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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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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被纱窗切成几块，刚好错过叶秉涵，投射到餐桌上。叶秉涵从微波炉里端出稀饭，配着白煮蛋和豆腐乳吃。父母早就去小吃店里忙活了，屋里没个可以告别的人，叶秉涵只能默默蹲在门口系鞋带，又是新的一天。
只不过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楼梯口看见方邈时，叶秉涵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不住一栋楼，为什么他会在自家楼下？！
昨天恶狠狠诅咒过的人，今天就出现在面前，叶秉涵心虚得后退两步，想等方邈离开再下楼，可好死不死，方邈一个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叶秉涵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扑上来的方邈一把抓住。
“小叶哥，好久不见！想我没？”方邈亲亲热热挽住他的胳膊，问道。
“嗯嗯嗯，想死了。”叶秉涵干巴巴地回应，“你在这干嘛？”
“等你呀~”方邈的语气还是那么浮夸，像是在糖罐里泡过一样。他的双臂缠绕在叶秉涵的胳膊上，看似轻松实则暗暗使劲，硬是把人拽出了楼梯口。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段时间了，让叶秉涵欣慰的是方邈并没有长高多少，一头小卷毛只及叶秉涵的下巴。他身上的香味偶尔飘进叶秉涵鼻子里，是洗衣液甜腻的花香。
“叔叔阿姨现在还忙吗？”方邈问。
“嗯。”
“真是辛苦呀，店里生意还不错吧？”
“嗯。”
“那你有没有去帮忙？”
“嗯。”
“小叶哥！”红绿灯前，方邈猛地停下脚步，扯得正要往前的叶秉涵一个趔趄。
方邈瞪着叶秉涵，气呼呼质问道：“你在敷衍我？”
“哈哈，怎么会呢！”叶秉涵扯了扯滑落的书包带子。“绿灯了，快走快走。”
“我不。”方邈说，手还死死拽着他的胳膊。“除非你答应不敷衍我，以及，让我去你家补习。”
什么鬼？叶秉涵急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这个红绿灯要等很久的！”
“我不着急，再等一个也没关系。你着急吗？那就答应我啊。”
叶秉涵深呼吸，“什么补习？”
“以后每天放学，我都要去你家，你教我物理和数学。”
“可是我很忙，作业很多！”
“就一个小时！”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方邈要拉着他绕远路等红绿灯了！边上路人已经换过一波，他们却还僵持着，叶秉涵去掰方邈的手，对方的爪子却像死死焊在他身上一样，根本甩脱不掉。
叶秉涵快疯了，几乎要尖叫起来，“过去再说！”
“你先答应我！”
“过去我就答应你！”
“你答应了再过去！”
绿灯开始倒计时，15秒——
“只能周二周四！”
“不行，一三五！”
10秒。
“好好好，我答应你！”
“哼，行吧。”方邈闻言终于松了手，“一言为定！”
最后5秒，叶秉涵飞奔过了红绿灯。
感谢方邈帮的倒忙，叶秉涵到教室时早读已经开始。他累得跟死狗一样，顾不上班主任的死亡凝视，边喘粗气边往外掏作业课本卷子。
他的同桌段波竖起课本打掩护，小声问道：“稀奇啊，你居然迟到了！”
“妈的，被神经病骚扰了。”叶秉涵说，同时注意到某个位置是空着的。“霍思远呢？”
“请假，不过不知道为啥。”
哦豁。叶秉涵推推眼镜，忍不住嘴角上扬。他那笔记本真起作用了？真想知道霍思远是发病了，吃饭噎着了，还是从楼梯上摔下半身不遂了，又或者是被卡车撞了？
可是方邈怎么还活蹦乱跳的，难道发作时间和自己写名字的顺序有关？叶秉涵越想越觉得合理，看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等一下，叶秉涵突然止住了笑容，他写下三个名字总共也没隔多久，要是他们都在同一天出事，警察会不会调查到自己头上啊？
思及此处，叶秉涵终于想起来要害怕了，他开始脑补自己被打上马赛克的样子。万一警察们真的顺藤摸瓜找到他，还有那本笔记本，他要怎么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是他们受理吗？他的人生不会就此完蛋吧？天啊，他说不定还会上登上各大头版头条，标题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高材生的堕落》……
叶秉涵越想越心虚，当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时，他真以为是警察找上门来，忍不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正半死不活读课文的班级瞬间安静，下个瞬间，笑声像爆竹一样炸开，在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中，叶秉涵畏畏缩缩抬起头，与拉长了脸的班主任对视。
“出来。”
教室门外，班主任痛心疾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早上迟到老师都不说你了，怎么早读还不专心？”
要死要死，叶秉涵和鹌鹑一样，两只手绞在一起，低头看着脚尖不说话，看上去一副乖学生的可怜样儿。
班主任叹口气，开始动之以情：“现在上了高二任务重，我也知道你们很累，但是纪律还是要遵守。你也不傻，这些道理不会不懂。老师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可以吗？”
“我知道了老师。”叶秉涵乖乖答应，踌躇几秒，又问：“老师，霍思远今天怎么没来？”
“还是身体不舒服。”班主任言简意赅，“进去吧，别耽误早读了。”
进教室时，同学们的注目礼让叶秉涵有点尴尬，他缩着脑袋快步溜回座位上低头看书，心中暗骂：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女人！
既然诅咒真的有用，那么按照顺序，李子铄就是第一个中招的人。
不过叶秉涵不敢贸然去打探情况，毕竟根据以往经验，一见面准没他好果子吃。再说了，万一李子铄身强力壮耐得住诅咒，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那他岂不是白白当了出头鸟？
叶秉涵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但命运就是爱跟他开玩笑——当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时，一个人逆着人潮，大摇大摆走进了教室。看清楚来人时，叶秉涵的心跳有一瞬间停止了：怎么是李子铄？！
这名不速之客引起了旁人的窃窃私语，但他本人像是根本没听到，也丝毫不理会他们的目光。他径直走到叶秉涵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将人拉了出去。
一个两个的，有话不好好说，非要拉拉扯扯才满意吗！叶秉涵疯狂腹诽，完全搞不懂自己又碰了这位大爷哪片逆鳞。
在李子铄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楼，在走廊深处停下脚步。
站定后，叶秉涵才发现面前有扇门，隐藏在阴影里并不明显。门牌已经锈蚀，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上面的字看不清晰。他疑惑地看着李子铄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门。
锈蚀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开门的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叶秉涵捂着口鼻，将飘到脸边的统统扇开。等到灰尘散尽，昏暗的灯光亮起，他才看清里头的情景：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层层叠叠快堆到天花板，原本明黄色的课桌在尘灰掩盖之下几乎成了土黄色，除了中间一小块空地，根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傻愣着干嘛？进来，关门。”
叶秉涵将鞋尖抵在门槛上，狐疑地看着先他一步走进去的李子铄，不敢轻举妄动。
“耳朵聋了？”李子铄提高了音量，眉头凝成不耐烦的弧度。叶秉涵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只好磨磨蹭蹭跨入门内。
在他关门的瞬间，李子铄凑近了他，将他紧紧压制在门板上。叶秉涵下意识缩起身体，准备抵挡即将落下的拳头，却被李子铄掐住脸颊，嘴唇覆了上来。
叶秉涵睁大眼睛，被震惊得头皮发麻，动弹不得。李子铄活像是要咬掉他的嘴唇，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撕扯骨头的狗。
叶秉涵为自己的幽默暗自发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把一条腿挤入了他的双腿之间，强硬地分开他的身体，酥麻感和恐惧感从尾椎一路攀升，叶秉涵动用平生最大的勇气咬下在他嘴里肆虐的舌头，矮身钻出他的禁锢，拧开把手朝门外冲去。
但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那只从后面伸来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粉碎了他的希望。
“不要！放开我！”叶秉涵尖叫着，像泥鳅一样翻滚，踢打自己碰到的一切东西。
“你不是好学生吗？怎么总是学不会乖乖听话？”李子铄边说，边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叶秉涵打懵了，他捂着脸滑坐在地，脑袋嗡嗡响。李子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脚踩在他的□□上，左右碾动，“你再敢跑，我等你的就不是巴掌了。”
叶秉涵知道这个疯子真的说到做到，他不敢再忤逆对方，只能强忍恐惧与厌恶，颤抖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李子铄的语气像在说天气不错，“用嘴还是用手，你二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