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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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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学期,学校已经不再安排新课了。乔光早早地选中了Z市的一家律所,靠着自己的优异成绩和面试中的突出表现,成功进入了这家律所做实习生。
她之所以选择这家律所,是因为何慕白申请保研的学校也在Z市。两人早就把彼此都规划进了自己的未来中,并一同在各自的道路上努力前行。
Z市和A市相隔好几百公里,为了方便,乔光便住进了公司的宿舍楼里。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也比之前远了。
这天下班,乔光正和同事商议着要去吃什么,背后突然听到何慕白的声音,叫了声“乔光。”
这不是何慕白第一次来找她,公司的人早就知道乔光有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同事把她往何慕白身边推了推,然后笑着走开了。
乔光也笑着走到何慕白面前,问他,“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周六也不是周日,昨晚视频的时候何慕白还说今天下午要和家里人打电话,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乔光的眼前。
何慕白的眼中有着不易觉察的疲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乔光。
乔光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抚他,问道:“怎么了?”
何慕白搂紧了她,闷闷的声音在乔光耳边响起,“我和家里人吵架了。”
“为什么吵架?”
“他们要我跟一个叔叔的女儿相亲,我拒绝了,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们毕业之后就会结婚。然后,我爸就把我的卡停掉了,说让我好好想想。”
事情远没有何慕白说的这么简单。
何父难得有时间和他视频,两人一开始还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直到何慕白拒绝了去相亲,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何慕白说自己毕业之后就会和乔光结婚,这句话直接让何父暴怒起来。他直言他们家不可能接受一个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的女孩,而且他威胁何慕白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不仅不会再给何慕白一分钱,自己的人脉、家里的公司、自己的资源,所有这些他打算给何慕白的,都不会给何慕白一丁点。
这就意味着何慕白会直接成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那就不给好了。”何慕白当时毫不在意地说,他甚至有点想笑,“你以为你所说的这一切我就稀罕吗?你以为我离开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吗?看来,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真正地试图了解过我。”
在何父愤怒的眼神中,何慕白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视频。
何慕白知道何父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的卡很快就停了。好在自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上学的奖金,大学研究的项目奖金都在另一张卡里,不然何慕白真的就身无分文了。
何慕白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乔光,他也心甘情愿地承担起反叛的代价。不过,为了不给乔光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所有的这些,他只是一句带过。
“怎么办乔光,”何慕白抱着乔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没有钱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乔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让何慕白起开,态度严肃地说道:“你是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图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何慕白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看着何慕白,执意要一个回答。
何慕白忙笑着说道:“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
乔光的脸色冷硬,“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何慕白,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哪怕你是穷光蛋,我也喜欢你。我喜欢的根本不是这些外在的条件,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本身,你的思想,你的聪明,你的善良,所有这些才构成了独一无二的你。”
见乔光说得认真,何慕白也有了一丝动容,“我明白,我只是怕我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你和我在一起会受苦受累。”
“那是我的事情。”乔光说道,“且不说我们两个人有手有脚,怎么也能挣一碗饭吃。就是真的过穷苦的日子,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我们一定能凭我们自己闯出一片天的。”
何慕白看着眼前的乔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骄傲。看啊,这就是他选中的另一半。是这么的自信,是这么的不服输,也是这么的耀眼。
何慕白不再说什么,又上前一步抱住了乔光。
这次乔光安安静静地回抱住他,没有多说话,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何慕白也不需要她开口安慰,只需要这么一个无言的拥抱。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埋在心里的信任、依赖和情意。
乔光后来带何慕白去了一家便利店。
她熟悉地去货架上取了一份便当,又给何慕白挑了一份有他喜欢的牛柳的便当,然后从冷柜里拿了两瓶纯净水。
何慕白坐在椅子上等她。
他接过乔光给他递过来的便当,眉毛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你平时都吃的这个?”
“能吃饱就行。”乔光把水放在他面前,说道,“我打算下个月买个小电锅,自己做饭,又卫生又省钱。”
何慕白说道:“你又不会做饭。”
“是不如你会,自己做自己吃,还是没有问题的。”她说着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帮我拧开。”
何慕白帮她拧开瓶盖,她喝了一口,然后掀开便当的盖子,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吃了起来。
何慕白见她吃得有滋有味,也喝了一口水,打开便当,夹了一筷子牛柳吃了起来。
何慕白在学校从来不吃食堂,他的饭都是在餐馆提前订好,直送到宿舍的。
这么在便利店里吃便当,还是第一次。
乔光见他吃了一口,问道,“怎么样?我还挑了一个有牛柳的。”
嘴里的味道虽然有点奇怪,何慕白还是一脸平静地咽了下去,夹了一块给乔光,“还可以,你尝尝。”
乔光本来以为他吃不惯,但见他一口一口认真吃饭的样子,便不去管他,自己也吃了起来。
吃完饭,何慕白把两人吃剩的便当和用过的餐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带着乔光走出了便利店,手里还不忘拿上喝了一半的纯净水。
“怎么样大少爷?”乔光一出门便揶揄道,“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还适应吗?”
何慕白喝了一口水,正色道:“这难不倒我。”
两人走到一排长椅上坐了。
乔光身上穿的职业装,脚下一双高跟鞋,此时她脱了鞋子,把脚放在草地上,喟叹了一声真舒服。
何慕白注意到她的脚跟处红红的,问她怎么回事。
乔光说自己穿不惯高跟鞋,走路的时候姿势不对,便常常磨脚。
见何慕白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她忙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多穿几次就习惯了。
月亮升起来了,在浩渺的夜空中,在无人觉察的星空中,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两人并靠着坐在一起,乔光抬头看月亮,手却慢慢朝何慕白移了过去。
她的手覆在何慕白的手上,带着她的温暖,熨平了何慕白躁动的内心。
何慕白学着乔光的样子,和她一起看月亮,手却翻过来,反握住乔光的手。
纵使前路大雾弥漫,看不清前进的方向,又怎么样呢?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互相搀扶走完一段段路,不管多远、多艰难的路,总会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