嘴硬,朝着一个小厮招手,道:

      “小五,你去让李老板过来。

      我倒要看看,是这畜生的嘴硬,还是他老子的嘴硬。”

      小五领命,一溜烟便跑没了影子。

      李随开始拼命挣扎,朝着小五的方向绝望吼叫:

      “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你敢去,老子搞死你。

      求你,你回来。

      啊,给我回来。”

      显然,宋清欢很满意他这状态,双手抱胸站在她跟前,好似看戏般:“怎的不求我,偏生求个小厮?”

      李随的气焰,陡然消散,再抬头已是眼泪鼻涕满脸。

      “宋大小姐,求你,别让我爹来,我求你。

      上次他就打我,让我半个月下不来床。

      我求你,别让我爹来,我求你啊……”

      李随的声音,越来越轻,

      宋清欢手朝着俩小厮挥了挥。

      他们松开了李随,他像坨烂泥,软瘫在地。

      宋清欢蹲下身来,轻声道:“我不光要让他过来,我还要让他知道,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将要失去一切与我们宋家的生意来往。”

      李随跪坐在地,震惊地看着宋清欢,丢了魂似的连连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李家每年给你们宋家创造多少收入,怎么可能凭借你一句话,就能断了与我李家的声音。”

      宋清欢站起身来,笑的招摇:

      “哈哈哈,你还真当你爹是个人物了,我爹不过是看他老实,才带着他做事罢了。

      没了一个老李,我宋家自然可以再带出一个老吴、老沈、老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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