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TEAR：大裂》解免

5、玄门

　　“嘶……”
　　奚由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个洞并没有无底般深，摔下去裂骨一样疼。
　　他摸了一把，发现这陷阱里居然还铺满光滑的砖，砖面已经被磨得发亮。
　　“你怎么会来玄门。”金珉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奚由我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又对上猛兽狩猎一样的眼神。
　　奚由我觉得自己这些天在金珉奎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无害形象坍塌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说出去。
　　“你呢？”奚由我说。
　　洞内像墓道一样，一个半人高，甚至还有通往四处的岔口。洞两边安着灯，每隔一段距离又是一盏。
　　金珉奎顿了顿，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金珉奎是赤门的人，难道是为那个被杀死的同门报仇？毕竟一切痕迹都指向全圆佑。
　　奚由我觉得神奇，他和金珉奎居然还会面面相觑因为这样的事情僵持。
　　金珉奎保留的记忆会是哪一段？他不由想。
　　“现在找出口紧要。找到出口之前，我们最好不要互相猜忌。”
　　金珉奎发现墙面上的灯一盏暖一盏冷，转过弯，灯色变了。
　　他们沿着全部都是暖光的路往前，没有多久就有风拂面，岔口地面的砖被打亮。
　　那是从旁边的房间泄进来的。
　　“嘘。”
　　他们蹲下身，透过缝隙探出去。
　　是一间药剂房，桌面上放满各种试管。墙壁一片暗色，灯光幽幽。
　　“这里好像……没有人。”奚由我悄声说。
　　他视线一转，却好像看到了一张脸。
　　不，是一张面具。
　　奚由我瞬时冷汗满背，因为那张面具后，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恍惚，但他肯定绝不是自己眼拙。
　　奚由我马上靠回墙边，拽了一把金珉奎。
　　“不能再在这儿待，我们得快点出去。”金珉奎在奚由我的手伸出去的同时伸过来撞在了一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转身想原路退回，暗道尽头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个人。
　　白色大褂，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得笔直，看着奚由我和金珉奎的方向一动不动。头发黄到发白，幽暗的照明下诡异至极。
　　“我见过这个人。”金珉奎说。
　　“听我号令，数到一，分开跑。”
　　尽头的人仍是定定地看着。
　　“金组长，我们玄门外见。”奚由我应道。
　　“三，二，一。”
　　两人冲到方才的拐角，一个朝左，一个往右。拿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身后却没有声响。
　　奚由我也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看。遇见拐角就拐，暗道短了就再拐，一通狂跑的最后，终于是一条死路。
　　身后有石子掉落的声响。
　　再是脖颈后冰凉的呼吸。
　　奚由我知道，那个黄毛白大褂就站在自己身后。
　　回头和僵持，可能都不会有好下场。奚由我看着面前的墙，没有在犹豫卯足了劲儿冲了过去。

　　这堵墙是一道机关，被他这么一撞，居然就咔哒一声开了。
　　寒意扑了全身，奚由我没空观察周围的环境，没敢有半点停歇，卯足了劲儿往前跑。
　　TEAR次元，真是日狗的奇妙。
　　他居然正被自己的偶像坑成这样，还被追杀。
　　奚由我跑得再也跑不动，停在原地大口喘着气，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他稍稍侧过头，余光之中，白大褂竟然就站在他身后，脸色白得可怖。
　　刚才他身后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这人是怎么追上来的？还是说，他一直贴在身后？！
　　等一下。
　　“夫胜宽？”奚由我下意识叫出了名字。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走路无声的“怪物”会是夫胜宽。
　　夫胜宽全身都透着几近透明的白，头发也并非黄毛，而是绑满了不知是黄金还是黄铁般的长条状中空的短管，仔细一看每根管上都有洞口，像是一把把短笛。
　　夫胜宽却不说话，手上也没有动作。
　　只是站在奚由我面前，眼神空洞。
　　“胜宽？”
　　奚由我又试着唤他的名字，夫胜宽仍是没有反应。
　　他后退一步，夫胜宽却跟上来，脚步扎扎实实地踩上地上，却毫无声响。
　　像是被输入了什么指令，就像洪知秀手里的那管试剂一样，可以瞬间将人腐蚀。那是玄门的东西，玄门里可能也会有像这样控制人的药剂。
　　变成行尸走肉的傀儡。
　　玄门到底是什么地方。奚由我趁着这个空荡，观察了四周。他跑了至少能有两三公里，这会儿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废墟越来越远，周身是枯死的原野，枯死的树像鬼爪一样在半空扭曲。
　　原野……
　　这里会是全圆佑和洪知秀记忆中的那片绿野吗？
　　奚由我出神，夫胜宽忽地动了动身，胳膊像抽飞而出的暗器钳住了奚由我的脖颈。
　　“咳……”
　　夫胜宽手上的劲儿没有过渡，从一抓住奚由我，气道就是百分之两百的足，没有半分泄力。
　　奚由我眼前眩晕，脸憋得通红，恍惚之间看到夫胜宽胸前露出一角的标识，果断一把把白大褂掀开。
　　“T……T0073！”奚由我挤着声音喊出来。
　　夫胜宽果然顿了动作，松了手。
　　奚由我瘫坐在地上，嘶哑地大口呼吸。
　　“喂！”
　　远处似乎有人在嘘声唤他，奚由我眼前一片片的盲点，眼前的画面像是穿插得越发频繁的空帧。只能勉强辨认到远处跑近了一人。
　　这人掐着他的腮帮子塞进来一颗什么东西强迫他咽了下去。
　　喘息渐止，视线逐渐清楚起来，凌晨夜晚的寒意重新爬上身体。
　　面前人正是全圆佑。
　　他闷头一通跑，居然歪打正着地撞上了全圆佑。
　　全圆佑拽着他站起来，夫胜宽忽然抽出一把长刃，没有刀柄，徒手抓着就冲着两人过来。
　　全圆佑挡在奚由我面前，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短刀砍在长刃上，趁着僵持全圆佑踹出一脚，夫胜宽被踹开，倒在原野正中，没有起来。
　　奚由我跟着全圆佑，二人朝原野的另一头跑去。
　　他回头去看，夫胜宽已经凭空消失了。
　　晦暗的夜色之中，远处的玄门之上，似乎有人伫立在那儿，脸上套着一张面具。奚由我一瞬晃神，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