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山河浮

24、我叫凌渡3

　　凌渡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实时监控里，坐在监控旁边的江溯看着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拽的二五八万的凌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肝隐隐作痛。
　　“还没到吗？”凌渡看着带自己七转八绕的铃木乔言问。
　　“快了。”铃木乔言敷衍道。
　　凌渡似乎是理解一般点了点头，无聊的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全方面装空调，钛合金铁门，配备武力人员还有各种的防空洞的打造，眼前的场景在现在的世界上简直可以堪称世界最安全的堡垒。
　　“哎，那个乔言我问个事！”凌渡看着走的越来越快的铃木乔言赶忙叫道。
　　铃木乔言简直受够了凌渡的非人话题，但是又害怕这货又整什么幺蛾子，只好耐下心来去和凌渡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给我们居民楼里每家的破门换换，虽然说门禁的钛合金大门很好，但是你看今天的事是不是很危险，如果再出现死亡率，你们的名声也不好了是吧？”凌渡开口必然是好话，铃木乔言听的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忘了我们是研究所，不是资源配备小组。”铃木乔言一边翻白眼一边说。
　　“不归你们管啊！”凌渡看来有些失望，原本他的心里想的是拿这话把铃木乔言暴揍一顿，但是现在看来竟然不行。
　　“难道归我们管很好吗？”铃木乔言看见凌渡的表情简直要怒了，声音危险的问。
　　“那当然，不然老子拿什么打你们?”凌渡直言直语，毫不避讳的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站在他身边铃木乔言的手下同时往边上退了半步，就连铃木乔言都下意识去摸自己后背的武士刀。
　　凌渡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尤其看到铃木乔言拔刀的时候瞬间笑出声。
　　铃木乔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紧紧咬着后槽牙看着凌渡。
　　“那咋了?！”凌渡笑眯眯的对着铃木乔言吐了吐舌头，就和当时在监控下一样。
　　铃木乔言被公然挑衅，整个人停在原地，如同石化般看着凌渡。
　　“这，不走了?”凌渡指着铃木乔言问。
　　“小姐姐，快走吧！以后我不说你的下巴是削的好不好？”凌渡问。
　　铃木乔言快要碎了，整个人悲痛欲绝的看着凌渡。
　　“哇——”铃木乔言再次破防，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我操！”凌渡迅速后退，生怕被铃木乔言讹上。
　　“你们队长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凌渡碰了碰身边的人问。
　　那个人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发现凌渡不是来取他命的，于是回道:“我我我，我不知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凌渡阴阳怪气的把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人:“……”
　　“都站在门口是准备让我来迎接你们吗？”江溯皱眉看着门口一群的人问。
　　“哟，这不是讲阿姨吗？”凌渡正准备阴阳怪气的嘴停了下来，转头一脸二货的表情看着江溯。
　　江溯看见凌渡这个二货表情就想抽他，但是凌渡还是一副我就是天，我就是地的表情把江溯看的不想管了。
　　“进来吧，我跟你单独聊聊。”江溯示意凌渡进来。
　　凌渡站在原地没动，江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江溯问。
　　“你不会杀我吧?”凌渡老实回答。
　　江溯差点被气笑，把后腰上的手枪扔给铃木乔言，张开双臂示意自己身上已经没有枪支弹药。
　　“那就好，我怕死啊，千万不要杀我。”凌渡假惺惺的哭诉道。
　　江溯看着哭戏堪称垃圾的凌渡，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呢？”江溯心想。
　　凌渡和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走进江溯所指的房间。
　　“江沉舟知道你回来没？”凌渡问。
　　江溯愣了一下说:“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在北方基地，铃木乔言是我在中原这里埋下的眼线。”
　　“哦，那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凌渡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迅速编辑好文字发送给江沉舟。
　　“操?不是你们不按套路出牌吗？”凌渡看着手机上的文字几乎是瞬间发送成功，发出了他长久的疑问。
　　“什么是套路出牌?”江溯声音堪称温柔的问。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设置一个消息阻拦器，然后再举着枪警告我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最后铃木乔言带领一帮手下冲进来把我抓住，我就要像书中的男主角一样和你们进行一场打架，最后赢了后潇洒的离开，并且把消息发送给江沉舟。”凌渡简直被这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气疯了，他看着江溯声音抓狂的问。
　　江溯被凌渡所说的逻辑整无语了，心想这货这么长时间没见不但行为动作没有正常，反而脑子也不好使了。
　　“我没有枪，所以警告不了你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江溯无奈的摊了摊手，打破了凌渡的小说梦。
　　江沉舟手机再次收到凌渡的消息，上面赫然写着“你妈她不在北方，你自己的消息这么垃圾的吗？”
　　江沉舟看着消息后是长久的沉默，不是因为江溯没在北方基地，而是凌渡的话真真正正的把他整无语了。
　　“我知道了，还有我我消息不是垃圾消息，我去北方的原因是寻找水源。”江沉舟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字的敲到。
　　“哦，那就好，我现在在和你妈对峙，可不可以骂人?”凌渡认真的问。
　　远在北方的江沉舟看着手机沉默了，他回复道:“不可以，尊重别人。”
　　“好。”凌渡回道。
　　江溯全程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凌渡，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已经给江沉舟说了，现在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
　　凌渡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把手机揣到兜里，抬起头来和江溯对视。
　　江沉舟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收起了手机，心里反复都是江溯回到中原基地的消息。
　　虽然他以前也料到江溯这个人肯定会在目前世界上生物研究最先进的中原基地，但是她面对江沉舟要出征去寻找资源的事情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我都成年了，她应该不管了。”江沉舟心想。
　　“但是不对啊，江溯会任我来胡闹但是江妍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在上学的年纪，面对我带她去执行任务这件事她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表示。”江沉舟迅速在心里否认了刚才的结论，转头看着江妍心想。
　　“什么?！你一个救世主还要寻求我的帮助?”凌渡刚喝一口铃木乔言递过来的水就被江溯所提出来的事情吓得拍案而起。
　　江溯熟练的躲过凌渡差点喷到自己身上的水，手上拿着的资料赶忙被她护住。
　　“我不去。”凌渡看了眼被自己捏烂的纸杯子，示意铃木乔言给自己重新倒一杯。
　　可怜的铃木乔言咬牙切齿，转身给凌渡倒了一杯纯纯的热水。
　　凌渡的手刚摸上杯子，然后就示意铃木乔言给他放到一边。
　　铃木乔言把能把人烫死的水放到凌渡前面的桌子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坏笑。
　　“江阿姨，你的手下谋杀我。”凌渡同样对着铃木乔言坏笑，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铃木乔言的笑瞬间僵在嘴边，然后她和凌渡同时开口。
　　“就是她谋杀我！”凌渡叫道。
　　“我没有谋杀他！”铃木乔言叫道。
　　铃木乔言看着凌渡，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铃木乔言早就把凌渡千刀万剐。
　　“别看我。”凌渡嫌弃的说。
　　铃木乔言感觉自己要疯了，她凶狠的看着凌渡。
　　“略略略。”凌渡幼稚的对着铃木乔言吐了吐舌头，并且还顺带嘲讽对方。
　　江溯:“……”
　　“你他妈的——”
　　“够了！”江溯严肃的声音传到铃木乔言耳边，铃木乔言愤怒的话语瞬间停在嘴边。
　　“你出去。”江溯指了指门口，示意铃木乔言往外走。
　　“是。”铃木乔言微微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不同意。”凌渡看着关上的门说。
　　“为什么?”江溯抿了口茶问。
　　“不为什么，我怕死。”凌渡一脸真诚道。
　　“你怕死?”江溯脑海里瞬间闪过凌渡靠着一个板砖单挑十多人，中原基地第一次出现的异化体被他拿一根长矛穿着带到研究所门口，全身上下都是血从死人堆里站了出来。
　　凌渡很显然也看出来江溯在想什么，他接着说:“死过很多次的人才会更加向往生的可能。”
　　“现在哪来的生的可能，在基地里面说不定要待一辈子，更多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你反而要出去?”江溯是个说话不拐弯的主，她的反问在凌渡耳里像是刺耳的电流一般，深深的唤醒凌渡向往外面的思想。
　　“前途未来无限可期。”凌渡说出了一句非常老套的话，但是他的看向窗外的目光是坚定不移的。
　　“你有时间吗？”江溯问出了最限制凌渡的问题。
　　凌渡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反问:“这和你要求我的事有关系吗？”
　　“是你先偏离主题的。”江溯摊了摊手，眼神中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无奈。
　　“好，是我先偏离主题的，我在这说我有时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都等的起，我最后的目的是不需要任何防备的状态下站在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活在人造的阳光灯底下，但凡现在你们组成的队伍是去对抗异化体，人类不可能到现在都不敢走出基地，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埋在现在出生的孩童的身上，他们后面会越来越依靠基地的安全大门，人类都会进化，异化生物怎么可能止步于此，终有一天基地的大门会倒下，到那个时候人类拿什么对抗，你们高层真的没有想过吗？还是不愿意去执行?”凌渡说这句话时几乎是怒吼出来，尾音带着愤怒，如果仔细看的话凌渡的眼眶里竟然蓄满了泪水。
　　江溯完全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凌渡，开口的话都带上了颤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渡抹了把眼泪，脸色颇为委屈的站起身来:“我不会帮你忙的，送我回家。”
　　“咔嗒。”门被凌渡打开，站在门口抽烟的铃木乔言诧异的转身。
　　烟雾随着铃木乔言震惊的表情从嘴中缓缓呼出，手上的烟渣突兀的掉在地上。
　　“铃木乔言！”江溯一个字一个字的叫道。
　　“啊，是。”铃木乔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拿着的烟，连忙用手掐灭。
　　“送他回家。”江溯不再看铃木乔言，声音冷淡的命令道。
　　“是。”铃木乔言把边上放着的一盒烟连忙揣到兜里，手上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凌渡全程沉默的跟在后面，和刚来时的二流子截然不同。
　　“被她骂了?”铃木乔言用日语问。
　　“滚。”凌渡干净利落道。
　　铃木乔言:“……”
　　江溯很明显听不懂日文，准确的来说是末日之后她见到的日本人是少之又少，像铃木乔言这种小的时候在日本待过，十多岁时就送到中国学习中文，在江溯身边不但担当了翻译人员，更是主要的武力人员。
　　“你这个样子在你老大手下后背嚼舌根被发现后会不会死?”凌渡骂完人之后同样拿着日文问。
　　铃木乔言显然没有想到凌渡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她沉思半晌后试探的说:“不会。”
　　“哦。”凌渡这次没有给铃木乔言使坏，只是淡淡的回应。
　　“你不做点什么?”铃木乔言看着没有反手举报的凌渡反而有些奇怪，原本不想说出口的话不由自主的飙了出去。
　　“不要。”凌渡闷闷的回道。
　　“我操?江溯用什么魔法了，这货怎么突然正常了?”铃木乔言看了眼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凌渡心中暗想。
　　很显然我们听不懂日语，也不会魔法的江溯女士什么都没做，但是她送走凌渡后很罕见的坐在原本的凳子上思考凌渡所说的那些话。
　　“终有一天基地的大门会倒下。”凌渡铿锵有力的话语还回荡在江溯的脑海里，现在她回想刚才凌渡所说的话语的深意都是对于未来的向往。
　　高层想过没有那倒不知道，但是江溯几乎在每个重大决策节点时都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无数的决策稿子被高层一一劝退，一人终将抵不过一群人的反对，当年想要拯救全世界的江溯也被越来越严峻的时代现状磨平了对于救世主的向往。
　　“我都当过一次救世主了，这次让我来背负抛弃全世界的骂名。”江溯说。
　　她手边的一串钥匙在白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上面一个向上箭头的门禁卡在她手边，和当时江沉舟捡到的门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