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进风里》予玟玟

9、第 9 章

　　“燕娴？”陆御风看到大街上干瞪眼的燕家母女，还不知道一场因他而起的风暴刚刚平息。
　　“好久不见，燕女士。”
　　“好久不见，陆先生。”燕娴指着他们手中的食材，笑问他们，“这是准备？”
　　“吃火锅啊，我带了菜。”老朱老婆自来熟。
　　燕娴同她闲聊，跟着他们往回走。
　　老朱急了，和陈致化前妻一块吃饭，脑子坏掉了吧？他忙给陆御风使眼色。
　　“陆先生，你家有跌打药吗？飞云刚摔了一觉，脸都肿了。”
　　老朱老婆嘴巴快人一步，“这看着像巴掌印啊？”
　　一行五人来到陆御风家，除了老朱女友，其余四人各怀心思，俱是食不知味。
　　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老朱拖着傻呆呆的老婆光速逃离，只剩陆御风和燕娴母女。
　　气氛很微妙，陆御风想解释他和燕飞云之间的清白关系，又怕越描越黑。
　　“陆先生，飞云胆小怕事，没见过大阵仗，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
　　是来带人回家，那最好不过，他也不想再次成为新闻主角（jue）。
　　陆御风客套几句，目光落在燕飞云身上。
　　“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跟我回家。”燕娴发话。
　　燕飞云沉默着起身去收拾。
　　“陆御风，我记得我买了一个会发光的小玩具，你帮我找找。”
　　陆御风懂她的意思，进来她卧室。
　　“你们的证据能扳到陈致化吗？”
　　“不能”，他老实交待，“牵扯太多，还得继续搜集证据。”
　　燕飞云欲言又止，她比燕娴还恨陈致化，陆御风不由想到热搜上的新闻。
　　“我是为我妈。”
　　碎嘴的亲戚们提起过燕娴和陈致化的美好爱情：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爱上漂亮女学生，不顾一切反对共结连理。
　　这般美好的开始，也在燕娴不能生育以后慢慢淡了，变得像白墙上的飞虫尸体，成为让人恶心的存在。
　　领养她时，燕家老太太闹了好久脾气，只因那时陈致化发达了，老婆子想要女儿领养自己亲外甥，好过外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可陈致化和他的家人并不愿意，没有血缘的孩子随时可以甩掉，若领养了燕辉的孩子，万一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这帮人里只有燕娴视她如己出，给她温暖，照顾她、呵护她。
　　即便被骂过白眼狼，燕飞云认定那是一时之气，燕娴给了她渴望的母爱，她一定要回报。
　　少时为了能帮燕娴分忧，她曾一度想读管理专业，只是后来王俪方母子出现，打破所有计划。
　　有了亲儿子，陈致化不再顾念夫妻之情，离婚时燕娴分文未得，燕家老太太气进医院还不忘大骂女儿无用。
　　燕辉倒是有用，前姐夫永远是姐夫，腆着脸、哈着腰照常为陈致化鞍前马后。
　　在白莲川的第一年，燕娴生病住院，没有家人，四处筹钱，燕飞云体会到人情冷暖。
　　“我妈不是坐享其成，她为公司出尽全力，理应拿到属于她的那份。”
　　送走燕娴母女，陆御风开始担心燕飞云，又说不清为何担心。

　　燕家母女来到一处别墅，燕飞云还在纳闷妈妈怎么会有钱买大房子。
　　“你见了许太太要有礼貌。”燕娴叮嘱女儿。
　　“向海玉这么闲的得吗？我还以为她正一门心思捞自家女儿呢！”
　　许婷婷有缺脑子的现男友忙前忙后，这位公子请了律师一通搅和，老朱脑子都要炸了。
　　“老陆，你给我想个法子，他们不配合，我工作完不成啊？”
　　顾轸经过，笑眯眯安慰老朱：“没事，等时机成熟，他们会哭着喊着配合你。”
　　“搞什么神秘？”老朱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记得多多激怒江公子，他擅长帮倒忙。”
　　老朱整个人情绪高昂，“仔细说说又获得那些证据？老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仨男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
　　老朱撇嘴，“江山鸿---本市首富，儿子居然这么蠢，生他还不如生块叉烧。”
　　顾轸接话：“我老婆同父子俩打过交道，江山鸿本人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货色，这些年全靠着父辈的余荫瞎忙活。”
　　“啊？难道江家的光景早就大不如从前了？”老朱终于接上话。
　　顾轸老婆是生意场上的人，她能得到一手消息。
　　“何止是比不了以前，就快要四分五裂了。已故江董的三个孩子蠢蠢欲动要争家产，贾先生其实是江山鸿的私生子。”
　　陆御风已经知道燕飞云生母是向海玉，那她的生父呢？
　　江山鸿和许正民走得如此之近，不敢想象。
　　“陈致化，人如其名，滑不溜秋像泥鳅一样。”老朱抱怨。
　　凑上来的领导表示同意，“他上通下达、处事刁滑，抓他命门的确比较难。”
　　他是来给手下人打鸡血的，因为他要去隔壁市开会，离开一段时间。
　　众人心照不宣，领导和许正民以前共事过，所以能交给下面人办理，他都尽量躲远点。
　　老朱跟陆御风八卦，“领导借机遁了，留我们直面风雨。”
　　陆御风他们在酝酿一场风雨，燕飞云的生活，已经风云突变。

　　先前避而不见的向海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的故做亲昵恶心到燕飞云，她看向燕娴想要答案。
　　“向阿姨和你有缘，她喜欢懂事的孩子。”
　　“喜欢？以前怎么不喜欢？我可在她家门口等了很久。”
　　向海玉似哭似笑的表情。
　　“飞云，怎么说话的！带你向阿姨到小花园坐会儿。”燕娴打圆场。
　　“我花粉过敏。”
　　向海玉心里不是滋味，脸上却堆着笑，“我先过去，虽说快深秋了，这花园里还有些花儿的。”
　　燕飞云没好气，“都是些残花。”
　　向海玉养尊处优几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眼圈红红的，隐忍未发。
　　“飞云，没礼貌。”
　　燕飞云气极反笑、诘问燕娴，“你来告诉我怎样才算有礼貌？我是否需要跪下来行个大礼，但好像又行不通，眼前的这位女士黑发黑眼，又不像圣母玛利亚可以单身生育，她的男人在哪里？愿不愿意也受我一拜？”
　　燕娴拉下脸，“海玉姐，她小孩脾气，你别放心上，我去洗点水果。”
　　“我和许太太没什么好谈的。”
　　燕飞云暴走，燕娴眼疾手快抓住她，“去哪？”
　　“离开这里，你们真让我恶心！你带我来见她是什么意思？把我甩出去？我就想问问你，我在你眼里还是个人吗？以前包明那事，你甩开我去挽救你们的婚姻，现在又为了什么？”
　　“还是为了陈致化？他值得吗？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拉我过来，让我和她母女相认，你的企图是什么？为臭男人分散火力？燕娴，不要再利用我了，我是个无用之人。”
　　“啪”的一巴掌，燕飞云耳朵嗡嗡响。
　　她双手举过头顶，给燕娴鼓掌，“打得好！”
　　铺开江山鸿的关系网，陆御风等人觉得他适更合做公关的工作。
　　他上头的贵人和下面的爪牙盘根错节如同一棵大树，深扎土里，生生不息。
　　老朱感慨，“和珅搬倒，嘉庆吃饱”
　　“哪有人把自己也骂进去的，语文老师要被你气死！”陆御风真服了他这张爱乱用成语的嘴。
　　“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些天压力真不小。”
　　陆御风建议他和老婆出去转转，缓解压力？
　　老朱立马咧着嘴，“暂时不出去，等过段时间。”
　　听话听音，陆御风捶了他一拳，“有情况？”
　　“还没满三个月，在养胎呢。”
　　“恭喜，恭喜。”
　　老朱太开心，嘴上便没个把门的，“哈哈，你要不分手，也快了。”
　　这话真噎人。
　　“和美女燕小姐就这么断了？”
　　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联系过，燕飞云所有的动态都停留在分开那天。
　　不过想想，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若不是查到陈致化头上，他们两条直线永无相遇的可能。
　　“我老婆的同事，我见过一面，挺优秀的，要不要给你撮合撮合？”
　　“以后再说吧。”
　　老朱不好再说，江家公子在新闻发布会上引导大众他们这一派被暗算。
　　“这人的脑子还真是清澈的愚蠢呢！他律师请好了吗？既管人权又自由的那种。”老朱逮着江公子吐槽：“还有，我发现他面相和一个人很像！女里女气的。”
　　陆御风跟着搭了一句：“面相上说，男生女相是富贵。”
　　老朱来了兴致：“我怎么记得女生男相是富贵，你看那位燕小姐，养女过上小姐的生活。”
　　燕飞云？陆御风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