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下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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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笑你呀xx」
顾肆燚收到这条消息时，正从更衣室里出来，体育课他选的是乒乓球，眼下手里握着球拍。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就弹入他的眼中。
不是文字，而是张图片。
拍摄者将宽松的校服裤子褪到膝盖上，露出纤瘦白嫩的小腿，然而最刺眼的是小腿上却有一大片的淤青，渗血的伤口格外让人心惊。
「受伤了怎么办」
「好疼」
顾肆燚很难形容他看到那张照片的心情，心脏罢工几秒导致血液传输到四肢时格外的缓慢，最后一种莫名的情绪缓慢地爬回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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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
篮球场，男生们在比赛。
星见荧刚出更衣室就被一群人推推搡搡来到篮球场，看清场上的人后，她盯着柏杨缓缓开口道：“干什么？”
“打一盘比赛。”
柏杨丝毫没觉得自己在仗势欺人，男女体力本来就有差距，这话一出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搞什么，她是得罪校霸了么？”
“好可怜。”
“可怜也不管我们的事。”
“男女怎么打，故意的吧。”
星见荧看着眼前的柏源，忽得笑出声。
少女的声音像是冬日里埋藏在冰湖深处的水，她在兴奋。
“好啊。”
“不过，规则我定。”
说罢她环视了一圈篮球场上的人，他们还在震惊，她居然一口应下来了，疯了吧，女生怎么打得过男生…
就连柏杨也觉得她脑袋不好，在异想天开，不然不会答应，如此几天前她挑衅他的事，在他看来也和今天一样，柏杨扫过她漂亮又带着固执坚韧的眼眸，有意思，太有征服欲了。
嘴硬的人求饶，不要太爽。
于是柏杨勾了勾唇，“可以。”
规则什么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星见荧抱起脚边的篮球，在短短几秒内她已经想好了，抬起眼看向他，“我们俩1V1，”
“我进攻，你防守，三个球怎么样？”
她的体型是比不过柏杨的，防守只会是一条死路，但是进攻就不一样了。
然而柏杨差点没乐出声，吹了一声口哨，“原来妹妹不喜欢n p。”
周围的男生有的露出猥琐的笑容，有的则摇头皱眉觉得不好。
第二次了，第二次踩她的雷点。
星见荧目光彻底冷了下来，红唇扬了一个讥讽的角度，“所以你不行？”
周围有人忍不住笑了出声。
柏杨脸色倏地难看起来，随即他眼眸闪过一丝阴戾，接下来他的话更是让人觉得无耻。
“我进攻，你防守，拦住我三个球，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当众反悔，反而抱着胳膊一脸挑衅。
星见荧在心里想起一句话，越是轻易说出可以的人，越是不可信的人，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句话是轻飘飘的，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劣根。
她冷哼了一声。
明眼人都知道身高差距是打篮球的关键，在星见荧提出1V1同时选择攻击方时，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
“这也太那啥了吧？”
“我能悄悄说一句，校霸这行为也太小家子气…”
什么小家子气，就是无耻。
星见荧直接将球扔向他，“行，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让让你。”
此话一出，围着的人都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要命啦，这么敢说。
而柏杨的手指握拳，咯咯响。
接下来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不需要。”
他要是真这样，他的脸没处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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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球定胜负。
输了的人向对方下跪。
星见荧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抬脚走近篮球框。她的步伐很慢，像是在挪，右腿膝盖好像有点问题。
局势对她不利，膝盖在隐隐作痛。
她刚才在更衣室里换衣服，不巧地面刚被拖过，有些滑，膝盖刚不小心撞到铁皮柜角，她当时只不过蹙了一下眉，随即换好运动装。
然而现在再动了动腿，明显有些不适，她想估计是青了。
柏杨见状笑了，讥笑道：“你干脆在篮球框下投算了。”
说罢他站在篮球框下。
到时候他直接跳起，轻轻松松就能将星见荧的球拍回去。
星见荧歪了歪头，又走到另一处，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和墙面，所选的篮球场刚好是最边缘的，两面都有墙，她在心里计算了一番。
柏杨叉着腰，笑得势在必得。
然而下一秒，只见星见荧将球成一个斜角的角度扔向地面，众人差点没被她的操作笑死。
“我擦，这是什么打法？”
“她是一点都不会打篮球吧？”
猜对了，星见荧是不会打篮球。
但是她会数学。
所以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斜角居然直接让篮球弹向旁边的墙上，又是一个角度再次反弹。
篮球在他们不可置信地表情下飞向篮筐，柏杨反应过来跳起想拦截拍下，然而球来的角度却恰好是他的死角。
“唰”地一声球飞快摩擦过球网的声音，随后便是“砰”地落地声，沉闷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彻底进球了。
她居然以一种刁钻的方式进球了！
柏杨不可置信地看着篮球滚落在星见荧脚边，“我靠。”
…
“还能这样？！”
“我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反弹进球？！”
“不过本来校霸就仗势欺人，我觉得那女生也没违规。”
…
星见荧伸出手指，指向柏杨。
她云淡风轻开口，“你过来，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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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肆燚刚进室内体育馆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怎么都围着篮球场，其他场地空无一人。最不对劲的就是既然是围着篮球场，但他听不到一点的欢呼声。
不过他对热闹一点也没兴趣，直到他听到一个暴躁的声音，“mlgb，老子接下来要让她…”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顾肆燚走了过去，看到柏杨红着眼睛，显然一副气急了要殴人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
“算了柏哥，她估计是脑袋不好，明眼人都知道不能惹你。”
何止是惹啊，简直是戳他肺管子骂。
这以后哪个男的敢…
柏杨恶狠狠将手中的矿泉水砸向地板，
“星见荧是吧，接下来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
直到放学，顾肆燚才给星见荧回消息。
他走过天桥，余晖将他分割成两个人，一半在夕阳的照射下发梢发出淡淡的光晕，一半在黑暗中所有的表情都被隐匿了。
骨节分明带着突出青筋的手拿着手机正在单手敲字，屏幕发着光，倒映在他漆眸中。
几小时前，他回复她「No.4220」
现在她才又发短信过来，想来是刚才去的，想到这里他脚步一缓。
「哇塞，哥哥居然关心我哎」
「收到收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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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20柜子前。
少女打开柜子，入目的东西让她一愣。
学校的存储柜很多，学生们根本用不完，所以有不少柜子都是公共的。
一般来说，像那种柜子都很脏，落灰还算干净的，有不少素质低的会将不要的垃圾塞进去，所以那些空柜子往往是最脏的。
然而星见荧却看见柜子里干干净净，中间放了一袋东西，白色塑料袋微透，她可以一眼看清是什么。
碘伏，棉签，还有创可贴。
很难形容那一刻她的心理，复杂。
其实她膝盖处的伤已经不疼了，然而在看到那些东西时，它们竟不争气地又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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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顾肆燚罕见地犹豫了，通过他的推断，只要自己现在去No.4220就能撞上她。
一个骚扰他几个月的偏执女生。
要去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默了许久，他才又回复她。
「那张照片我删了，以后别再给我发照片。」
*
后来的几天，柏杨果然像他所说的那样，想让星见荧不好过。
周一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教室后排的同学昏昏欲睡，频频“点头”。
星见荧坐在凳子上，睥睨着她刚刚从桌兜里掏出来的东西，一条仿真蛇，她低喃了一句sb。
只见她直接捏着“蛇”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潇洒地甩向后排。
“啪”地一声，是东西扔在脸上的声音。
声音很清脆，特别是在后排同学都要睡不睡的氛围下，有几个还被这声音惊醒了，忙抬头看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柏杨的脸上多了一条红痕，一看就很疼，正在等着她尖叫恐惧的柏杨没料到她居然当众直接扔了过来，而且还往他脸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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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王刚清脸都红温了，拿着保温杯重重向桌面一搁，“上课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他目光重点看向星见荧，少女也冷脸直视着他，王刚清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在我课桌里放了一只假蛇想吓我。”
少女顿了顿，澄净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气。
“我只不过把假蛇还给他而已。”
柏杨一听，直接炸了。
“你tm那叫还，你直接甩我脸上了！”
只见他脸上的红痕还没消下去，在那张俊脸上格外的刺眼。
星见荧偏头看向他，“没事多刷牙，嘴太臭了。”
同样的话，二杀他。
柏杨显然要被气梗了，上前作势要一把揪住星见荧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草泥马的，”
只见少女不慌不忙退向王刚清身后，同时举手道：“报告王老师，他骂人还想打人。”
这下柏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的胸腔剧烈起伏，“咯咯”牙都要被咬碎，眼睛死死盯着星见荧。
王刚清也被她的话弄得一愣，随即不悦地看向她，之后才看向要被气疯的柏杨，不咸不淡说了一句文明用语。
身子侧向星见荧，语重心长道：“你也是，一个小姑娘脾气还不小。”
“什么事不能下课处理，偏要上课我行我素？”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悦，拿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茶，看样子是准备好好说教一下星见荧。
少女眼眸暗了暗，像是不留痕迹地擦去了一些情绪，变得更为幽深。
她背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
“是他先的，而且他这么做不就是想看我被吓到吗，还不是会扰乱课堂？”
这话传进王刚清的耳朵里无意是在说他的不是。
当下他脸色就难看起来，“星见荧，这是你作为学生的态度？！”
办公室门口。
顾肆燚拿着试卷，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进，透过被风掀起一角的窗帘，他无意窥探到里面的情景。
少女身形在一个中年男人和男生下显得格外弱小，但她背却是直直的，从缝里钻进去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影子中她可以笼罩住他们。
“我没有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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