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偏爱 ...
-
校园情侣有一点不好，就是万一毕业后分手了，每次回母校都要被曾经的记忆攻击。
岑舟是读研究生的时候才搬出的学校，和明漾体验了接近一年的纯校园恋爱。
虽然说亲密的举动都会在私下里做，但他们偶尔也会在图书馆自习后的深夜里，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停下。
这条校道比较偏僻，平时很少人影，暖黄路灯映照着悬铃木叶，又在后面的红墙投下阴影，很有氛围感。
明漾最喜欢在这里和岑舟贴贴，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充电。
他们的心跳声会在此时此刻重叠，同频共振。
刚恋爱不久的岑舟阈值还很高，不会在外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所以抱着抱着，明漾会忍不住使坏，把手伸去两人相贴的地方，指尖故意摩挲他的腹肌。
然后她的腰就会被岑舟环紧，感受到手下的块垒瞬间变硬，接着被他用力抬起下巴，迎来暴风雨般的吻。
人影与树影重叠，藏在深夜的红砖墙上。
明漾喜欢在这样紧致的拥抱与凌乱的喘息中，感受非她不可的爱意。
“……”
从岑舟指着这棵树说出“还记得吗”开始，明漾就全想起来了。
这大白天的！
反方向恰好有学生骑着车过来，“吻”字刚冒出头，她就下意识转身捂住岑舟的嘴巴，挡住他的狂言。
性子再冷硬的人嘴唇也是温软的，还很有弹性，是熟悉的触感。
“……”
等下，她在干嘛？
掌心下的他闷笑出声，明漾像被烫到，连忙缩了回来，翻了个白眼。
看着她翻红的脸颊，岑舟有意逗她：“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想到什么了？”
“……懒得理你！”
明漾不想和他说话了，转身走去对面的人行道，离开这条危险的小路。
岑舟隔着两步跟在她身后。
像被主人丢掉牵绳也亦步亦趋的小狗。
-
跨越大半个校园走到两个片区的交接天桥，明漾终于远远瞧见了只黑白配色的猫。
毕业两年，再见到这只从小看着长大的猫，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越长越结实了！
明漾踮起脚朝天桥楼梯上面望，又看不太清，扯了扯岑舟的相机带子：“快看看，那是奥利奥吗！”
话刚说完，楼梯下就走上来了一只半挂橘猫，竖着狸花色的尾巴。
狭路相逢，一楼梯不容二卡车，它们对视一眼，弓背炸毛准备打架。
“嚯！”
竟然刚好碰到了兄妹会面！
“快走快走。”明漾顺势牵住岑舟左肩挂着的相机带子，拉着他往前小跑。
“……”
为了不踩到她，岑舟被迫从大跨步变成小碎步。
他垂头瞧见她勾住带子的葱白指尖，有些想笑，又抬手挡住上扬的嘴角，肩膀微微晃动。
快步走到天桥楼梯下，明漾放轻步子，慢慢挪到两只猫旁边。
奥利奥和橘子花分别占“山”为王，连接两座“山”的天桥平时人流量很大。每次上课前，猫们都会主动往天桥上占地躺倒，等待野人的投喂。
于是乎，天桥就成了两个猫派的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两个老大的战斗已经进展到双方对骂，呜呜喵喵地，虽然听不懂，但估计骂得很脏，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打猫拳了。
被忽视的明漾叹了口气，朝身后的岑舟伸手：“快，把宠它的猫粮给我。”
顶流相见，肯定会变成视频的高能片段，不插播一段广告亏了！
接过来之后，明漾习惯性地翻到背面，确认生产日期。
半年前出厂，保质期内。
“……”
等一下，半年前？
宠它成立不也是半年前吗？
明漾撕开包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每次收到宠它的货日期都是最新鲜的，不可能给岑舟压箱底的呀。
当初收到联动邀请发现对象是小船的时候，明漾心里的那点疑惑被喜悦压了下去，没有多想。
但现在话又说回来了——
真的很难将这个不差钱的富二代和刚出厂的小品牌联系到一起啊。
明漾转头去问岑舟：“你什么时候认识宠它的？”
岑舟正在背对着她安装三脚架，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了顿。
但他很快就接上了：“你知道的，我哥爱投资，听说我养了猫，硬要送我猫粮。它们刚好也爱吃，我就留下了。”
岑舟转过身来看她，语气很诚恳：“接这个联动确实有我的私心，但和宠它没关系。”
明漾：“……”
好吧，似乎也合理。
她暂时把这一页揭过去，抓一把香喷喷的猫粮放在手上，靠近勾引橘子花。
橘子花本来正歪着脑袋和奥利奥干瞪眼，并伴随强烈的骂战，吸吸气闻到香味，鼻子硬生生拉扯着脸转到了明漾的方向。
确认是好吃的，橘子花果断忽视死敌哥哥，表演了猫咪嗓子的巨大可塑性，从粗犷大汉秒变小夹子，凑上来就啃啃啃。
第一口吃到一半，它闻到明漾的味道，嚼猫粮的动作停住，像是不敢置信，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咪呜！喵呜呜！”
橘子花急切地冲明漾叫，用下巴狂蹭她的手，从手心一路往上蹭到手腕。
另一边的奥利奥直起身子盯着突然出现的人，眼神逐渐变得清澈。
“喵！”
然后它像穿着燕尾服的绅士，昂首挺胸地走过来，把自己的脑袋主动贴到明漾的另一只手上。
两只猫刚出生时，为了更好地照顾它们和猫妈妈，明漾取得宋挽星同意后，将全家一起带回了宿舍里。
花卷奶水不够，明漾下课回来就给它们冲羊奶，一只只亲手喂上，直到长到快两个月才断奶。
她们的宿舍在二楼，所以在它们长大回到野外之后，偶尔也会上来溜达。
听到门板上窸窸窣窣的挠门声，就是亲生的小猫来探望留守老人了。
可能对于奥利奥和橘子花来说，明漾已经成为了它们的半个两脚猫妈妈。
两只丧彪在明漾的这里变回咪咪，难得躺着翻肚皮，一猫抱一只手蹭蹭，又轻轻地咬着撒娇。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人，你好久没来看猫了。
——人，你可以回学校，猫来养你！
明漾蹲在地上，一手撸一只猫，感觉心要化成棉花糖了。
她坐在台阶上往下看。
岑舟一个人站在机子旁，调整几个角度给他们拍照录像。
午后的太阳大起来，他戴上了鸭舌帽，远远的只能看见微抿的唇。
“……”
明漾莫名其妙地，感觉他有点孤独。
于是她大发慈悲，朝岑舟招招手：“岑舟，你也过来呀。”
这人不也两年没见毛孩子了吗，当初有他一半功劳，见到了也不来表示表示！
明漾先后将奥利奥和橘子花抱起来，两只手满满当当。
沉甸甸的，果然爱意能让猫咪长出血肉。
她举起它们，挡住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它们也想你了。”
明漾看不清岑舟的神色，只见说完这句话后，他稳步走来，在台阶上蹲下。
高度差让明漾感觉身前的光被他挡住，微微仰头，和岑舟对视。
他伸手摸奥利奥的头，眼睛却在盯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故意拉长声音：
“遵命。”
-
后来，奥利奥和橘子花短暂重归于好，主动引领他们去猫屋，呼叫猫友圈，一起躺在屋外晒太阳。
明漾觉得，她会永远喜欢和小动物们在一起。
回家以后，岑舟将素材整理完毕后，给明漾检查好草稿后，进行最终版本的剪辑。
联动视频的成片发布日期，定在流量最好的周六晚上。
这天，明漾正和宋挽星在家里打火锅，准备投屏看电影。
明漾正在厨房拿碗筷，忽然听到餐厅的宋挽星咦了一声：“岑舟怎么发了两期？”
“嗯？他没跟我说呀。”
明漾赶忙跑出来，探头去瞧宋挽星的手机。
两期视频同时发布，一期是他们敲定好的校猫日记，另一期……
看到那个标题，明漾瞳孔骤缩，定在了原地。
「雨天路滑，别淋湿小猫。」
视频的封面是一帧截图，她从未见过的视角，但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拍摄于搬家救猫的雨夜。
面容尚还青涩的明漾，掌心里捧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弯着眉眼笑得很甜，仿佛劫后余生，看见初升的太阳。
明明是简单的、凌乱的造型，却像被水洗去所有杂质，只留下惊心动魄的美，周围的一切都成为背景。
完全可以看出，拍摄者对他的主角，拥有何种程度的偏爱。
莫名其妙的，明漾想到了那天他们的对话。
在车上，明漾问岑舟当年是不是录了视频。
他没有正面回答。
——还反问了这么多问题，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曾在一起这么久，岑舟很懂明漾，这句标题和视频封面放到一起，让她的心跳漏了好几拍，牵扯起太多的回忆与情绪。
明漾正想点进去看看他到底发了些什么，被宋挽星打断：
“等一下，正好。”
宋挽星看热闹不嫌事大，拿起遥控器调投屏：“就看这个下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偏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