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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探险 ...

  •   这还用猜么?夏灵稍稍回忆就将当时的情形尽数对上:“原来侯爷早就多加留意,亏我还直到有人跟踪了才发觉。”
      萧云征故意说着反话笑叹:“夏姑娘如此警觉,真入宫寻秘宝,恐怕还得多费些功夫。”
      夏灵轻哼一声,算是对萧云征的回应,翻来覆去地看手心里得到的玉牌,透亮如冰,却不像什么普普通通的通行令牌而已。
      “是本侯贴身挂着的,”萧云征像是瞧出她疑虑,“只是一般令牌在宫内可行不通。”
      但见了玉牌便如见他本人的话,自然可以。

      夏灵还在对着玉牌胡思乱想,萧云征却不知从何处取出来样东西,像一条皮革状的长蛇。
      她抬起眼皮子瞧,在光晕下不大看得清楚,好似是……腰带?
      天呀,萧云征把腰带给她做什么?虽说自己是对他春心萌动,可总没到两心相许的地步,更遑论相赠定情信物了。
      更何况,哪有人用腰带做信物的?她差点大惊失色,只能在面上拼命掩盖,做出一副无辜模样,心中忙活得算盘都要打飞。
      萧云征竟是如此孟浪之人!夏灵看上去专心致志,实则握着玉牌的指尖都在发抖,萧云征走近的每一步都宛如在她耳边炸起一阵响雷。

      “这是方才那丝兰公主妄图刺杀时用的软刀。”萧云征将手中那根腰带似的东西徐徐抽开,竟是柔软若丝绸的一柄长刀,刀身做得细长似剑,却只开了一侧的刃,大抵是原先的主人不善刺挑,而劈砍更不至于伤着自己。
      刚才宴席上,皇帝的确说了些赏白银赏这样那样的东西,不过夏灵没听清,现下才得仔仔细细地瞧过这把软刀,寒光凛冽杀气逼人,的确并非俗物。
      “你既非要以身试险,就将软刀拿去。”软刀入鞘,萧云征将那腰带似的东西搁在了夏灵桌前,打趣似的,“倘若真见着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龙,也免得被它吞了去。”
      夏灵惯会得寸进尺,萧云征虽说着自己没什么心上人,可又要给她贴身的玉牌,又送她护身的软刀,那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关切的嘛!
      她不禁心间一暖嘴角一勾,凑到萧云征的身侧,努力扬起脸贴近男人耳畔,得意道:“侯爷如此妥帖,不如小女子我……”

      果不其然,萧云征的身子僵住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趁夏灵见好就收匆匆逃离之前捏住她喋喋不休时一鼓一收的面颊,冷哼道:“不知这位姑娘,打算如何回报本侯大恩大德?”
      不到一晚,萧云征对夏灵惯使的招数愈发熟练,可她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样兵法,哪能跟这战场上勾心斗角过的真将军斗心计,于是装作狼狈不堪败下阵来,嘿嘿笑道:“当然是——”
      “等我从宫中生擒巨龙!”萧云征松手任她挣脱,夏灵一脱身就不知从哪儿来的凌云壮志,大言不惭地指天发誓,“就用龙鳞龙筋给侯爷制一身战甲,怎么样,够威风吧?”
      她很是骄傲地晃晃自己手腕,那上头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鳞片跟着叮铃作响。萧云征才不信这些,本想说自己又不是她,一身漂亮衣裳就能欢喜得很,何况自己回京后离曾经的战场也已十万八千里之遥。
      可惜夏灵骄傲的眉眼在灯火里格外耀眼,眉飞色舞地沉溺在她生长的神话里,而少女口中倾吐的许诺好似也叠加了一万分真心,萧云征再傲慢也要将冷冰冰的话语咽进肚子里,不情不愿一般被她勾了小指画押。
      不过其实萧云征很是愿意,他心中骤然闪过个念头,真真假假的神话故事又有什么所谓呢?萧云征被她勾去小指,忽而意识到夏灵不仅年岁比自己小,就连她的手指也比自己短些,那软白柔夷若是落在男人的掌心,他稍稍收拢便能全然包裹。
      反正她也只是棋局上的一枚棋子,让自己欢喜片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灵当然不知道萧云征怎么想,她从昭武侯那儿得了玉牌又领了软刀,欢喜还来不及,就连回到住所时还要将软刀摆在床边才安稳睡下。
      一夜无梦,次日钦天监夏灵台守夜,似被上天精心安排,再好不过。
      赵平乐得不必熬大夜,给夏灵留了需她卜算的星象就着急忙慌地出宫去。严监正昨日大抵与同僚畅所欲言不醉不休,今天也告了假。
      夏灵端坐侧室,三两下便将赵平留下的疑难尽数解决,慢慢饮着半凉的茶水,静静等待空中红日落入地平。
      还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么?

      日落山河,月悬高空,灯火在漆黑一片的深宫中幽幽点燃。
      宫外打更的已报过时辰,正是深夜人人安眠之时,就连宫门外的侍卫也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
      夏灵一下午喝了三盏浓茶,此刻精神抖擞眸似夜猫,换上身暗色短袍,绕过钦天监的守卫就往那面宫墙走去。
      若是赵平和严监正所说都真切,那么传说中的地宫锁龙台,就在这面宫墙之后。

      可夏灵……没学过怎么爬墙。
      她连蹬好几脚不见起色,情急之下连搬了好几块石砖来当垫脚石,忙活出一身薄汗后,终于将头探了过去。
      宫墙对面还是宫墙,收藏本朝档案的兰台伫立在一片空旷砖石之上,孤寂得好似荒野石碑。
      却不见什么地宫的入口,更没听见异兽低吟,闻到腥臭三里。

      夏灵往身后望了望,确认钦天监的守卫还没注意到自己,就将双手攀上宫墙,像爬到马背那样竭力翻了上去,再狠狠心一跃而下。
      ……差点崴了脚踝。
      砖石坚硬,夏灵双脚好似被打了三十大板,又痛又麻无力支撑,险些跪在地上。

      “谁!”黑夜中忽然晃过一盏光亮,整齐迅速的脚步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于是夏灵也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逃。
      也没几秒,那两个打着灯笼的人就站定在夏灵跟前,果然是两个守卫,身覆薄甲,眼神犀利。
      “女人?”其中一个上上下下打量过夏灵的模样,顿时皱起眉头,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说!哪个宫逃出来的!”
      “老实交代,否则我们就上报你的主子,到时可就要挨板子了!”
      夏灵没成想兰台的守卫倒比钦天监严密许多,一时不知如何辩驳,毕竟自己确实是女子,而宫内里的姑娘,要么是妃嫔要么是宫女,叫她如何摘清身份?说她是钦天监的灵台郎?
      她满身上下地摸能证明官职的令牌,可惜出走匆忙,似乎忘在了钦天监侧室里。
      眼见着面前两位守卫的眼神愈发严厉,好似下一刻就要冲过来将她押入牢房审问,将什么酷刑从头到尾都尝个遍。
      夏灵不由自主地感到脊背发抖,想想以萧云征的手段,恐怕也捞不出她。

      “对了!”她猛的想起萧云征送过的玉牌,成功在侍卫动手之前将玉牌抽出,怼在两位危险的眼神之前,“两位大哥请看!”
      “哦!”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两位瞬间熄了火,面上凶狠的表情也和气下来,规规矩矩行礼道,“原是萧侯爷的……小的冒犯了。”
      这前后态度变化之大,令夏灵也不由得好奇,她古怪地看看玉牌,又瞧瞧他们,难以置信萧云征的爪牙竟能伸到这深宫之内么?那廉亲王和郭尚书,好像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你们……”
      “我们曾是萧将军部下。”那两人解释道,却也不愿多说,只仓促表示萧将军的人不会为难,便快步离开继续巡逻了。

      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灵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借着路旁余光和蓝天的侍卫躲躲藏藏,整整花了一个时辰,将这所谓地宫所在的交界处每块石砖都踩了一遍。
      根本无事发生。
      没有踩中机关突然出现的大门,没有听见地底下传来异兽那古怪骇人的低吼,更没有他们说的什么,腥臭万里的流血气息。
      有的只是谨慎值守的侍卫,孤寂伫立的兰台,和里头一盏又一盏的明灯。
      刚刚离去的那两位守卫还在小路上来来回回地巡逻,如同夺去了魂魄的肉身,不断重复着既定的行径。

      夏灵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跑过去问了几句,却换来青年男子的讪笑。
      “没有吧?”两人相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不解和惊讶,“我们哥俩今年才调过来的,宫里是经常传这些话,可从没发现过。”
      “都是些前人编出来吓吓新入宫的,”另一个摆摆手,还当夏灵是心里害怕,“这么多侍卫守着呢,姑娘也不必太担心。”
      夏灵沉默着点头,半晌才想起来问能不能从他们那边的小路走回钦天监去,她不想再翻墙了。
      这当然算不得要求,夏灵得他们应允,慢悠悠晃回钦天监去,连门口守卫那见了鬼一般的眼神都没注意,一路失魂落魄,仿佛苦苦练习坚定传承的家学,一夜之间真就变成了被萧云征嗤之以鼻的神话故事。
      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

      天渐渐地亮,早过了夏灵值守的时辰,赵平过来接她的班,却瞧见她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呆坐着,连眼下挂着黑眼圈也不曾发现。
      “这是……哪家公子有了意中人?”赵平吓了一跳,还当她流水无情情场失意,顺手将一张帖子递到夏灵面前,眼神暧昧语气怪异,“无碍无碍,世间男子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下一个——不过愚兄瞧你近日红鸾星动,恐怕好事将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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