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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又见仙君 ...
秘境震天动地般摇晃,凤凰与符咒皆黯淡无光,被三人勉强撑开的空间裂缝不断弥合。
“小明儿,你那两位朋友是打算在这安家立业了吗?”童疏宴用最后一点灵力补好符咒的缺口,咬牙切齿地问道。
“十个数,不能再多了。”维持空间裂缝的大部分压力都在凤岐身上,他语气虽然平淡,口鼻中却源源不断地溢出血丝。
“嗯。”陆濯明艰难地点了下头,他其实也是强弩之末,抚琴的指尖早已鲜血淋漓,蜉蝣琴莹白的五弦被浸染得赤红。
“十、九、八……”
快啊,快点啊……陆濯明在心里拼命祈祷。
“三、二……”
“一!”
凤凰虚影与符咒骤然碎成齑粉,三人再也支撑不住,凤岐怕陆濯明不走,眼疾手快地揽过他的腰,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揪住童疏宴的头发,生拉硬拽把两人往外拖。
“小鸡崽子我跟你不共戴天啊啊啊!”在童疏宴的鬼哭狼嚎声中,一道人影忽然从深坑中飞掠而出。
陆濯明来不及细看那是一个人还是两个,心中巨石轰然落地的瞬间,疲惫从四肢百骸尽数涌上来将他淹没。
总算是赶上了……
舒怀玉离开秘境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骤然变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晕了还是进入了幻境,无数画面雪花般地在眼前闪过。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恍然大悟,这是沈明澈的记忆片段。
舒怀玉目睹着那些或喜或悲的往事,内心从惊愕到沉默。她忽然想起当初在点苍山下的客栈里,沈明澈故意戏弄让她喊一声“师兄”,她甚至不敢细想,那个人当时是怀着怎样的情感说出这句话的。
他就是啊,明明就是啊。
沈明澈的记忆每结束一段,缠绕在舒怀玉无名指上的莹白丝线就消散一根。画面最终定格在滂沱大雨中,天上黑云翻滚,地面血流成河,沈明澈孤身立于尸山血海中,伸手缓缓摘下染血的银白面具,露出一双枯涸的眼。
舒怀玉内心猛地一跳——这是玉琼楼灭门时的景象。画面中,沈明澈周身黑气缭绕,浓密的眼睫轻眨一下,倏地滚落两行血泪,舒怀玉分不清他是因魔心侵占神智而大开杀戒,还是因为血洗玉琼楼才导致道心动摇。
沈明澈留下的记忆片段中并没有屠戮玉琼楼的原因和经过,既然他说会将一切尽数相告,舒怀玉并不觉得对方会刻意隐瞒,那便只能是……
他本人对这段经历极度抗拒,下意识地要将其遗忘。更何况沈明澈后来在六门围剿之下险些丧命,记忆受损也极有可能。
那这样一来玉琼楼之事很可能并非出于他的本愿,而是另有隐情。
沈明澈默默将面具扔在地上,熟视无睹地从上面踏过,一声脆响之后,精致的雕花面具四分五裂,被鲜血浸染得赤红的衣摆拖在身后,逶迤出一道血迹,他独行于狂风骤雨之中,徒留一个萧索的背影。
看到这里,饶是以舒怀玉的定力也再忍不住了——那个曾经鲜衣怒马、明媚张扬的少年郎绝不该是这幅模样,她在一片漆黑中拼命朝前方的画面追赶,可每向前跑一步,沈明澈的身影就退远一步,任她如何伸手,都是竹篮打水,徒劳无功。
她抓不住任何一个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终于,沈明澈的身影再也望不见,连同整个画面一起消失到无穷远,就像从小到大每个牵过她手的人一样。舒怀玉呆呆地站在死寂的黑暗中,伫立许久,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生来头一遭感到孤独。
送别,送别。
舒怀玉忽然发觉自己从出生至今的人生一直在告别,告别,再告别,纵使她说不信命,但此时不得不承认,命运好像总是先给她一个甜枣,还没等她品出来那点甜头是什么滋味,便狠狠抡一个大巴掌。
但舒怀玉转念一想,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她身边总是有人的,从前有师父和师兄师姐,后来有顾盈然,再往后遇到了沈明澈,而未来柳青青或许能陪她走到最后。她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命苦还是命好。
经年漂泊,仿如风前絮,江上萍,欢也星零,悲也星零,不过一梦浮生。
这时,舒怀玉眼角余光扫到一抹若有若无的微光,她低头一看,发现无名指上竟还有一根丝线在飘荡。可沈明澈的记忆不都看完了吗?
舒怀玉正欲伸手去捉那根细线,莹白丝线不待她动作反而猝不及防地钻进她的眉心。霎那间,她仿佛当头挨了一棍,头痛欲裂,但她知道沈明澈不会害她,倒也没去去阻拦,任凭那根丝线融入自己的识海。
蓦然间,她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但与其说是看到了什么,不如说是忽然重新回想起一段过往。
那时舒怀玉才刚凝神不久,得了师父的许可出门历练十日,恰巧游走到中州与北境之交,而后来她才知晓,她路过北境边缘那日,正好是玉琼楼被灭的那天。
中州与北境以魍魉山脉相隔,山北是妖魔鬼怪横行处,山南为绣户珠帘繁华城。
魍魉山顾名思义,里头盘踞着不少魔修、妖修和鬼修,但自从北境出了那神秘莫测的星华宗,大魔头们被打得屁滚尿流纷纷俯首,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地界呆着不敢往中州跑,魍魉山里蹦跶的尽是些在北域抢地盘失败后落荒而逃的杂兵。如此一来,这山反倒成了一方年轻修士历练的好去处。
头顶暴雨滂沱,舒怀玉掐着避水诀在山中疾行,修士凝神后方能御物,她还没过这个新鲜劲儿,一路风驰电掣兴致勃勃。
归墟后山虽有诸多妖修,但都是自己人,大妖们懒得搭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这次出门宁晏清其实是为了让她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后热血上头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但是舒怀玉显然没有领会师父的深意,方才她刚端了一窝强掳凡人的魔修,狠狠过了一把行侠仗义的瘾,心里痛快得不行,正寻思着哪儿还有她锄强扶弱的地儿,就忽然发觉远处的山林中源源不断地溢出黑气。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舒怀玉眼睛一亮,想都没想便调转方向朝那黑气的来源御剑飞去。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托大了。那黑气远看不过炊烟似的一缕,舒怀玉靠近之后才发现整片林子都被浓郁得宛如实体的魔气笼罩,对方的修为远远超过想象,她甚至分辨不清是那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要是常人见了这情状早就知难而退了,但舒怀玉狗拿耗子的臭毛病又犯了,她小心翼翼地收敛好周身气息从空中御剑落下。舒怀玉此时迎难而上倒不是为了逞英雄,若此地真有大魔作乱,她更需打探一下情况,才好想办法悄悄给周边的小门派报信,也算有个防备。
只是舒怀玉还是低估了黑雾中心之人的修为,她刚一落地,四周的魔气便如感知到猎物的毒蛇般敏锐地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拢,她心弦猛然一绷,灵力瞬间涌出在周身形成屏障,魔气凝成根根尖利的锥刺劈头盖脸地砸来,发出阵阵闷响。
就当舒怀玉要再次加强灵力屏障时,周遭魔气忽然一滞,像受人操控一样飞快地从她身边退远。舒怀玉一愣——这是干什么?而还没等她一口气松下去,本已散去的魔气骤然反扑,甚至比方才还汹涌数倍,如一只大手般猛地向她抓来。
这难不成还是什么先礼后兵的战术?
舒怀玉的护身屏障如同水晶球似的被魔气“咔嚓”一声挤压得粉碎,浓稠的黑雾铺天盖地涌来,与此同时,她耳畔响起阵阵嘶吼声与啜泣声,内心受其所激凭空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但她反应很快,立即并指在佩剑上一抹,那剑刃立即发出一声清越嗡鸣,剑尖飞快地迎上席卷而来的魔气,丝毫不避锋芒——这一招正是「空潭泻春」中的「洗尘」。
这一剑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别有玄机。剑招大巧若拙,剑意空灵透彻,铅华洗尽,珠玑不御,尽显道骨仙风。
剑意以舒怀玉为中心如潮水般在黑雾中扩散开来,荡开圈圈涟漪,方才还翻滚不休的魔气霎那间静止了,而后如退潮般尽数远去。舒怀玉有了刚才的经验,担心有诈,便在原地保持警惕屏息凝神地观察了许久,见那魔气没有再度袭来的征兆,方才长舒一口气。
这一招的奏效程度远远超乎了舒怀玉的意料,她隐隐约约感觉不对,比起将魔气击退,更像是自己的剑意引起了某种共鸣,方才使魔气消解。但舒怀玉没有多想,单纯地将其归功于剑法有清心退魔之奇效,她见迟迟没有动静,便大着胆子沿着魔气退远的方向跟了过去。
舒怀玉刻意没有御剑,为了避免灵力波动甚至连避水诀都没有掐,她走着走着忽然在雨中泥土的气息里闻到一股血腥味。舒怀玉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这魔修还掳了其他人过来?
若真如此,人命关天她更无法坐视不理,可当她走近后却愣住了——没有预想中的群魔乱舞,不远处的树下半躺半靠着一个人。
舒怀玉没有贸然行动,她在隐蔽处藏了好一会儿,见那人始终没有动静,这才横剑于前谨慎地一步步靠近。树下那人像是筋疲力竭了,等舒怀玉走到跟前,才极其迟缓地偏过头抬眼和她对上视线。
那人面相不足弱冠,五官本明媚张扬,却因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恹倦,墨发逶迤在地,几缕碎发紧贴在前额不住地往下滴水,一身染血的白衣被雨水浸透,紧紧箍在身上,更衬得他身形瘦削纤细。
若不是身上还缭绕着几缕未散的黑烟,舒怀玉很难相信他与刚才放出魔气的是同一个人,他眼神涣散,口中似是嗫嚅了句什么,还没等人听清,便被狂风卷进了雨里。
舒怀玉忽然发现,这人身下的泥土尽数被染成古铜色,淡红色的泥水汩汩蜿蜒,她定眼一看,才发现他衣衫上有多处破口,而他身后扔着一把通体青碧的长剑,剑刃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那人身上伤口的位置不似打斗所致,更像是自己刺伤的。舒怀玉恍然大悟,这人八成是修炼走岔了气,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因而自伤想靠痛觉保持清醒,这也解释了魔气为何反反复复。而他大概是刚刚受空潭泻春的剑意影响,意识才恢复清明。
这时,那人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轻——
“……我。”
“什么?”舒怀玉侧耳去听。
“抱抱我,好吗……”
舒怀玉愣了一下——她没听错吧,这人让她干什么?她犹疑不定地望向他,那人脸颊上从眼眶到下巴有两道还未消退的红痕,像是血迹,他眼神依旧空洞,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要是放在往常,哪个不认识的人忽然来这么一句,她早一巴掌将其抡到两里开外了。可眼下这人不仅精神状态堪忧,修为还高出她一个大境界,舒怀玉怕一不小心把人家刺激着了,再走火入魔她既赔不起也应付不过来。考虑到双方的安全,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跪坐于地张开手臂轻轻环住了对方。
舒怀玉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抗拒,可那人既没有挣扎也没有伸手碰她一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片刻后忽然轻轻颤抖起来,竟是哭了,这反倒把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舒怀玉哄人的经验相当匮乏,把别人气哭倒是颇为擅长,但此时摸着良心说话,舒怀玉觉得这人并不是自己惹哭的,但正因为如此,她更不知如何是好,就好像一个从没带过娃的糙汉乍一接过新生的婴儿,手脚都不知往何处安放。
这……难道也是修行路上磨练的一环?
舒怀玉本想出言劝解,但她实在拙于言语,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子丑寅卯,便索性将面前的人搂得更紧了些,也是这么一紧才发现,这人的身子骨竟比看起来的还要单薄,仿佛随便一场暴雨都能将那腰身给打折了。
过了半响,那人身体蓦地一僵,似是彻底清醒过来,舒怀玉刚想松开手,可没想到那人比她还紧张,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咚”地撞在树上,刚好和她四目相对。
那人生了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轮廓有点像凤眼,眼尾却乖顺地微微下垂,显得昳丽但不咄咄逼人。他盯着舒怀玉失神片刻,似乎想起刚刚的失态,脸颊肉眼可见地涌上一抹绯红,又不知所措地咬着嘴唇低头别开视线,小声说了句“得罪”。
舒怀玉向来看不惯别人矫情兮兮的样子,她一个姑娘家还没觉得怎么,对方一个男人倒难为情上了,弄得她像是强抢民男的登徒子似的。但当她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对方眼尾的点点润泽上时,忽然不合时宜地觉得凡人话本里写的“我见犹怜”大概就是这副样子吧。
正当她在心里胡乱编排一出单刀赴会英雄救美的大戏时,那人扶着身侧的树干站了起来,歉疚地笑了笑,“姑娘稍等,我这副样子实在不好见人。”
言罢,那人往远处快走几步,又落了一道隔绝视听的屏障,片刻后屏障解开,他出来时已换上一身落拓白衣,湿淋淋的长发也被净身诀烘干了。他无需掐避水诀,头顶却自然形成一道灵力屏障,将大雨隔绝在外。
那人一改方才的颓靡和慌张,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眉眼间甚至还多了几分雀跃,他三步并作两步蹦跶到舒怀玉跟前,露出一个明艳笑容,“鄙姓沈,上明下澈,方才不小心修炼走岔了气,多谢姑娘相助。”
舒怀玉盯着眼前这位气场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沈公子,可谓是叹为观止,脑海中的故事再度一转——大侠英勇救美后却发现,美人竟是个孔雀精!
她从小放养惯了,但在师姐的日夜熏陶之下也不至于不修边幅,不过沈明澈这么讲究的还是第一次见,她像是发现了个稀有物种,一时之间只觉得新奇。不过纵使内心戏演得再精彩,舒怀玉面上依然端着几分淡漠疏离,含蓄地一点头,就算是应过了。
沈明澈见舒怀玉不说话,唇角微微一勾,同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将一道净身诀倏地打到她身上,又用灵力凝成一道避雨屏障遮在她的头顶。
“多谢。”舒怀玉淡淡道。
“是我该谢你,如此恩情沈某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大可不必。”舒怀玉脱口而出打断了他,她觉得还是不要将这个故事发展成大侠把孔雀精娶回家比较好。
沈明澈闻言一愣,忽然“扑哧”笑出了声,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笑得花枝乱颤,直到不慎扯痛了身上的伤口,才“嘶”了一声止住。
舒怀玉被这孔雀精笑得很不爽,正打算就此别过,却听沈明澈道:“这山里不甚安全,若是要出去,我送姑娘一程吧,也顺路。”
舒怀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颇为不悦地哼了一声——我用得着你送?
但她确实是准备打道回府的,既然沈明澈也说要出去,她便不好直接把人晾着就走,便道:“好。”
沈明澈微微一笑,两人便一同御剑而行。
“不知可否请教姑娘姓名?”沈明澈踩着剑笑嘻嘻地在风雨中凑了过来,这时,风向很不巧地一变,他的长发顿时糊了舒怀玉满脸。
舒怀玉闷闷地拨开沈明澈的头发,鼻尖痒得不行,像被孔雀的大尾巴扫了,很想打喷嚏。师父嘱咐过,出门在外不得对外人提及归墟的存在,谨慎起见,她决定编一个假名。
就当舒怀玉正要开口时,沈明澈似是看出她的犹豫,笑道:“是我唐突了,既然姑娘不便说,我就喊仙君吧。”
这个称呼其实在修士之间并不常用,平辈初次见面基本都喊“道友”,而“仙君”多是凡人对修士的敬称,或是修士对飞升往圣的叫法。
舒怀玉没有细想,随意点了点头,她不拘小节,反正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出了这座山就各奔东西,一个临时的称呼随他喜欢,怎么喊都无所谓。
从他们刚才遇见的地方御剑到魍魉山与中州的边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明澈一路叽叽咕咕,那张鸟嘴就没闭上过,舒怀玉则一戳一蹦哒,不想说的直接选择沉默。不过沈明澈倒也没问她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她也不好奇沈明澈的来路。
二人出了魍魉山后行至山脚下的一间草棚,那棚子大概是给往来之人歇脚的,里边横着几张破桌烂椅,也没个人看顾。
沈明澈向舒怀玉拱手见了个礼,“与仙君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会。”
舒怀玉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身形却忽然一滞,眼前随之蓦地一黑。
半响后,她再度睁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刚刚不知怎么竟睡着了。舒怀玉犹疑地转了一圈,心想自己怎么如此疏于防备,她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却没想起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舒怀玉沉思片刻,既然没有异状,那干脆不想了,便直接朝中州的方向御剑而去,殊不知远处的山林中,一人捏着一柄玉骨折扇,怔怔地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伫立许久。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明澈拨弄着扇面上一根莹白丝线,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现在世上还不到有“沈明澈”的时候,有的只能是星华宗主。
也罢,路是自己选的,大不了一条道走到黑,至少就在刚刚,他在这条路上还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好风景。
天幕低垂,风雨如晦,只有沈明澈的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就像有人为他这盏快要燃尽的孤灯添了一勺灯油,焚膏继晷地照耀着这条漫漫歧路。
但路再长总有尽时,沈明澈释然一笑,等一切事了,他就能回家,家里有师父,还有他奉若神明的仙君。
最终,他转过身,独自走入魑魅魍魉的故里,将中州的通明灯火留在身后,清冷了几千春秋。
铅华洗尽,珠玑不御,道骨仙风。——《秋波媚·曾散天花蕊珠宫》陆游
舒怀玉和沈明澈的双人线终于闭环了,小玉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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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又见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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