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央》张建军

6、第 6 章

　　年会如火如荼的拉开帷幕，陈华年和Cassie并肩坐着说说笑笑，各部门员工在台上大展才艺。
　　陈华年看了一眼腕表，煞有介事的起身。
　　Cassie做疑惑状：“大会才刚开始，这就要走了吗？”
　　陈华年朝着自己导师俏皮的笑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Cassie身旁没了伴，便朝后方与同事和领导靠拢，今年这一年至关重要，她已是不惑之年，不知不觉兢兢业业在弗洛伊德呆了七载。至今未结婚生子，人人都说她事业心强，这是不置可否的。她打算冲设计部的高级设计师，以高定设计为主，也算半个脚踏入了时尚圈。
　　Cassie举着香槟和前辈畅谈甚欢，会场内飘起悠扬的琴声，全场肃然。她往台上望去，陈华年一袭黑色抹胸大胆张扬，修长的脖颈上别着黑色细丝巾长长垂下，抹去几分露骨。头颅低垂，身段玲珑，远而观之神似黑天鹅。
　　陈华年弹的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她的感情饱满与音乐融合的很好。会场上减了几分喧嚣。会场的另一头高层顿闻琴声也抬起了头。
　　bill眯着眼望着台上的女子，用不算标准的中文问秦骁：“她是你的下属？”
　　秦骁低着头一笑：“不算，她职位太低，用不着我来管。”紧接着“倒是哪阵妖风把你吹过来了？”
　　“听说亚太地区就数你们年会办的巧妙，总部那边事情不紧，我就来瞻观一下。”
　　“仅此而已？”秦骁深色不明。
　　bill看着他同父异母的二弟，无奈笑笑：”董事会出了旨意，你怕是要回去了。”
　　“放屁，那公司怎么办？你来管？”
　　bill没有作声。
　　“还真是。”秦骁冷声道。
　　“就现在国内的形势你懂个屁，那帮老外懂个屁”
　　“说的跟你是个老内似的”bill言语平静，就像跟秦骁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相互打趣。他拍拍秦骁的肩膀，绕开圆桌，先走一步。
　　他是中法混血，当年母亲独自一人带他回了中国，王兰也算80年代的奇女子。在国外玩的很开，后来凄惨还乡，还好有她父母撑腰。秦骁的祖父母早年参军入伍，与高明亮的祖辈是战友，两家玩的最好。她姥姥和姥爷打小就疼他，觉得他是个可怜孩子，从小到大做娘的也不怎么负责，没让秦骁尝过母爱。也难怪当年这么死心塌地爱着沈缦。
　　具家里长辈说王兰在秦骁8岁那年去香港定居，找了一个爱她的人金盆洗手，俩人就小富即安过日子，后来赶上90年代商品房热潮，夫妻俩在广州一代广撒网，大赚一笔，后来业务扩展，成为香港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商。至于再后来秦骁就慢慢的把母亲淡忘了，与其说是淡忘还不如说是有意抛之脑后，回忆变成了过往云烟，就让它过去吧。
　　秦骁半依在圆桌旁，耳畔乐音袅袅，他似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台上，陈华年指尖灵动，微敛眼眸。音符催情，有这么一瞬间他竟觉得陈华年绝代芳华。
　　曲毕，陈华年起身谢幕，一手服琴，一手捂胸口鞠躬，脸上洋溢着骄傲。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华年扶着有点不省人事的Cassie。
　　“你说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钢琴呢…你弹的时候下面直夸你呢，都说这姑娘是个真行家。”
　　“害，小时候家里逼着学的，就高中停了两年，到大学还接着练呢。”
　　还剩下一分钟就到2008年了，会场内大家都在齐声倒数，陈华年在后排挽着Cassie，也乐在其中。
　　“5…4…3…2…1……新年快乐！”
　　陈华年举杯与Cassie姐相碰，对她小半年来的照顾感激不尽。
　　这个思虑忠纯的女孩偷偷许下愿望，她愿2008一切顺遂美满，万事如意。
　　秦骁在跨完年后转身往酒店走，他前一秒上了电梯刘柳就跟了过来，刘柳朝他娇媚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秦骁拉开书桌的椅子，稳稳当当的落座，刘柳也婀娜到他脚边，缓缓跪下，小猫似的就这么巴巴的望着他。秦骁双唇微抿，伸出大掌摩挲着她小巧的脸颊，忽然哑声开口道：“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刘柳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三年？”
　　“你入职几年？”
　　“明年六月满四年”
　　“你对你现在这个职位尚可满意？”
　　“有你的教导才成就了我呀，我感激不尽”刘柳照着心里想的回答。
　　“你在同龄人中实力佼佼，你我到此为止了。”秦骁的话言简意赅，他迫切想和刘柳这不三不四的关系断干净。秦骁仍直视着刘柳，手中动作未停。刘柳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北大西洋寒凉的海水，欲将她溺毙。
　　她很聪明，将自己拎的很清。玩的就是二者一厢情愿，分开再合乎情理不过了。她望向秦骁的眼神情丝万缕，虽然爱慕，却也无可奈何。
　　秦骁拍拍双腿，示意她坐上来。刘柳摇摇头，对他笑笑，头也不会的夺门而出。秦骁对她有点佩服，很少有女人像她一样可以如此坦荡，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