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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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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云寒没有恶意，和自己一样也护着妹妹，铃儿咬唇，再开口就亲近了许多，“我和铛儿是厌城人，之前听说过懿娘子，她是觅芳轩的东家，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她。”
“你们是人类？”云寒捕捉到一个字眼，她并未刻意探查她们的周身气息。
铃儿迟疑点头。
“我们也是，我们来厌城找人的，你有看到过谁身上有这个图案吗？”
云寒在桌子上画了一朵梅花。
铃儿摇头，但铛儿从她身后露出半张脸，小声道：“我之前看到有人袖子上有这个图案，他们进了这里。”
“哇，是吗？你观察力真好！”
舒燕时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夸人的机会。
铛儿有些脸红，结巴道：“不、不过他们有好几个人，我、我也只是见到过那一次。”
“谢谢你，帮了我们大忙。”
云寒表情柔和，看来她们没找错地方。
等会儿还要和封曦临汇合，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暗中看守。
云寒对舒燕时说：“我先休息一会儿。”
舒燕时接收到了云寒的意思，点点头，转而跟铃儿铛儿说起话来。
云寒坐在吱呀乱动的椅子上，手支在有些破损的木桌上，撑着脸，就这样阖上了眼。
舒燕时也没控制音量，正常说话，“你们是自愿来这里的吗？”
铃儿点头，又摇头，“孔妈妈说来她这里才能活下去，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舒燕时又问：“你们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我知道的，我有一个认识的姐姐之前也在这里，我知道我以后也会变成她那样。”铃儿说到以后，眼神有些空洞。
铛儿在一旁不安地叫了声“姐姐”。
舒燕时有些难过，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摸索许久，也不知道想找什么，发现没有其他物件后，才记起走之前将东西放到了封曦临那里，这才作罢。
“冬枝姐姐，”铃儿唤着孔妈妈给舒燕时取的名儿，“你们是做不了乐伶的，觅芳轩从来没有乐伶。”
舒燕时疑惑，“前厅不都是乐伶吗？”
铃儿垂眼，“到晚上她们就不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
舒燕时没来得及细问，就看到云寒醒了过来。
“前厅有两个金丹，五个筑基，再远一些的情况不太清楚。”云寒低声告知，她刚刚其实是神念出窍了。
没想到一个青楼竟暗藏玄机，有这么多修士在此，不知道是散修还是归属青楼，若是后者就复杂了。
舒燕时咂舌，看来她得老实一点，万一真遇到什么情况，相比起来她还是没什么应战手段的。
“太阳要落山了。”门外渐渐暗了下来。
“阿姐。”舒燕时下定了决心，“等会儿我要和铃儿她们一起去。”
不就一会儿的工夫吗，胆子怎么一下子变大了？云寒诧异。
“万一有什么事……”云寒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师妹历练较少。
“我可以的！”舒燕时看了一眼铃儿铛儿，更加坚定了。
舒燕时话音一落，云寒注意到孔妈妈提着灯慢慢走近了。
“那好，记住宁和光给的东西。”
都要踏出这一步，云寒没有优柔寡断，他们每个人都有宁和光给的符咒，总能自保。
“夏婉，换上后就去前厅。”孔妈妈到了门前，将手上拿的衣服递给云寒，“冬枝，铃儿铛儿，跟我走吧。”废话不多说，招呼着其他三人就要走。
“阿姐，我先去了。”舒燕时拉上了铃儿铛儿的手，步伐坚定地跟着孔妈妈走了。
看见师妹斗志满满，云寒也不甘落后，她潇洒地展开衣服，准备利落换上开始战斗，在看清衣服的样子后木着一张脸将其揉作一团。
这巾巾条条的，真的是衣服吗？
——
“喵喵？”
角门外，小霞正扒在封曦临的肩头。
“别急，师姐会来的。”封曦临似乎感受到了小霞的焦急。
“吱——”
门开了，封曦临装作在路边休息，将探头的小霞按回怀中。
“是我。”
云寒轻而易举躲过其他人的视线，刚好在日落时赶到角门。
远山吞没夕阳，黑暗渐渐笼罩下来。
小霞灵活地从封曦临怀中换到肩上。
云寒越过门槛，摸了摸小霞的下巴，动作间身上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封曦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云寒穿着已然不同于之前。
如今她披着桃粉的烟罗软纱，盖住银白裹胸，其下杏黄的褶裙被裁开，坠着一条条流苏，若有若无露出里面的中衣，腰上系着的一圈银饰，碰撞会发出清泠之音。
“这是……”他屏住了呼吸，狼狈移开视线，在夜晚的掩饰下，无人发现他的慌乱。
“呃，这是觅芳轩的内部服饰。”
云寒干巴巴回答。
觅芳轩的烟花女子大多都是这种打扮，思来想去，云寒最后还是将这堆布条子给换上了，不过她最多接受套在中衣外面，看上去也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倒也不必管这么多。
云寒没发现封曦临的不在状态，将她们的所见所知告知了封曦临。
“……所以你晚上避开这些地方，想办法混进后院，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封曦临定神，“有一伙人从这道偏门进去过，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奇异的药香。”
“你确定是药香？”
觅芳轩是青楼，怎会和药搭上关系。
“是，我确定。”除此之外，封曦临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
“好，”觅芳轩中已亮起了琉璃彩灯，被引走的护院脚步声近了，云寒最后叮嘱：“我先进去了，小霞还是拜托你了，不要贸然行事。”
云寒莫名信任封曦临，或许是他看上去就很可靠？
小霞已经习惯了娘亲时不时的“出走”，适应良好的晃着尾巴。
云寒合上门进去了。
封曦临将小霞搂下来，“我们直接去后院吧。”
“喵！”
其实你可以说话的，封曦临心想。
云寒赶在看守到之前离开，转向快步走向前厅，这会儿路上已然没有人了。
都去前厅了？
听到了喧哗鼎沸的人声，云寒猜测。
“怎么穿成这样？”孔妈妈站在门口，终于等来了云寒。
云寒却没看见舒燕时几人，“冬枝她们呢？”
孔妈妈不满云寒的答非所问，看在云寒这一张脸与周身气度的份上，没有发作，“她们我自由安排，你先进去！跟她们一起。”
一群服饰与云寒一样的女子成堆站在孔妈妈身后，她们好奇打量着云寒，有几个人拿着扇子挡住嘴，正窃窃私语。
“她是谁啊？”
“好像是孔妈妈今天新带进来的，叫什么……夏婉！”
“穿成这样，别人一眼就能看到她了，真是喧宾夺主。哼，就算如此，红牌也只会是你。”
云寒看向这道不小意见的声音主人——她身姿妖娆地倚靠在柱子上，正朝着另一个高挑的花魁说话。
那位高挑的花魁看上去倒是一点风尘味也没有，穿着也显然不同，朦胧似雾气一样的气质反而让她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士。
云寒见她开口：“秋笙，不必这般说。”
原来那妖娆花魁叫秋笙。
孔妈妈不在意花魁们的心思，她对那高挑花魁打了下扇子，“春雨，带她们进去罢，夏婉刚来，你多带带。”
春雨微福，“是。”
孔妈妈复而又睨了一眼云寒，施施然道：“下回可不能这么自作主张了。”
云寒低眉接受，只在走前回望了一眼孔妈妈。
孔妈妈正打算折身回后院，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摸了摸手臂，“不是刚入夏没多久吗……”
“夏婉。”走在前面的春雨驻足。
云寒走上前。
“你是乐伎？等会站在最后面。”春雨语气疏离。
“这是在给新来的立威吗？”
其他花魁大多都是在这么想。
但是云寒不这样觉得，她感受不到春雨的恶意。
她颔首应下。
云寒跟着她们走到了前厅中央的舞台，上方多道红纱垂下，晕出幽情。
她透过红纱巡视着外面的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宁和光二人，他俩仿佛不熟一样，坐的有些距离。
然后才看到那些客人歪坐在椅子上，大多都已经开始醉了，脂粉的香气与酒香混杂在了一起，说不上来什么味道。
云寒看不清，但是莫名对那些男人的视线感到十分不适。
似乎，他们是饿了许久的豺狼，而舞台上，正盛放着美味的肉汤。
云寒走到古琴前，虽是为了应付，但也要做做样子，好在即使她不好风雅，但也勉强学了几首，不至于下不来台。
“那是云师姐吗？”祝灵犀将滑下肩膀的披帛拉了上来，凑过去问宁和光。
宁和光被扇子戳到了下巴，低头又看见祝灵犀艳红的嘴巴，一道眼风甩了过去，“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
他也看到了台上正在抚琴的云寒，皱眉，“她这是找的什么法子？”
祝灵犀又挨了嫌弃，撇撇嘴，直起了身，见有人看了过来，拿起扇子掩面，很是娇羞的样子。
“宁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祝灵犀咬牙，他真的装不下去了！
“快了。”宁和光盯着某处，给出了答案。
好像天黑是一个信号，灯笼亮起后，觅芳轩的气氛悄悄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