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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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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号,就诊,还没到需要打针的地步,医生开了些比药店更齐全的退烧药。
在米线馆吃了个早点,沈弋不怕死地想吃红烧汤,被西堂做主换成了清汤,他抿嘴不敢说话。
吃完回到民宿,沈弋才诺诺问:“会不会耽误你们的安排,要不你们赶紧走吧,我这么大个人了,可以顾好自己。”
西堂噗嗤一笑,“难不成耽误一天我会损失几千万吗?”
“嘁,”沈弋说,“你又不是开公司的,哪来的日理万机损失几千万,这话要说也是丰哥说。”
西堂警告地轻拍他脑袋,不准沈弋张嘴就怼,“赶紧吃你的药去。”
丰继感到好笑,附和他,“你说得对,但是我虽然开公司,倒也不会一天损失几千万。”
沈弋满意了,他一直暗暗自乐,嘿,他们没走。
丰继和李木没回他们房间,就待在这里没走,四个人各做各的事。
西堂占据了阳台,他一台电脑一杯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三审他的纪录片视频。
丰继处理公司的事,偶尔接个电话,下午两点开了个线上会议。
李木比较清闲,他从自己的摄影作品集里选了几张投稿参加将要截止时间的国际摄影大赛,随后修图,修图完找了部剧自己看。
沈弋最为无所事事,他吃完药后药效起作用昏睡过去,睡到中午被喊醒吃午饭,午饭点外卖四个人在客厅里吃。
吃完饭被西堂叮嘱吃药,吃完药想和西堂一起看文身纪录片被拒绝,理由是阳台风大。
他只好找了部电影窝在沙发上看,看着看着药效起作用又睡过去,过了两个小时自己醒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痊愈了,被西堂和丰继轮流上手一摸,确实不烧了。
沈弋身上出了汗,去冲个澡出来开始跑进跑出整理行李,他打算明早和他们一起走,看到那大袋野山茶,沈弋找了三个袋子来分成四份,把三份给他们仨。
收得他心累,本就是萍水相逢,现在即将分别天各一方是既定的结果。
生活永远不会是拍电影,不会有那么多机缘巧合的重逢,不会有狗血的常联系,更别说他们远在法国,要想见面难上加难。
以后……
以后就没什么联系了吧。
发烧的时候沈弋胃口挺好,现在烧退了他倒胃口不佳了,几个人晚饭随意塞了些垫垫肚子就都歇筷了,行李收拾好了,晚上也不会有工作需要处理,除了西堂审片子,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笑喷了。
西堂在他们的眼神逼迫下只好关了电话过来参加茶话会,一人一杯茶围着茶几盘腿而坐在垫子上。
讲什么呢?又你看我我看你笑喷了。
西堂倒是想起来件正事,问沈弋:“你工作上的事情解决了吗?”
沈弋顿了顿,实话实说:“解决了,之前的导演临时换掉我选定的主角,换成他潜规则的人,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和我写的剧本形象上南辕北辙,我坚决不同意,和他们闹得很僵,一觉睡醒就被诬陷抄袭,我一气之下就走人了,现在就等着回去谈违约金的事。”
“换导演和团队重拍吗?”西堂道。
“嗯,已经在重拍了,我读书时候的老师来给我帮忙,我朋友是制片人,他重新组了个团队。”
“哪里毕业的?不方便说可以不说。”丰继挺好奇的。
沈弋笑笑,“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的学校非常拿得出手,北电的,鄙人不才,刚研究生毕业。”
“哟,不错不错,好学校。”
西堂捧场道:“不错,作品怎么样?”
不知不觉就围绕着沈弋展开了话题。
沈弋挑了个最好的作品说:“戛纳最佳编剧,柏林提名。”
他不是会炫耀的人,但他有底气自傲,不是假清高,就是脚踏实地做出了一些还不错的成绩,所以会勇于对别人坦诚说出自己的成绩。
“后生可畏啊!”丰继感到惊喜,更加欣赏沈弋。
沈弋对丰继笑笑,扭头冲西堂臭屁地挑眉使眼色。
西堂也出乎意料,眼里赞赏,话说出口却像在教育人,“继续往前走,别东张西望就行。”
沈弋不反感,从西堂话里听出他对自己的期望,“嗯。”,又调转方向问他,“那你呢?”
西堂还没说话呢,丰继接上了,“你西哥再拿一个柏林就大满贯了。”
沈弋眼睛瞪大,崇拜地看向西堂,要知道西堂才三十一岁,他老师周宏被誉为导演之王也是四十多了才大满贯的。
他崇拜的眼神让西堂发笑,他自己也很优秀,二十五岁,戛纳最佳编剧和柏林提名,这是多少电影编剧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绩。
晚饭也是点外卖,边吃边聊,吃得懒懒散散。
沈弋很想冒昧,但不敢问,几次看着丰继想开口也没敢说出来,西堂瞧出他的意图,直截了当说:“你问吧,他还挺乐意讲的。”
丰继插了一句:“什么啊?”
“你,丰哥。”沈弋一笑,“听说你在努力复婚?”
丰继嘿了一声,他知道是西堂提前透露过,复婚这事吧,确实不用藏着掖着,他道:“是啊,本来离婚也就是让我媳妇儿出出气,我跟她哪能真分开了。”
“那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赖你西哥!”
“别扯上我,此地无银三百两。”西堂道。
丰继继续说:“他不是在法国嘛,但我公司总部开在国内,就那个丰竹传媒,我老是往国外跑,三天两头不着家,我这人又爱玩,我媳妇不爱玩,那更见不着了,偶尔还被传绯闻,虽然都是假的,一来二去,是个人都受不了,就闹离婚呗。”
沈弋听完扯扯嘴角,“你这就不应该结婚吧?”
“你看,我就说,小沈也这么说!”李木一拍手掌道。
“滚呐,我和阮一竹青梅竹马,我爱她她爱我不结婚干嘛,各自孤独终老吗?”丰继翻了个白眼。
“还青梅竹马啊,难怪你玩成这样她都愿意和你结婚。”沈弋拆台。
丰继气愤,“这是什么话!”
“但是你看,你明明在国内,可是你还是出来玩了。”沈弋指出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时时刻刻每天黏在一起吧,我爱玩她不爱玩,那就各自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那你们这样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你玩你的,她过她的,一年到头加起来可能就四五个月的相处时间。”李木道。
“不结婚我女儿不成私生子了吗?”丰继无语,又说,“四五个月还不够吗?一年到头就十二个月,我把将近一半的时间献给婚姻了。”
“可是她觉得你不着家,她想要的是平淡的每天见面的夫妻生活,你想要的是该玩玩,想回家了有个家。”李木据理力争。
沈弋听明白了,这事还真不好说,不是不爱,是生活的方式不一样,丰继求复婚那就说明两人分开舍不得了,在一起又各自难受,为对方做出改变却不太可能,让阮一竹陪丰继到处玩那阮一竹难受,让丰继成天着家那丰继难受。
“可是我们爱对方,想吵架吵呗,想离婚离呗,想怎么样都行,反正分不开。”丰继摊摊手。
沈弋提了个问题,“你们有想过找个同样的生活方式的人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丰继坦然,“你怕是没有过长时间的同居生活吧?”
沈弋摇摇头,“我恋爱都没谈过,单身主义。”
丰继有些不相信地看他两眼,但继续说自己的,“同居生活时间一长吧,什么事都会吵架,比如说,某一天,阮一竹下班早,她想买好菜在家吃,我那天碰巧下班晚,等我下班回家晚上九点都算早了,这还吃个屁啊,那肯定让她先吃,但是她的初衷就是两个人能共度晚餐,有违初衷她肯定不高兴。”
确实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就算丰继能经常早下班,他也不能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早下班,总有“某一天”,他下班晚,而阮一竹在那“某一天”碰巧想共度晚餐,那就无解了。
沈弋点头,“是的是的!所以我是单身主义,我知道同居生活有很多美好,就算不同居,光是谈恋爱也是美好的,但是总会发生一些小事,随便单拎出来一件来我都觉得烦,不谈恋爱从根本上杜绝这些事情的发生。”
丰继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在真正的爱情面前,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有多少麻烦会发生,可是我就是想和阮一竹结婚,我就是想和阮一竹在一起,就算每天吵架我也要和她结婚在一起。”
沈弋有些无法理解,他从秉持单身主义那天开始,越来越坚定于单身主义。
既然不合适为什么非要纠缠在一起,他无法理解“每天吵架也要结婚在一起”,吵架很累,明明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什么还要花费精力去争吵,吵完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丰继和阮一竹离婚了也没有解决丰继爱玩、阮一竹不爱玩的问题。
无法改变那不就不要强求了吗?就像丰继和阮一竹,两个人没有对方的生活明明过得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凑在一起吵架呢?
单身生活不是很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