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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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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就要面临实习,大四更忙,很多人在大三的暑假不论在全国的哪个城市都回到了南京,回到了陵金中学,找老孙拿了三年前的那个约定。
在三年前老孙就把她们每个人的约定装在一本册子里用透明的包封纸膜保存好,即使三年后也保存的很好,边边角角都没有破损。
在那本册子的旁边,放着一个小的四四方方的玻璃瓶,里面安稳的立着一个粉色的千纸鹤,玻璃瓶的大小刚好比千纸鹤的大小大那么两圈,不会折损到。
老孙怕把千纸鹤压坏了,特意连哄带骗的从她的外甥女那里骗来一个这么个小玩意。
信本册子随着一个个快毕业的同学来慢慢变瘦了,老孙坐在椅子上,挨个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学生,脸上有说不出的欣慰,看到抽屉的小瓶子,也把她拿出来了。
大家看到上面有一个不同的小瓶子,没有发表什么好奇的想法,因为都看到了瓶子上面写有姜南的字眼,江聿风不是,他一看到那个瓶子,就知道是姜南的,因为在三年前他就留意到在一叠叠白色的纸张上面只有姜南的是粉色的。
基本所有同学的信纸都拿完了,只有那只千纸鹤孤零零的站在那个瓶子里。
江聿风看了那个瓶子一眼再也没有继续看它,跟老孙说了会儿话打声招呼转身就准备走。
突然听到身后老孙叹了口气对杨懿她们说,:“你们有去看过姜南吗?”之前高三的时候经常看她们几个形影不离。
不论什么时候听到姜南那两个字江聿风还是会控制不住停下脚步。
面对老孙的问题,所有人都不太明白,只能到杨懿眼睛通红的说,:“没有。”
老孙叹了口气,说,:“没事,幸好一切都好起来了。”
杨懿是在大三上学期的时候,趁着还没到下学期的时候搞了个联谊会,北理和清华的联谊会上,遇见了姜南。
杨懿遇见了她高中时期暗恋的齐肃,但是杨懿见到齐肃除了感觉真巧外,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心思,有些人高中时期的喜欢可以持续一辈子,但有些人的喜欢可能只是一个时期,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忘。
杨懿笑着跟齐肃打招呼,是哦,齐肃好像是在清华,现在才想起来,当时拿到清华的通知书的除了姜南还有齐肃。
也是在同场联谊会上,看到了姜南,但是姜南没有看到她,本来杨懿是不准备打招呼的,但还是上前去说了声,:“姜南,好久不见。”
但姜南的话让她至今还记得。姜南看着她,笑着很灿烂,但是是对陌生人礼貌的笑容说的却是,:“你好,你认识我?”
当时,杨懿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年就当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齐肃从旁边走来说,:“姜南,这是我们之前南京的高中同学,杨懿。”
姜南在三年前,那个夜晚和江聿风一起进了那家医院,不过在第二天江聿风出院的时候,姜南查出抑郁症转去了鼓楼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眼看快到清华新生报道时间,姜父姜母就先推迟了一年。
在别的父母都欢欣的张罗着怎样为考上高校的儿女们庆祝的时候,姜父姜母每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但都避着自己的女儿。
在姜南的面前,姜父姜母都是强撑着带着笑脸。
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瘦削的脸,姜母也忍不住晚上关了卧室的门躺在姜父的怀里失声痛苦,对自己老公说是不是自己逼着女儿的成绩才导致成这样的。
姜父安慰着妻子说也是我平时对女儿的关心太少了,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得了病后,就辞了职,在家照顾女儿。
刚开始一家三口每天轮流着陪在姜南的房间,家里一切有棱角的家具也被按上了软软的护具,就怕姜南想不开,手机里刷到太多抑郁症患者想不开自杀的视频和事例。
刚开始的姜南还会对她们说话,还会主动出门去客厅吃饭,有时候还会笑笑。
越到后面,姜南一天只在那个房间躺在床上,除了外面的阳光照进窗户照进房间,她会坐在对着窗户的课桌那,看着窗口的那颗树,看着落日看一下午,有时候嘴里会一直说对不起。
姜家听取医生的建议给患者换个环境,一家人搬离了理想小区的房子,住进了原先在南京买的房子。
这次姜野没有争抢着要那家朝阳的房间,主动的把姐姐的东西般进了卧室。
不知道是向环境的原因,姜南不呆滞的在窗户那看太阳了,反而经常走到客厅看阳台的那颗树。
姜父姜母见姜南经常出卧室的门了,心里瞬间看到了希望,脸上流下了泪。
姜父也红了眼眶说王开芳,你也真是,孩子渐渐好了你也哭。
过年期间,一家四口又回了老家,姥姥姥爷看到姜南那瘦的尖尖的下巴,拉着外孙女的手,这小胳膊瘦的就剩皮了,两位老人瞬间红了眼睛。
在老家的姜南话多了起来,笑容也多了,但睡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后面甚至一整夜都睡不着,但她从来没有想吃助眠的药物。
从老家回来,姜南的状态好多了。
姜南不想让姜父姜母他们像看犯人一样监视自己,看着女儿的状态好多了,晚上也不再陪床了。
每天都要面临的黑夜,姜南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张粉色的纸,她的抽屉里目前只有便签纸,自从从医院回来后,父母把她所有有字的纸书凡是有关学习的都收了起来。
抽屉只剩一叠便签纸和那支粉色的钢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姜南用钢笔在便签上写上,“在没有看到江聿风成家立业前,绝对不能吃安眠药。”然后打开柜子塞进自己的粉色羽绒服内里的口袋里,拉上拉链,因为她知道老爸自从她们成年后就不给他们洗衣服了,再说她的羽绒服也不怎么洗,才找了个这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在她们不陪床的几天的一个夜晚,姜野半夜起来喝水见姐姐的房间还亮着灯,每次姐姐睡觉都会开着灯,他想看看姐姐的睡眠怎么样,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顺着暖黄的夜灯看到姐姐苍白的脸,手腕的鲜血留在地板上一大滩。
姜母看到血泊中的女儿,哭喊着抱起女儿,姜父拿着手机颤抖的拨通救护车的电话。
姜南躺在病床上醒来看到床边泪流满面的姜母。
王开芳不敢相信那些出现在视频新闻里的事会出现在女儿身上,见女儿醒来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女儿痛哭,:“南南,你这是干啥啊,有....有什么事你跟妈妈说啊,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姜南哭着说,:“我只是想睡个觉。”一连几天姜南完全睡不着,她只是想睡个觉,疼睡过去也算睡过去。
原来医生才检查出来,给姜南开的那些药物,姜南一次也没吃过。
在之后的半年多时间姜南做了六次电休克治疗,抑郁症是渐渐好了,但唯一的后遗症是会忘记一些事情。
因人而异,有的人会短暂性失忆,有的人会忘记半年甚至一年的记忆,有的人会忘记很重要的人,而姜南忘记有他们的高中三年。
杨懿跟她们说完齐肃告诉有关姜南的一些事情,江聿风一直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没有说话,她们看不懂江聿风的情绪。
齐肃知道也不是很多,齐肃也是在大一的时候,在新生报道名单上没有看到姜南的名字,拐着弯打电话问老孙才知道姜南的事情。
杨懿说完靠在齐其的肩膀上泪流满面,她当时看到纤细瘦弱的姜南真的想抱抱她,不是把全校第一甩了吧,不是奔赴北京最好的大学了吧,不是应该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为什么会抑郁呢!她当时还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发短信说不好听的话。
齐其她们都想一起去看看姜南,杨懿说我们一起买票去。
杨懿突然想到齐肃跟他说的话,江聿风站起来比她快一步说出,:“别一起去,慢慢来,会刺激到。”说完就转身出了齐其的家。
时隔三年,也是在夜晚,江聿风在清华大学的校门口见了面。
他以为经历过三年前那个夜晚后,他们可能会在某个暑假在南京某条街上偶遇,她们会在毕业去老孙办公室拿高三毕业前一起写下的约定的时候撞见,他甚至想过可能会在5年后10年后她带着孩子来参加毕业几周年的同学聚会上。
但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场面。
姜南一手挎着身边的女生,一手扶着脸颊靠着那个女生肩膀委屈道,:“你说说怎么这么奇怪,我都没吃过什么糖,怎么会有虫牙呢!”“你看看我的脸肿的好像塞满粮食的土拨鼠。”
旁边的女生揶揄她,:“你是没吃糖,但你吃蛋糕啊!”
姜南笑嘻嘻的点点头说是哦,然后还乐观的说,:“要是我的另一边也疼起来就好了,这样还能对称点。”
旁边的女生听完也笑起来。
那个女生注意到旁边有人的目光好像在看姜南,戳了戳姜南。
姜南转过头看向他,捂着肿起的半边脸颊朝江聿风礼貌的笑了笑,但心却在看到那张脸庞的一瞬间凉到发疼,但她确实不认识这个人,和那个女生相拥着从他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