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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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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快就上来了,骆依依低头默默地吃饭,想说点儿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半天知问出一句
“你的衣服还好吧”
庄豫看着始作俑者觉得有点好笑,怎么能有人……既乖巧又大胆
“骆大夫,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可以不说话”语气里带着无奈。
听着庄豫的话,骆依依低下了头接着吃自己的饭,没再说话。
“没有讽刺的意思。”话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庄豫看着骆依依亮晶晶的眼睛心有点发软,怎么能有人这么...真诚,见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和精明算计他感觉到了一些轻松。
“你好像有点儿怕我?我没记错的话,我就比你大两岁吧,你没必要”
庄豫放下手中的碗,开口的声音带着笑意
“没有”不是怕,只是紧张。
“你前男友是陈浩宇?”没等骆依依接着说庄豫开始了一个新的话题,他是真的有点儿好奇。
“你认识?”
“算的上认识吧。”
“嗯,他是我学长”
“江东陈家杏林世家,这就是你老师调你回来的理由?也是骆大夫回来的理由?”他不经意的发问,但话里话外带着探究。
庄豫不欲打探别人的隐私但商人总是有着天然的防备心,他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举手之劳还是另有所图。
“是我老师所想并非我想的。”
“循规蹈矩我很擅长却并不愿意。”话里面带着坚定
庄豫看着低头吃饭的姑娘,安安静静的话又不多‘循规蹈矩’确实得当。
父母家长喜欢的好孩子也会叛逆?
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天空没有任何预兆的下起了大雨。
骆依依庄豫并排站在聚兴斋门口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热闹繁华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昏黄的灯影以及在大雨冲刷下飘落的枯黄的落叶和站在屋檐下避雨的三三两两的人影。
“少爷,雨伞”
只见来人拿着两把些许笨重的双人伞,黑伞木柄
很大当然也很重
骆依依双手接过,受过伤的左手虚虚的扶着,光是拿着就有点儿吃力了更别提打着它在这样大的雨里面行走了。
庄豫转过头看着面露难色的姑娘,顺手接过骆依依手里的包
“一起吧”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走进了雨里。
骆依依偷偷地凑的庄豫进了一些,捏住了他的衣角。
雨水混合着他身上凌冽的檀香味轻而易举的钻进她的鼻子里,轻轻的撩拨着骆依依的心弦。
骆依依伸出手接着从伞下滚落下的雨水,冰凉的雨水划过手心,按下了一些因紧张羞涩带来的热意。
庄豫注意到了骆依依的动作,歪头看着认真看雨的姑娘
“骆大夫很喜欢下雨?”
“以前不太喜欢,现在觉得下雨也还挺浪漫的”以前觉得下雨黏黏腻腻的有什么好的,从今天开始她开始喜欢上下雨了。
骆依依回头看着庄豫正对上庄豫的目光,
“庄先生呢?”声音带着轻盈
湿乎乎的风吹过脸颊,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女孩的笑脸,耳边是雨水落地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这么看来好像下雨也还不错。
“还行”
从聚兴斋到车子的这段路并不算长,伞也足够大,可雨实在是太大了,庄豫右边的肩膀还是湿了一块。
骆依依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庄豫“擦擦吧”
“和骆大夫一起还挺费衣服的。”
语气里满满的调侃之意
车子很快到了骆依依小区楼下
骆依依下车和庄豫告别“庄先生,晚安。”
目送黑色的大G离开,然后偷偷的将包里的粉色雨伞塞的更里一些,转身上课了楼。
雨落秋深,初冬将至
在秋末冬初之际庄国安也顺利出院。
骆依依也在思考该怎么和老师开口提离开,确实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接到张美兰的电话的时候骆依依还没从一堆堆的病例中理出头绪。
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骆依依按了接听键。
“喂,您好”
“骆大夫,晚上有空吗,想请你来家中吃个饭”
“好”
“那我派人在医院门口等你”
冬日将近,白昼渐渐为夜幕让步。
等骆依依到达庄家老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百年世家、名门望族确实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骆依依下车看到的就是门口两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红漆木质的大门以及门廊外挂着的大红灯笼,还有从半开的门缝中透出的暖黄的亮光。
并不算繁杂但透露着威严与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一直等在门外的管家将骆依依引进去。
开门进去的场景与外面的简洁不同,映入眼帘的是巨石堆叠的假山,上有泉水缓缓流下,与石下的小渠相互交通。
顺着蜿蜒是长廊向前走去,周遭亭台水榭好不气派。
其实看起来和聚兴斋的风格是很像的,与其说是北方建筑倒是更像苏市风格。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走了五分钟左右才到了正门。
张美兰就在门口站着迎着骆依依。
穿着一身米色旗袍,灰色镶钻披肩,头上插着一根翡翠玉簪和耳朵上的翡翠耳环交相呼应,一看就是江南美人。
“骆大夫,快请进”
骆依依随着张美兰走了进去,就见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庄国安以及坐在他对面的庄豫。
谦谦君子,灼灼其华;温婉如玉,儒雅贤达。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骆依依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
张美兰拉着骆依依坐在沙发上,就紧挨在庄豫身边。
余光刚好可以瞥见握着茶杯的骨节分明的手,鼻边是熟悉的檀香味。
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庄叔叔好”
庄国安笑着答应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给她
“尝尝”
骆依依尝了一口,入口柔和、醇滑后有回甘,还带着淡淡的果香与蜜香
“金骏眉?”
庄国安看向骆依依眼里带着欣赏
“骆大夫也懂茶”
“我外公爱茶,也算耳濡目染”
顺着庄豫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姑娘卷曲的睫毛和别在耳边的碎发还有耳朵上小巧的珍珠耳钉,没来由的他就想到了那串就在车上的珍珠项链
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骆大夫怎么没戴项链?”
两人离得很近,近的骆依依都能感觉到庄豫的鼻息声,她没敢回头,带着被戳破心思的尴尬和羞涩,耳朵不争气的红了,小声的回答着庄豫
“可能是丢了”
说话间施红梅从楼上走了下来,“聊什么呢?”
骆依依抬头就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抖擞的老人穿着黑色的旗袍
语气虽温柔但却见不到笑意,眉目间依稀可以见到青年时的精明与睿智
几人恭敬地站了起来,顺势坐到餐桌上。
规矩森严可见一斑
骆依依总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头上,压迫感很强。
刚想坐在末座,就听到施红梅的声音
“骆大夫坐我身边吧,该有的礼数不能缺”
“那我就僭越了”骆依依也没再推脱,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众人落座,佣人开始上菜,上完菜后规矩的站在一边。
施红梅开口发了话“开餐吧”
一切都井井有条,但总是少了些人情味。
“骆大夫,我敬你一杯,感谢救命之恩”庄国安拿着杯子就要起身
骆依依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庄叔叔,不必放在心上”拦住了起身的庄国安
“叔叔,少饮些酒不利于康复”
一旁的施红梅看着落落大方的骆依依,眼里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朝张美兰递去了一个一个眼神
坐在骆依依旁边的张美兰退下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递到骆依依手上
“这算是阿姨的一点儿心意,算是感谢”
骆依依连连推辞,张美兰一下子就带到了骆依依的手上
“刚好合适,多好看”
镯子翠绿欲滴更衬得姑娘手腕纤细、肤如凝脂
庄豫就认出那个镯子是奶奶交给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冷哼一声,看向他的那位祖母带着挑衅
“祖母感谢人的方式还真是”
“别出心裁”不难听出话里的讽刺
施红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庄豫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看着庄豫离开的背影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桀骜不驯,我怎么就养出个他”
一旁的骆依依也呆住了,很难想象平常温文儒雅的人也有乖张叛逆的时候
庄国安赶紧另起了一个话题“骆大夫的外祖父是陆经伟陆先生”
“是的,您认识我外公?”
“听说过,外科圣手陆经伟没听过的也是少数”
“您谬赞了”
“家中兄弟几人呀”
“我是独生女”
……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冷下来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晚餐结束,骆依依告辞离开。
施红梅看着离开的姑娘的背影罕见的笑着拍了拍扶着她的张美兰的手
“安静温和又大方得体,我看这位骆大夫正合适”
提到庄豫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外人看着他精明睿智,温和有礼,只有家里人才知道他最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冷哼一声“配他简直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