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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死难寻》-10 ...
这支来自翡冷翠议会院的秘密调查舰队来时不够迅速,返之亦然。
因为阿洛夫的配合,桑塔那瓦没有在返航路上多为难阿洛夫,不止给他单人单间,还慷慨地准允他可以在一定界限内自由活动。
阿洛夫从容接受,却很少一虫踏出房间,安静得不像个雌虫。桑塔耶瓦看在眼里,啧啧称奇。
她清楚,漫长的星际航行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很多虫都曾无法忍受,这也是很多军虫为何会出现心理问题和精神问题的源头,还是不少军虫因此而丧命的罪魁祸首。作为军虫,桑塔耶瓦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每一样都可悲地充满了军虫的血和雄虫的泪。很明显很幸运的是,阿洛夫没有类似的问题,那她也不用担心这只军虫一旦犯病后的破坏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桑塔耶瓦还是将阿洛夫的活动范围划为了高危。在无形的警戒线之外,时常有虫巡逻观测。
阿洛夫毫无异义。
桑塔耶瓦不知道,阿洛夫是一只耐得住寂寞的虫,他爱清静,如果可以,他能身在阿芙尔号战舰上待到天长地久,和阿尔伯托一样。不同的是阿尔伯托认为阿芙尔号是他永远的家,家永远不会待腻,阿洛夫纯粹是哪里都能待,哪里都不嫌弃。这样的心性与定力,则构成被虫视作“性情无趣”的阿洛夫。
他不会犯病。
不会有比他更安静的雌虫。
他会安稳地待在房间,迎来终点。
等待返航的途中,阿洛夫会想起一个雄虫的名字,想起他的身影。不是打发时间,是一种落在每一刻极偶然的思念。
雄虫明明不会喷香,又与他相隔遥远,但阿洛夫总是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鼻间一直萦绕着雄虫身上那抹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味道。
仿佛……他就睡在他的枕边。
阿洛夫闭上眼,试图用通感勾勒出雄虫的长发,笑脸,看向他时睁得圆圆的眼睛,还有幻觉般的声音——他用一种幸福的、期待的、满怀信赖的语调说出自己的名字,文兆。
“阿洛夫,阿洛夫?你看着我呀,你看着我。”
“阿洛夫,我不要别的虫教我,我只要你嘛,可以吗……阿洛夫?”
“阿洛夫,我想和你说话,说好多的话,只要、只要你愿意听。”
“阿洛夫,阿洛夫,阿洛夫……”
“阿洛夫,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文兆,我想听,好不好?”
“阿洛夫,这是一个喜欢的吻吗?你……喜欢我吗?”
“阿洛夫,告诉我吧,我们的关系究竟算什么……阿洛夫……阿洛夫……”
“阿洛夫,谁会稀罕什么新的雌虫、亚雌,稀罕他们当我的爱侣,我已经有你了,阿洛夫!”
那晚雄虫崩溃的哭腔夹杂着滚烫的泪突然闯入,将他拉回雄虫身陷情热期的晚上,而那一滴滴、一声声砸进阿洛夫心间,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攻破他的防线。
当时雌虫哑然失声,心里有好多话想说。比如虫族的社会、虫族的婚恋制度,比如他们相识的时间太短、一张遗忘曾经的白纸不足以让他相信雄虫能够为他抗衡社会异样的眼光,比如他向文森特宣誓的忠诚、翡冷翠之城粘连的阴谋、他很有可能战死在动乱与政治中……阿洛夫最后什么都没说,全都咽了下去。他只是擦着雄虫的眼泪,再次告诉雄虫:我们下次再谈,好吗?
阿洛夫至今记得雄虫那时的反应。
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什么似的,红着眼,松开死死抱着他的手,向阿洛夫慢慢跪了下去,仰着脸,跪得笔直,笑得绝望,触须失去生命力般不再扬起。
“我毫无办法了……审判我吧,阿洛夫,不要沉默,审判我,你不会为此感到战栗吗?”
[关于我,关于我这只虫子,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关于我这个满腹秘密的骗子……]
[如果你想要知道,如果你想要了解,如果你想要明白,那就请拿走吧,全都拿走吧,我都会给你,毫无隐瞒。]
[阿洛夫,我会活多久呢?我不知道……死过一次的人会成为虫,那死去的虫会成为什么,我会能再见到你吗?阿洛夫……我已经预感到了,我会失去……失去什么呢?是失去你吗?我……]
[阿洛夫……阿洛夫……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究竟是在犹豫,还是真心想换个时间再谈……我感受得分明……]
[阿洛夫……]
[你在……犹豫什么呢……]
是啊,他在犹豫什么呢。雄虫温热的眼泪流进雌虫的颈肩,烫得雌虫头一次知道心疼究竟是种什么滋味。阿洛夫弯下身抱着他,心里清楚怀中虫的精神状态已经崩裂,就像那些长久地待在舰上的军虫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摇摇欲坠。情热期反应还会放大雄虫心间任何一种情绪,令之肩比虫崽。
雌虫凝视着他的眼睛,蓝色的、哀婉的、盛着湖泊往外溢出的双眸写尽了他早该明白的谜底。
“要和我在一起吗,文兆?”他吻了吻雄虫的耳朵,并没有给他选择,只是通知:“很有可能,你明天会忘记,但没关系……就当是,我个虫的决定。”
是人是虫,来自哪里又能怎样?阿洛夫不在意这件事。对于他而言,那只是文兆。
阿洛夫不想让文兆哭。
可是文兆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因为阿洛夫面具下的脸庞。
阿洛夫情不自禁地抬手摸向他脸上那半张银珠蝴蝶面具,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晚雄虫颤抖的手掌,流连的指尖,烙印般将被抚摸的触感残留在上面。
文兆捧着他的脸哭得肩膀都在抖,浑身战栗,他的泪蹭上无法消弭的轻痕烫伤,诡秘大片的繁复花纹,连同他的呼唤一起生出热意。
“阿洛夫,好痛的……阿洛夫……好痛的……这里好痛的……”
“阿洛夫,阿洛夫……”
雄虫的嘴唇一点一点贴过他的皮肤,将他的泪滴在阿洛夫眼睫上。那一小汪泪湖的重量本该轻若尘埃,却叫阿洛夫此生不愿再睁眼。
爱是什么呢?阿洛夫不知道,他只是愿意给出自己的爱,给文兆。
就像曾经雄虫冒失地亲上他脸颊后,阿洛夫更冒失地给了文兆一个真正的吻。
都是任凭心动选择的结果。
怀中雄虫缺失生理知识。文兆什么也不会,还是阿洛夫亲手教他,每一步详细地,从生疏到学会。阿洛夫还记得,那时文兆一直反反复复叫他的名字,粘着他落泪,他一边教,一边哄。
虫纹结成的那一瞬间,阿洛夫摸着文兆的脸,低低地笑他,眼里含着释然:“真是一只爱哭虫。”
爱撒娇,又爱哭。
这是他的雄虫。
他的。
当雄虫哭累了团成一团,蜷在他怀里,阿洛夫的心头一片爱怜般静谧。
他想。
文兆,今夜过后无论你什么反应,我都能接受。因为我知道,当欢好彼此明知时,才可能是甜蜜。倘若其中一虫不够明知,那只是一种恐惧。
我接受你可能会有的退缩,猜忌。我心知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
“阿芙尔,心声的构建并非全知,相互的了解并不能抵消完全的踌躇猜疑,退却有时是必然,有时是虫之常情。”曾经阿洛夫站在高处,看雄虫孤零零地一虫躲开他,满脸茫然地抱膝思索,巡逻路过的军虫都在偷偷看这只阿芙尔号上唯一的雄虫。这样回答阿芙尔的问题。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阿洛夫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在想,此刻雄虫到了哪里?正在做什么?有没有……遵循他的诺言,活下来?
文兆,我的雄虫……不要辜负我的翘首以盼。
* 2024/11/19下午:捉虫。
* 2024/11/20傍晚:修字符。
* 2024/11/25凌晨:捉虫。
* 2024/12/22下午: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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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死难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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