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就睡》这是我家小黑

23、Chapter 23

　　江阳回过头，看到了曲弋，以及他身边的唐子浩，宋予陈。
　　“这个点了你们还没打到车？”唐子浩问。
　　江阳感到肩上一阵压力，侧头看到不知何时站上花坛的陈一泽与蔡明辉，陈一泽这人的手肘正搭着他肩，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这位就是？”陈一泽问。
　　江阳拍了陈一泽手背一巴掌，示意此人站好，但陈一泽没动静，反而还手欠地搓了下江阳的脑袋：“你这头发剪短了摸着有点扎手啊，没以前顺了。”
　　曲弋目光落在陈一泽手上，轻微眯了眯眼。
　　“就我跟你说的在这边认识的朋友。”江阳索性懒得管了，任由陈一泽在他脑袋上薅来薅去，“他叫……”
　　“曲弋。”曲弋迎着陈一泽的目光，插着兜，淡声接了江阳的话。
　　“陈一泽。”陈一泽瞥了他一眼，站直，声音疏离。他和身边的蔡明辉并肩，两人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盯着曲弋。
　　曲弋抬头看着他俩，没再说话。
　　江阳有些疑惑，伸手推了蔡明辉一把，小声吐槽：“干嘛，你俩有病啊。”
　　蔡明辉用自以为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得让他知道你是有个强大靠山的人，免得在这边被欺负。”
　　江阳就近扯着陈一泽衣服向下拽了一把：“神经，下来。”
　　“诶诶诶！”陈一泽赶紧提着裤子，对着江阳咆哮，“你丫拽我裤子。”
　　罗骏：“戏好多。”
　　蔡明辉跳下花坛站直，对曲弋眯着眼笑了下：“嘿，你好，我叫陈一泽。”
　　陈一泽，“滚。”他看着曲弋，“我才是哈。他顶多算个盗版。”
　　曲弋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他露出无比佩服的表情，“陈主任家少爷嘛，一中扛把子！”
　　陈一泽皮笑肉不笑：“呵呵……”
　　“以后这边就需要这位陈少爷的多多照料了。”唐子浩笑出声，“我叫唐子浩，叫我浩子就行。”
　　还剩一个宋予陈，陈一泽看过去：“来，你也来一个？”
　　宋予陈面带微笑：“宋予陈，多多关照。”
　　蔡明辉收起玩笑：“蔡明辉。”
　　罗骏轻抬了下手：“罗骏，骏马的骏。”
　　“宜鉴于殷，骏命不易。”宋予陈说。
　　“哇塞，哥们好文化，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罗骏忍不住给了个大大地赞叹。
　　蔡明辉：“切，我还八骏日行三万里呢，怎么不见你夸下我。”
　　罗骏佯装掏着耳朵，面带嫌弃：“那句耳朵都听起茧了。”
　　周末放学的校门口小摊贩一排一排延伸至路口，烤肠炸洋芋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现下几人都有些饿了。
　　“车什么时候来啊，肚子都要饿瘪了。”蔡明辉朝着空气踢了一脚。
　　“你叫的车你不知道？”罗骏问，“你看看到哪了啊？”
　　“看了，在锦泉那里堵车了。”蔡明辉回答。今天国庆放假，有不少学生都是家里开车来接，还有的像他们这样三四个人拼一个车离校，并且距离八中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还有一个三中，可想而知这会儿路上得有多堵。
　　“你们呢？”江阳。
　　“我们仨今天家里面搞聚餐，等曲弋妈妈下班来接。”唐子浩低头看了眼手机，“估计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
　　江阳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去后门等？”八中的后门有个停车场，放假阶段是对外开放的，家长可以开车进来，接学生也更方便，并且公交车不走那边，这样看是要比前门少拥堵些。
　　唐子浩陷入了沉默，曲弋通知的，他也不知道啊。
　　“因为……”曲弋转头看向江阳，缓慢勾起嘴角，“想见你。”
　　闻言，陈一泽看了曲弋一眼，眉眼略微闪动。
　　“呵呵。”江阳冷笑一声。
　　他不是那种舌绽莲花、花言巧语和任何人都可以侃侃而谈的人，更多的时候他都选择闭嘴。江阳觉得曲弋挺好一人，就时不时喜欢贫嘴，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不太想搭理这人，偏偏这人还很欠，很会顺着杆爬。就比如现在，曲弋在几人的目光下，突然握住了他的左手。
　　蔡明辉瞪大了双眼，罗骏抿了抿嘴，陈一泽微微歪了歪脑袋，目光中带着探究，盯着这两人。
　　不对劲不对劲，十分里有十二分的不对劲，这才认识多久，就上手了？！
　　掌心传来温度，江阳抽手，没抽出来。
　　“干什么？”他有些不舒服。
　　曲弋朝着他跨了一步，翻过他的手掌低头看了一眼：“为什么把纱布拆了，你的伤还没好。”
　　几道目光落在他的掌心，看清楚横贯手掌的伤口，陈一泽皱起了眉，蔡明辉“嘶”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感觉隐隐作痛。
　　江阳望着跟前这人，颜色乌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模样。掌心的温度离开，江阳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因为那样子不够。”
　　“不够什么？”
　　“不够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明辉肆无忌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拍上江阳的肩，“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突然敛了神色问曲弋：“阳儿怎么受伤了？”
　　“小事。”江阳道。
　　“嗯哼？”陈一泽盯着江阳。
　　江阳瞥了眼陈一泽：“嗯，哥的事情，少打听。”
　　“嘶！”这话听着咋那么耳熟呢，陈一泽想到了什么，推了江阳一把，“别逼我抽你啊，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就，干了一架。”
　　陈一泽眯了眯眼。
　　“没什么大碍。”江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不用担心。
　　“车来了。”罗骏说。
　　来的真是时候，江阳想。
　　“我走了。”
　　江阳难得跟他说一声再见，曲弋拍了拍江阳的肩：“行，去吧，记得少吃点辣的。”
　　车上，陈一泽揽着江阳的肩：“哥们这咋回事儿？怎么，你也能挂彩？”
　　蔡明辉从副驾驶回过头玩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丫！”江阳朝着蔡明辉脑袋来了一下。
　　“说说？”陈一泽扬了扬眉。
　　在几人追问下，江阳叹了口气，言简意赅说了那天发生了事情。四个人陷入轮番吐槽，几分钟后以罗骏的一句“特么的怎么哪都有这种傻逼！”作为结束。
　　司机叔叔往后看了一眼，这几个人都是他儿子那般年纪，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在这大好青春年华耽于玩乐，忘了学习从而像他这般身不由己整日操劳，他抿了抿嘴，迟疑不决，毕竟也不想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现在的他们听不进他的这些唠叨，也不想因此再多一个差评。所以到几人下车，他只是说了一句“娃娃们，注意安全啊。”便没再多说什么，但几人却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陈一泽朝他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江阳：“谢谢叔。”
　　罗骏和蔡明辉挥手：“叔注意安全哈。”

　　推开包厢房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窗边打电话的冷凌。
　　他今天穿着偏国风的黑色衬衫，站在窗边与这古色古香的包间倒也相得益彰，棉麻的材质经风一吹，劲瘦的腰贴着布料分毫毕现，显得眼前此人身体颀长，暗金色的一字扣在他孤傲冷峻的气质中平添了一股贵气。听到声音回过头时的目光带着清冷感，却在看到来人时眼里化出一股笑意。
　　“哟，来了啊？”
　　江阳勾起嘴角，朝冷凌扬了扬下巴，因着见冷凌刚挂电话，便问道：“都放假了还忙？”
　　冷凌拉开椅子坐下，给几人倒了茶，一一放在餐桌上转过去。
　　蔡明辉他们走进屋纷纷落座，五个人时隔两个月，又重新聚到了一起。几人校服外套一脱摔在椅背，皆瘫坐在椅子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直到江阳走到他身边，冷凌才低声道：“不啊，是我妈，我爸他们今天老同学聚餐，说什么那几个叔伯儿子都去了，让我一定去，和同龄人多多交谈。”
　　“老同学聚餐带儿子干嘛。”江阳好奇。
　　“不止老同学，好像还有俩战友？好像他们儿子跟你现在一个学校，别人家的孩子嘛，我妈想让我去跟人家学习学习。”
　　江阳看着眼前高中三年稳居一中年级第一，拿过各种竞赛金奖的某人，觉得冷凌父母不是“别人家的儿子早当家”的滤镜太厚，而是实打实想带着儿子“炫耀”一波，于是江阳问道：“所以，你要去吗？”
　　“肯定不去啊。”冷凌理所当然道，“本来就不认识，去了也没什么好聊的。”
　　“你妈都要求你强制性过去了，你咋说？”
　　冷凌盯着江阳，飞快眨着眼睛神经兮兮道：“待会儿我就说你喝醉了，不得不让我送你回家。”
　　江阳撇嘴：“呵呵。”我就知道。
　　这俩人从小，轮流当挡箭牌，习惯了，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这次选的饭店江阳没来过，几人刚坐下没聊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一同上来的，还有两箱啤酒。
　　罗骏看着这两箱啤酒嘴角抽搐：“你们今儿？是不打算回去了？”
　　蔡明辉一脸鄙夷：“两箱啤酒就能把你干趴下了？”
　　“呵呵。”罗骏发出冷笑，“你待会儿别求着我送你回去。”
　　“谁求谁还不一定。”蔡明辉嗤了一声，当场开了一瓶，“来！”
　　“哦哟哦哟！给我们蔡总满上满上！”陈一泽嘻道。
　　“拿杯哪能体现我们蔡总酒量啊，直接吹瓶！！！”罗骏趁热打铁。
　　气氛上来了，不喝不行。
　　五个人先开了一箱，一人手边一瓶手里一瓶。
　　“干了！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情飞扬，菜没扒拉几口，都是在划拳喝酒了。陈一泽揉着眉心，感到已经有些晕了，于是拿着烟起身，想出去吹吹风透透气。
　　刚关上门，隔壁包厢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人，在这狭窄的走廊，两人正好对上。
　　陈一泽下意识抬头，对方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似乎是看了他很久。
　　陈一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他眯起眼，脑子有点乱，盯着对方看了半晌，终于想起这人来，这是江阳现在的同班同学，今天自己站在后门，一直感受到一道目光，那种感觉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寻着视线看过去，便是现在站在身前之人。
　　对方眼中无半分冒犯，陈一泽也不是那种矫情之人，既然是江阳的同班同学，打个招呼也无所谓。
　　“这么巧啊兄弟。”陈一泽朝着褚衍珩扬了扬下巴。
　　褚衍珩站得很直，又比陈一泽高出半个头。头顶的灯光落下来，在他的睫毛下留下一片阴影，此时听到陈一泽说话，睫毛不禁颤动。
　　“你喝醉了。”
　　陈一泽抿了抿嘴有些不耐烦了，单手撑着墙看他：“我知道啊。”
　　“我扶你过去。”褚衍珩话是这么说，但身体却没丝毫动作。
　　陈一泽听了这话，朝他吐出一口酒气，不知怎的突然笑了，睨了褚衍珩一眼，自顾自走了。
　　这饭店小，三楼没有通风的大阳台，陈一泽问了服务员，得到只有一楼有的结果，便转身进了一间没人的大包厢。
　　这间包厢比刚刚他们那个包厢大了三倍不止，因为没客人，所以空调并没有开，但窗户却开到了最大，傍晚的风穿堂吹来，让人感到十足舒服凉快。
　　他点了根烟走过去，一手撑着窗台，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夕阳下的车水马龙、浮光掠影。这风吹的人没清醒，反倒是多了一丝困倦。
　　身后传来脚步声，即将挨近时陈一泽转身，随手把打火机放置于窗台，看到了走过来的褚衍珩，目光下移，落在此人手里端着的杯子上。
　　“蜂蜜水，醒酒的。”褚衍珩把水杯放在窗台，轻轻推向了陈一泽。
　　陈一泽挑了挑眉：“谢了。”他接过蜂蜜水先抿了一口，不齁甜，温度适合，随即一口气喝完了。
　　窗户向外全开，风吹乱两人蓝色和白色的校服衫。
　　“我叫陈一泽。你叫什么名字？”陈一泽问。
　　“褚衍珩。”褚衍珩的声音低沉得像是石震碧波，和这初秋傍晚的风一样，无端让人感到一丝凉爽。陈一泽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此人目光瞥向他手里的烟，又很快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他说。
　　“介意抽烟吗？”陈一泽对他后面这半句没什么反应，说着准备掐灭烟头。
　　“来一根。”
　　“行。”陈一泽爽快回答，把烟叼回嘴里，双手在兜里翻找，最终从裤兜里翻出递烟盒给褚衍珩。
　　褚衍珩手搭在烟盒上，往里抽了一杆烟。陈一泽注意到，这个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青筋蜿蜒，还很白皙，犹如玉石雕刻而成。
　　陈一泽含着烟的嘴唇微微勾起。
　　褚衍珩嘴含着烟垂眸盯着陈一泽：“火机。”
　　这人一贯站得笔直，又因为个高，按理说从上往下看该给人一种蔑视感，但偏偏陈一泽感觉不到，还觉得此人很正经很好说话，和他那些一天天欠兮兮的狐朋狗友不一样。
　　陈一泽盯着褚衍珩，手循着记忆伸向窗台，偏偏先是指尖碰到的火机，然后此物顺着贴着瓷砖的窗台滑了下去，卡在了空调外机旁的台子上。
　　这一幕属实是没料到，陈一泽探头看了一眼，是自己手能够到的距离。
　　“等我捡……”他回过头，愣住了，褚衍珩俯下身，探头过来。
　　“不用。”他含糊道，烟头轻轻触碰在一起，不过一瞬，褚衍珩嘴里的烟便发出微弱的火光。
　　陈一泽视线落在他脸上，这人鼻梁很高，睫如鸦羽，抬眼看过来时目光明亮，正气十足，让人心定，是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称赞的长相，偏偏陈一泽蹙起了眉，他不喜欢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可看在刚刚那杯蜂蜜水的面子上，他原谅了这对他有些冒昧的举动。
　　陈一泽熄了烟，弯腰拿起外墙台子上的火机推向褚衍珩：“火机放这了，不早了。”说完陈一泽朝外走，顺带关上了包间的门。

　　“去哪了？这么久？”江阳问。
　　陈一泽端着盘子进屋，给几人一人送去一杯蜂蜜水：“蜂蜜水啊，一人一杯。”
　　“你哪搞来的蜂蜜水？”蔡明辉问。
　　“问前台拿的。”
　　蔡明辉手往身后椅子一搭：“嘿！奇了怪了，我之前去问前台要蜂蜜水她说没有蜂蜜水，只有茶。还说什么要蜂蜜水的话可以去隔壁店里买来，他们给冲。”
　　陈一泽推了一杯给他：“可能，现在有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看脸时代。”罗骏瘫坐在椅子上悠悠道。
　　“呵。”蔡明辉嘲讽道，“你丫嘲讽谁呢，你这个喝酒不过三瓶的小趴菜。”
　　“说谁菜鸡呢！”罗骏瞬间坐直身体，横眉竖眼，“今个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酒量好！当代酒仙！当代李白！千杯不倒！”
　　“嗤。”蔡明辉不屑一瞥，“菜鸡。”
　　江阳目光在他俩巡视一圈，轻轻笑出了声。
　　陈一泽看着地上七七八八散落的酒瓶：“行了啊，明天你俩起不来，那就我，阳儿，凌哥我们仨自己去玩啊。”
　　这话说完果然立竿见影，两人停下灌酒的动作，纷纷看向陈一泽。
　　“那可不行，票都买好了。不干了。”罗骏默默放下酒瓶。
　　蔡明辉一下子悟了，心里小九九一下子蹿出来，哪能这么轻易放过罗骏，他抬起罗骏握着酒瓶的胳膊，奚戏般：“诶，这酒开都开了，哪能这么浪费，骏哥儿不会连这一瓶都干不下去吧。”
　　“切，干就干，谁怕谁！”罗骏仰头灌酒。
　　蔡明辉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他小声招呼着江阳：“录像录像！赶紧拿出手机录像！好戏要开始了！”
　　江阳乐得不行，掏出手机开拍。
　　“骏子哥你这不行啊，这一瓶酒得有一半顺着你牙缝流完了吧。”
　　冷凌没忍住笑出声：“你丫，这话好损！”
　　罗骏夺过蔡明辉手中酒瓶，“再来！”在几人目光注视下，他干得那是一滴不剩！罗骏把酒瓶倒立，“看到没！没了！”
　　蔡明辉开了一瓶罐了自己一口酒，不断拍着罗骏的肩膀：“哇塞哇塞！骏子哥好棒！”
　　罗骏冷哼一声，一把抢过蔡明辉手中酒瓶，抬手拍着胸脯：“哥！还可以！”
　　“嚯嚯嚯！”蔡明辉乐了，但清楚知道这人是真醉了，再喝下去明天是真起不来了，他伸手去夺那瓶啤酒，“好嘞好嘞！骏哥厉害，小蔡这里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趴菜！”罗骏嘲讽。
　　“对对对！趴菜！我是趴菜！”
　　“你看我就还能喝！”罗骏仰头罐了一口。
　　“诶诶诶。”蔡明辉按住罗骏的手，“哥，你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我没醉！”罗骏一把甩开蔡明辉的手，力气之大让后者一屁股坐回椅子。
　　其他几人愣住了。
　　蔡明辉：“完了，这下是真醉了。”
　　陈一泽走过去拍了拍蔡明辉的肩，他看着蔡明辉一脸呆愣的脸眯眼笑了下，瞥了眼罗骏，抬手轻轻指了指：“他，就拜托你了哈。”
　　蔡明辉不服：“上次也是我照顾他……”
　　陈一泽轻轻晃动手指：“no no no，我们可没你那么欠，明知骏子酒量不好还罐他。”
　　蔡明辉还想狡辩：“可是……”
　　冷凌：“你在可是什么？”
　　“我……”
　　冷凌看向江阳：“还在录？”
　　“录着呢。”江阳笑着说。
　　冷凌、陈一泽：“你究竟在可是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阳爆发出大笑。
　　闹也闹过了。
　　冷凌看着这一桌子没咋动的菜，叹了口气：“浪费啊。”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最后伸手指向蔡明辉：“恭喜最后的胜者，真正的当代酒仙，蔡总，蔡明辉是也。”
　　“呵呵。”蔡明辉扫了餐桌一圈，“就，就吃好了？还剩这么多菜呢。”
　　江阳看着醉了的罗骏，正在擦嘴的冷凌以及坐着玩手机的陈一泽：“没咋动的菜就打包嘛。”
　　“罗骏……”江阳看向蔡明辉。
　　蔡明辉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搀扶着醉了的罗骏：“保证把马儿安全送回家。”
　　话音未落，一向醉酒后极为安分的罗骏突然直起身狠狠推了蔡明辉一把：“说谁呢你？！你才是马儿！你全家都是马儿！”
　　说完罗骏一屁股坐在地上，留下一脸懵逼的某人和抬头看天花板不断憋笑的仨人。
　　蔡明辉：“我真是草了。”
　　蔡明辉使劲拖着一米八的壮汉罗骏起身，嘴里不断小声叭叭：“骏马不是马儿是什么，mad！”
　　天色已晚，几人走出饭店。
　　这五个人的家现在都不在同一个方向，率先离开的是陈一泽，他走到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喂！”他转头朝几人叫唤。
　　江阳看过去。
　　“走了哈。”陈一泽靠着把手看着他们四个。
　　江阳走上前去拍了拍陈一泽的肩：“路上小心，到了发个信息。”
　　“放宽心。”说完骑着自行车离去。
　　风从袖口从下摆灌入衣衫，街道两侧高楼不断后退，夕阳下逐渐远去的身影像翩翩蝴蝶，逐渐飞向远方自由的原野。
　　江阳收回视线，恰好看到冷凌在招呼着他。
　　“我妈。”冷凌指了指手机屏幕，朝江阳道，“打电话过来了，装一下，快点。”
　　江阳走到他身边，轻车熟路地倒在冷凌怀里。
　　“妈。”冷凌接了视频。
　　“哟，大忙人了。”冷凌母亲倪书文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她此时化着精致又不失华贵的妆容，保养白嫩的手慢慢抬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茶，一个眼神也没给冷凌，“有时间过来没？”
　　“没有。”冷凌回答得干净利落、直接了当。
　　倪书文听完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意，偏偏这笑意，让冷凌看出了她的那一丝愠怒。倪书文对冷凌和冷英两姐弟一向严格，她那一生要强与好面子的性格不允许有人当面驳回她的要求，特别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女。
　　“别人家孩子都能来陪着父母，我们家的就不行。”