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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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翼宸平静地听完了大妖的解释，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理解，emmm，大概5%
另外95%是要把这个大妖狠狠揍一顿的愤怒。
你们有试过，当你做了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整日整夜地自责内疚，半夜醒了都要扇自己一巴掌，再抱着剑枯坐到天亮吗？
在他愧疚了三万年以后，才发现，这个该死的大妖根本没tmd死。
那他这三万年的愧疚，算什么，笑话吗？
发现小卓大人握住剑柄的手在默默使劲，大妖很有眼色地拎起桌上的茶壶就要给小卓大人添水。
其实他再次修成人形的时候，是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去跟老朋友再见一面的。但是一是当时离仑还未来未定实在没心思，二是当时他听说这个冰夷族的大妖似乎活得好好的，在四处游历，惩歼除恶。
他以为小卓大人早已经放下了往事，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路。既然这样，还巴巴地凑上去，提醒他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呢，大妖一向是很善解人意的大妖，当他判断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为你去死，但当他判断你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也绝不会碍眼地凑上去。
只是看着眼前这寄存着他一缕神识的契约，他才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位小卓大人，三万年来从未放过自己。
“赵远舟，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卓翼宸看着眼前的大妖小心翼翼给茶壶添水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
从很久以前，大妖就一直让着他，像是长者包容孩子，彼时他们的年龄差，也确实像长者和孩子，可到了如今，明明自己也是活了三万岁的大妖，还是在被哄着，被偏让。
云光剑刺入他的心脏是事实，他一个杀人凶手，又哪来的立场去指责受害者没死成。
只是，多少还是会有些失落，好像自己很重视的友情，在别人那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饶是见多识广的大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情绪低落的小卓大人，求助似的目光投向旁边另一个默默低气压的离仑。
“他不想瞒你，是我当时受伤太重，最近刚刚化形，他走不开。”离仑抬起手臂，护在朱厌身前，“不过他为了你们也曾真实的烟消云散，他不欠你们什么，如果你对他的隐瞒有什么意见的话，想打一架，我可以随时奉陪。”
朱厌叹气，指望离仑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或者转移个话题的自己果然是傻的，这人打了几万年直球，哪里懂得这些。
接下来大妖发自肺腑地陈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包括他之前想的对故人的不打扰就是最好礼物巴拉巴拉，怕提起往事离仑知道难过巴拉巴拉，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巴拉巴拉。
听完之后，小卓大人金色的光芒在眼瞳中流转，他的视线看看朱厌再看看离仑，再看看朱厌再看看离仑，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我理解的那样吧。”
朱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感觉到背后离仑的目光也注视着他，似乎也在好奇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想了想，又勾起嘴角。
“人类总喜欢把感情分成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但是我们妖不分这些。我只知道，之前的几万年岁月，我们共同进退，朝夕相对，是对手，是朋友，是爱人，是亲人，我们早已习惯了漫长岁月有彼此陪伴。虽然中间他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我现在把他找回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这段关系，但，就是你理解的那样，未来的时光，直到我们一方的生命终结或者这天地毁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大妖抓住离仑的手，轻轻摇了摇，换来一个了用力的回握。
卓翼宸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互动，不免有些酸涩。
这些年，他看似在四处游历，惩歼除恶，其实他只是追着一个人的转世，不断寻找。
众所周知，白泽神女，不是神，是人。
是人就会生老病死，轮回转世。
可能是因为经年的暗伤累积，文潇在五十岁的时候便盍然长辞，这之后，就是他一次次寻找着她转世的灵魂。
有时候，他能在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找到，他会守着她长大，再与她相识，与她相爱。有时候，他找到的灵魂已经垂垂老矣，他也守着她，陪她安然老去。
好在，他也总算有了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寻找，慢慢等待。
分别时，朱厌揪了两片离仑的叶子递给卓翼宸，然后拉过他，偷偷摸摸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回程路上，离仑抱着双臂，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最后跟那个小冰夷说什么呢？
朱厌笑弯了眼角：“想知道啊，追上我就告诉你。”
白发曳地的男人突然加速向前跑去，宽大的袍袖在风里摇摆，几缕发丝被风缠绕着拂过离仑的鼻尖，他皱了皱鼻子，也笑着追了过去。
白猿和槐树相伴而生，他把槐叶赠予卓翼宸，将那槐叶用特殊的法术融了附在文潇的灵魂上，那抹契约上的朱厌神识，便会遵循本能地去寻那槐叶，在以后的转世里，卓翼宸和文潇，也能早些相遇，这也算，一种成全吧。
真好，大家的结局，都还算圆满。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