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练习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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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鹤踩点赶着打完了巅峰赛，他抬头的时候另外两人吓了一跳，这哥们的脸都打红温了，顶着这头红发简直像超级赛亚人·关羽版。
不用想，他绝对输了。
在此之前，他们都按照赛制要求，已经把评级结果告诉了家里人。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顾笑把门打开后，一脸懵逼地挠着后脑勺——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黄毛，还有一个......怎么还是陆久鸣？
“顾笑谁啊？”何小鹤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他探头往下方看的时候，却看见了陆久鸣。
两人大眼瞪小眼。
“呃......嗨。”陆久鸣为了不让室友觉得奇怪，他讪讪地挥手，指了指旁边黄毛室友手里捧着的纸箱子，“我们是来收手机的。”
“导演要求的，初舞台结束时候他说过的。”陆久鸣生怕他们忘了，又急着补充了一句。
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何小鹤，然后，他很不自在地伸手，“所以，都交出来吧。”
“噢。”何小鹤倒是很利索，把自己的手机和陈楚汉的都交给了顾笑，转身又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头也不回。
“走了再见。”陆久鸣直接将门关上往外一窜，拉着室友往隔壁走去。
等他们走了后，广播通知“寝室摄像头录制结束”，何小鹤又从枕头下掏出了另一副手机。
朝陈楚汉和顾笑晃了晃。
顾、陈两人：“......”
顾笑茫然：“啊？”
陈楚汉倒是并不放在心上，还没等对方解释，他就已经先自行脑补了一番，不过想想也是，盛华娱乐是国内第一偶像公司，何小鹤实力断层，绝对保送出道位，盛华娱乐公司那边肯定都跟节目组打过招呼了。
该说何小鹤是心大呢，还是太过于自信，直接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明面上来......陈楚汉一阵汗颜，要是自己绝对不敢这样的——他没有这个资本。
也没有粉丝基础。
真要说起来，顾笑演短剧和当模特攒的粉丝量，把自己碾压的彻底——自己只有堪堪200个不到的粉丝。
陈楚汉马上发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也是。”顾笑见状也跟着说道。
何小鹤咧嘴，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好好好，我相信你们，我说啊，三个月不玩手机那跟原始人有什么区别，这不瘆得慌！——”
突然他又话锋一转，拍了拍两人的肩，语气很诚恳：“还有陆久鸣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帮忙保密。”
“你们会知道的，呆的久会发现我不是很擅长装的人，做事直来直去。”
“我今天和他摊牌了。”
「没错，都翻篇了。」何小鹤心里又默默说了一句。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陆久鸣会参加《星动2021》，毕竟对方明明是个演员。当初分手后两人互相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却在选秀初舞台以一种离奇的方式再度见面。
陆久鸣跳舞很烂，唱歌也很难听，肯定是被公司拉来当炮灰的，何小鹤心里如此评价。
他跳的很起劲，就是四肢梆硬，像杂技团耍杂的，一堆人在低头憋笑。
但是在台上他和队友情歌对唱时候沉浸式的样子，在大荧幕的画面上依旧是那么的吸引人。
长了一副顶好顶好的皮囊，只要不开口的话。
何小鹤感觉他在台上看着自己......
两个人之间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却好像还是这般默契到心领神会。
陆久鸣和队友又唱又跳的，卖力演出了一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样子，结束后他摆了个pose ending，气喘吁吁地鞠躬。
最后双双收下了F评级。
时隔几年他何小鹤还是看出了对方摆pose的时候，比划的手势。
那是自己和他在韩国几年训练时期的暗号。
但手势的含义如今也无关紧要了。
......
如果摆着剪刀手，大拇指向外伸出，是“今天想见你”。
如果两只手都比着“OK”，是“老地方见”。
可何小鹤依旧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向前伸出了两只手，比划出了回应。
陆久鸣明显身子颤了颤，下台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
「可是......哪还有我们的老地方。」
「早就随过去一起掩埋了。」
何小鹤神情有些恍惚，落寞地跟着其他人随大流地鼓掌喝彩。
但是他怕万一哪天公演选队友，凑巧自己和陆久鸣成了一队，何小鹤担心自己能否表现得素未谋面。
他一直清楚，自己对待感情才是一直藕断丝连的那个......
念念不忘，也没有回响。
那这场迟来了几年的再次见面还算么？
倒像是命定的讽刺了。
「鹤，我再求你一件事，最后一件......」
下午，陆久鸣央求的声音一直飘在何小鹤的耳朵里。
如同反复魔怔的点播。
「你能不能......」
声音轻飘飘的——
恍如鹅毛落雪，尘埃入定，让他一时间乱了神。
最后......他只记得自己鬼使神差的点头。
“那个啊，”陈楚汉拍了拍何小鹤的肩膀，“我对你的取向和恋情并不介意。”
陈楚汉实话实说。
“韩国那边挺多同事知道的。”何小鹤失神摇头，“在出道最红的那段时间，我和他在外面旅游散心被狗仔偷拍了，是公司掏钱摆平压下来的。”
“要求是我们禁止联系，就连私下也不行，否则上面会直接把我们两个当成弃子。”
为了互相的未来。
说好顶峰相见的。
可是陆久鸣他......
何小鹤越回想越疲惫。
“别纠结了大明星。”顾笑跟个男妈妈一样的从下午安慰到晚上，“明天咱们还要练主题曲呢，老何看开点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虽然顾笑的确是在安慰，但他觉得自己这些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毕竟自己连一段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爱情都没有。
说远了，连暧昧都没有过！
——宋漫？
......算了，对方一直在损自己，每次见面都开心的发出一声“呦飘柔男孩。”
吹口哨在耳边打响指的样子，像个女流氓。
顾笑以前的日常都是各种玛卡巴卡玛卡巴卡：早餐和余莫图互发，午餐和余莫图互发，晚餐依旧和余莫图互发。
还有每天互相报备彼此的行程......
怎么思来想去，自己这些年所能想到的事情都跟余莫图有关？
顾笑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
另一位仁兄又咋了？
陈楚汉茫然地挠着脸，很是无辜。
都说酒后吐真言，结果酒还没喝上，这仨厮聊了一晚上，就差当场结拜兄弟了。
第二天七点。
何小鹤的手机闹钟嗡嗡嗡地响，马上就被关停，他揉揉眼看了会时间，翻个身继续睡觉。
顾笑啥都没听见，鼾声大作，像匹耕田的牛。
“......”陈楚汉左看右看，拿毛巾擦着脸。
“起床。”
两人没反应。
“起床......”
顾笑回了一个变奏声调的呼噜。
“起床了！”
“啊，啊......噢。”顾笑吓得鲤鱼打挺，顶着一头鸡窝半死不活地睁开眼睛，看见是陈楚汉，咧着嘴，“好，好早。”
说话磕磕绊绊的。
“八点半要集合，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陈楚汉面无表情地把另外两条湿毛巾分别按到顾笑和何小鹤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在暖气房里显得格外刺激。
“你俩还说要早起呢，闹钟从六点半响到现在了！”
“额嘿嘿......”何小鹤打了个哈哈。
“快点收拾啊，我去隔壁看看那仨醒了没。”
陈楚汉出门前，抬头瞥了眼摄像头，鬼使神差地伸手朝镜头挥了挥，摄像头马上转了过来，盯着陈楚汉看。
顾笑这下彻底不困了，懵逼地指着摄像头，又指着何小鹤的手机。
陈楚汉：“！”
“哎呀放心好了，我们寝室的摄像头已经被系统自动屏蔽掉了，不会被录进去的。”何小鹤打开手机看着经纪人发来的需求通知，对另外两人解释道。
“自己吓自己——”
行吧。
顾笑点头对钞能力表示尊敬。
全体吃完早餐后，沈洛拿着任务卡走到大厅中间，公布今天的任务——
全体选手们将要进行为期三天三夜的主题曲训练，然后录制《星动2021》的首发主题曲MV，排名靠前的选手将能得到更多的出镜机会。
同时选手在主题曲期间的表现情况还会作为下一次的等级评分，如果表现优秀，有可能从F班一跃进入A班，同样的，天堂地狱一念之间，要是心存侥幸浑水摸鱼，也有着等级翻车的危险。
大屏幕上放映了主题曲的demo，歌名叫《璀璨群光》，虽然对选手的音域跨度要求不算很高，但是在跳舞方面还是颇有挑战性的，不少人看着视频里舞蹈老师的动作，表情很难看。
快节奏的跳舞要是卡不住拍子，就会变得像是老人复健跳广播体操。
所有人都心里有数，马不停蹄地奔向教室，每个等级的选手都要在对应的班级里练习，A班人数最少，只有12人，但教室空间和环境是最好的。
鹅厂起码是经费十足的，不会存在选手没地方练习的这种情况发生，但架不住F班人数实在太多，几十人堆在一块总归有些逼仄，不方便动作大跳大合。
有些选手又跑到楼下，去找其他宽敞的地方练跳舞。
何小鹤趁着上厕所回来的工夫，他心头一热，特意绕了个远路来到F班，垫着脚探头看向门口的玻璃，一眼就看见了陆久鸣。
他半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何小鹤脚步一顿，然后哼着小曲利索地往A班走去。
“璀璨的人生要新的方向。
一寸脚步我配一寸丈量。
前往，前往。
奔赴我们的群光——”
才第一天下午，何小鹤主题曲就已经唱得很熟练，他的声音穿透性很强，歌声在走廊回荡。
“练得怎么样了？”工作人员在后采环节问道。
“还好。”何小鹤这时候表现得很谦虚。
“你觉得你室友表现得怎么样？”
何小鹤点头：“挺好的。”
工作人员：“......”
究竟是谁说他特别好说话来着？！
工作人员很受伤，后采环节问了十几个选手，都还没问出有意思的料来——再这么下去，今天指标要完不成了。
“你觉得自己三天后还会在A班吗？”
何小鹤狐疑地歪头，“啊”了一声，发出不解的疑问。
“不然呢？”
过过过。
工作人员见没啥好问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同样的问题。
“练得怎么样了？”
“快练回家了。”顾笑讪讪地挠头，头发已经全是汗。面对着工作人员充满期待和鼓励的眼神，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又补了一句，“我跳舞像在复健。”
“你觉得下次重新评级，你会得到什么结果？”
“......F？”顾笑试探性地回答。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唱歌还行，跳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韧带邦邦硬，晚上找我室友再帮我加练抠一下。”
对方眼睛一亮，她看着成员名单，“你室友是何小鹤和陈楚汉对吧？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挺好相处的，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都是A班的料。”
本来她还想引导顾笑再将话题放在何小鹤身上的，两个人在她眼里长得还挺有CP感，顺着往下挖说不定还能搞些大众喜闻乐见的节目效果，但突然有人接了电话，转头低声对着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这个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一变，最后只能无奈的点头。
“期待你的好消息。”
顾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鞠躬走出门。
事实证明，勤能补拙的前提是要有地基，连基础都没有的人，刚搭建起来的积木马上就塌成了一摊废墟。
还是一摊彻底没救的废墟。
导师办公区，韩倾默不作声地看着大屏幕里学员们的表现，他拿着打分表一个劲地摇头，时不时发出几声轻轻的叹息。
把旁边的赵自然给弄得毛骨悚然。
“韩哥啊，我说——你这表情有点吓人啊。”
舒展航瞅了眼他给选手打分的情况，清一色的低分，忍不住提醒他的标准是否太高了。
“难道你觉得这些人过关了？”韩倾瞥了眼舒展航，放下了打分表，他站起身来指着屏幕最左边的，“赵昭，原来C班，现在呢？”
“这种难度的歌从头到尾都在跑调，一直搁那破音，这是能给人听的啊？”
“刘长渡，B班，一塌糊涂。”
他毫不留情地点评了这一组的全部选手，给了清一色的F。
赵自然怀疑再这么给下去，F班都要超载了。
“小舒，同样的年纪，你以前在SM出道，现在对男团就这点低要求？”韩倾半开玩笑地说，“这些人就算想去韩国面试，都过不了线上筛选吧。”
舒展航举手投降，很配合地把“D”划掉改成了“F”。
小组里终于轮到有A班的了，沈洛和刘紫欢看得特别开心，A班的学员表演起来那就是一个视觉盛宴。
“何小鹤，A。”
众人点头，对他的实力完全认可。
“陈楚汉，B升A。”
五人都无异议。
至于顾笑......
“......”赵自然下意识地看向韩倾。
毕竟顾笑的加试环节是自己专门争取来的。
诚实来讲，他现在的表现与初舞台相比是进步了，但当时五人商议给他的B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激励作用而已，光只会唱歌还远远达不到B班的要求——尤其在何小鹤和陈楚汉两面夹击的情况下腹背受敌，要有多衬托就有多衬托，直接当成了活脱脱的寒碜一个背景板。
明明这是选秀综艺的主题曲，但在场的每一个导师看见顾笑卖力的复健运动，耳边都不约而同的响起了“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放飞理想”。
四肢里里外外只透露着两个字，“滑稽”。
赵自然也是清楚，按这情况，B级是绝对不可能再给他的，现在的问题在于降几级、究竟要不要直接降到底——
“C吧，好歹有一技之长。”刘紫欢很肯定顾笑的vocal能力，“打磨打磨就可以发唱片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来参加选秀，有些过于偏科了。”
韩倾并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其实作为导师，他也希望顾笑能有更好的等级——但按私心来说，韩倾作为音乐人，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如此强烈的合作冲动了。
这些年来韩倾从歌手转型为唱作人，因为原创作品而名气大噪，他邀约了很多知名歌手进行合作，每年都有好几首出圈的热门歌曲。
但韩倾其实还积压了好多些歌曲demo，那些原创词曲，目前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歌手演绎，韩倾自己也试着唱过，但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缺少了些什么。
缺少了必要的声线特质，缺少了那种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能力。
韩倾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声线无法完美匹配歌曲想表达的内容。
而顾笑的嗓音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合作想法。
虽然他初舞台的表现的确足够让人诟病，但加试环节的站桩输出实在是耳目一新。
没错......
「就是他了！」
「等选秀结束！」
韩倾自然不会觉得对方会拒绝自己。
他和赵自然双目对视。
“顾笑，B降C。”
全票通过。
没人知道他这几秒期间，大脑里发生了怎样的头脑风暴。
所以有时候，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也算是个本事——
至少对于在镜头前掩藏情绪而言。
「快了，快了。」
「啥都不行肯定就要一轮游了，最好一公就走人！」
韩倾充满了期待。
「小老弟加油淘汰啊！」
舒展航看着韩倾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害怕。
......
“杀手导师”这个业内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舒展航感觉身边就有一股杀气，阴冷带风的那种，一度让他梦回身在SM还没出道暗无天日的那段魔鬼训练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