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芋苗酸

21、毛茸茸西瓜玩偶

　　自从看了陆西宁比赛那天开始，张楚名晚上就不再黏在林一身后，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陆西宁也不在，陆妈让他每天晚上去老师那补习，交了报名费了的。现在，只剩下林一‘孤苦伶仃’的。

　　林一接妹妹放学回家后，刚进家门口，西瓜一个圆球飞奔过来，围着林一裤腿，一边舔一边转圈圈，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吞吐。

　　林一怪异，西瓜这几天格外粘人，好像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使劲往他这边转。

　　妹妹有时候笑着打趣，西瓜明明是她领养回家的，每次见哥哥，却恨不得挂在哥哥身上，最好像影子一样形影不离，西瓜这个粘人猫。

　　突然，西瓜停止舔人动作，盯着门口看，好像感觉到危险一样，撒开小肥腿，跑到半打开虚掩的大门，小身子使劲要合上大门。

　　奈何大门太重，只稍稍移动了一点。

　　林一明显也注意到了西瓜的异常，才注意到大门没有关紧，西瓜跑过去莫不是感知到什么。

　　他让妹妹去冰箱拿水果吃，自己走到门口，把西瓜抱到怀里，西瓜使劲往他身上蹭，林一只好不断地抚摸西瓜的毛，让它安心下来。

　　西瓜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子，林一走出自家门口，感应灯亮了，他环视一圈，没人。

　　一瞬间，楼梯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很快就消失了。

　　西瓜耳朵动了一下，林一也听见了，楼梯间没有开灯，很昏暗。他马上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黑暗的楼梯间亮堂起来，也没人。

　　他多疑了？应该不会。

　　林一从楼梯间走出来，碰上刚从电梯出来的王奶奶，左手处挎着装菜的包，水灵灵的青菜挤满了袋子。

　　“王奶奶，您回来了啊。”林一亲切地和老人打招呼。

　　“诶，一一放学回来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和小星一起，来奶奶这吃吧。”

　　林一多谢王奶奶的好意，说起老人送的粽子，直夸她包的粽子好吃，让王奶奶脸上笑出了花。

　　“下次一定要来奶奶这吃啊，一一，带上小星一起，和奶奶说好了啊。”

　　“奶奶，一定，一定来。”

　　走的时候，王奶奶摸了摸西瓜的大饼脸，并塞了一把菜心给林一，菜心嫩绿嫩绿的，菜叶子处还沾着一些水分，菜梗那用两条秸秆捆住，1.8～2斤左右，份量很扎实。

　　西瓜的毛发被菜叶子的水分沾湿了一点，林一把菜拎到另一只手，西瓜一直在舔湿掉的毛。

　　王奶奶总是这么热情，老人的一番好意，林一一般推脱不了，只能笑着接受。

　　合上大门，林南星在客厅吃着葡萄，发现哥哥手中多了一把青菜，“哥哥过来吃葡萄，你去买菜了？”

　　“王奶奶送的。”林一放下西瓜，它的情绪已经安抚好，便让它自己去玩，打算弄一半青菜做白灼菜心。

　　“哦，奶奶送的粽子还没有吃完呢。哥哥，我给奶奶送点葡萄过去。”

　　“好，小星真懂事！”林一摸摸妹妹的头，打算去做饭。

　　小星打开冰箱，把另一包葡萄拿出来，用袋子装好，穿上鞋子，准备出门。

　　西瓜跟在小星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小星出去。

　　林一系上围裙，今天打算做酸菜鱼、辣椒炒肉，白灼菜心三个菜，够他和小星吃了。

　　方虞这时，在他房间里，盘腿坐在地上昂贵的羊绒毯上，手里拿着正是林一写的那封信，信被攥在手中有些折痕。

　　他心中其实非常不平静，林一凭什么认为，写这张粉色卡片的人一定是个女孩子，凭什么？

　　无力的感觉让他整个身体瘫在羊绒毯上，林一喜欢女孩子？这样的回答比直接拒接他更难受，最重要的，林一不知道这张卡片是他写的。

　　方虞闭眼，误会大了。

　　手机界面弹出一条消息，是张楚名发来的。

　　【张大少：方哥，校运会快到了，你参不参加？参不参加？】

　　话后面附上非常期待的可爱熊熊表情包，和张楚名画风不符，

　　方虞一向不参加这些活动，张楚名是知道的，不明白他多此一举问他这些干什么。

　　【张大少：？？？方哥，在吗？】狗头饶命。

　　方虞不紧不慢回他一句。

　　【方虞：有事？】

　　张楚名那头准备吃饭，他去厨房顺了一个鸡腿垫垫肚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啃鸡腿，一边给方虞发消息，被张

　　楚名父亲训吃没吃相，没家教，张楚名向他妈妈吐了个舌头，摆个无奈的表情。

　　【张大少：方哥，你不会又不去吧，学校又派你去参加竞赛了？】

　　【方虞：是】

　　张楚名鸡腿吃完了，流了一手油，张妈妈抽了几张纸巾帮儿子擦手，张爸爸直言慈母多败儿，让张楚名不要玩手机，赶紧吃饭，吃完饭让司机送他去学校。

　　张楚名趁着空挡，抓紧时间缝隙给方虞发消息。

　　【张大少：学校那帮人就是没事干的，天天让方哥你代表学校参加这，参加那，牛马都不如。当然，我不是说

　　方哥你是牛马啊。我想说什么来着，对了，不知道林哥会不会参加，方哥，你知道不知道？】

　　方虞直接回他不知道，就不再理张楚名了。

　　他按按太阳穴，他也想知道林一是否会参加校运会。如果参加，那会是怎样矫健的身姿？

　　方虞站起来，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空白的粉色卡片，落笔处，每一字一句都是他反复斟酌的心意。

　　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透明盒子，里面装的全是粉色卡片，用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写完最后一个字，停笔，用白色硬袋装起来，硬袋靠在黑白猫猫模型上。仔细看，能看出模型是西瓜的样子，可以说是迷你版的西瓜。

　　方虞床头处，也放着一只毛茸茸放大版的西瓜公仔，分明就是林一家的美短猫。

　　“二少爷，吃晚饭了。”佣人的声音传来

　　“小叔叔，吃饭啦，有虾虾哦，还有蟹蟹哦，好大好大一个。”

　　方大宝蹦蹦跳跳地进来，就要搂住猫猫玩偶是，被方虞制止了。

　　“不可以。”方虞示意佣人抱方大宝下楼。

　　方大宝不让佣人抱，他要自己下去，小声嘀咕小叔叔太凶了，憋了几分钟不和方虞说话，还是忍不住巴巴讲起来。

　　方家只有方虞和方大宝两个人吃饭，方家父母，大哥大嫂都太忙，没空回来，这也是方大宝和方虞更亲昵的原因，即使小叔叔总是凶他。

　　林一这边吃完饭了，正在厨房洗碗，收拾收拾准备去学校了。

　　和以往一样，林一晚上不在家的时候，他都会把妹妹和西瓜送到陆西宁家，拜托陆阿姨帮忙照看。

　　妹妹一个人在家，林一是不放心的。

　　他敲响陆阿姨家的门，陆西宁妹妹来开门。

　　陆阿姨正在擦桌子，见林一兄妹来了很开心。

　　“一一、小星啊，你们来了，宁宁刚好也要出门去学校，一一和宁宁一起去吧，阿姨这里准备了两份夜宵，带去
　　学校啊，饿了就吃，现在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一这么瘦要多吃点，别嫌阿姨话多啊。”

　　陆阿姨就像他小时候记忆中的妈妈一样，不放心孩子，絮絮叨叨的，无论说过多少次，还是不厌其烦地表现出对孩子的关心。

　　“谢谢陆阿姨。”林一的感谢是发自心底的。

　　“一一，跟阿姨说谢谢就生分了啊。”陆妈假装佯怒。

　　“陆西宁，好了没，別让一一久等了。”陆妈回房叫儿子

　　房间里啊的一声，明显是陆西宁的声音，陆妈揪着陆西宁耳朵出来，陆西宁委屈道，“妈，谁是你亲儿子？”

　　陆妈哪里会看不穿儿子的把戏，随口就说，“一一是我亲儿子，你是抱来的。”

　　“妈，你偏心。”

　　“对对对，我就是偏心，別耍嘴皮子了，上学去，看一一等你多久了，別迟到了。”陆妈把夜宵放到儿子手上，

　　拍了儿子一下，叮嘱几句，让他们出门了。

　　出了陆家门口，林一自觉拿过夜宵，陆西宁手上重量轻了，对林一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好兄弟。

　　陆西宁问林一，说起吃饭的时候，微信上张楚名问陆西宁，让陆西宁问问林一参不参加校运会，陆西宁当时的回答是让张楚名滚，要问让张楚名自己问去。

　　陆西宁对张楚名永远是唱反调，张楚名因为陆西宁网球打得好，天然对陆西宁加了一层滤镜，和陆西宁说话没有以前那么呛了，但还是会和陆西宁斗嘴。

　　私底下，陆西宁还是问了林一参不参加校运会，林一说不参加，他打算校运会开三天，他就请假三天，摆摊三天。

　　校运会到高考前，估计他都没时间去摆摊了，他要抓紧时间多赚些钱。

　　陆西宁觉得挺惋惜的，不过到时候林一参加也说不定。

　　下面就是陆西宁向林一吐苦水，高三高压的学习生活，陆妈妈还要请老师给他补习，完全没有课余生活了，他已经看不到光明了。

　　林一又是安慰又是羡慕，丢给他几颗葡萄，话说了这么多该润润嗓子。

　　林一回到教室，手里拿着一份饭菜，张楚名虽然吃了饭，还是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

　　体育委员趁着晚自习，宣布了校运会举办三天，在哪天开始举行，积极鼓励同学参与各项活动。

　　张楚名报了跳高和男女混合接力赛，宋梨也报了男女混合接力赛，连班长陈田野也报了50米跑，这确实让林一刮目相看。

　　他同桌在男生中个头不算高，不算壮，古人说的没错，浓缩是精华，50米跑需要的是高爆发力，林一默默为他同桌点赞。

　　晚自习下课后，张楚名一直在怂恿林一报名，无论他说破嘴皮子，林一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