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当逆天女主》唤鹭

13、拯救通风口８

　　【八】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在实验失败后被留在了这里。”
　　“不只是我，所有失败实验品都被滞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詹雪雪的目光仍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见过的，李库另外的基地历史笔记里也放着她另外的照片。
　　只是这张照片里，她的身形发生了变化，腹部隆起了一些弧度。

　　詹雪雪：“她是谁？”

　　李库看了一眼，说：“白芍。”

　　李库：“实验泄露后，所有的科学家都离开了。”
　　“只有白芍选择留下。”
　　“她是不多见的女性科学家，拥有极高的天赋。也参与了基因实验。”
　　“她还是你父亲曾经的爱人。”

　　詹雪雪抬起眼。

　　但李库又立即说：“她不是你的母亲。”

　　“实验泄露后，她的良心受不过，选择留在这里，和民众共同抵抗后续的生活。”
　　“那时候大部分失败品的特征还不明显，还是能保持正常的生活。”
　　“我们开始重新建立家园，科研所被封锁，我们就去了其他活动区，在那些空下来的建筑里生存。”

　　“可没有基地资源供给，我们真的活不下去，有一段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我明白科研所的意思，他们回主城区休养生息后，一定会对实验品赶尽杀绝，资源封锁只是第一步。”
　　“是白芍，是她帮助第四区域民众索要了合法权。”

　　“是很艰难的争取。最终，在她的不懈坚持下，科研所松口，和她签订了条例。”

　　“可以说，是她保护了这个地方几十年的和平。”

　　“后来她又开辟了去往地面的通道。虽然地面危险丛生，但也给了第四区域活下去的机会。”

　　“由此，第四区域正式建立。”
　　“我们成了团结的一个整体。”

　　屋内安静了很久很久后，詹雪雪问：“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李库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叹息了一声：“死了。死因是迷，我们都是在她死后一年才知道这个消息，知情人害怕引起动乱，没有散播她死亡的消息。”

　　詹雪雪盯着照片下那些数字看。
　　最新的数字墨水比较清晰，像不久前写下的。
　　威廉教授曾经说过——一个月前，维克多失联。

　　詹雪雪说：“你其实一个月前见过维克多对么？”

　　李库没有否认：“嗯。”

　　詹雪雪：“你知道他偷渡来第四区域的原因？”

　　李库：“销毁证据。”

　　詹雪雪：“销毁证据？”

　　“他的实验出了错，他想从第四区域去地面，销毁证据。”
　　“他来到这里后先来看了我。”

　　顿了顿，李库说：“我劝他自首。”
　　“他拒绝了。”

　　詹雪雪：“你知道他一定会死在地面上？”

　　李库又点点头：“嗯。他太弱了。”

　　詹雪雪：“那你知道手风琴吗？”
　　话猝不及防的问出——李库果然立刻沉默下来，詹雪雪紧紧盯着他，她知道他一定知道。果然，片刻后，他屏住呼吸，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说：“手风琴，那是第四区域连接地面的渡口。”

　　渡口是一个巨大的缺口，由无数刻画着纹路的石柱支撑。
　　从远处看，像是手风琴的琴弦。

　　×

　　到去接橘子的时间。穹顶依旧是夕阳漫卷。
　　詹雪雪离开李库的家，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宽阔的荒地上没有一点植被，甚至土地正在沙化，仔细看，能看到表面飞扬的浮土。
　　她的鞋子踏在浮土上，影子长长的托在身后，有点心不在焉——

　　以至于前方扳机扣动，有什么黑影飞过来她也没注意。

　　等詹雪雪抬手去档的刹那已经晚了。

　　她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人在晕厥前，感觉会被无限放大。
　　这话说得没有错，她的确听到了肌肤被刺破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报过了。

　　馄饨中，她听到有人过来。

　　她应该被搬到了车上，在意识没被完全吞噬前，她尝试着记住点什么。但意识像是虚无缥缈的笼子，将她的思维完全关了起来。她只记得不断升高的温度，和扩大的潮气。

　　在中途好像稍微醒过来一次。
　　她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像草原之上大型动物迁徙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多久后醒过来的。

　　只记得环顾四周，都是深色的装饰——漆黑的地板，漆黑的墙面，大概五步远的地方，有一张大理石的长桌，桌面上有花，有餐盘，还有红酒。
　　一个戴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桌边，右眼的镜片没有反光。

　　詹雪雪：“您好？请问……”

　　他放下了餐具。

　　詹雪雪定睛望着他。

　　这人的右眼是一只漂亮的义眼。

　　詹雪雪问：“你是……”
　　在李库那里她听到过李库对“灯油”的描述。
　　灯油是独眼，眼睛受过伤。

　　灯油起身，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身形格外高大，身上黑色的皮质风衣就让他和环境融为一体，因为只有一只眼，所以眼神格外摄人，像是藏在黑暗中的黑曜石。

　　他看过来，问：“以利亚、奶酪……下一个，是我？阿昆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么？”

　　詹雪雪：“整条航线需要更合适的摆渡人。”

　　男人：“可他不合适。”

　　“为什么？”

　　灯油：“有些人是想这个地方变得更好，有些人是想让这个地方消失。阿昆不是流民。”

　　詹雪雪：“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说：“金鱼巷的珠宝老板告诉我，阿昆很在意你。我今晚约了他，怕他不同意，”

　　“当啷一声”。
　　他右手边的酒杯翻在了地上。
　　他右眼是视野盲区。
　　他脸色一变，周围起亚瞬间降低。

　　詹雪雪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退。
　　忽然之间——身后的黑暗被撕裂出一道口子——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
　　温暖的光自她身后一起倾泻进来。

　　她穿着合身的银灰色长裙，脖子间戴着猎豹项链。
　　詹雪雪回头望她。
　　那张脸很漂亮，像是丛林中狡黠可爱的花豹。
　　她像救世主一样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詹雪雪不由自主问：“我们认识吗？”

　　对方没说话，挡在了她前面，直视着灯油。

　　灯油刚开始还能与她对视，可片刻后，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温和：“好。知道你忘不掉她。给你。”

　　就这样，詹雪雪被这个女人带走了。

　　新的房间比刚才那一间要温暖一点，但还是漆黑的墙壁和漆黑的大理石地砖，中间摆放着红色沙发。
　　坦娜把罩在灰色长裙外的的外套丢在沙发上，示意她可以坐下。

　　詹雪雪问：“你是谁？”

　　“坦娜。”她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詹雪雪：“有点忘了。”

　　坦娜：“我是山口马戏团的坦娜。”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份老旧的请柬。
　　纸的四角有折痕，但被反复抚平。感觉得到，有人在很好地保存这张破纸。

　　请柬上受邀请的名字是维维安。

　　“你当初放在了我那里，我没能来得及见到你，所以一直保存着。”

　　詹雪雪蹙眉。

　　×

　　与此同时，太／阳／城行政中心大楼。
　　林涣站在桌前，看桌上的报告里写着的四个名字。

　　奶酪、灯油、黑猫，还有一个被黑笔涂抹掉的名字。

　　这四个人，共同经营着主城区－第四区域－地面的偷渡航道。
　　目前，黑猫策反，奶酪消失，就剩下灯油一个人。

　　林涣的目光最后落在黑猫两个字上，抬起头，看到前面，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靠在桌子边吃一罐打开的鱼罐头。
　　他含糊不清地说：“灯油最近很活跃，好几起火灾都和他有关。他还是很在意他那只眼睛的。”

　　大概身后没有人回应，黑猫停下了吃罐头，回头看了林涣一眼。

　　林涣身上披着制服外套，此刻衣摆随着咳嗽震动两下。

　　黑猫说：“咳一上午了，生病了？”

　　林涣：“没有。”

　　黑猫说：“长期的体力活，冷水澡，还不休息。”

　　林涣：“任务而已。”

　　黑猫嗤笑：“不见得。我看你是有私心。”

　　任务进行到这一步，终于变得有点棘手。
　　灯油是唯一见过林涣面目的人。
　　很多年前，他的一只眼毁于林涣的枪下。
　　他视林涣为毕生仇人。

　　五年前，灯油对林涣进行报仇，制造了震惊整个行动部的３１９案件。

　　那次算林涣疏忽。
　　灯油在林涣的这张桌子上留下了字条，说要让林涣以眼还眼。
　　那是黑猫第一次见这么狼狈的林涣。
　　那件深蓝色的制服上都是干涸的血渍。眼角还有一条深深的划痕。

　　但是最终——林涣的眼睛没有受伤，反倒是灯油失败，畏罪逃到了第四区域保命。

　　林涣清算行动部的叛徒，一批新人被换上。

　　黑猫沉默了一下。
　　别人还好说，但灯油，很难说这次见面不会认出林涣：“你整天在第四区域跑，你确定，他不会认出你？”

　　话音未落，桌边那个代表着基地平安的按钮亮起。
　　电子屏幕弹出，光影闪烁两下，随后浮现出：【山口马戏团发生火灾。】
　　山口马戏团位于基地科研所东南方，距离科研所很相近，如果火势不能控制，会危及科研所。
　　灭火队请求行动部的帮助。

　　黑猫问：“去么？”
　　转头看，林涣已经穿好外套离开。
　　黑猫只能叹气跟上。

　　一个小时后。
　　大火消灭。
　　黑猫跟着林涣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这次失火，被困的大部分都是孩子。
　　马戏团收养了大量基地孤儿。

　　黑猫帮林涣提着两袋子玩偶。
　　这座收置营是临时建立，放置了很多床铺，他们从第一间进去，一间间探望。

　　每次推门，都能和床铺上的小孩儿畏惧的眼神相接处。
　　也是，他们两个陌生男人，多多少少都没什么亲和力。

　　黑猫咳一声，把一只小狗玩偶递给一个孩子。

　　那孩子畏惧地接过。

　　也是这个时候，黑猫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编号烙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