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拯救开始》萍常心

13、离婚风波

　　今天，单位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需要加班，贺小兰如愿按时下班，不知道林慧今晚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想想都开心。
　　回到家，林慧已将香喷喷的晚饭摆在桌上，贺小兰和林慧相对而坐，准备开饭。
　　“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贺小兰看着林慧红红的眼睛吃惊地问。
　　“没什么……”林慧支支吾吾。
　　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吃饭，林慧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不能因为一些琐事辜负了，贺小兰心想。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好吗？”贺小兰拿起筷子，大口朵颐。
　　当吃过晚餐，一切收拾妥当，二人在客厅坐下来，贺小兰迫不及待地问道：“林慧，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林慧欲言又止，双手不停搓揉着，眼睛左右来回闪躲。
　　“老天！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快告诉我，好吗？”
　　贺小兰急切而不失温柔地追问。无论如何，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帮她。
　　“我……我不想……离婚了……”
　　林慧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小声，几乎让人听不见，但还是犹如一声惊雷，震得贺小兰脑袋嗡嗡直响，恨不得跳起来，大声疾呼。
　　“嗯……嗯……”贺小兰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林慧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受一点点伤害，继续温和地说道：“相信你做这个决定，一定有什么理由吧。”
　　林慧直直地盯着贺小兰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遗余力试图拯救自己的人，听到这个糟糕的决定会如此平静。原以为她会暴跳如雷，臭骂自己没出息，可她在贺小兰眼里没有看到一丝怒气，有的只是满满的关心、担忧和不愿半途而废的不甘。
　　忽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心感从胃里翻腾而来，刚吃下去的食物似乎赌气般想要从嘴里喷发出来，林慧使劲咽了咽口水，试图阻止这一切。可眼眶中的泪水却完全不受控制，肆意在脸上流淌。
　　她恨！恨自己懦弱无能，恨自己让她失望，更恨这样的自己会毁掉她们之间这份珍贵的感情。
　　此时，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林慧微弱的啜泣声，在房间幽幽回荡。
　　贺小兰轻轻将林慧揽入怀中，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无限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贺小兰知道此时此刻，全世界只有自己能给她安慰。
　　林慧无助地靠在贺小兰肩头，耳畔传来她低沉有力的呼吸声和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感受她手指在自己背上滑动的温暖，一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从她衣服上飘散而来，慢慢融化了林慧如死水般的心。
　　林慧沉沦在这柔情似水的怀抱，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开始往下沉，往下沉……周围的一切消失了，世界上只剩她们相依相偎。这一刻，没有悲伤，没有苦痛，没有无望的未来，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慧的哭泣声趋于缓和，渐渐消失，但她仍一动不动保持小鸟依人姿势依靠在贺小兰肩膀，她贪婪、留念、不舍这温暖的怀抱，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或一丝半缕的话语，就会打破这份美好。
　　当她的情绪完全平复，觉得不得不面对自己愚蠢的决定时，才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贺小兰望着眼里浸着泪水，眼角挂着泪珠的林慧，心生怜爱，她微微点点头，给林慧一个坚定的眼神，默默鼓励她讲出事情原委。
　　“今天……我接到妈妈电话……”林慧开始娓娓讲述事情的经过。
　　电话里，林妈妈恳求林慧不要和罗震离婚，说什么离婚的女人名声不好，并告诉林慧，罗震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再三保证以后绝不会打她，他还愿意拿出8万块钱给林慧和林妈妈，作为补偿。在得到林慧不同意的答复后，林妈妈痛哭流涕，把自己多年来含辛茹苦养育之恩搬出来，最后竞以死相逼。善良、软弱的林慧又怎么能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最终含泪妥协，决定牺牲自己，同意撤诉，回到罗震身边。
　　伴随一声长长的叹息，林慧停止了讲述。
　　贺小兰眉头紧锁，愁云满面，她伸手轻抚额头，每当遇到棘手的难题，她就会做出这个标志性动作。是啊，谁又能轻松解开至亲之人以死相逼这道难题。
　　贺小兰知道一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多么渴望光明，而迎接曙光的路途又充满荆棘，自己可以帮她披荆斩棘，但她必须勇敢地跟随自己的步伐，方可到达胜利的彼岸。如果意志不坚定，半途而废，只会坠入更加黑暗的深渊，万劫不复。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贺小兰一眼便识破让林妈妈给林慧打电话，不过是罗震不肯放过林慧使的卑劣手段，可怎么让林慧看清真相，做出明智的选择，不再重蹈覆辙，贺小兰陷入沉思……
　　林慧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死死盯着脚下的地板，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地板砸出几个坑来。
　　她不敢转头，哪怕偷瞄一眼，但她明白此时贺小兰正为自己的事忧心忡忡。或许是时候离开了，本就不相识的人，却为了自己的事殚精竭虑。
　　离开是自己能给她最好的礼物，这样她又能回到以前惬意的生活：愉快的工作、交朋友、谈恋爱……可一想到离开，林慧的心一阵抽搐……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楼下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微风偷偷溜进来，掀起窗帘一角，又轻轻放下……

　　“林慧……”贺小兰轻声呼唤着。
　　哦，能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对在寂静中煎熬的林慧来说是多么美妙。
　　贺小兰忽地伸出双手用力抓住林慧的肩膀，林慧全身为之一颤，发出一声“呀……”的声响，惊诧地瞪着大大的眼睛。
　　“林慧，我明白你的难处和苦衷，但请你勇敢一些，为自己活一次。”贺小兰哀求道。
　　“小兰姐，我……”
　　“这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好不容易坚持走到这一步……”贺小兰低语，惋惜之情如鲠在喉，“你不可以……不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让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林慧眼神空洞，脑袋一片空白，宛若被抽走灵魂。
　　“林慧，看着我，告诉我，你相信罗震吗？你真的愿意回到他身边？”
　　林慧沉思片刻，使劲摇了摇头。
　　“那就彻底离开他！”贺小兰说，“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你母亲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她明白你的处境，支持你的决定，只希望你不要动摇，坚定地将离婚诉讼进行到底……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慧吸了吸鼻子，凝视贺小兰坚韧的目光，回首这两个月与她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么多的美好恍如隔世……
　　“林慧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吗？”
　　“小兰姐……”林慧哭着扑到贺小兰怀里。
　　贺小兰紧紧拥抱住她，心想如果林慧回到罗震身边，必将会遭受无休止的谩骂和毒打，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一想到她那惨不忍睹、暗无天日的生活，贺小兰心如刀绞。她加重手上力道，更加紧密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让她感受自己想要守护她、陪伴她那份坚定不移的决心。
　　贺小兰将脸贴近林慧耳边，轻声细语道：“林慧，答应我，一定要离开罗震，不要再让他伤害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林慧使劲往贺小兰怀里钻，贪婪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两颗心越靠越近。
　　遇此良人，此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