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达文西》予玟玟

14、第 14 章

　　傅白浪、傅以恒和连静雅三人并排躺着，床尾横着、脸朝下趴着睡的是傅清溪。
　　醉熏熏的三男一女共处一室，任谁看到都会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们？”突然到访的傅以宁，满脸写着疑问。
　　傅以恒最先醒过来，他冷淡地道了声“早”，伸手问她要备用钥匙。
　　“难过你妈念叨着要过来看看。”傅以宁话说一半，让人有想入非非的空间。
　　傅以恒没接这茬，扯过被子，捂住连静雅。
　　半个身子吊在床边的傅白浪也想钻进暖和被窝，他踹过去，对方哀嚎一声坐起来。
　　连静雅和傅清溪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吵醒。
　　床上有三个男人，连静雅懵了，傅清溪则淡定翻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小姑，进来坐。”傅白浪招呼傅以宁。
　　“不用，床太小，没我位置。”
　　连静雅蜷坐在角落里，绞尽脑汁想修复喝断片的记忆。
　　傅以宁不是外人，傅白浪正要告诉小姑这是他们醉酒后的糗事。
　　只是身旁傅以恒脸上挂着阴惨惨的笑容，他还不想英年早逝，背靠着墙壁一点点挪移出来。

　　傅白浪换傅以宁，四人下楼吃早餐。
　　“我听说，小连家的公司要保不住了。”傅以宁深得老父亲真传，喜欢迂回战术。
　　“听谁说的？”傅以恒直截了当问她。
　　傅以恒的反问让她不爽，可为了傅老爷的认可，傅以宁只能按耐住性子。
　　“我们认为消防行业大有可为，可能是江氏集团项目太多，顾不过来这间前期亏损的子公司，再加上你接管小连家公司弄丢几个大工程……”傅以宁顿住，目光落在连静雅身上。
　　想起上次在老宅，傅老爷借着谈婚事流露出的不良居心，连静雅忽觉这饭变得难以下咽。
　　“怎么了，静雅？”傅以宁关心她。
　　“恶心到了。”
　　傅以宁虽不好明面发作但她可以暗着来。
　　“怀孕了？赶快打电话告诉阿姨，她一定很开心。”
　　“有完没完？”旁观看戏的傅清溪受不了，他按住傅以宁的手，满脸愠色。
　　傅以宁既气愤又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傅清溪为连静雅出头？
　　“傅小姐，不要肖想别人家的财产！只要我们两姐妹还在，你一个子儿都拿不走。”
　　放大话的连静雅自觉很酷，浑然不觉两位傅先生复杂的神情。
　　“你先回公司。”傅以恒把闯祸精支走。
　　“我送她吧。”傅清溪急忙起身追上连静雅。
　　盯着两人背景，傅以宁似笑非笑：“有点意思。”
　　她开始怀疑继母弟弟的个人取向，连静雅也许是个幌子，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傅以恒才会违逆傅老爷，帮她守护公司。

　　“好刚啊，直接开怼、毫无保留。”傅清溪难得拍人马屁，不过连静雅很受用。
　　“无理、刻薄，忍她很久了。”
　　“这次更过分，所有的话都说给我听，可所有的答案都等着傅以恒给。”
　　“我家人还没死完呢！她就想着吃绝户！”
　　连静雅仿若机关枪，突突突不停输出。
　　“小姑还是有些手段的，你谨慎点别着了她的道。有情况告诉三叔、或者先和自己人商量。”
　　连静雅立刻提高警惕，她“嗯”了一声将话题带过。
　　“我送你回公司。”
　　害怕被套话，连静雅借口要在便利超市吃点东西，拒绝了他的好意。
　　傅清溪不再多言，越过她前往停车场。
　　“那个，傅经理，离陆未然远点。”
　　‘迷药事件’后，连静雅某次从他嘴里听到陆未然的名字，上次家庭聚餐傅母也提起过，这两人关系似乎不错？
　　同在这个城市的生意圈，她希望傅清溪交结些品质好的合作伙伴。
　　“为什么和我说这件事？”
　　“一来、你不像傅以宁那样特别讨厌；二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建议你做个善良的人”
　　傅清溪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底。
　　好在连静雅未分辨出来，她走进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面包和水，一通狼吞虎咽。
　　某些时候，傅清溪挺羡慕她的，开心难过都不加掩饰。
　　他驻足于此，直到助理打电话来催，才离开。
　　悄悄跟来的傅以宁目睹这场景，更加证实她的想法。
　　连静雅……
　　“这个笨女人！”傅以恒只想把她抓来痛骂。
　　这人嘴巴没把门，他隐藏几年的秘密，只在几分钟之内，便被无意透露出去。
　　怒气冲冲来到总助办公室，他厉声道：“连静雅！”
　　“你怎么不出通报把你姐死而复生、变植物人的消息广而告之呢！”
　　连静雅垂着头、不说话。
　　闯了祸就这副死皮赖脸样，傅以恒肺都要气炸。
　　“果然不能对你报以希望。”
　　他的口不择言，让连静雅想到爸爸，他说过从没对自己有过奢望。
　　见连静雅不搭话，傅以恒以为她又想找借口糊弄。
　　辛苦为她筹谋，这人只需短短几分钟就能给你弄得险象环生。
　　“公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真希望你姐能醒过来，由她主持大局。”
　　又是姐姐！
　　连静雅突然明白为啥爸爸以前常说：“做不来便不做”。
　　因为有姐姐在，姐姐能办到，便不用指望她，她一直都不在大家的选择范围内！
　　她执拗劲上来。
　　“不要！我就要管公司，虽然这公司快被你掏空。”
　　好心当做驴肝肺，傅以恒怒极反笑。
　　他的笑惹得连静雅出言讽刺：“我也希望我姐能看清你的真实意图，你不比陆未然好多少，我们两姐妹还活着，你家人就想吃绝户，你真不知情？”
　　这话很伤人，脱口而出后她有一丢丢懊悔。
　　“出去。”
　　“对不起。”连静雅真诚道歉、祈求能有所补救。

　　总助办公室，费姐面对两张罗刹脸，没敢问八卦。
　　心事重重的连静雅，艰难熬过这一天，时间跳到18:00，她麻溜闪人。
　　正在心不在焉，有张熟悉面孔经过，是前销冠老何！费姐说，他现在投到陆未然手下做事。
　　既然另抱上大腿，干嘛还来找她麻烦？她可不信只是顺路碰到！
　　上次故意制造高空坠物恐吓连静雅，被傅以恒特意教训后，老何不敢再惹这位大小姐，此次他只是奉命跟踪。
　　她没回傅以恒的公寓！结合近期新闻，这丫头是被傅以恒当做跳板用完便扔了？
　　这位大小姐既害自己被同业嘲笑，又因为和外面女人的龌龊被捅破，在老婆娘家他又是自甩巴掌又是下跪道歉才平息此事。
　　老何回味当时的忍气吞声越发不甘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连静雅留了心眼，在前面一站下车，吃了晚饭，等到天擦黑，才步行回家。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何托狐朋狗友尾随其后，得知她现在住在几十年前的老小区。
　　“果真跌到泥潭。”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护工菲菲姐教连静雅按摩，她学得有模有样，并且和连静兮说起悄悄话。
　　“姐，你醒来后一定要拒绝傅以恒，不然我看到他多来气！”
　　“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亲姐妹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男人翻脸！”
　　这话似乎说给姐姐听，实际是在告诫自己，连静雅有些心虚。
　　费姐有次顺嘴提到过傅以恒的前任，走路带风的独立女性，她当时还吐槽未免太像姐姐。
　　原来他一直钟情旗鼓相当的恋人。
　　“还有，你一定要尽心尽力教我做生意，我不能被他踢出局。”
　　被傅以恒骂了后，连静雅心思百转千回，她也想弄清楚从何时起自己放弃努力，安心做个只会花钱的二代？
　　她此生难道注定是庸碌无能，只能依靠他人而活得精彩吗？
　　像一棵藤蔓缠绕在高耸入云的大树上，树一倒，它的本相也跟着暴露出来——软烂的一堆，扶也扶不起来。
　　“姐，我好像真得缺乏智慧和能力保全公司。”
　　连静雅鼻子一酸、眼泪要冒出来，她不想软弱的一面占据上风，准备泡个澡早早睡下。
　　换个好心情，明天又可以和傅以恒硬碰硬！
　　连静雅刚躺进浴缸，突然四下一片漆黑，吓得她扯着嗓子喊菲菲姐，却无人应答。
　　她强迫自己冷静，摸索着找到浴巾包裹好自己，跌跌撞撞来到姐姐房间。
　　菲菲姐正和人通话。
　　“怎么了？”连静雅问她。
　　“不知道，别人家没停电，可能是线路问题。”
　　连静雅这才想到去外面看看，果然万家灯火一片通明。
　　“打给供电公司了吗？”
　　“傅先生说他马上派人过来维修。”
　　连静雅的目光落在那一堆需要用电的仪器上。
　　菲菲姐告诉她：“别担心，有备用发电机，可以维持这些仪器运转。而且经常会有专职人员上门检查，小傅特意交代过的。”
　　连静雅心情很复杂。
　　“对了，小傅正在过来的路上。”
　　她还裹着浴巾，连静雅跑回卧室，换衣服时收到傅以恒发来的信息。
　　他问：“备用发电机能正常运行吧？”
　　拐弯抹角问有关姐姐的事情，迫使连静雅回答，这是他让步的方式。
　　连静雅无心回复。
　　得不到回应，监督电工修好电路，傅以恒本想打道回府，菲菲姐帮了他一把。
　　“你们快过来啊，连小姐好像有点反应。”
　　谢天谢地！他推开门，就看见喜极而泣的两人抱在一起。
　　“傅以恒，我姐手动了，菲菲姐说她这些年第一次看到。”连静雅忘记冷战，与他分享喜讯。
　　有台阶就下，傅以恒接话：“我明天请专家过来，判断苏醒的几率。”
　　连静雅开心过头，浑然不察膝盖上的淤青。
　　“腿怎么了？”傅以恒问她。
　　连静雅摸黑从浴室出来，只听哐当一声响，当时并不觉得疼痛，所以也不知撞哪儿了。
　　“没事，不疼。”
　　“小心点，别姐姐好了，妹妹又受伤了。”
　　傅以恒只是打趣，连静雅曲解其意，心中不是滋味。
　　“我是好是坏影响不到你们。”
　　“什么意思？别打哑谜！话里有话不是你的风格。”傅以恒逼她有话直说。
　　“我的意思是，我姐醒了，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哼哼。”傅以恒整个人大无语！
　　菲菲姐八卦之魂冲出地球，她就说嘛，帅气多金的男人照顾植物人数年，这背后肯定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连静雅，你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
　　“咦？”菲菲姐黑人问号脸，剧情怎么没往她猜的方向发展？
　　一想到认错CP，连静雅在床上嚎叫着滚来滚去，她计划明天上班要远远躲开傅以恒。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傅以恒还没睡下，立马被通知要去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