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山河浮

26、解何念

　　“解何念?”火光冲天的大火映亮了基地内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末日内部隔阂展开了真正的序幕，解何念在这满天火光中逆行而上，但是被凌渡拉住。
　　解何念很显然对于周围的关注没有在凌渡身上，刚准备甩开对方的手，但是凌渡直接把她从人群里拉了出去。
　　“干什么?”解何念这才抬眼，看见是凌渡很显然愣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凌渡松开了对方的手，看着解何念这一身装备问。
　　“救援。”解何念转身就准备走，但是凌渡比他更快的拦在她前面。
　　“往回走。”凌渡不由分说的阻止解何念前进的步伐。
　　“你别管，我是军人我要去救援。”解何念绕开凌渡的阻拦，身上背着的枪支撞到凌渡的手。
　　“你知不知道前面有多危险，他们组织的反基地人员目的就是毁掉中原基地的安全系统，而且上面都是一群反社会人员，他们不要命，难道你不要吗？”凌渡强行拉住解何念的手，但是突然意识到不对，又立刻松手。
　　解何念看了眼往后退的人潮，再看看对面和疯子一样往地上扔手榴弹的反基地人员，手不由自主的发抖。
　　“那你呢？”解何念转头看着满脸是血的凌渡问。
　　“我啊。”凌渡面不改色的开始瞎编:“前面的手榴弹差点炸到我，现在你看我不是在逃命吗？”
　　解何念看着身上很明显被火灼烧过，就连侧面的衣袖上的弹孔很显然是刚刚躲避子弹留下的凌渡，再加上对方凌乱的头发，自己心里微微有些动摇。
　　“你不要去了，快往防空洞走。”凌渡把解何念推了推，自己转而跑向侧面的路口。
　　“你干什么去?”解何念高声问。
　　“我去拿东西，你先走。”凌渡估摸着是腿被划烂了，跑起来一瘸一拐。
　　“那不是军部基地方向吗？”解何念心想，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凌渡的背影，突然她像是明白什么整个人愣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解何念手指微动，拿着枪义无反顾的冲向战场。
　　凌渡回想着江沉舟给他说的话，手上拿着手雷疯狂的往背包里放。
　　他背起沉甸甸的背包，临走时顺便往外套的兜里还有裤兜里放了一把又一把的子弹，就连自己手上也没放过顺手拿起一边的两把枪上膛后举着往战场上跑。
　　原本军区距离主战场的位置也不算远，凌渡背着东西一路小跑的过去。
　　炮火连天的战场转角处背着枪的人影一闪而过，凌渡还没有认真观察，就被前方的战火吸引。
　　后来凌渡无数次回忆当时的情形，如果他把解何念直接送到防空洞就好了，如果他当时认真的注意一下转角处的人影就好了。
　　“给，满满一包的手雷，够兄弟吧！”凌渡从兜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子弹，看着潜伏在掩体后面的江沉舟问。
　　“好。”江沉舟的脸上的血混合着泥土，目光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我路上遇到解何念了。”凌渡拔下手雷上的保险栓，瞅准机会直接扔到举着加特林的敌对方。
　　“她来了吗？”江沉舟狙击枪瞄准掩体后的人，镇定的按下扳机。
　　“没有吧，我让她往防空洞里走，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凌渡拿出自己刚带过来的枪，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动向。
　　“那就好。”江沉舟点了点头，注意力也随之转入到战场之中。
　　“世界让人类灭亡，人类为何还要在这里苦苦挣扎?和我们一起，破开基地这扇门，人类的孽缘应该自己归还。”对方手持喇叭在基地叫嚷道。
　　“真会瞎编啊。”凌渡被吵烦了，手上的枪对准举着喇叭的人。
　　“砰。”一声枪响，那人的喇叭掉落在地。
　　“哦哦。”凌渡开心了，看着那人寻找子弹的源头。
　　“你好坏啊。”江沉舟端端正正的趴在地上说。
　　“那当然。”凌渡回道。
　　战乱后，基地内部的建筑倒塌，就连顶上的基地安全防护板都被炸出一块大洞。
　　“一队和维修人员去修理顶部，注意不要把异化体放进来。”吴首长身上负伤，但是声音依旧平稳的对着休整的军区人员说。
　　“是。”那时候的邵驿还是个军校没毕业的毛小子，悄悄的跟在人家正规军后面，满身上下沾着血，很显然是刚和敌对进行过近身格斗，他抬头和跟着队伍往反方向走的江沉舟对视上，江沉舟下意识回避，结果就是邵驿对着他友好的嘿嘿一笑他没有看见。
　　“江，有人对你笑，你认识他吗？”江沉舟没看见，但是走路都快要拽上天的凌渡反而看见邵驿的傻子笑。
　　“他对我笑?”江沉舟回头看了一眼邵驿，但是邵驿那个时候已经转过头了。
　　“不认识。”江沉舟看着邵驿的背影说。
　　“哦。”凌渡心里只当是邵驿脑子不好使。
　　破洞的顶部透露出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和人类的未来一样，凌渡看着外面的状况对着江沉舟说:“哥，你信不马上要下雨了。”
　　江沉舟原本没有注意头顶的破洞，现在被凌渡一提醒他也顺着凌渡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信。”江沉舟说。
　　“不好玩，你应该说不信，然后等会下雨我来啪啪打脸你。”凌渡撇了撇嘴，没想到心里的计划竟然落空了。
　　其实凌渡的嘴巴很神，不多时日雨水纷纷落下，打湿了基地里的残垣断壁。
　　“仔细找，在今天未能回家的队友们都是人类的英雄，找的时候把名字记住，未来末日结束后军区不会忘记在今日付出性命的队友。”主战场上四处都是模糊的人体组织和脸部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三队主要的任务是高处伏击，根本没有设想过近战战场的血腥程度。
　　“哥，你怕不?”凌渡看着被基地楼体建筑石头压的只剩下一只手臂的队友，埋伏在掩体后被一枪贯穿太阳穴的队友问。
　　“不怕。”江沉舟坚定的说。
　　雨水冲刷，从石缝中渗出血水，最后汇聚到低处变成一摊血泊。
　　凌渡看着血泊，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直跳，心中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石头被一个一个移开，一具具尸体被队友带走，凌渡看见有个刚来军队的小姑娘抱着浑身冰凉的小孩放声痛哭。
　　“这有个小姑娘，没气了，你们女的快来人帮忙。”不远处同队的人叫道。
　　那个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凌渡突然从江沉舟身边拔腿而出。
　　“嗡。”凌渡在凑近尸体旁边时脑子如同炸开一般，他的手部急剧颤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解何念——”凌渡的嘶哑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他跪落在地，几次想站起来都滑落在地。
　　江沉舟赶过来也愣住了，眼前那个天天嬉笑的女孩此刻正冰冷的躺在地上，身上衣服被血浸透，这个样子肯定是生前被人单方面殴打很久。
　　凌渡沙哑的声音几乎疯魔:“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江沉舟扶起跪在地上的凌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同时跌落在地。
　　“是谁，到底是谁？”凌渡抬起头看着被俘虏的敌对方，目光中的杀气再也藏不住了，冲上前揪起为首的领子问。
　　“住手。”一道女声传来，江沉舟和凌渡同时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