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疯子》纪寥

13、分手

　　我下午约的马超，霍诚远说跟我一起去，我说不用，我自己就能办好，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他不用插手，他只用送我回家就行了。
　　上午，我取我之前送到的快递，都延误好久了，是给马超买的游戏本来着。我挑这个游戏本可费事儿了，我本来也不懂这那的性能，硬着头皮看视频学习，还问网友什么的，结果说啥的都有，还有人在我问的评论区吵起来了。
　　我参考了很多人的意见，还问了黄哥的看法，黄哥还不忘调侃我：“呦，找到那有汗血宝马的富二代了？”
　　黄哥还说：“哥们都带你看星空顶了，还差个笔记本啊？”
　　我恨不能跪下来求黄哥放过我，孩子错了，真的，童言无忌。

　　我最终敲定了送他个在我能力范围内的。
　　我本来想把这个当生日礼物送他来着，去年他给我过生日，但是他没跟我说他十月底过生日，所以我就错过了，今年也差不多一年，刚好送他。
　　不过，现在可能没办法了，那就提前给他吧，毕竟我也对不起他，到时候他想扇我也看在这个面子上轻点儿。
　　我跟我妈说了一声，就提着电脑去找他，我们在咖啡店见面的。
　　他问我为什么他最近发消息我都回的不及时？打电话也不接，也不跟他分享在西安的事儿。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以前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现在我感觉那像是一把刀。我这素质不高的人也觉得心虚了。
　　“我觉得……我们可能……嗯……我们分手吧。”我磕磕巴巴道。
　　“什么？”马超眉头一皱。
　　“我……我……我出轨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天知道我在霍诚远床上的时候那么坚定要自己做事自己当，现在就恨不能当场去世，让霍诚远当绝望的鳏夫去吧。
　　不对，他到时候再找个和我像的菀菀类卿，我虽然失去了生命，他可失去了白，啊不，黑月光的爱情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想想都生气，我要掀开棺材板爬出来掐死他。
　　“甜甜，你说什么？”马超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握草，你别过来，你不会真想扇我啊？真扇我，我会还手昂。
　　我都想到等会儿警情通报写我俩因感情纠纷出人命了。
　　“我就是……就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感情，我吞一千根针，对不起，对不起。”我努力抬起头望着他诚恳道。
　　“因为谁？”马超坐回去，盯着我问。
　　“我……我以前的……嗯……前男友。”
　　我胡编乱造，心虚地眼神乱飘。
　　“甜甜，你看着我，为什么要因为他和我分手？是我哪里不好你不满意？你要回头找前男友？”马超的脸色很差。
　　“你，你没错，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的语气有些急切。
　　马超用手指点着桌面，道：“给我发好人卡吗？甜甜，我能问问你这个前男友是谁吗？” 我抿着嘴不说话。
　　“是你那个哥？那不是你亲哥吧。”马超猜测道。
　　我点点头，道：“他……嗯……他，反正我也有错。”
　　刚开始我可以说是被霍诚远强迫的，后来，至少最后那次，我是主动的。所以我没办法全推霍诚远身上，那也太无耻了。
　　马超突然间笑了，说：“甜甜，你为什么不当没有这事儿，瞒着我呢？我们可以继续好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做都做了，我怎么瞒你啊，你说这话真没劲儿。
　　“我瞒着你，对你不好，我做不到。”我认真道。
　　“甜甜，我能问问你，你喜欢过我吗？”马超凑近我问道。
　　“喜欢过。”我毫不犹豫道。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马超突然好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引导着我说话。
　　奇怪，你怎么跟霍诚远一样问我这个问题？
　　“你长得好看啊，说话还很温柔，还讲道理，对我有耐心了，你还是一个合格的铲屎官，你素质比我高，都不骂队友的，你和我聊天可有意思了，你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我们这里学习工作，很勇敢，你还有在好好攒钱，你还给我拍照，送我礼物……”我仔细想了想，开始数着他身上的闪光点。
　　“甜甜，停一下。”马超给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甜甜，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打游戏时，自己也有火，我自己玩的时候忍不住也会骂人，我有时候恨不能连你也一起骂了。而且，我之前也根本不怎么玩手机游戏，你觉得为什么我要把自己憋出内伤来也要陪你玩呢？”马超苦笑道。
　　“我前段时间特讨厌我的猫把毛蹭我衣服上，当时还想送人来着。”
　　“从这里工作只不过是感觉这里的机会多一点儿，至少比我家那地方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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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你真得了解我吗？那你还喜欢我什么呢？你喜欢我为了接近你装出来的样子，那也是你想看到的样子。”马超一针见血道。
　　他的一连串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就只能保持沉默。
　　“我是第一次跟你这样的女孩儿谈，你居然还给我发红包转账，还要主动约我去酒店，你是傻吗？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的爱啊？”马超叹了一口气。
　　我只能吐出一句“我不傻”作答，却显得那么无力。
　　我讨厌别人说我不好听的话，但我没办法对马超发火了。
　　我想了想，把笔记本提出来放到桌上，往前一推，道：“这个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没给你过过生日，就这样吧。”
　　马超看都没看，他仍是盯着我，道：“甜甜，你爱过我嘛？”
　　纠结了很久，我还是重复那句话：“我喜欢过你。”
　　“那我要把给你的这份喜欢给别的女孩儿，你也不在意吗？”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那她一定是很好的女孩儿，她值得。”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好吧，甜甜，再见。” 我站起来要走，马超让我把笔记本提走，我坚持说这是送给他的。
　　马超无奈道：“甜甜，没人告诉你，要给男人留一点儿面子吗？”
　　男人有什么面子，狗屁，又当不了饭吃，叫你拿着就拿着，不然我好像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
　　我们正说着话，都走到门口了。
　　刚好一辆车停在门口，霍诚远从上面下来，他看见我俩，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走到马超面前，把我拽到身边，冷冰冰对马超道：“分手了就别扯没用的。”
　　霍诚远的压迫感很强，不过，马超倒是不卑不亢，道：“和平分手也不代表我和前女友不能说点儿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你就不该和她在一起，你有什么？”霍诚远说话很不客气。
　　我觉得霍诚远说话太过分了，走到他俩中间，对着霍诚远道：“霍诚远！你别这么说话！”
　　霍诚远拧着眉又看向我，不可置信道：“你居然还护着他？”
　　马超拉开我，对上霍诚远，从容不迫道：“你好像什么都有，那你之前是怎么变成前男友的？”
　　“什么？”霍诚远听得一头雾水。
　　我一听，坏事儿了，这不我瞎编乱造的嘛，我把霍诚远扯到一边，道：“你去车里等我。”
　　霍诚远一动不动。
　　我情急之下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对他道：“宝贝，求你了，你去车里等我，好不好嘛，乖。” 霍诚远扬眉，他好像很受用，对我道：“一分钟。”
　　我支走他，对马超道：“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没素质，你别往心里去。”
　　马超站在我面前，道：“所以我是输给没开迈巴赫了吗？”
　　我愣了一下，这才看见霍诚远那车小窗旁边的大小m标，然后笑了笑，道：“对，他有钱啊，我不是虚荣拜金嘛，我想过阔太太的生活，我不想努力了。”
　　马超看着我也笑了，道：“好，那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儿想说，我今年就回去了，我家里催我回去，他们帮我找好了工作了。”
　　“那祝你前途无量。”我衷心祝愿他。
　　“甜甜，我最开始还以为你是普通女孩儿，后来我发现你的条件好像很好，但我觉得我也可以努努力给你一个未来，那时候我真得想对你负责的，你是我在这个城市待着的唯一理由，但现在，我觉得我带不走你，所以还是我自己走吧。”马超淡淡道。
　　“可是，没有他，我也一样不会跟你走，我不会远嫁的，我还有家人朋友，我的一切关系网，我需要爱情，可我也不是只有爱情，而且，我也没有条件很好。”我摇摇头道。
　　我所在的城市是我从小到大待的地方，我只有上大学时离开过它。我之所以那么慷慨，也是因为霍诚远替我负重前行，是他让这个家焕然新生，要不然我的钱应该全用来补贴家里了。
　　我心里清楚，有钱的是霍诚远，不是我。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为你留下来，现在你不属于我了，那我也不留下了，行了，别送了，这个笔记本你自己留着吧，甜甜。”马超冲我摆摆手，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时候，突然有点儿难过，但是很快又释怀了。我不会因为我爱霍诚远而否认自己喜欢过马超，过去的甜甜、现在的甜甜、未来的甜甜，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甜甜。

　　哎？你说霍诚远和他前女友分手时，是不是也这样呢？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像只在电视剧里出现，好像情人之间那句“我爱你”能跨越这世间所有磕磕绊绊，他们说这些话时考虑到世异事异的规律吗？一辈子那么长，人活100年，要三万多天，上下嘴唇一碰就许了那么大的诺言？但又总有人愿意相信爱情，相信他或者她眼里的爱人，在花前月下与他们说出的话。
　　我觉得我有时候对一切都很悲观，但又隐隐约约抱有希望。

　　我回到霍诚远车里，他有点生气，酸溜溜道：“怎么了？舍不得他啊？”
　　我瞪他一眼，道：“你也是从没钱过起来的，干嘛要这样说话。”
　　“我对情敌说话，还得考虑话好不好听啊？”霍诚远揽过我来，亲了我一口。

　　他带我去他公司，他有个会得处理，处理完我们要去吃饭。
　　我在他办公室等他时，见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了，这可能就是晚晚说的斯文败类吧。他当时自说自话进来，看见我，上下打量：“你是秘书啊？你们霍总呢？”
　　“我不是秘书，霍诚远去开会了。”我讨厌他打量我的眼神，特别不尊重。
　　“那你是谁？你们霍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男人走过来直接坐在霍诚远的位置上。
　　哎，我怎么不能叫他名字了？我还没说话呢，霍诚远一边跟人说话，一边走进来，他看了看那男人，放下手里的材料，道：“张公子，你怎么来了？”
　　张公子站起来道：“哎，诚远儿，你不问哥要那个碾压情敌利器嘛，哥哪有情敌啊，谁想不开跟哥做情敌啊，但是哥有的是那泡妞利器啊，哥之前订那大牛到了，让你玩玩，哪国公主啊，这么傲，兜一圈还能拿不下啊？” 霍诚远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不用了，拿下了。”
　　张公子立马八卦道：“谁啊？是之前那吵着要扫荡lv的大波浪？还是ktv遇到的那非要看星空的36d？”
　　霍诚远看着我道：“这不在这儿呢。”
　　张公子又看向我，道：“啊？她？这样的在艺术学院不一抓一大把嘛，我还以为你要搞多倾国倾城的妞，这样的用不着泡妞利器。”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霍诚远把我揽在怀里道。
　　几乎与霍诚远同时，我反驳道：“我长得好看！”
　　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我就是好看，我还有初恋的感觉！我的身材也可好了！上哪一抓一大把啊？！当批发呢！？田甜是独一无二的好不好！
　　“就你这样的，在哥那圈子里，你给哥敬酒都得先排号。”张公子翻了个白眼。
　　“谁要给你敬酒啊，你谁啊你！”我不甘示弱。
　　霍诚远把我拉到门口，道：“忍忍吧，宝贝儿，他以前是我的投资金主呢。”
　　“金主咋了？金主了不起啊？”我瞅着霍诚远这没骨气的样子就怒了。
　　霍诚远面色平静道：“他订的那辆车顶四辆我的车。”
　　夺？夺少？对不起，金主了不起，金主真了不起。我自诩刚正不阿，立马骨头软了。
　　“啊，这个，嗯，金主可能也确实了不起。”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以后再也不来霍诚远的公司了。这里卧虎藏龙的，万一我这没素质的哪天再得罪人，霍诚远要是完蛋了，我上哪过好日子去？
　　我硬着头皮又跟着霍诚远进去，张公子又拉着霍诚远循循善诱：“诚远儿啊，有啥困难你就跟哥说呗，不就是钱吗？你说你找这样的乡下土妞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啊？她抓住你偷税漏税的把柄了？”
　　“哎，我把婷婷介绍给你，175，身高腿长、波涛汹涌、红唇棕发的，还会来事儿。”
　　“谈恋爱呢，张公子你不懂。”
　　“谈呗，谁拦着你了，同时多谈几个怎么了？我们这种优质男人，那就要给每一个女孩儿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是，哥，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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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男言论！还当着我面给我对象介绍对象是吧。我火了，我才不管你开什么车！
　　我拉过霍诚远，硬挤出一个微笑对张公子道：“谢谢你，张公子，但霍总就爱我这种乡、下、土、妞！”
　　霍诚远也笑了，对张公子道：“三千弱水，我取这一瓢饮了。”

　　张公子还是觉得霍诚远被猪油蒙了心，执迷不悟，一条路走到黑，急待他拯救。我们有一次在家看电影呢，霍诚远的手机响了，我接的。
　　“诚远儿，哥今天开party，一水儿的大长腿美妞，来不来？”
　　什么人啊，我当时又气得天灵盖疼，直接道：“谢谢你，张公子，你不用给他打电话了！”
　　“你谁啊？”张公子那边吵吵闹闹的，他走到一边问道。
　　“乡下土妞啊，我刚把霍总哄睡着呢，您和漂亮妹妹好好玩，别打电话了，再见！”我直接给他挂了。
　　霍诚远拿着两瓶饮料走过来，递给我一瓶，道：“谁给我打电话？”
　　“张公子约你去泡妞呢，你赶紧去呗，别到时候妹妹都跑了。”我直接把电影暂停了，气呼呼地坐在一边，接都没接他给的饮料。
　　“哎呦，吃醋了？”霍诚远坐在我身边，眉眼带笑，搂着我问道。
　　“我不吃醋，我吃酱油！”我甩开他。
　　霍诚远乐不可支，蹭着我的头发，道：“行，等会儿让阿姨给你开两瓶82年的酱油，不醉不归。”
　　我被他的俏皮话逗地笑出声来。
　　不行，我要严肃一点儿。我板着脸问他：“你跟这张公子啥关系啊？哎，他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可是博览群书，口味无限制，看过男女、男男、女女，还有非人文的。霍诚远别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别到时候弄出“我老公在外面做1”的破事儿，给广大人民群众看乐子。
　　“你想什么呢？哥是直的，他也是直的。”霍诚远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他对你这么好？”我逼问他。
　　“哥助力他九子夺嫡成功了呗。”霍诚远说着给我开了一瓶饮料。

　　按照霍诚远的八卦，我才知道张公子的事儿。这个张公子平生自诩追求红袖添香，袖多的能开服装厂，他爹嫌弃他不成器，老当益壮，在外面给他搞了不少竞争对手，有的还极其优秀。
　　霍诚远偶然和张公子在一个商业宴会上认识，张公子欣赏霍诚远的能力，霍诚远缺一笔资金推进新项目。有张公子的资金注入，霍诚远的公司才在他创业第三年起飞。
　　从霍诚远这里获得回报并不是张公子的最终目标，他要顺顺利利继承自己家更大的产业，他的所有投资收益只不过是让父母刮目相看的成绩单。
　　霍诚远没让张公子失望，有危机意识的张公子卸下花花公子的一面，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野心家。
　　而霍诚远也结交了一批人脉资源，累积资金后，协商完成股权转让。
　　我听完嘴巴都要合不上了，不得不说，霍诚远真牛，不行，我有危机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