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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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家的时候，她遇到了高中同学於崇礼。
崇礼自来熟地跟陈曦打招呼：“嗨，陈曦，好久不见了。”
他高高的个子，痞痞的长相，让陈曦回想到高中时代全班女生围着篮球场看他打篮球的场景，心跳在那一刻快了起来。
他们在高中几乎没有交集。她高中被同学欺凌，几乎不与任何人往来，受女生追求的他怎么会记得她？
崇礼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班里只有你又会唱歌又会跳舞，还会弹琴，没有男生会不记得吧！”
他体贴地替她掩饰了高中不堪的岁月，带她回忆起最灿烂的时刻，那个时候的陈曦，代表班级参加了所有的文艺表演。
“你现在在哪里读书？我在北京。”
陈曦害羞地低下头：“音乐学院。”
他点头笃定地说道：“果然读了音乐学院，是钢琴系么？”
“嗯。”
“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出来玩玩？看看电影吃吃饭之类的。”他看似随口一提，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曦疑惑地抬头，他这算是约会邀请吗？
难道，他喜欢她？
会有这种可能吗？
“没关系，如果你忙的话，我们可以下次约！”崇礼见她发呆，忙摆手。
“哦，没有，我不忙。”
他露出好看的笑容：“好啊，那我们电话联系，回见！”
陈曦每天都在等崇礼的信息。
她患得患失，心神不定地一遍一遍检查手机，直到某一天，她终于收到了崇礼的来信。
“明天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
心脏顿时狂跳。
她等了几秒钟后，矜持地回道：“好。”
她从未和男生约会过，于是紧张到全程不敢看他。
崇礼选择了最新上映的喜剧。
大屏幕上演了什么，陈曦完全不知道，她只能闻到坐在身边崇礼身上的香水味。香水味像小爪子一样，一下一下勾着她，勾得心脏不得安宁。
黑暗中，自己的心跳声竟然大于电影声。
她懊恼地用手捂住胸口。
崇礼余光扫到陈曦的动作，他侧过头，身子倾斜了过去，嘴唇贴着陈曦的耳朵问：“你冷么？”
崇礼冰凉的镜框擦过她的眼角，温热陌生的气息喷在颈间，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小巧的身体缩进座位深处。
她轻声说：“嗯，有点。”
黑暗中，陈曦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带着他香水味的外套落在了她身上。
他伸长胳膊，将外套盖在陈曦身上，并体贴地往她脖子下掖了掖，像盖被子一样。
他的手在外套下触碰到陈曦冰凉的手背，他叹息：“果然冷。”说完，他将外套更严实地盖在她身上。
香水味更浓郁了，她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发现嗓子干涩地厉害。
铺天盖地地，陈曦的头晕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开始飘飘然，像在做梦。她竟然和一个男孩子在电影院约会。她的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她的鼻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只是披了一会儿衣服，崇礼动了动，轻声说：“我也有点冷。”说着，他从她身上扯过一半外套，盖在自己身上，“我们一起盖吧！”
香味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外套下少女纤细的手腕里流淌着温暖的血液，脉搏被崇礼握在掌心，微弱地跳动着。
陈曦想，她是不喜欢他的，他怎么能跟裴天泽相提并论，只不过，有男生围绕着她的感觉太棒了。
她急需人格魅力的肯定，来弥补天泽给她的挫败。
看完电影后他们又去吃了晚餐，跟陈曦想象中的约会一模一样，崇礼送她回家，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连月光都分外温柔。
崇礼有些依依不舍，陈曦的手腕依旧被他握在掌心。
“我都没听你弹过琴，什么时候能让我去你家坐坐，听你弹琴……”
陈曦低下头，月光柔和了她的眉眼，她的唇像苍白的玫瑰。
崇礼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他轻柔地“嗯？”了一声，期待听到陈曦的回答。
陈曦移开目光，慌乱道：“那个……以后会有机会的。”
崇礼笑了：“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曦趁机从他掌心挣脱：“那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
崇礼喊住她：“陈曦……”
“嗯？”
“晚安。”
妈妈正端坐在客厅，她见陈曦回来，忙迎上去：“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怎么一个都不接？”
陈曦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她弯腰换鞋：“哦，外面太吵了，没听见，你吃饭了吗？”
妈妈冷哼一声：“我一直在等你，怎么可能先吃饭。”
陈曦摸黑进厨房，果然锅碗瓢盆冷冰冰的。
“你没做饭？”
妈妈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她冷哼一声，自顾自地生闷气。
“那我给你去买点吧，你想吃什么？面条还是米饭？”陈曦好脾气地问她，“晚饭不能不吃的，要不然胃容易难受。”
她见妈妈不说话，蹲下身，伏在她脚边：“要不然买炒饭？楼下那家炒饭还不错的，吃炒饭好不好？”
她温声哄着妈妈。
妈妈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她嘴巴一翘，像少女一样娇俏地跟陈曦撒娇：“那我要加辣，再多加一个鸡蛋！”
陈曦站起来：“好，加辣加鸡蛋！我现在就去！”
她欢快地下楼，没有意识到危险。
陈曦魂不守舍地看着手机。
距离上次约会，他们又有很久没有联系了。
她耐不住性子，还是决定给他发信息问候一下。
崇礼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
“今天不想出门，我病了，重感冒，在家静养呢！”
陈曦看到信息的一瞬间，起身换衣服出门。
她还去打包了一份粥带到崇礼家。
等站在崇礼家门口，这才有些懊悔，自己这样跑来也太不矜持了吧，可是，就是莫名其妙地担心他。
正在她犹豫时，门开了，穿着睡衣的崇礼向她咧嘴笑着，像温暖的大男孩。
他费劲地发声说道：“抱歉，还要你来看我。”
陈曦心中还是一惊：“你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嗯，前段时间用嗓过度，就坏了，快进来吧！”
陈曦把买来的粥放在桌上：“你吃饭了吗？”
“还没。”崇礼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笑得像个小孩子，“我才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弄饭吃。”
“那正好，我给你买了粥。”
“好贴心啊......”崇礼叹息道，他闻了闻还冒着热气的粥，“好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你太厉害了吧，果然很贤妻良母哇！”崇礼就算病了也不忘打趣她，他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唔......味道真不错，哦，这样吧，我病好之后，下次你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作为你探病的报答，怎么样？我手艺还算不错的哦！”
陈曦笑得低下头去，心中的愉悦像夏日烟火绚丽灿烂。
她想，她可能有一点喜欢上崇礼了。
比起天泽，她更喜欢真实、可把握的崇礼陪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么崇礼还没有跟她告白呢，他们明明已经那么亲密了。
……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机上。
崇礼又有好几天没跟她联系了，给他发信息，他也只是短短地回了一个“嗯”字，他是不是厌烦她了？会不会不喜欢她那次带去的粥？那天应该给他带药才对！
她胡思乱想，坐立难安，坐在钢琴前一上午，却什么都没练。
崇礼现在在干什么呢？都放寒假了，他应该不忙才对，为什么他不找她聊天呢？
崇礼、崇礼、崇礼、崇礼……
她的思绪被崇礼填满，无力而焦急。
而崇礼的信息终于在一周后来了，像失踪人口突然回到了现代网络化社会。
他语气轻松地问陈曦：“要不要来家里吃饭？我做饭。”
陈曦的心落了下来。
他在履行之前说的。
她短暂地迟疑一下，回他道：“好。”
再次来到崇礼家，像做梦一样。
崇礼围着围裙替她开了门，他挥着锅铲，笑眯眯地说：“还有一道菜就可以吃了。”
陈曦好奇地探头：“你做了什么？”
崇礼满脸得意：“好吃的——一会儿就知道了。”
崇礼端出了菜，还煞有其事地开了一瓶红酒：“之前买的，不是名贵红酒，咱们就随便喝喝吧！”
反而陈曦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今天你辛苦了……”
崇礼眨眨眼：“不辛苦，只要一会儿你帮我刷碗就行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看完电影后去吃饭那样，什么话题都聊，聊大学生活，聊班里的男生女生，聊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
陈曦有些飘飘然，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她很高兴。
可渐渐地，一切开始不对劲起来。
当崇礼顺势把她推倒到床上时。
当崇礼抚摸着她的脸蛋，神魂颠倒地叹息着“你好美”时。
当崇礼的指尖划开她胸前的领结时。
当崇礼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时。
......
或许从两人相遇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
她想尖叫，却尖叫不出来。
她是高傲的黑天鹅，是女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以失态的，哪怕害怕到瑟瑟发抖，她都竭力保持自己的优雅。
身上轻而易举地被崇礼留下了痕迹，她终于意识到，就算自己可以轻松地折过摇光整个身体，却也难以挣脱崇礼的禁锢。
或者说，摇光的过于柔弱让她对自己的力量有了错误的认知。
她在崇礼身下，挪动不了一点。
这也是她成人后，最大的秘密。
她痛苦地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第二年夏天，她从张怡嘴里听到有关摇光的传言。
她的嘴角漾起一丝泄愤的痛快。
摇光啊......你也该尝尝我的痛苦了......
摇光崩塌了，像地基不稳的金字塔一样，比她想象中更快地轰然堕落。
甚至她意外地找到了她最致命的弱点。
妈妈——一个多么完美的污点。
她终于可以怜悯地看着她。
终于，这一次是她在上了。
她轻声哼着叙事曲，快乐地将花踩在脚底。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