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山河浮

15、“合作”

　　“你愿不愿意和我们警方合作？积极配合警方工作，争取给自己减刑的机会，今天晚上有个活你干不干？”审讯室内张烁看着眼前坐在凳子上止不住颤抖的王许谦问。
　　王许谦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半天没有吭声。
　　“能不能？”张烁的耐心逐渐失去，起身准备离开审讯室。
　　“能，能，我帮你们，我配和你们，我知道的都说，我都说。”王许谦对着拿着文件准备出审讯室的张烁叫道。
　　很显然这在张烁的意料之中，他再次返回审讯位。
　　“你们底下肯定是一条完美的贩毒线，而且你和毒贩是不是联合拖人下水，然后再次倒卖毒品，从中间赚取黑钱，王许谦你这点伎俩还敢在警方这边隐瞒，随随便便查一下门口‘天眼’系统的监控，你觉得你能撑多久？”张烁随手甩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王许谦在和几名毒贩交谈的画面。
　　“怎……怎么可能？”王许谦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声音颤抖的问。
　　“自从你那个好哥们入狱后，虽然这个酒吧是他父亲的，不会被警察剥夺财产，但是害怕你们又搞事情于是这款监控就装成了。”张烁认真给王许谦介绍道。
　　这下，王许谦是真的害怕了，以前他被抓的时候缺少大量实证，而眼下的场景很明显自己处于下风状态。

　　“那个，张警官我积极配合你真的能给我减刑吗？”王许谦问。
　　张烁郑重的点了点头：“至少要枪毙两次的刑量能给你减到枪毙一次。”
　　王许谦沉默了，转而他是像想到什么一般问：“如果我把林希干过的事给你说一下，积极配合办案能争取把那颗子弹也省略了吗？”
　　张烁眼睛盯着他，后者回以一个坦白的目光。
　　“我试试。”张烁回答。
　　王许谦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听到回答后他表情放松下来。
　　“你们需要我怎么帮你？”王许谦问。
　　“你们是每天晚上都贩毒吗？”张烁问。
　　王许谦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没有每天吧，就是看到合适的就买。”王许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弱，张烁目光钉在王许谦身上，带着浓浓的考究意味。
　　“你在这里提前说和后期被查出来说意味可不一样。”张烁短短一句话就让王许谦表情微变，顿时他连忙道。
　　“今天，今天上面的人要来，你们可以去看，也可以去查监控，我没骗你。”
　　张烁内心痛骂王许谦不是人，但是表面继续说：“警察想要抓到你们上级，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
　　张烁的话故意没说完，王许谦迅速接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配合你们，今天，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有一批货我协助你们，一定可以抓到，一定。”
　　张烁非常满意现在王许谦的反应，打开眼前的文件夹道：“你不需要干太多的事，我们将会伪装成第一次来夜店的顾客，你主要是将他们的目光集中到我们身上，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王许谦连连点头，张烁微不可查的对着单面玻璃外的凌宜点了点头。
　　凌宜没说话，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王许谦此刻的动作。
　　“他有问题。”陆钦盖上笔帽道。
　　“具体说说。”凌宜示意陆钦讲讲。
　　“他的态度很不对，从刚开始被抓再到现在坐到审讯室里，中间的态度转变太大了，不像是他这个人的想法或者说是心里预想。”陆钦道。
　　凌宜点头：“今天晚上行动的时候都注意一下，王许谦很有可能不是奔着和咱们合作来的，他有自己的计划。”
　　张烁已经出来了，只留下王许谦一个人在审讯室内。
　　审讯室内亮白的灯光照在王许谦肥硕的脸上，多年以来的夜店生活让他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甚至透露出惨白。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紧接着慢慢移向单面玻璃。
　　陆钦低头写着东西，没有注意王许谦的动作。
　　凌宜盯着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王许谦笑了，刚才害怕的神情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癫狂。

　　“救护车来了没？你们有事没？身上有没有伤到？”崔修刚过来就一连三问，那个被留在这里保护现场的人愣是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崔修催促道。
　　守在现场的警察大概刚毕业大概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半晌才开口道：“救护车来了，我没事，就是我师父刚才被他们那群人给打了，崔队我师父不会有事吧，你一定要找到打我师父的那个人，我身上没事，刚才我师父为了保护我才被打的，你一定要抓到那个人。”
　　这个警员连带着两遍都在重复这几句话，崔修在边上看着很不是滋味。
　　“没事的，我已经联系交警部了，你师父很快就会到程科市第一医院。”崔修安慰道。
　　崔修的话说完后似乎真的起到作用，被堵在路口的120前面突然让出一条道路，司机立刻从中间开了过去。
　　“剩下的人呢？为什么现场只有你一个？”崔修看了眼周围问。
　　“他们都去追人了，他们说我刚才被人打了，让我在现场等着别乱跑。”小刑警站在警戒线外不安的扣着手指，闻言抬起手来指着刚才他们追的方向。
　　崔修这才注意到刑警的腿部不对，但因为身上穿着黑色的裤子，所以大片血迹被忽略掉。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崔修问。
　　小刑警摇了摇头，说：“崔队你先去抓人吧，我在这里守着，等会我再去。”
　　崔修突然间从心里冒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让崔修心里越来越不安。
　　“走吧，我在这守着你放心。”那人道。
　　崔修半信半疑，转身离开的那人的视线。
　　“刑侦部有那个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他？”崔修心想。
　　“刑侦部那几个年纪大的都被调走了，现在在市局的都是一群刚毕业才一年的小毛孩，哪里来的师父？”
　　刹那间崔修转头，踏着积水往回跑。

　　“王许谦就算答应了也不能全部相信于他，叫沈文和梁欣田今天晚上盯着王许谦，稍微有点不对的话就立刻收网，宁可错过后面的大鱼，也别让人员受伤。”张烁站在临时布置的专案部门口，陆钦此刻正在沉默的整理东西，边上一张用玻璃相框裱起来的照片此刻正放在桌子上。
　　凌宜抱着一筐A4纸从边上经过，照片上的陆钦笑的很开心，手上比着耶看向镜头，照片上另外一个人比陆钦高了许多，一只手举着冰淇淋，另一只手勾着陆钦的肩膀，目光锁定在陆钦身上。
　　“谢湘月？”凌宜停下脚步问。
　　“嗯，高中时候的照片了。”陆钦一惊，随后发现是凌宜在问，于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凌宜看着照片上的俩人沉默良久，转头看着陆钦不怎么开心的神情刚想要安慰几句就被站在门口的张烁打断。
　　“凌队，我刚才给崔修打电话没人接听，你说会不会出事啊？”张烁举着无人接听的电话问。
　　凌宜走了过去，陆钦若有所思的看着俩人的背影，旋即她自嘲的笑了笑，把桌子上的相框放到下面的柜子深处，拿起边上的钥匙锁上了门。
　　“你说崔修真的不会有事吧？那群人真是疯了，袭警后全部人都跑了，现在就连人家扫黄大队的人都出动抓人了，凌队你说凶手不会掐好点的杀人，然后让警察发现，趁着这几天市局的大部分人力都在云城的时候专门过来找事吧？我早给我爸说这市局是在坟上面建的他还不信，非说什么市局一群阳刚之气报表的小年轻，怕什么鬼。”张烁说话从崔修不接电话到市局在坟上，中间跨度之大，甚至凌宜都消化了一会他说的意思。
　　“崔修刚才咋给你们说的？”凌宜问。
　　“就说他要回去看一看，然后揣着车钥匙就走了。”张烁努力的回想崔修刚才说的话，但是首先在他心里蹦出来的画面是崔修的秃脑袋。
　　“隔壁扫黄大队也被派出去抓人了？”凌宜拿起自己的手机，照着张烁的手机上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敲上去，一边等着对面接听，一边问。
　　“对，刑侦和禁毒部的一大部分人都去云城调查了，那边成天让我们出报告，结果我们的人都半个月了还没放。”张烁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凌宜不置可否，看着手机被自动挂断，凌厉的眼睛变的晦暗不明。
　　张烁甚至找到一个板凳坐在那里开始控诉云城对程科市的不公。
　　“走，跟我去一趟。”凌宜收起手机，拉开专案部的玻璃门说。
　　“啥？！又去啊——”张烁虽然嘴上抱怨道，但是脚下还是跟上凌宜的步伐。
　　凌宜没有过多解释，长腿一迈，进到了电梯。

　　“你果然不是警察的人。”崔修此刻正拿着匕首指着那人，口袋里的手机好像在刚才打斗中飞了出去，提示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为什么要是警察的人呢？”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弹簧刀，刀尖上带着血，带着温柔的神情看着崔修捂着自己的左胳膊。
　　崔修慢慢往手机的方向周旋，距离手机就差五米的距离时那人手持刀直直的冲了过来。
　　“我操！”崔修连忙躲闪，只见那人一脚把手机踹到更远的地方。
　　崔修在那一刻表情变了，这个手机虽然很旧，但是崔修用的时候很细心，很显然这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

　　“那他妈是我老婆给我的生日礼物的，我平时都不舍的让他摔，你他妈在踹一个试试？”说话间崔修已经手持匕首冲上去，在那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踹在他肋骨上，手上拿着的刀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噗。”瞬间那人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他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歪歪歪，崔修你还活着没？凌队，你说他会不会死啊？”张烁的声音在崔修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就传了过来，刚从刀下死命逃出的崔修险些一口气背了过去。
　　很显然张烁全心全意的跟凌宜哭诉崔修离别，没有注意到手机已经接通的显示。
　　崔修死死捏着手机在风中凌乱，下一秒他怒吼道：“没死，没死，他妈我见过催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催命的。”
　　张烁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通话时间，于是小声的说：“哦吼，原来没死啊，我都准备给你处理后事了。”
　　程科市第一大帅比崔修此刻恨不得直接闪现到张烁身边，然后拿着这把匕首把张烁脖子抹了。
　　“难道你想让我死吗？张烁你他妈给我等着，等会老子弄死你。”
　　“没死就好，等着啊，等会我们就过去了。”张烁乐呵呵的说，然后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