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大乱炖》哪里来的狗贫道

15、第 15 章

　　玉杉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按摩店，换了一份工作，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拳击馆。
　　在不远的一个街区，一直流传着拳击馆的一些故事，说那里的人都很仗义，会帮助有困难的人，而且愿意接纳一些特殊人士来工作。
　　玉杉硬着头皮来到了拳击馆来争取属于他的机会。
　　拳击馆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皮革味，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好些拳击手套和冠军腰带的照片。
　　他没有找到工作人员，于是灵机一动，走向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学员。
　　“叔叔你好，请问你知道训练在哪儿吗？”
　　“你要去那里干嘛？那里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我要进去那里找爸爸。”
　　“这样啊，那你得先跟那个人说你才能进去。”他指向坐在一旁的一个人说。

　　那个人身形高大，看起来非常有力量，低着头坐在那里打盹。玉杉直接走上去，坐在了这个打盹的人旁边。
　　男人睡了好一会儿，才惊觉旁边坐了个小孩。
　　“哪来的小家伙，吓我一跳。”
　　“叔叔好。”
　　“你要干嘛？”
　　“叔叔，我叫玉杉，是从福利院来的。我听说您这边对小孩子很好，我想来试试，看您能不能收留我在这边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玉山想象的那么和蔼。
　　“我们这儿？没有，没有，没有的事。”他赶紧否认和拒绝。
　　“要是有千八百个老弱病残都说想进我们拳击馆，那我们要全部收留他们吗？”
　　他故作成熟道，然后又斟了一杯热茶，吹着热气，抿了一口。
　　“就你这小身板儿，瘦得跟麻杆儿似的，再加上你这小屁孩的年纪，能在这儿干啥呀？啥都干不了。”他撇着嘴，继续给玉杉泼冷水。
　　“作为大人，就可以因为是大人而否定小孩子吗？”玉杉立刻反驳道。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能力的。”
　　那个男人突然呵嗤笑了一声。
　　“哟呵，本事？你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能有啥本事呀？
　　我可没随便否定你啊，你倒是让我看看，你有啥值得我不否定你的地儿呀。
　　小朋友，咱这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大家那都是靠真本事说话的，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在拳击馆啊，要么你嘴上能说会道，把人说得心服口服，捧得高兴！
　　要么你手上拳头够硬，能把别人打得服服帖帖。
　　你说说你，一个小毛孩，这两样你能占哪样啊？”
　　“你如果真的想赚点什么钱，你应该去捡瓶子，不要来拳击馆。这里是来出拳的，不适合你。”
　　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上头，下头都不行？”
　　“那你让我看到你行啊，比如说，上头管我叫一声爸爸？” 说完，便往椅子上一靠，一副不想再搭理的样子。
　　玉杉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一横，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爸爸——！”
　　这俩字喊得那叫一个干脆，声音在拳击馆里都有回音了。
　　小刘本来还在旁边擦拳套，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手里的活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一边笑一边打趣道。
　　“强哥，这下你可躲不掉咯，凭空多了个儿子呀，哈哈哈！”
　　男人一听，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瞬间眉头拧成了个大麻花，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赶紧捂住他的嘴。
　　“好小子，你还真管我叫爸爸啊，你脑子瓦特了吧？哎哟喂，我这还没结婚呢，我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好家伙，冷不丁就冒出半大个儿子来，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呀！”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忍不住想，
　　“这小鬼，还挺能屈能伸的呀，为了留下来，啥招都使得出来，有点意思。”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屁股底下像长了刺一样，有点坐不住了，赶紧挺直了腰板，坐得端端正正的。
　　“我还没结婚，突然就有儿子了。”
　　强哥嘴里嘟囔着，手松了松。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当爸爸的感觉，责任感油然而生。
　　玉山开始困惑了。
　　“你还真管我叫爸爸。……嘿嘿嘿，
　　算了，你一个小孩也不容易。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在拳击馆里帮忙。”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管强哥叫爸爸就可以进拳击馆了。”小刘把擦完的手套放好，补刀道。

　　那个男人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缠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不经意间发现，男人总有意无意地在福利院附近晃荡。
　　每次瞧见他，他总是穿着条洗得发白的裤子，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魄劲儿。
　　加上闪躲窘迫的眼神，偶尔会瞟到玉杉身上，玉杉只觉得浑身发毛。
　　他好像在物色新对象，又好像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等到了，一直到日落，他才离开。
　　“所以他到底在等谁？找谁？”
　　“难道是在找我吗？我们会有再面对面的机会的。”
　　他看到他就只想杀了他，可是现在的他力气太小了。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跟自己说，总有一天，会，杀了他。

　　只要学校一放假，或者课余时间比较充裕的时候，玉杉就会迫不及待地往拳击馆跑，看着舞台上的拳手们流血流汗厮杀。
　　那些人身上好像迸发着一股劲，用拳头说明着，一切皆有可能。
　　舞台上，拳手们你来我往，激烈地搏斗着，每一拳挥出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在对手身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仿佛整个场馆都跟着震动起来。
　　汗水从他们的额头、脸颊上不断滚落，有的顺着下巴滴到地上，瞬间就湿了一小片；有的和着血水，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可他们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退缩，只有那股子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劲儿。
　　玉杉每次站在场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感觉那些拳手身上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通过他们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进了自己的心里。
　　强哥是这个场馆的活招牌，正值青壮年，力量无限，潜力也无限。
　　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可一到正式比赛时就完全变了个人，变得格外严肃认真，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那股子对拳击荣誉的重视劲儿，全馆的人都知道。
　　每次赛前，他都会反复检查自己的装备，一丝不苟地做着热身，还会给馆里其他参赛的兄弟们细细叮嘱比赛要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即将踏上的不是赛场，而是决定生死的战场。
　　看着他们在台上挥洒热血，用拳头去拼搏、去证明自己，玉杉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对，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能做到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我要用我的拳头让他后悔。”

　　偶尔他需要去儿童区域等着，收拾那些小朋友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拳套这儿一只那儿一只，头盔扔得东倒西歪，还有喝完的水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在这之前，玉杉倒也能免费看一场 “儿童拳击表演”。
　　这些小朋友们，一个个穿着色彩鲜艳的儿童拳击服，戴着小小的拳套，站成一排，跟着教练的口令有模有样地做着热身动作。
　　小脑袋一上一下的，嘴里还喊着‘一二一、一二一’，认真又稚嫩。开始练习出拳的时候，有的小朋友用力过猛，自己转了个圈儿，差点摔倒，惹得周围的小伙伴哈哈大笑；还有的出拳方向都不对，朝着旁边的人就挥过去了，吓得人家赶紧往边上躲
　　等到一切工作都结束的时候，他会主动申请留下来，再检查一遍场馆的各个角落是不是还有他能做的事情，是不是能再做点什么。
　　“我也是小朋友啊。”

　　老板强哥就爱小牛马。
　　玉杉虽然干不了什么重活，但是强哥也不用出什么钱呐。
　　他经常感慨，“这个儿子收的好，收的好，啧啧啧。”
　　所以互相都乐在其中。
　　其实玉杉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告诉别人。
　　他喜欢摸革质的拳头、革质的拳击袋，眼神里满是痴迷。他喜欢站到舞台上，想象，有一天，把那个男人踩在脚下的样子。
　　好像，他的心已经被那个人一点一点侵蚀了。
　　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就学着白天那些拳手的样子。
　　把手套套进自己小小的手里，可是那手套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大了，套进去后，手在里面都有点晃荡，可他顾不上这些，先是按照记忆里拳手们的姿势，一只手往后蓄力，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着绷紧了，另一只手则伸直向前，就这么摆好架势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把那直直的拳头挥了出去，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声。虽然这一拳的力量和那些真正的拳手比起来差远了，可玉杉却兴奋得满脸通红，他看着自己挥出去的拳头，小声地跟自己说：“核心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