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芋苗酸

14、红豆餐厅

　　此时，包间进来几个服务生，把他们每个人的碗筷用茶水烫一遍，再拭擦干水分，碗筷残留着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连西瓜的小碗都涮一遍，服务周到。

　　服务员拿来猫猫专用垫，西瓜由方虞抱到猫猫专用垫子上，离林一不远。它醒过来后，对新鲜事物很好奇，在垫子上踩来踩去，梅花型肉粉色小爪子蹦蹦跳跳的，玩得很高兴。

　　幸亏林一今天下午给西瓜洗过澡，不然在垫子上印上几十朵小梅花，垫子早就脏兮兮的。

　　服务生给几人倒完茶水，请他们慢用，便退出包厢。

　　方大宝从他的宝宝椅上跳下来，一遛弯的工夫，又和西瓜黏黏腻腻起来。

　　方虞接了个电话，马上起身，说带方大宝离开一会，让林一他们点菜，不用拘束，表示他们很快会回来。

　　包厢很大，旋转式大圆桌，能坐十几个人，他们几个人吃饭稍稍显冷清。

　　见人离开，小星在包厢内转了一圈，看向窗外，趴在那里看外面景色。

　　“哥哥，方虞哥哥好温柔啊，哥哥和方虞哥哥是好朋友吗？”

　　林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妹妹的话，他和方虞不'打'不相识，不是朋友更不是好朋友，他们是相识一场的陌生人兼同学，仅此而已。

　　林一对重点闭而不谈，“哥哥和方虞哥哥是同学。”

　　“可是，小星没有和同学一起吃过饭诶。”

　　“小星，哥哥跟你说，以后你和同学一起吃饭的机会有很多，不用担心。我们小星甜美可爱，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小星的。”

　　“哥哥，真的吗？”

　　“真的，哥哥保证。”

　　看着远方星空点点，她虔诚地祈祷，希望有一天，她也能遇到像方虞哥哥这样温柔的同学。

　　方虞回来时，看到桌上空空，没想到林一一直在等他们，视线和林一对上，“没有点菜？”

　　林一耸肩，“不知道点什么，不如你来点？”

　　方虞直径坐下来，脱了黑色手套放在一旁，认真看着对面人眼睛，“是我照顾不周了。”

　　随后，他摇铃，很快服务生走进来，手里端着盆盂，白色毛巾搭在盆盂边上，盆里面漂浮着两片田柚叶。方虞净手之后，换上白色手套，换下的手套由服务生带走处理。

　　林一学着男人的行为，重复他的动作。

　　内心吐槽：不愧是私人餐厅，方虞这逼格够可以的啊！可恶，被他装到了。

　　方虞拿起菜单，一页一页地翻，看到最后一页。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漫画中映射在现实里的贵公子，优雅，贵气。

　　突然，他放下菜单，递给林一。

　　看着到自己手里的菜单，林一疑惑地看着他。

　　方虞带着一丝笑意，“乳鸽、金钱肚、芋头蒸排骨、海鲜粥、红米肠、马蹄糕、红糖米糕……这几个都不错，推荐你们尝尝。这几个菜只是我的建议，你们还可以看看其他的菜品。”

　　“还有凤爪爪，凤爪爪。”方大宝嚷嚷道。

　　林一问妹妹，“小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小星摇摇头，默默喝着茶。

　　林一合上菜单，“我们兄妹没有什么想吃的，就按你说的来吧。对了，西瓜喜欢吃肉，最好是牛肉。”

　　“好。”方虞像刚才一样摇铃，交代服务生几句，然后把菜单拿走了。

　　林一和方虞座位之间隔着一个方大宝，小屁孩现在不在位置上。点完菜之后，包厢内除了小屁孩的咯咯笑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咳咳咳，场面好尴尬。

　　掩饰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战术性喝水。

　　此时，林一正在喝茶。还别说，他这个土狗都觉得茶还挺好喝的。

　　一杯见底，遭了，喝太快，没了。

　　小星不明白哥哥捧着空杯干什么，哥哥和方虞哥哥不是同学吗？同学之间不是应该说话吗？他们两个好奇怪呀。

　　小嘴巴大眼睛，天真地说：“哥哥，你的茶喝完啦，哥哥怎么不和方虞哥哥说话？哥哥和方虞哥哥不是同学吗？我和同学都是有好多好多话要说的。”

　　方虞嘴角上扬，目光正正地看着林一。

　　林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马上放下茶杯，抽纸巾擦了擦溅出的口水。

　　林一：小星，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方虞投来关怀，林一表示他没事。

　　就在林一想着怎么找话题时，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缓解了他的不自在，捂住胸口，内心松了一口气。

　　西瓜的饭也端来了，牛肉香气四溢。

　　方虞：“方大宝，过来吃饭。”已经洗过手的方小朋友，因为沾了猫毛，需要再次清洗一遍。

　　小屁孩不敢破皮耍赖，只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生死恋人般看着西瓜，西瓜完全不给他一个眼神。

　　方虞轻敲桌面，“方大宝，还吃不吃！”

　　小叔叔叫他第二遍时，小男孩知道小叔叔快要生气了。小脚丫屁颠屁颠跑过来，吭哧吭哧爬上他的宝宝椅，装作什么都不在意，默默啃他的凤爪爪。

　　吃完一个，小男孩对着他小叔叔小白牙一笑，“凤爪爪真好吃。”

　　林一：方大宝这小屁孩，长大后不当影帝，真是可惜了他。

　　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林一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比他年夜饭吃得还丰盛，种类多，分量少，适合浅尝一口回味无穷的那种。

　　林一给每个人盛了一碗海鲜粥，递给方虞时，两人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林一心里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没有看他，手快速缩回去。

　　方虞倒是神色自然地接过粥，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

　　林一不主动说话，方虞也没有主动讲话。

　　刚才异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林一的注意力已被眼前的美食吸引，埋头干饭。

　　林一的人生指南是：世间任何事物都可辜负，唯有亲情美食不可辜负。

　　一顿下来，东西竟然都吃完了，肚子鼓鼓的。

　　粤菜清淡，胜在鲜美。

　　餐后还有几样甜点和水果，雕刻得很好看。

　　小星挨着他哥的耳边，轻扯哥哥的衬衫，笑容满满，小声地说：“哥哥，这些菜好好吃啊，小蛋糕和水果也好好吃啊，小星肚子好饱，呃。”说着打了个嗝，还舔舔嘴巴。

　　林一刮刮妹妹鼻子，“好吃就多吃一点，但是要适量哦。”

　　“嗯嗯，哥哥。”小星继续吃她的甜品。

　　方虞对这些餐后点心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们吃。

　　吃完休息一会，林一借口出去上厕所。

　　询问经过的服务人员，问结账处怎么走，由于走的着急，不小心撞到一位很漂亮的浅紫色长发女生，连忙道歉。

　　女生没有说话，用手指比划没关系，林一勉勉强强能看得懂她的手势语，知道女生问他有没有事。

　　林一摇摇头，却看到女生比他还高，身高和方虞有的一拼，他需要仰头才能看全她的正脸，不免有些震惊。

　　这年头，随便拉出一个女生都比他高了？

　　匆匆几句，林一继续往前走，女生转过头深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来到结账处，林一问前台人员，他们包厢账单需要付多少钱。

　　“几号包厢？”

　　林一走得着急，没注意看是几号包厢，突然想起餐厅经理对方虞恭敬的样子，这里的人应该都认识他吧。

　　“多少号包厢我不知道，我刚才是和方虞在一个包厢，你知不知道？”

　　“哦，是方虞少爷？”

　　看来方虞在这里挺有名的。

　　我们刚才吃的需要多少钱？”林一想着能付多少是多少，他不想吃白食。

　　前台俯身微躬，面带歉意，“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对客人使用的是会员制，客人消费了多少是从他们会员账户扣除费用。方虞少爷是我们尊贵的钻石会员客户，今晚1号包厢消费的所有东西都是记在方虞少爷账上的，而且，方虞少爷交代了，客人以后您来这吃饭不用付钱。”

　　他俩关系什么时候好的可以吃饭钱记在别人头上。

　　林一真的震惊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看看自己洗得有点褪色的衣服，踏马的，这里是他消费得起的吗？估计他今晚从这出去以后都不会来了好吗？

　　“他还有说其它的吗？”

　　“客人您是说方虞少爷吗？方虞少爷他没有交代过我们其他的了。”

　　“好吧，你跟我说说，就我吃的这顿一共花了多少钱？”

　　“抱歉，这是方虞少爷的隐私，方虞少爷不允许我们私自透露。因此，我没有办法告知客人您具体多少费用。”

　　林一想凿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怎么如此固执不开窍。

　　“我不问了。”林一气馁，“但你跟我比划有多少个零就可以了。”

　　前台摇摇头，“抱歉这位客人……”

　　“停。”林一不想听他重复这些废话。“我也是你们的客人，是不是。”

　　前台笑而不语。

　　能不能判断具有真正消费购买力的客人，红豆餐厅的工作人员是能分辨出来的。

　　林一灵机一转，想到陆西宁丢给他看的那些绿茶小说。

　　“你觉得，方虞和你关系好，还是和我关系好，你就不怕我跟方虞说……”林一没有说完，留后续的话任由前台想象。

　　前台面露难色，“客人，这……”

　　“少废话，你跟我比划多少个零就可以了。”林一假装生气。

　　前台比了个四，之后让林一别问了，问了他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四个零，抵了他多少生活费，这顿饭果然不是他能吃得起的。

　　林一回到包厢，脑子都是恍惚的。

　　方虞：“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一有点不敢和方虞搭话，眼神躲躲闪闪的。

　　无厘头丢下一句，“以后我会还你的。”

　　方虞会意，随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