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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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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夕最爱的小说《如梦令》拍成电视剧了,剧名《南柯一梦》。早几个月前她就已经看到新闻了,但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知道自己心爱的经典被毁成了个稀巴烂。
她特意充了会员,想着不带任何偏见从头看到尾。结果从第一集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浪费钱了,因为这前期号称大制作的轰轰烈烈的宣传,粉丝一味地盲目推崇吹水,带来的却是演技一无所有、剧情全是乱编、特效五毛钱最多的垃圾,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唯独没有让她失望的事,女二在电视剧中依旧是败笔,不仅花痴而且无脑,简直是“尊重原著”。
捂住抽痛的五脏六腑,心碎了一地的乔夕决定从这部某瓣评分3.0的电视剧抽脱出来,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上拿出三本厚厚的原著,打算重温个几十遍洗眼睛。
在完完整整翻完第三遍之后,乔夕胸中仍然有种郁闷之气,沉闷且憋得慌,男女主角历经磨难后美好的结局并不能让她开心,反而让她越来越气,自己那么珍视的作品居然遭到了如此亵渎,原著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她于是想跑到阳台,趁着没人吼一嗓子,“啊~~~”情绪激动之余,乔夕脚一崴,摔了个狗啃泥,头不知磕到什么,哐地一声,晕了过去。
卧榻上淡紫色幔帐微垂,流苏随风轻摇。一名女子静静地沉睡着,细碎的阳光穿过镂空的雕花窗,投射在她身侧。房间外不时有婢女来回经过,步履行止得当。
女子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点缀在紧闭的双眼上,嘴唇因气血不足带着一丝丝苍白,沉睡的样子安静而美好。
乔夕忽觉身上一阵疼痛袭来,但眼睛不听使唤,怎么都睁不开,想大声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一位中年男子焦急的询问:“大夫,为何漪儿还不醒来?”
被询问的这位大夫声音恭敬老成,不徐不缓地答道:“乔大人,且不要着急,小姐因肩膀流血过多,现好不容易止住血,身子十分虚弱,所以要晚一些才能醒过来。”
她是在做梦?可做梦的话,痛觉也太真实了吧。乔夕试图动一动手,却痛到低吟出声。
听到这一动静,乔言卿赶紧来到床头,关心地问:“漪儿,你醒了?”
乔夕终于勉力睁开双眼,眩晕中找回了一丝丝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问者是一个高大的髯须男子,脸色焦虑。
“我……怎么了?”她一张口,便发觉声音暗哑,喉咙焦渴得厉害。
侍女连忙端水跟前,喂她喝了几口。
“没事,醒了就好。”乔言卿看着女儿不加装饰的小脸因受伤而显得苍白,清澈无辜的大眼睛茫茫然地望着他,心里不由得变得柔软,本来想问的那些话,到嘴边又给闷了下去,也知此时探寻太多并不合时宜。
两天前,乔漪不知在外面哪里听来的传言,回来之后在府上大吵大闹,还顶撞了乔言卿。他虽平时对女儿娇纵惯了,但也绝不允许她言辞放肆,于是一时火大便将她禁门在家反省。结果没想到女儿趁人不注意,竟偷偷溜了出去,等丫鬟来报,他匆匆赶到时才发现,女儿胸口处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乔言卿自知平时对女儿的管教不严,可也知因乔漪的生母早早撒手人寰了,自己便难免纵容和宠爱了些。在看到乔漪昏迷不醒的样子时,他心如刀割,后悔不已,只怪自己没有好好跟她谈谈心说清楚,差点坏了大事,害了自己女儿。
他心想着,不自觉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温和道:“漪儿,你且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吩咐下去,爹爹晚些再来看你。”
说完,还帮乔夕掖了掖被子,而后转身对着丫鬟吩咐了几句,便缓步离开了。
漪儿?这名字十分之耳熟,但她为什么在梦中会被叫成这个名字?
乔夕百思不得其解。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平时也没对自己的名字不满啊。
许是梦境情节比较紧凑,不一会儿,又有一大帮子人围着来到她面前。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貌妇女,周边人皆称她为“乔夫人”。乔夕不由感叹,岁月在这乔夫人的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沉淀下来的是越发端庄的气质和修养。
“漪儿,你伤还没好,这是熬好的药,快喝吧。”说完,乔夫人便让丫鬟将一碗药端在她面前。
乔夕闻着难闻的味,狰狞了表情,中……中药?
见她面露难色,乔夫人还想劝着,不料听到乔夕说道:“好吧。”
乔夕不服气心想着,即使是个梦,也瞧不得自己这不值钱的样子,于是一把爽快地接过碗,满满当当的药水喝下之后,她被苦得脸都皱了,把碗还回去的时候,她看到身边的一众人等都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
乔夕不自然地擦擦嘴巴。
难道是因为她喝药的样子太过于豪迈了?
应该不至于吧……
这不修边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乔夫人欲言又止,沉默半天后,她只好首先打破这一尴尬的局面:“漪儿,你不觉得苦吗?”
乔夕不解:“苦啊,怎么了?”没想到做梦也能如此真实地感受苦意,真是醉了。
闻言,乔夫人则是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欣慰道:“没事,漪儿长大了,不会哭着闹着不喝药了。”
敢情大家困惑的是她没哭没闹,能一口气喝下这碗苦药?!乔夕心想这小case,她能干下十碗!只要……这真是个梦……她现在只觉得药的回味很苦,撇了撇嘴,身旁看着的丫鬟这才后知后觉拿了水来给她漱口。
乔夫人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知道她伤势未愈,身子还十分虚弱,只是交代了一下,带着众丫鬟们离开了房间,以免打扰她休息。
这房间好不容易再次恢复了清净。
乔夕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切身的痛感完全无法忽视,苦口的良药让她完全清醒了,原来并不是在做梦。令她不解的是,明明自己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摔的是头,而现在却变成了肩膀?还有,自己怎么好像穿越到了古代?
她闭上眼睛躺下,碍于左肩无法动弹的伤势,只得用仅好的右手尝试触碰一圈自己的脑袋,看看会不会还有哪个地方磕坏了。
她还能穿回去吗?难不成要再摔一次?故意摔有没有效果?
平时不怎么思考的人,一用脑过度的结果就是在迷迷糊糊中睡着。视角中她隐藏在角落,几步外一群人马在厮杀,又害怕又急切的她被人一把推了出去,正正好帮人挡了一剑。一瞬间血迹蔓延,她只觉好痛,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刺穿,想喊想叫却张不开口,瞬间意识模糊,全身无力地瘫倒在某人怀里,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乔夕腿脚一踏空,猛的惊醒,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原来这就是原身受伤的原因?没等她细细琢磨,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位男子问道:“她醒了?”
短短三个字,问出口却是那么温文尔雅,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像封尘了多年的好酒,浓烈而醇香,让人一听便醉了。所以,乔夕赌五毛钱,这位长得不咋地。
而后有人说道:“是的,廖公子,请进。”
脚步声渐近,小丫鬟细声向她通报道:“小姐,廖佑禾廖公子来了。”
乔夕睁眼,所谓的“廖佑禾”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卧槽,居然是个小帅哥。
如墨的眉眼,挺拔高耸的鼻梁,刚刚进门前的笑容略带一丝不羁,一晃而过,此刻神态淡然,气质沉稳,疏离客气而不失分寸。
廖佑禾无视她这般花痴的表情,冷冷淡淡道:“你……没事了?”
连个称呼都没有,这问候也问候得莫名其妙。
乔夕面无表情,待客之道就是礼尚往来,你什么态度,那我也什么态度,绝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再说了,她身上包扎的厚厚一层纱布还能看不出来么?即便长得再帅,眼瞎也是零分!
他似乎对她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十分不爽,脸色沉了沉。
接着,廖佑禾顶着这张冷若冰霜的脸说道:“乔漪,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哦。她继续面无表情。
廖公子顿了一下,似是在等她说什么,没料到所见却是她一副混沌无知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人情,我是不会欠你的。”
呃。她该怎么回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她是救命恩人耶……这个想法一出,乔夕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个记忆中她所救的原来就是面前这个人。
“好……好的?”
只见这个帅哥脸色更臭了,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乔夕一脸懵逼,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错话了?
切,果然是小屁孩,就只会闹别扭!乔夕哼了哼,扭过了头,一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嘶……咬牙忍痛之际,脑海中灵光一闪。
廖公子?廖佑禾?
廖佑禾廖佑禾廖佑禾……这名字反复念叨十几遍后……
啊!乔夕终于想起来了,是这几个星期翻来覆去看了n遍的古言小说《如梦令》里的男主角!
所以……她这是……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